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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完本——by不语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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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夸因此也只能选择哑巴吃黄莲,有苦自己吞。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越想淡化这件事,这件事却似乎越演越烈。
临睡的时候,贴身丫鬟水仙服侍她就寢,吞吞吐吐把外面的传言说与她听,她表面虽无任何表示,可内心早就掀起惊涛骇浪,自己的名声现已全毁,不知该如何挽回!
许夸迎着冷风想了又想,直到身子都冻僵了才关了窗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若谖起床梳洗过了,来到老夫人宴息处一起用早膳,刚走到门口,就听屋内传出老夫人与娘亲的对话,不由伫了足。
“平恩侯府戒备森严,是谁这么有本事,能像入无人之地一般,将许氏姐妹掳走?八成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是她姐妹二人不守闺训,去外浪了一夜吧。”老夫人的声音甚是鄙夷。
许夫人无言以对。
若谖听了,心里已猜到,定是子辰暗中替她教训许夸,又不想她担心,故叫绿玉瞒着她。
昨夜听青梅说,子辰私见绿玉,心中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只是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总不能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逼别人喜欢自己吧。
现在得知子辰找绿玉也是为了她,心情自然大好,可心里仍有些不安,恨不能快快长成大女孩,和红香绿玉那样也前凸后翘,应该对辰哥哥吸引力大些吧。
可一想到真的大了,前方不知是什么样的命运在等着她,又怏怏然。
正左思右想之际,红香在她耳边提醒:“小姐,翠玉姐过来了。”
若谖忙收了思绪,从容地跨进宴息处,她可不能给翠玉留下偷听的印象,若是被老夫人得知,肯定会对她心存芥蒂,毕竟没有人喜欢被人偷听。
因此若谖进屋问了老夫人和娘亲好后,坐下来问:“我刚才在外依稀听到说煮人,人也能煮吗?”
老夫人肃看脸微斥道:“你一个小孩子打听那些做什么。”
若谖趁势闭了嘴。
中午的时候,绿玉从外回来,带回好大一个包袱,对若谖道:“小姐,拾叶姐和拾花姐全都平安地嫁出去了,她们特地叫奴婢把这些带给小姐,说是一点心意,难报小姐的大恩大德。”
说着,打开包袱,若谖探头一看,里面有红薯干,红壳的煮鸡蛋,点了六个红点的喜饼,以及两双做工精细的绣花缎子棉鞋,完全是按孝敬长辈的礼数准备的礼物。
若谖剥了一个鸡蛋吃了一口,点头道:“很好,了了我一桩心事,现只单等琥珀姐姐回来,收拾咱们家的祸害。”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请吃饭
傍晚的时候,琥珀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众人一看她的模样,全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琥珀一身粗笨的棉衣棉裙,头上顶了块遮灰尘的青粗布,在脸上还贴了几颗黑色的假痣,便是熟识的人不多看几眼也难认出是她来。
琥珀一面狼吞虎咽地吃着若谖命人端上的饭菜,一面大口喝着热茶,还要在百忙之中白众人一眼,含混不清地说道:“你们在家里哪里知道外面的险恶,我与小姐遇了好几次险,要不是有辰公子,早就死在外头了。
再说小姐吩咐我要小心,我自然按她说的做,打扮成这样才能平安回来呀。”
若谖止了笑,正色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正要如此才好。”
若谖问:“旅途可还平安?”
