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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完本——by不语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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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谖道:“干干的盛两罐。”
柳婶听了,真的盛了许多鸡肉火腿,笑着道:“奴婢得重新炖汤了,不然明儿老夫人一看,咦,怎么料好少?”
若谖歉意道:“让柳婶辛苦了。”从荷包里拿出两个梅花状的银锞子赏了她。
那两个银锞子加起来有半两不止,柳婶推辞了一番,便喜笑颜开地接下了。
若谖提着两罐热乎乎的汤回到自己的闺房,墨城较之先前又好了些,能靠在墙上自己坐着。
若谖把鸡汤先递给他。
墨城想是饿极了,风卷残云般把一大罐鸡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若谖含着浅笑,把火腿汤又递给他。
墨城笑着拒绝:“我已经饱了。”
若谖道:“可我知道你还能吃,你们这些混江湖的,有吃的时候猛吃,没吃的时候死饿,别客气,快趁热吃。”
墨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过来把火腿汤也吃了个精光,摸着肚子道:“太饱了。”
若谖收拾完汤罐和骨头等物,把墨城扶到薰炉旁,扔了他一床锦被,叫他睡下,自己用布把地板上的血迹清理得一干二净,又开窗跳出去,把沾了血的雪全用手捧到树根下,上面又覆上干净的白雪掩盖,最后把染了血的布拿到荷花池扔掉。
处理完这一切已过了大半个时辰,若谖从未像今夜这样劳累过,困得不行,往回走去。
刚出了芙蓉树林,若谖忽见雪地上清晰地映着一个人影,不禁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她飞快地在心里做着判断,这个人影应该是从身后的树顶映下来的。
她猛地回头向身后的树顶看去,恍惚间看见一个人影倏然不见。
——但她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若谖原地转了个圈,低声问道:“是谁?出来吧!”
等了一会子,无人回应。
若谖又冷又累,便懒得理会了,小跑着回到自己的闺房,看了一眼薰炉旁的少年,便迫不及待地爬到床上睡下,可一直没睡安稳,不停地做着噩梦,梦见子辰被人追杀,被人一剑刺死,又梦见子辰把别人杀了,回头看见自己,却视而不见,与她擦肩即过。
若谖梦见自己不顾羞耻,一把拉住他的手,哭着乞求:“辰哥哥,带我走!”
子辰极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绝情地甩掉她的手,往前方走去。
他走得并不快,可她就是追不上,脚下还不小心绊了块石头摔了一跤,把她从梦里惊醒。
糈我幌伦哟哟采献穑成弦黄梗檬忠幻抢帷?br /> 她坐着发了好久的呆才回过神来,见天已大亮,忽然记起墨城来,心咯噔一沉,生怕有人进来发现了他,到时自己就百口莫辩了。
她慌的跳下床来看,原先墨城睡觉的地方只余那床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被,人已不知去向,……只是窗户怎么从里面插上插销了?
难不成,他已被人发现抓走,而自己睡着了不知道?
若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冲到外间,见琥珀正在准备洗漱用品,见到她,随口道:“公主醒啦,奴婢准备过一会子再叫醒公主的。”
若谖细细打量她,却丝毫看不出异样来,于是试探着问道:“你今天早上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琥珀答了声:“有!”
若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紧张地问:“哪里不对劲了?”
琥珀道:“奴婢一早醒来就见桌上放了两只空汤罐和一堆骨头,恰好柳婶派人来收汤罐,奴婢才知道公主昨夜肚子饿,连吃了两罐干干的肉汤,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若谖找话遮掩道:“我昨天白天就只吃了一碗燕窝粥,到了皇宫也几乎没怎么吃,饿到夜里受不了了,所以才吃了那么多。”
琥珀道:“夜里那么冷,公主怎不叫奴婢去厨房拿汤,自个儿顶着风雪去,也不怕冻病了。”
若谖佯装生气道:“你还说!昨夜我喊你几声你也不应,又踢了你几脚你还是没反应,睡得跟个死人似的,我当然只能自己去,难不成活活饿死?”
