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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完本——by不语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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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你们家凝烟做出那等叫人不耻之事,那样的名声,我们避之不及,唯恐影响到谖丫头,又怎会收留你们?”
方永庆被抢白一顿,只得恨恨离去。
几日之后,王凤拿了方永庆一个错处,罢了他的官,凝烟一家大小也在长安消声匿迹,不知搬到哪里去了。
这天晚上,若谖已经睡下了,琥珀却跑进卧房,把她摇醒,在她耳边神神秘秘小声说:“辰公子约小姐去凌寒居见一面。”
若谖纳闷,子辰为人一向谨慎,怎会在半夜约他?忙穿了衣服,随便梳了头,用一根玉簪将头发绾住,与琥珀两个偷偷摸摸来到凌寒居,子辰就站在屋侧的忘忧草跟前等着她。
琥珀推了一把若谖,含笑道:“小姐快过去,奴婢在此放哨。”
若谖脸腾的一下红了,扭扭捏捏地到了子辰跟前,低头轻声道:“辰哥哥半夜找我有何事?”
子辰微勾了嘴角,76 把负在背后的手拿到若谖眼前,手上有个小小的水晶瓶,瓶里装了许多萤火虫,点点萤光在瓶里一闪一闪的,甚是有趣。
若谖何曾见过这个,自然惊喜异常,伸手接了过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子辰道:“妹妹说要许多流星,好许下许多心愿,我没办法弄到流星,便以这个代替,妹妹放了它们时许愿,想必一样灵的。”
若谖听了,心如蜜甜,原来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是放在心上的。
她含笑把瓶盖拧开,那些萤火虫争先恐后地飞了出来,如墨一般黑夜里到处都是点点萤光,与天上的星辰遥相呼应,说不尽的诗情画意,若谖忘了许愿,满心喜悦地看着眼前美景。
琥琥站在不远处百无聊奈四处乱看,仰头之间忽然惊喜大叫:“快看!流星雨!”
若谖与子辰同时仰头,只见天幕上有无数颗流星划过,尉为壮观,若谖激动不已,赶紧双手合十,闭眼祷告,复又睁开眼睛,仰望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对身边的子辰道:“这么多流星,一定会实现我所有的愿望的,一定会的。”
子辰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若谖柔若无骨的小手。
若谖害羞,试着挣扎了一下,子辰的手那么大,那么有力,那么温暖,她根本就反抗不了,索性放弃了。
两人就那么肩并肩仰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
蓦然,子辰觉得有两道目光在暗中偷窥他和若谖,他倏忽向目光来源处疾飞过去,一丛桅子花绿后什么也没有。
若谖大惊,也跑了过去,举目四望,只见树影婆娑,黑暗将许多真相掩盖,问子辰:“你看见什么了?”
子辰向她展露一个安心的笑容,从枙子树上摘了一朵芬芳的枙子花给她:“我只是想送朵花给妹妹。”
若谖接了过来,放鼻子下闻了闻,心里却根本没信子辰的搪塞之言,他是怕她担心,所以不愿据实相告,那她就装做相信他所说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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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谖低呼了一声:“哎哟!”
琥珀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了过去,拿起她被针扎的那根手指看了看,放嘴里吮了吮,拿出来,见没流血了方才罢,疑惑地白:“小姐这两日为什么心神不宁,老是扎到手指?”
若谖当然是为那天夜晚子辰的举动担心,子辰发现了什么她虽然不知道,但是她与他二人孤男寡女被人看到,而那人不愿现身,就意味着没有好事,可等了几天,府里风平浪静,若谖的内心却是越来越不安,既被人暗中撞见,不可能没有一点流言蜚语,越是这般平静,越让她觉得似乎有个巨大的阴谋悄无声息地慢慢逼近。
她希望一切都是她自己杞人忧天,毕竟凝烟已经完败给了她,偃旗息鼓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现在还会有谁会暗害自己?
若谖搪塞道:“哪有什么心神不宁,鞋底这么厚,不好纳啊!”
琥珀看了看她手里的男式鞋,道:“奴婢帮小姐把鞋底纳好,小姐只做鞋面就好了。”说着,伸手来拿。”
“不要!”若谖把拿鞋底的手背上身后,满脸通红羞窘地看着琥珀。
琥珀明白过来,讪讪道:“小姐慢慢纳,别再扎到手了,免得好好一双新鞋上血迹斑斑,你叫辰公子看了,怎么忍心穿脚上?”
