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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完本——by不语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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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烟暗笑,这帮势利眼的狗奴才,若自己稍微穿戴的寒酸一点,谁肯替她传话!
许夸待在自己的闺房里看书,唯有多读书才能明事理、擅权谋,朝堂上的大臣哪个不是学富五车?
水仙走进来,怕惊扰到她,细声细气道:“有婆子来报,烟小姐在府外求见。”
许夸放下手中的竹简,望望窗外尽黑的天,心里诧异,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低头思忖了刻片,道:“放她进来。”
过了一会子,凝烟被带了进来,对着许夸福身便拜:“许姨——”
只说了两个字就被许夸打断:“我与你有何联系?你不必这么称呼我。”
凝烟瞠目结舌,把自己与她的关系撇清的可真彻底!
当初是谁说情同姐妹的?果然是信不得的狗屁话!
许夸并不请凝烟坐,看她的眼神分外冷清:“有什么快说吧,很晚了,我马上要睡了。”
凝烟忍气吞声道:“许大小姐可能不知道,若谖派人假扮了个人牙子,要从我姨娘手里买走拾叶拾花,救她们出火坑。”
许夸一直直视着凝烟,可她说到那里就停了下来。
许夸谈淡地问:“然后呢?”
凝烟平静地答道:“然后不在我手里,而是被你操纵。”说罢,福身离开了。
上次许菌给凝烟送棒疮药,她就已经猜到,幕后主使之人肯定是许夸,许菌那个二傻子不可能那么有心计。
许夸派许茵来,是想利用她对付若谖,正好曝露了她自己很想置若谖于死地的念头。
所以凝烟赌一把,自己把若谖要救拾叶拾花的消息放出去,许夸必定会有所行动。
想到这里,她不禁冷笑:不知是谁在利用谁呢!
许夸坐在屋里沉思,她当然明白凝烟恨若谖,可又没能力收拾她,所以想借自己的手对付若谖。
那自己就将计就计,把拾叶拾花拦下,卖到勾栏,等她们吃尽苦头,再救她们出来,让她们怨恨若谖,以为她当人一套装好人,背人一套捅刀子。
若谖知道了肯定会彻查,到时把所有矛头都对准凝烟,让她们姐们俩尽情的狗咬狗去!自己渔翁得利!
打定主意,她把水仙叫了进来:“你去把郭总管叫来,我有事要交待他。”
第二天巳时一到,一辆简易的马车停在了芷晴苑门口。
拾叶拾花见了奇怪,昨儿明明听到是用轿子来接,怎么变成马车了?
两人叽叽咕咕讨论了一番,最后得出一致的结论,肯定是谖小姐想让她们尽快离开,所以换了马车。
香草站在游廊上,锁眉看着那辆马车,昨儿夜里她陪小姐去了趟平恩侯府,她虽在府外,小姐跟许夸说了些什么她一无所知,可她对小姐的禀性很了解,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又在谋划怎么咬人了。
……难不成小姐这次想咬的是拾叶拾花?
特别是拾叶,可是出卖过小姐的。
正想着,人牙子带了几个打手进来了,拾叶拾花一看不是昨天那个,已经料到不对头了,两个人不顾命的往外冲,想去找若谖求救,可哪里冲得出去!
人牙子一挥手,几个打手一拥而上,把她们俩个捉住捆了起来,嘴里塞上布,扔进马车里,人牙子给了程氏一包银子和打手也上了马车,车夫立即赶了马车往远方行去。
程氏虽纳闷,可得了银子也就不理论了,坐在宴息处把人牙子给她的包袱打开,拿出银子左看右看,喜不自胜。
凝烟也拖着虚弱的身子蹭了过来,两眼放光地盯着程氏手里的银子,想要分一杯羹。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东西,程氏这个做娘的当然清楚,忙把银子包好,准备走出宴息处,回自己的房间。
凝烟在后冷冷道:“就这么走掉吗?”
程氏背对着她,微侧了脸道:“借你的我已经双倍还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凝烟冷笑:“你以为这么大笔银子就这么轻易到了你手上?”便把自己昨夜夜访许夸的事说与她听。
程氏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来的不是昨天那个外地人牙子,却故意嘟囔道:“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说罢,抬脚往外走。
凝烟在后喝住她道:“那些银子你给是不给我一些?”