琥珀咬了一只鹅腿一口道:“本来不平安,可有小姐的妙计,逢凶化吉了。
那天早上天不亮,奴婢送走了小姐和辰公子之后,一个人孤独地向客栈走去,蓦然发现客栈外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奴婢当时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就此进去。
一直等到天大亮了,才混在人群里进了客栈,幸亏穿得厚实,不然非在外面冻死不可。
进去之后,奴婢先买了早饭吃了,见到一个农妇,便和她换了装束,把几个大包袱全给了她,说是我家小姐与人私奔了,这些东西我不敢随身带着,丢了可惜,送与她。
那个农妇听了自然心花怒放,可几个大包袱她一人实在拿不了,奴婙就按小姐事先教的,说我还有辆马车,也送你吧。
那个农妇感恩不尽,爬上我们的马车离去了,奴婢这才走出客栈,又遵从小姐的话,去最近的集市买了身农妇的衣服,将身上的那套换下来脱掉,用火焚了,再赶路,一路下来竟再没遇到危险。”
若谖笑道:“这招叫做金蝉脱壳,你连脱了几次壳,那几个杀手再想从人海里把你我到,当然不可能了。”
琥珀吃饱喝足就要来服侍若谖,若谖笑着道:“姐姐先自去好好沐浴,睡个好觉,明儿还有重要的事要姐姐做。”
琥珀一个人在路上担惊受怕,又掂记着小姐的安危,现回来了,又听说小姐身上的毒已解,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香甜一觉竟睡到第二天巳时已过,睁眼见屋外冬阳灿烂,急得直叫:“这么晚了,只怕耽误小姐的事。”手忙脚乱穿好衣服,梳洗过了,来到若谖跟前,听见绿玉跟若谖道:“长安城里昨夜有几个人不明不白地被人杀了。”
若谖正在喝茶,闻言轻“哦”了一声:“死的都是些什么人?死者之间有联系吗?”
“身份各异的几个人,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是,这几个人生前是议论许氏两姐妹失踪话题最热烈的几个。”
说到这里,绿玉将身向若谖倾去,在她耳边神秘兮兮道:“许多人猜测是平恩侯府干的!”
若谖冷笑道:“不是他们还会有谁!这次的血腥镇压应该见效了。”眼角余光瞥到琥珀,关切地问:“去厨房要了早饭没?”
琥珀答道:“还没,本就起的晚了,怕误了小姐的事,所以先来了。”
若谖道:“我的事不急,过一会子再办,姐姐先去吃饭吧。”
到了吃中饭的时间,家祥还在外面乱逛,不是他肚子不饿,早上吃的两碗粥早就没影了,只是实在不想回家。
每天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也就罢了,晓琴已与他彻底翻了脸,见了他就高声谩骂。
他以前只觉得凝烟厉害,没想到晓琴并不比她怂,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
至于香草,那天晓琴与他和凝烟争吵时,她全听到了,对他起了疑,他几次三番找她说话,她总是不理。
既没好饭菜,也没佳人笑脸相迎,家祥自然不愿回家。
正走的饥肠辘辘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家祥回头,竟是靖墨的书僮忘尘,很是有些意外,他们之前可是没什么接触。
忘尘却是一脸惊喜:“果真是祥公子!奴才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呢!”
然后自来熟地硬拉着家祥进了一家小饭馆,要了一大盘红烧羊肉。
家祥好久都没见荤腥,看见红烧羊肉顿时两眼放光,喉结不停地滚动,连客套话都顾不上说,拿起筷子夹了羊肉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刚出锅的滚烫的羊肉烫得他大呼小叫,几欲跳起。
忘尘鄙夷地看着他,可待到家祥看他时,他忙装出一副讨好巴结的样子,搓着手,谄笑道:“这盘羊肉味道如何?要不要再多叫几个菜,烫壶酒?”
几块羊肉下肚,家祥心情大好,整个人眉飞色舞,越发显得轻浮,粗着嗓门道:“果真那样,当然好!”
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忘尘的肩膀,诉苦道:“老弟,你不知道,我好久没有像今儿这般痛快吃肉了!”
忘尘装做无意的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拿下来,向店小二要了壶酒,外加一盘辣子鸡和一盘红烧鱼块。
店小二先送上酒来。
忘尘给家祥倒了满满一大碗,家祥馋猫似的一饮而尽。
忘尘又给他倒了一碗,方才陪着笑道:“祥公子称奴才老弟,可真是折杀奴才了。”随即装出一副困惑的模样道:“祥公子论才学、谈吐、见识以及容貌,与我家大公子比起来不差分毫,怎就如此落魄,连顿肉都吃不起呢?”
家祥又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酒液,一副不得志的模样,感慨万千道:“我与你家大公子比起来不输分毫又怎样,人家有个当侯爷的爹,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我爹有什么?要权没权,要钱没钱!”