少女心事被人戳穿,若谖恼羞成怒道:“一天到晚话这么多!他不穿脚上,难道顶头上?”
琥珀知她的小性又发作了,赶紧闭嘴。
一时主仆几个各做各的手工活儿,若谖做几针就把鞋举到眼前自我欣赏一番,想像着子辰穿在脚上该是如何的飒爽英姿,可一看手里只做了一点的鞋就有些垂头丧气,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完成这项巨大工程,那时子辰会不会又蹿了个子,这双鞋会不会小?
哎呀呀,古代怎么会流行送情郎自己亲手做的鞋呢?实在是太考验人了!
若谖正浮想连篇,各种感慨,老夫人手下一个叫小麦的丫头走了进来,禀道:“小姐,老夫人、夫人急请你去呢。”
若谖放下手里的针线,整了整衣裙,随她往宴息处走去,随口问道:“老夫人何事找我?”
小麦应道:“听说是为小姐的亲事。”
若谖一怔,停住了脚步。
小麦走出一截方才发现若谖站在原地,复又转身走到她跟前,疑惑地问:“小姐怎么不走了?”
若谖这才回过神来,跟她来到了宴息处,看见黄夫人和许夸也在。
黄夫人见了她,站了起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夸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夸儿可是越变越美呢。”
许夫人嘴里谦虚道:“婶娘谬赞。”眉眼间却全是自豪。
若谖被黄夫人这么握着手,觉得肉麻,可又拉不下面子就此甩了她的手,只得强忍着行礼问好,在老夫人身边坐下。
黄夫人笑着道:“我内侄人物是极好的,老夫人不妨考虑考虑,我们联姻可谓亲上加亲,谖儿嫁过去定然阖府上下把她当珍珠看待,绝不委屈了她,不比嫁入相府强吗?”
若谖听这话已猜到个大概。
老夫人笑着道:“谖儿生来福薄,算命先生说了,不到及笄之年不易给她说亲,不然恐怕会夭折,多谢黄夫人这般抬爱谖儿呢。”
黄夫人脸上悻悻的,坐了一会子就带着许夸走了,许夫人一直将她母女二人送出府门方才返回。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已荡然无存,对许夫人道:“你婶子早不来,晚不来,这时来凑什么热闹?”
许夫人道:“听大老爷说,相爷寿辰那天,太子和二皇子都赏了谖儿极贵重的礼物,我叔叔当时脸色就不好,大老爷跟媳妇说起,说我叔叔必定会摆我们一道,媳妇正纳闷呢,叔叔要怎么对付我们,原来是要给谖儿说亲。”
若谖道:“以前那些王孙贵族来求亲,祖母都是一口回绝,舅姥姥岂有不知的,她为何还要自讨没趣上门来提亲,意不在提亲,而在试探,看祖母和母亲是否真有意让我与夸姨争太子妃之意,祖母与母亲应允,则没有,若不应允,舅姥姥一定认定了我们也对太子妃之位虎视耽耽。
就连相爷那里,谖儿都有些怀疑是舅姥姥在背后捣的鬼,相爷与烟姐姐闹出许多事,才渐渐平息了些,又为他儿子向我来提亲,叫旁人怎么想?不是把相爷那些陈芝麻烂豆子的事又勾出来了吗?”
老夫人连连点头道:“谖儿说的很有道理。”
若谖趁机道:“既是试探,舅姥姥见祖母和母亲不应允,必要想别的法子来阻止,与其这样,亲戚间造成误会,还不如……”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父母和祖母的打算她岂有不知的,当然希望她入主东宫了。
富贵人家的女儿哪个一生下来不是为了入宫为后为妃,光耀门楣做准备,祖母和母亲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无可厚非,可若谖却只想自己的命运自己把握,但又怕贸然说出“还不如给自己订一门合适的亲”会连累到子辰,因此举棋不定。
老夫人问:“还不如怎样?”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受伤
若谖把心一横,红着脸扭捏道:“不如……给我说门合适的亲事,让舅姥姥安下心来,咱们家不就少了个敌人,多了个帮手吗?”