程氏正愁弹尽粮绝,没钱给两个儿子治伤,现得了这笔银子,如雪中送炭一般,怎肯分一些与她,当即沉着脸冷声道:“不给!”
凝烟贪婪成性,也不看看现在自己身子有多么虚弱,就扑上去抢夺。
程氏见她如此,也不顾母女情了,狠狠痛扁了她一顿,出了宴息处。
凝烟爬都爬不起来,叫香草,却半天没人应。
☆、第二百八十七章 救回
香草趁着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拾叶拾花身上时,偷偷溜出芷晴苑,一口气跑到方府,直往府里冲。
值守的家丁将她拦住。
一个家丁冷冷道:“香草姑娘,上头有令,不许你进府里去,你若硬闯,别怪我们不客气!”
香草急得满头大汗,厉声道:“我现在不是为我自己要见谖小姐,而是为了拾叶拾花两个姐姐!
你们不让我进,我便不进,但你们要速速派个人去给谖小姐传话,拾叶捡花两个姐姐可能出事了!
去晚了,误了事,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当得起的!”
几个家丁不为所动,其中一个还奚落道:“你是不是又在帮你主子设什么圈套让谖小姐钻呀?省省吧,谖小姐不会上当的!”
香草见他们无一人相信自己,都要急炸了,不顾命地往里冲,谁来拦她,她就又抓又咬。
可终究是个女孩子,左臂且受了严重割伤,只几个回合下来,就被那群如狼似虎的家丁踩到脚下,香草犹不放弃,哭着乞求道:“你们怎么对我都没关系,可一定要把我刚才所说的话赶紧禀告谖小姐,不然去晚了拾叶拾花姐就危险了!”
子辰自与若谖回来后,方永华和老夫人见他机警,便把府里的一些外事交与他打理。
他正出府门,准备去方府的一些店铺转转,正好见到这一幕,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一回事?”
踩着香草的那个家丁忙将脚拿开,众家丁七嘴八舌地述说经过,香草爬起来,跪下来以头碰地:“辰公子快去救救拾叶拾花两位姐姐!”
子辰一听,忙带着她飞步进去见若谖。
若谖万没料到天衣无缝的计划竟横生枝节,子辰听了她二人的对话,弄清了前因后果,对焦虑不已的若谖道:“妹妹莫急,我这就去救下拾叶拾花。”
若谖冲着她的背影喊:“找到人后,送到西胡同小红姐家。”
子辰单人单骑顶着风雪追赶,那辆马车上坐的人多,且天气恶劣,行驶的慢,子辰很快就追上了。
马车夫见有个蒙面人拦住去路,“吁”地叫停了马车。
人牙子从车里探出头来,只说了句:“怎么停了下来?”就觉身子忽地腾空,紧接着便狠狠摔在了雪泥地里。
那几个打手纷纷从车上跳下,将子辰团团围住,还没动手,只见一道如闪电般的银光闪过,他们的膝盖如被毒蛇咬过一般站立不住,全都倒在了地上。
子辰跳下马来,一步一步向惶恐不已用屁股向后挪去的人牙子走去。
人牙子惊恐地仰头看着子辰:“别杀我……别杀我!”
子辰将手中银鞭一甩,缠住人牙子的脖子,沉声道:“要想活命,取决你自己!”
人牙子哆哆嗦嗦地问:“要我怎么做?”
“说!你是谁派来的!”
“是……凝烟小姐。”
凝烟一向视财如命,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银子只是伤害拾叶拾花两个丫头!
子辰把银鞭一带,人牙子脖子一紧,呼吸有些困难。
“我再问你,究竟是谁?”子辰冰寒地盯着人牙子。
人牙子硬着头皮,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是……凝……烟。”
子辰不再问她,只慢慢勒紧她脖子上的银鞭。
人牙子拼命用手去拉扯银鞭,但哪里拉得动!