琥珀信以为真,赧然道:“都是奴婢的错。”
若谖又问:“除了这,就没发现别的异常?”
琥珀茫然地摇了摇头。
若谖指指自己的卧房:“那我房里的窗户怎么关了,我记得我昨夜觉得房里薰炉烧得太热,有些闷,特意把窗户打开了的。”
墨城要离开,势必翻窗而走,而他出去后,是没有办法从里面给窗户插上插销的。
琥珀道:“是奴婢进去关了窗,插了插销,怕风把窗户吹开。”
若谖松了口气。
琥珀道:“奴婢看见地上还有一床锦被是怎么回事?”
若谖撒谎道:“我昨夜喝汤时,拥被而坐。”
琥珀听了,方没再问什么。
梳洗完毕,若谖到了宴息处,老夫人因若谖被封了公主心里高兴,因此一早便把许夫人并燕罗两个姨娘都叫来一起吃早膳。
许夫人见了若谖,笑着打趣道:“公主来了,我是不是该行大礼?”说罢欲起身,被若谖按住,“我昨儿就求皇上,赐老夫人和父母亲大人见了我不必行礼的,母亲偏这样。”
老夫人春风满面的笑着道:“你母亲逗着你玩儿呢!她只怕和祖母一样,高兴得整晚没睡。”
许夫人乐呵呵道:“可不是!”
燕倚梦和罗氏不在免行礼之例,于是都起身准备给若谖行跪拜大礼。
若谖赶紧上前托住燕倚梦,笑着道:“姨娘是有身孕的人,且免了大礼。”并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
罗氏一个人行了跪拜大礼,若谖只顾着和老夫人、夫人说话,自然有些忽略她,只淡淡道:“平身吧。”
罗氏道了多谢,起身默默地坐了下来,妒嫉地瞪了燕倚梦一眼,又怨恨地瞪了若谖一眼。
老夫人招手要若谖坐到她的身边,拍着她的小手道:“你现在已经是公主了,不能再与祖母挤住在一起了,祖母命人收拾一套庭院给你居住,然后再选个吉日给你庆祝庆祝。”
十日之后,若谖搬出了荣禧堂,住进了老夫人给她准备的凤仪阁。
若谖抬头看着庭院门楣上的“有凤来仪”四个大字,暗自皱了皱眉,实在太张扬了,进了屋里一看,金碧辉煌,不输宫里半分,心里越发不安,到了荣禧堂恳请老夫人收些古玩珍品回去。
老夫人道:“你现贵为公主,理应如此,不然倒显得我们怠慢了你似的。”
若谖闻言,只得闭嘴。
老夫人又给她多多地添了丫鬟仆妇近二十人,并传令给厨房,以后公主单独用膳。
几日后便是老夫人选好的吉日,方府要为若谖荣封为公主大宴宾客。
☆、第三百四十九章痛殴
许夸已经盛装打扮好了,左等右等不见许菌来,正欲去她的住所去看看,一个小丫头走到门边停住脚步,怯怯禀道:“大小姐,二小姐说她不肯去。”
许夸注意到那个小丫头一侧脸红肿起来,想必是挨了许菌的耳光,心里有些不忍,道:“桌上有些点心,你拿去吃。”
小丫头脸上才露了些喜色,谢过许夸,去拿点心吃。
许夸带了水仙两个丫头到了许菌的住所,刚走到许菌绣房门口,叭地一个青玉茶杯摔在她脚边。
许夸皱眉有些可惜地看着脚边的碎片,好端端一个青玉茶杯就这么没了,实在是太糟蹋东西了。
屋里传来许菌跋扈的辱骂声和丫头战战兢兢的哭泣声。
那丫头越哭许菌就越火大,怒喝道:“你还有脸哭了!”说着,刚准备一脚踹过去,就听到一声断喝:“住手!”
许菌抬头一看来人,立刻换了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样,娇滴滴地叫了声:“长姐——”正欲数落那个丫头的不是,被许夸一声略显不耐烦的:“好啦!”给打断,然后对那跪在地上哭泣的小丫头冷冷道:“蠢东西,还不快退下,难不成等着被打死!”