“胡闹!”老夫人一脸愠怒喝道,“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
若谖赶紧站起来听训。
“老夫人——”许夫人也站了起来,万般为难道,“谖儿没别的意思,她只是想家宅平安,不被人惦记。”
老夫人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对若谖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操那么多心,凡事有我和你爹娘。”
若谖被老夫人数落了一通,悻悻出了荣禧堂,往竹猗轩走去,想要找燕倚梦说说话,散散心中的郁闷。
今儿只是稍稍试探一下,就引起轩然大波,若是向老夫人、夫人合盘托出自己的心事,只怕她们会如临大敌。
若谖有些灰心,不禁仰头长叹了一声。
琥珀忽然扯了扯她的袖子指着前方道:“小姐!你看!”
若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竹猗轩前围满了人,忙与琥珀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看见人群包围圈里,温姨娘正对着竹猗轩的院门跳脚指天指地的痛骂:“先奸后娶的破烂货,当真以为声伎晚景从良,一世烟花无碍了么?
你便是画上大花脸,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是寻欢楼的头牌!
在勾栏的时候,什么样的男子不见,偏我昨儿好心去看了你,便冲撞你了?
说到生孩子,谁不会,保证还是半点不掺杂的呢!”
众人听她骂的不堪,想笑又不敢,在那里虚劝,温姨娘越发来了劲,骂得唾液横飞。
若谖一向维护燕倚梦,见她这般雪为肌肤花为容的女子被人如此羞辱,顿时气冲斗牛,怒喝那群看热闹的仆妇:“你们这些人,非要周大娘用棍子抽才行,温姨娘闹成这样,你们不说拦着,还集体看起笑话来!”
那些丫鬟仆妇很少见若谖小姐管府里的事,又是头一次看她发这么大的火,心中未免忐忑,忙生拉硬拽要将温姨娘拉开。
一个高颧骨,长相刻薄的中年女人边拉温姨娘边阴阳怪气道:“罢呀,温姨娘,燕姨娘现是老爷的心头肉,就连夫人都要让她三分,你在这里闹个什么大劲儿?
人家跟老爷吹吹耳边风,你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若谖微蹙了眉头,深深看了那女人一眼,正想质问她为何煽风点火,这时,竹猗轩的院门呀地一声开了,蝶舞从里面走了出来,笑咪味地对若谖道:“我们姨娘在屋里就听到小姐的声音,命奴婢来迎小姐进去呢!”
若谖暂且丢下那妇人不理会,笑应了一声,随她往院里走。
温姨娘本准备悻悻离去,听了那妇人的话,勾起她内心长期以为对燕倚梦的妒忌和愤怒,忽然挣脱掉众人,拾起一块石头向院内冲去,叫嚣道:“燕倚梦,我和你拼了!”
若谖本能地回头去拦她,谁知温姨娘冲得太猛,收不住脚,那块石头重重地砸在若谖的发际之处,登时,殷红的血顺从头发里流了出来。
琥珀吓坏了,嘴里慌张地叫着:“小姐!”想去用手堵住她流血的伤口,又好怕。
若谖冲着她虚弱地笑了笑,安慰道:“我没事。”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谖儿!”燕倚梦如闪电般向她冲来,在她栽倒在地时抱住了她,疾呼:“快传大夫!”
若谖醒来的时候已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床边围满了人,见她睁开眼,所有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特别是老夫人,忍不住心疼地埋怨道:“跟你说了,家里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好好玩就行了,遇到看不过眼的事了,跟你娘或者我,再就是周大娘说,我们自会处置。
千金之躯应该爱惜才是,倒叫一个半奴半主的东西打破了脑袋!
幸亏伤在头发里,不然就破相了,你这孩子就不能叫人省心些吗?”
若谖在人群里搜索了一番,不见燕倚梦,猜到自己受伤老夫人肯定迁怒于她,所以不让她探视。
子辰被挤到圈外,还好他长得身长玉立,目光越过众人的后脑勺,焦灼地看着她。
若谖莞尔一笑,心中既甜密又得意,视线与他的目光纠缠,对老夫人道:“是谖儿的不是,又惹老夫人担心了。”
众人陪着她说了几句,见她因伤了脑袋,流血过多,精神不济,都散了,让她好好养伤。
子辰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众人走了。
若谖问琥珀:“温姨娘怎么样了?”