终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我……说……”
脖子微微松了松,勉强能吸进些空气。
“是……平恩侯府的许大小姐许夸。”
子辰倏地收了银鞭:“你们快滚出长安,三天之后方可回来,若不听命,别怪我格杀勿论!”说罢,一挥银鞭,路旁一块巨石被击得粉群。
人牙子并那几个打手一见,忙连滚带爬跑个精光。
马车夫一看,也跳下车逃窜了。
子辰走到马车边,掀开车门帘,拉下蒙在脸上的黑布。
拾叶拾花捆绑着被堵了嘴,见到子辰,激动得眼泪直流,嘴里呜呜叫着。
子辰跳上马车,替她们松了绑,拔掉嘴里的破布,安慰道:“别怕,现在没事了。”
拾叶拾花刚在车上听到这些枝节全是许夸弄出的,很是吃惊,问子辰:“奴婢们又没得罪许大小姐,她为何这般对奴婢两个?”
子辰歉意道:“她要对付的人不是你们,而是谖妹妹,连累你们成炮灰了。”
说着把自己的马匹系在车后,亲自驾着马车往小红家驶去。
拾叶犹不放心,掀了帘子问子辰:“许大小姐还会找我们麻烦吗?”
子辰冷声道:“不会的!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拾花好奇地问:“辰公子怎么知道奴婢两个有危险?”
“是香草冒死闯方府,正好被我看见。”
到了小红家门口,拾叶拾花下了马车,敲门进去,看见若谖正等在里面,见了她如见亲人般,忍不住哭了起来。
子辰掩上门,骑了马悄然离去。
若谖拿出银子来,给了拾叶两百两,拾花一百两,对她说:“我先已交给你阿牛哥一百两了。”
而后又交给叶武兄妹两个五十两:“两位姐姐在你们家发嫁,多有打扰,这点银子略做补偿。”
叶武兄妹两个坚辞。
小红道:“我哥哥的命都是小姐救回的,之后又给了银子贴补了我们,再说我哥已谋得一份在军中的差事,日子不难过了,怎还能收小姐的银子?”
若谖解释道:“两位姐姐在你们家出嫁,总有破费的地方,我在深闺,又不便随时出来,这些银子小红姐收了,酌情安排吧,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得回去了。”
说着带了红香绿玉坐了自己的马车回去了。
夜已深,风住雪停,整个平恩侯府一片寂静,只有树上的积雪不时簌簌地落下,发出点轻微的声响,却越发衬得夜是如此静谧。
忽然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墙外跃进了平恩侯府内,在雪地上如飞般移动,先去了许夸住的凤仪轩,接着又在许菌住的百灵阁里如流星般划过。
第二天天亮了,早晨的空气格外寒冷。
丫鬟们缩着脖子端着热水去叩主子的房间,先是许夸的院子传来惊嚎:“大小姐不见了!”
接着,许菌的院子丫头也在惶恐大叫:“二小姐不见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商量
黄夫人闻信匆匆赶到许夸住的凤仪轩,屏退不相干的人,只留下水仙、碧螺问话:“昨夜是谁侍夜?”
水仙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头不敢抬地答道:“是奴婢。”
黄夫人冷厉地死盯着她:“半夜你可听到任何动静没有?”
水仙更是惶恐:“奴婢……没有。”
黄夫人立刻来了气,一脚把水仙踢翻在地,怒骂道:“你是死的吗?一个大活人从房里不见了,你竟一点没察觉!”
黄夫人的陪房周妈妈有点看不下去,在旁小声道:“刚才奴婢去审二小姐那边的丫头,她们也是说丝毫不曾察觉小姐不见了。”
黄夫人沉默了一会子道:“喊郭总管来,把凤仪轩和百灵阁的丫鬟婆子全锁进柴房里,严加看管!”然后离开了凤仪轩,回到自己的住所,人还没坐下,一个小丫头来报:“老夫人请夫人过去问话呢。”
黄夫人猜到必定是两个女儿丢失的事传到了许老夫人耳里,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了,况且自己心中也不得主意,跟老夫人商量一下也好,于是匆匆来到许老夫人的宴息处。
许老夫人起先听说,以为是讹传,待问过黄夫人,由她亲口证实两个宝贝嫡孙女夜里失踪了,唬得眼睛都直了。
黄夫人见状,心中越发焦急,原指望在她这里讨个主意,却是不能了,只有等老爷退朝再定夺。
许老夫人发了一会子呆,清醒过来,锁眉沉思道:“咱们家连庶出的女孩儿共有六个,怎么单单夸儿姐妹俩个出了事?”