那丫头忙起身退下了。
许菌见放跑了出气筒,有些不乐意地撅着嘴,一扭身走到床边坐下。
许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耐着性子问:“为什么这个时辰了还没梳妆打扮。”
许菌一张俏脸顿时黑了下来,把头一偏,根本不看许夸,气冲冲道:“我才不要参加那个小贱人的庆祝宴!”
许夸无语地看着她:“你都已及笄了,怎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你以为我想去?可不去不行啊。”
许菌抬起泪眼,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去不行?”
许夸挨着她坐下,抚了抚她的背,叹气道:“现在小贱人被皇后封为公主了,身份比你我要尊贵得多,我们不去祝贺是不给皇后娘娘,特别是皇上表哥面子。
其次,昨晚我们被小贱人暗算了,今日若不前去参加小贱人的庆祝宴,倒真的显得好像我们妒忌她似的,那么昨晚小贱人说我们因妒忌而陷害她不是证据确凿了吗?
再者,我们许府与她方家好歹是姻亲,她们家有喜事咱们连去都不去,不是叫外人看出端倪了吗?
你如果想让皇上表哥息怒,你就要装乖,去给小贱人庆贺,说不定皇上表哥一高兴,收回对你的处罚,让你以后进宫玩呢?”
许菌听了方收了脸上的怨气,坐到梳妆台前,任由着许夸亲自给她梳妆。
许菌看着镜子里的许夸问:“皇后娘娘不是一向最喜欢姐姐吗,怎么会封小贱人为公主?”
许夸脸上显出痛恨的表情,语气森冷道:“还不是被薄昭仪逼的,这笔帐我会记着的。”
许菌梳妆打扮好,与许夸一起跟着黄夫人去了方府。
方府平日里虽不致于门前车马稀,可是像这般宾客云集的盛况并不多,且来的都是非富即贵。
方永华站在府门前迎贵客,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
两辆华丽的马车在一群皇家侍卫的簇拥下停在了方府门口。
方永华吃了一惊,忙蹬蹬蹬下了台阶,只见太子和二皇子一前一后下了马上。
方永华有一刹那的愣住,这也太夸张了吧,给谖儿开个庆祝宴,竟惊动了太子和二皇子!
许氏姐妹正要进府,回头看到太子和二皇子,许夸心里虽不好过,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冲着他二人微微点了点头,许菌却完全暗沉了脸,理都没有理他二人,由鼻子里喷出两道冷气,高傲地一甩头,往府里走去。
方永华见了太子口呼:“千岁,千千岁!”正欲行大礼,被太子双手托住,笑着道:“侯爷免礼。”
宾主一起进了府里。
若谖盛妆出来与众宾客见面,年长的女宾见了她自是拉着她的手夸赞不已,若谖被恭维得头都有些发晕,却还要得体的敷衍众人,无意中看见许菌憎恨的目光,心想,元宵那夜吃了自己那么大的亏,还不接受教训吗,难不成还想挑事?暗想,自己公主的身份不用白不用。
于是故意冲她一笑,向她走了过来,甜甜地叫了声:“许二姨。”说罢,福下身去。
许菌白了若谖一眼,坐得稳如泰山,众宾客都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暗道,这什么教养,公主给她行礼,她竟泰然受之,把皇家威严置于何地!
太子和二皇子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俩个。
许夸脸色一沉,若谖这么做不是逼她姐妹们向她磕头请安吗?
但箭在弦不得不发,随即装出一脸惶恐,忙拉了拉许菌的衣袖,许菌迫不得已随着她跪下,口呼:“公主千岁,千千岁!”她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落在众宾客的眼里,引起一些看不惯她骄横跋扈的千金吃吃的嘲笑。
许夸毕竟心机深沉,还能维持荣辱不惊的淡定,许菌已紫涨了一张脸,这里谁都没有向若谖行跪拜大礼,独她姐妹俩,让她觉得被狠狠羞辱了。
若谖当着众人的面笑得极为天真,赐了许氏姐妹俩平身,好像她根本没使坏心眼让她两当众出丑一样。
许菌敢怒不敢言地狠狠瞪了若谖一眼,若谖回敬她的是一个轻蔑的嘲笑。
许菌又气又恨,牙齿把嘴唇都咬破了,自己竟然给她磕头请安!她越想越窝囊,神色端的难看。
许夸暗暗警告许菌道:“恨人在心里,见人满脸笑,如今今非夕比,谖儿是公主,要拿捏你我太容易了,何苦在众人面前弄得自己没脸呢?”