绿玉插嘴道:“还能怎样,老夫人动了怒,罚她永不能出缀锦楼。”
厨房的婆子送来燕窝粥来,琥珀扶若谖坐起,在她身后塞了个大枕头,靠在床头,盛了一碗燕窝粥坐在床边喂她:“小姐这次一昏迷就昏迷了一天一夜,把人都吓死了,这样惩治温姨娘都太便宜她了。”
若谖没料道自己竟昏睡了那么长时间,难怪醒来到现在头晕晕的。
琥珀见绿玉出去了,方小声道:“昨儿夜里众人都散了,辰公子偷偷溜进来,一直守护在小姐的床前,直到天蒙蒙亮才走的。”
若谖听了,脸上腾起两片火霞,子辰昨夜翻窗而入,进她的闺房……还真是令人害羞啊!
若谖吃了两口燕窝粥,便推开琥珀的手,嘴里苦苦的实在是没有味口。
琥珀只得放下,服侍她躺下。
若谖想起那个刻薄嘴脸的妇人道:“温姨娘虽然一直妒恨燕姨娘,可从未有过任何正面冲突,她昨日那般举动,莫不是被人挑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寒,要是有人暗中借刀杀人对付燕倚梦,她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于是坐起,对琥珀道:“你把那日劝架的那个尖脸猴腮的妇人给我带来,我有话要向她。”
琥珀一脸茫然道:“小姐说的是哪个,奴婢怎么对不上号?
小姐好好养伤,想这么多干什么,温姨娘已经被老夫人禁了足,小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若谖只得耐下性子养伤,这期间子辰每晚都偷偷潜入她的房间,烤了鸟雀给她吃,若谖倒吃得津津有味。
夜深人静,若谖的绣房里就她和子辰还有琥珀。
琥珀打趣道:“夫人叫厨房里送来的山珍海味小姐瞧都懒得瞧一眼,更别说赏脸吃一口了,辰公子送来的烤雀吃的竟是这么香。”
若谖红着脸辩解道:“天天山珍海味也会腻的嘛。”
子辰只是凝神看着她,温厚的笑了笑,那宠溺的眼神让她心头一暖。
过了几日,若谖的头伤好了七七八八,虽有些头晕,但已能下床活动玩耍了,子辰夜里也不来了。
若谖心里有小小的失落,托腮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宁愿自己伤一直不好,这样子辰就会时时刻刻牵挂她了,她喜欢他紧张自己。
“谖儿,在看什么看的这样入神?”
若谖收回思绪,见燕倚梦带着蝶舞袅袅而入,特意亲手煮了桂圆汤送来。
若谖素来饭量不大,刚吃过饭,根本不想再吃任何东西,可因是燕倚梦送的,不忍拂了她的美意,只得小口小口吃着桂圆汤。
燕倚梦柔柔地看着她,歉疚道:“谖儿,因了我害你吃了这么大的苦。”
若谖摇头道:“不妨事的,当时看着吓人,好起来却是极快的。”见燕倚梦脸色白的吓人,关切地问道:“姨娘身子又不大好?”
燕倚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笑着道:“我一向如此,谖儿不必紧张的。”
蝶舞庆幸道:“幸亏是在头发里,若是在额前,小姐这花容月貌算是保不住了。”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老夫人派了翠玉来,冷冷道:“燕姨娘,老夫人交待了,小姐重伤在身,要多休息,没事不要来打扰,况姨娘也是有了身孕的人,也要多保重。”
这话说的有些重,琥珀只怕燕倚梦脸上挂不住,可她举止从容的像个落难的公主,雍容地站了起来,微笑着对若谖道:“有机会姨娘再来看你。”说罢,转身欲走。
若谖在后惊喜地问:“姨娘有身孕了吗?”
燕倚梦回身,如少女般红着脸娇羞地点了点头。
若谖兴奋地跳起,拉着她的手,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尽是喜悦道:“那我很快就有小弟弟了,是不是?”
燕倚梦含笑道:“你喜欢弟弟呀。”
若谖重重地点了点头,要是燕倚梦有个亲生的儿子,她下半辈子就有了依靠,若生的是个女儿,一来只认嫡母,二来嫁了人也难顾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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