黄夫人微怔,几年前有庶女妄图夺嫡,想谋害夸儿那件事又浮出脑海,这次——莫非又是有哪个庶女想造反?
许老夫人猜测道:“既然侍夜的丫头一无所察,会不会是有人用了迷迭香,先迷晕了众丫头,再好便宜行事?”
黄夫人焦灼道:“现在分析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夸儿与菌儿,我怕她俩有危险!”
许老夫人到底是积古的老人家,这时已经镇定下来:“现在急也没用!你首先要封锁消息,不让外人知道咱们家的两个嫡小姐丢了,而且还是在半夜丢的。
这要是传出去,被市井之徒胡编乱诌些故事出来,人救不救的回,名声可全毁了。
偏我们这等侯门千金,名声比性命还要重千百倍。”
黄夫人当时太着急,并未考虑这许多,现在听许老夫人陈述厉害,顿时惊出一声白毛汗来,惶恐道:“媳妇已将两个孩子的下人悉数关押了起来,恐怕事态已经扩大了。”
许去人气得直拍榻板,连叫:“糊涂!糊涂!”
思忖了一回,道:“现在立刻传令下去,凤仪轩和百灵阁的下人们照看不得力,至使两位小姐染了肺痨,各打十大板,以儆效尤,之后怎么伪装,媳妇不用我教吧。”
黄夫人点头,命一旁侍立的周妈妈道:“你速去按老夫人吩咐的去做,然后派几个嘴紧的仆妇守在两个小姐的卧室里,一个闲人不许入内。
再请几个可靠的大夫在凤仪轩和百灵阁走动。
明白了吗?”
周妈妈曲了曲膝:“奴婢明白,总之要装出两位小姐卧床不起的假象。”
黄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周妈妈去办事了。
许老夫人继续道:“你再请墨门的人暗中查访,墨门遍布天下,且消息灵通,要想找到夸儿与菌儿应不是难事。”
黄夫人为难道:“令牌在夸儿手里,我没令牌,哪里调得动墨门……”
许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道:“蠢货!你没有,夸儿的堂姐有,你不会向她去求援?”
黄夫人恍然明白过来。
许老夫人咬牙道:“若是查出是哪个庶女所为,连那庶女的亲娘和底下服侍的人全都点天灯!”
黄夫人暗暗叫好,起身告退,出府坐上马车,往许府行去。
黄夫人一路沉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许夫人手上既有墨门的令牌,上次若谖中毒急需墨门援助,她为何不用自己手上的令牌,反而来求助平恩侯府?
她连自己亲生的宝贝女儿都能狠心不顾,不愿让人知道她手里有墨门令牌,自己去求她,她会否答应?
想到这里,黄夫人突然没底了。
马车在方府门前停下,周妈妈和另一个丫头先下了车,放好脚踏再才请黄夫人下了马车。
子辰远远地看着黄夫人进了府。
黄夫人连方老夫人也没拜见,直奔慧兰苑。
许夫人见她一大早前来,且面有焦色,忙屏退众人,起身亲自斟茶:“婶婶一大早来,可有什么事要吩咐侄女?”
黄夫人正待开口,忽觉窗外有什么一闪而过,忙推了窗往外看,只有一株掉光了叶的海棠花树被风吹得晃了一晃,放下心来,正欲关窗,忽然意识到今儿没什么风,那株海棠花树不应该摇晃得那么厉害,心中狐疑,向外看了又看,仍没什么发现,于是把心中的疑问抛下,关了窗,转头对许夫人道:“我想请你调令墨门,帮忙寻找夸儿与菌儿。”
子辰贴在窗外游廊的顶上,屋里说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夸儿、菌儿不见了?”许夫人惊得跳起,“怎么不见的?”
黄夫人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许夫人道:“令牌我的确有,可不知道怎么用。”
她看着黄夫人道:“夸儿有告诉你怎么用没有?”
黄夫人摇头。
许夫人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道:“我们到大街上去试试,死马且当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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