说着连吃了几块羊肉,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了,微露出醉意。
店小二端了辣子鸡和红烧鱼块上来,见状,劝道:“公子别喝急了,这酒上头,喝急了头晕。”
家祥将眼一瞪:“又不要你出钱,你管我喝急不喝急!”
店小二见他不识好歹,再不多言,放下菜肴就退下了。
忘尘给家祥碗里续了酒,劝道:“理他作甚,酒能解忧,多喝点无妨。”
趁家祥不备,在刚上来的两盘菜里各洒了些药粉。
☆、第二百九十三章利用
忘尘把辣子鸡和红烧鱼快往家祥跟前推了推,道:“不瞒祥公子,奴才对祥公子仰慕的紧,虽然帮不上祥公子什么忙,可是能请祥公子吃顿饭就觉荣幸之至了!”
家祥见他如此诚恳,立刻动了歪心思,不怀好意地笑着,半真半假道:“我从进饭馆起,就听你说如何如何仰慕我,口说无凭,你能借我几两银子,我去找人疏通疏通,谋个官做,那才叫我相信,你所说的俱是真的。”
忘尘正色道:“别说几两银子,就是要奴才的性命,奴才也在所不惜。”说罢,豪爽地把身上的碎银全掏了出来,喊店小二提前结了帐,把剩余的碎银子全推到家祥面前,愁眉不展道:“这点碎银连一两都没有,完全不起作用啊。”
家祥把碎银子全部收了,道:“有总比无好。”
忘尘思忖了片刻道:“祥公子怎么不学人家娶个有钱的女子,借助她的钱打开一条金光大道出来呢?”
家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叹气道:“你当我不想?可上哪里去攀得这样一份好亲事?”
忘尘拍桌忿忿然道:“这些人太有眼不识英雄,开祖皇帝乃佃农之子,大将军韩信发迹前不过一布衣耳,祥公子比他二人出身高贵千百倍,难道作为会差?
你所欠缺的不过是过河的一叶扁舟,登高的一把扶梯而已。”
家祥苦笑:“上哪里去找这叶扁舟,这把扶梯?”
忘尘想了一会子,眼睛一亮道:“奴才倒想起一人来,虽和奴才一样为奴,可手上颇有些积蓄,祥公子若娶了她,定能发达!只是她身份低微……”
家祥道:“我已有妻,怎再娶?”
忘尘道:“不能娶妻,但能娶妾。”
家祥嗤笑:“那女子既然手头小有积蓄,又怎能屈就为妾?”
忘尘阴险地笑道:“如果生米做成熟饭呢?那就由不得她了。”
家祥会意,哈哈大笑:“那个倒霉的女子是谁?”
“青梅。”
忘尘见家祥沉吟,道:“奴才得回去了。”说罢起身欲走。
家祥急叫做他道:“我日后要找你怎么办?”
忘尘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鱼儿上钩的冷笑:“值守的家丁有个叫阿雄的与奴才甚好,祥公子可叫他来传话,奴才随传随到。”
忘尘走后,家祥把三盘菜吃得干干净净方才离开。
从温暖的饭馆出来,被凛冽的北风一吹,家祥本醉醺醺的,此时清醒了不少,暗忖,忘尘毕竟是方府那边的人,他为何如此帮自己?真如他所说的仰慕自己?
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不去赶着讨好他的主子,倒来巴结他这个落魄公子,实在有些可疑。
家祥缩着脖子,笼着手站在大街上想了又想,得了主意,去药店买了点治皴裂的药,又去首饰点买了对小小的丁香银耳坠回到了芷晴苑。
自从拾叶拾花两人离开后,她们以前做的活计全归香草一人,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家祥知她要走也是能走的,她只是难以割舍下他,前儿已跑到方府了又跑了回来,不是凝烟虚弱得没力气打她,只怕这次又要吃大亏。
家祥纵然铁石心肠,遇到这般痴情隐忍的女子,心里没有一点感动那是假话。
香草正从外担了一桶水进来,左臂的伤还未好,使不上劲,显得很吃力。
家祥上前接过水桶,柔声道:“这么重的活儿你一个女孩子家怎做的了,我来。”
香草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家祥帮她把缸里的水担满,见她坐在厨房择菜,也蹲了下来,帮她择菜。
香草把他的手拍飞:“你将来要做官做宰,怎能做这些妇人做的事?”
家祥笑了笑,从身上拿出皴裂膏和那对小小的银耳坠塞到她手上,什么也没说,继续择菜。
香草愣住,半晌才问:“这是给我的?”
家祥点了点头。
香草迟疑着问:“你是不是要我帮你做什么?”
家祥往外看了看,扑通跪在香草面前:“草儿,你一定要帮我!”
香草别过脸去,颤着嗓音道:“要我怎样做?”
家祥道:“你帮我去查查青梅是否真的有钱。”
香草诧异道:“你查这干什么?”
“我……我想娶她为妾,得到她的银子,买出一条官路来。”
香草滚下泪来:“那我呢?能不能也娶我为妾?”
家祥沉默了许久才低声乞求道:“草儿,别闹!”
香草擦了泪,笑着道:“我不闹,我帮你。”
家祥看着她凄楚的模样心里涌上一阵内疚。
正说着话,家祥忽觉腹痛难忍,香草紧张地问:“你怎么了?”
家祥摆摆手道:“没事,今儿有同窗请我吃饭,吃了肉又吹了风,大概引起腹泻。”说罢,去上茅房。
香草闻言,放下心来,择完菜,往方府走去,可巧在府外遇见了青梅站在向阳的墙根下晒太阳。
香草诧异道:“虽说今儿有太阳,但毕竟是大冷天,风又紧,你不躲在屋子里,跑外面瞎转悠什么?”
青梅唉声叹气道:“姐姐不知,小姐不待见我,那几个死丫头也墙倒众人推,哪容我坐在暖和的屋子里,故此瞎晃悠打发时间。”
香草见机会来了,忙用言语试探:“你也有十三岁了吧,该考虑找个良人嫁了。”
青梅低头不语。
香草推心置腹道:“像我们女孩儿家,又做了奴才,最是可怜,就算嫁得好,也只是夫婿会疼人,勉强度日罢了。
若嫁的不好,填不饱肚子,还要挨夫婿的拳头不说,就更加没盼头了。”
青草冷哼:“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那样的男人我是不嫁的!”
香草笑道:“你还是太小,一个女孩儿家养活自己已是很难,过的好更是谈何容易!除非有钱!”
青草左右看看,附在香草耳边道:“不瞒姐姐,我做丫头这几年攒了有近一百多两纹银。”
香草吃了一惊:“这么多!”,恭维了她几句便走了。
青梅站了一会子,也往府中走去,经过外宅的时候忽见靖墨在前走着,心中大喜,忙追过去想和他搭讪几句,却见靖墨疾走如飞,钻进了一片树林,心中微愣,大公子去那里干嘛?
☆、第二百九十四章 算计
青梅蹑手蹑脚跟了进去,看见大公子与一个女子并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互诉衷肠,那女子的背影很像琥珀。
青梅不禁火冒三丈,我看中的猎物居然被你这个贱婢打了劫!
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偷听。
靖墨道:“三天后子时我们在西面的抱厦见一面,你懂的。”
琥珀娇嗔了一声:“大公子好讨厌。”说罢欲走。
青梅立即慌慌张张先跑了。
大石头上坐着的两人站起身来一齐回头去看,然后相视一笑。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忘尘与琥珀。
忘尘笑着对琥珀道:“你扮大公子的声音简直以假乱真,连我都分辨不出来。”
青梅跑出老远才停了下来慢慢走,边走边思考,大公子果然是块龙肉,你也想来,她也想。
那个琥珀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不像情窦初开的样子,怎么暗地里捷足先登竟把大公子勾搭到手来?这样一来,自己不是得退出?
可转念一想,大公子人才好,难得的是性格温和,错过了他,又去哪里寻更好的?
就算有别的平庸的男子愿意捧她在手心,可还是比不过大公子赏心悦目,嫁就嫁自己喜欢的人!
可现在大公子已属意琥珀,自己该如何横刀夺爱?
忽然靖墨那句:“三天后子时我们在西面的抱厦见一面。”毫无预警地从青梅脑子里蹦了出来,她顿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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