许菌听了,这才好不容易把心头的怒火强压下去。
许夸暗扫了一眼众人,众人见无笑话可看早就移开了视线,三三两两低声交谈,许夸暗暗松了口气,却蓦然发现太子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若谖,不由妒恨难平。
酒宴过后便是歌舞,若谖见热闹得不堪,便带着琥珀悄悄地离开。
出了锦绣堂,琥珀道:“前面有棵红梅开得甚好,奴婢去折一支插瓶。”
若谖道:“那我先回去。”主仆二人分了手,若谖往凤仪轩走去。
偌天的园子一眼望去不见人影,天气冷是一个原故,最主要的是那些丫鬟仆妇们全都去了锦绣堂,今儿老夫人高兴,肯定会发赏钱,她们都在那里等赏钱呢!
若谖边走边赏景,忽听有人幸灾乐祸道:“哟!这不是忘忧公主吗,怎么落单了?”
若谖扭头一看是许氏姐妹。
锦绣堂里生了好几个薰炉,里面很热,又很吵,许夸有些受不了,便拉了许菌出来透透气,谁知竟碰上了若谖,她嘴角一勾,不善地盯着若谖,从牙缝里挤出字来:“真是冤家路窄啊!”
若谖听她话里有杀气,心中一凛,脸上却不肯露出半点怯意,展开甜美的笑容,嘴里道:“你们俩个,见了本公主怎不跪下请安问好!”语气嚣张跋扈。
许夸狐疑地看着若谖,觉得不像她平日说话行事的作风,但转念一想,她现在被封公主,变得骄横实属正常,因此看若谖的眼神甚是凌厉,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
许菌早就想教训若谖了,此时她落了单,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现听她如此说,更是迫不及待地想痛殴她,于是上前两步,把她顶到一棵树上按着不能动,用手拍打着她的脸,恶狠狠道:“小贱人,叫谁跪下,嗯!”
若谖一脸灿若鲜花般的笑容,挑眉不屑道:“当然是你咯,烂货!”说罢,扑的对准许菌的脸吐了口痰。
许菌气得面目狰狞,叫嚣着:“看我不打死你这贱人!”说罢,扬起手就要扇若谖耳光。
许夸面含微笑,优雅地站在一边看戏,就让许菌好好教训一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反正四周无人,白天打了白打,黑夜打了黑打,死无对证的事,就算她告到皇上那里也没用!
若谖不等许菌的手掌落下,一蹲身躲开,许菌一掌击在粗糙的树干上,震下不少树上的积雪,疼得她呲牙咧嘴,抱着痛手原地乱跳。
若谖趁机伸脚绊了她一下,许菌站立不住,咚地前额撞在树干上,练了一次痛彻心扉的铁头功,惨叫了一声“哎哟!”跌坐在地上。
“菌儿!”许夸心疼地惊呼了一声,准备跑过来扶许菌。
若谖无比厌恶地看着许夸,那夜在皇宫里发生的种种肯定是她唆使许菌去做的,就凭许菌那个二傻子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若谖最鄙视的就是这种自己不出手,借刀杀人的阴险小人,何况许夸利用的还是她自己的亲妹妹!更是叫人看不起!
若谖把裙子一撩,助跑了几步,凌空飞起,一脚狠狠踹在正奔过来的许夸脸上,踹掉她贤良淑德的假面具才好!
许夸应声摔倒在地上,捂着被踹的脸震惊地盯着若谖,完全不敢相信她会打人。
若谖像手上有灰似的,拍了几下手掌,居高临下藐视了一眼许夸,讥笑道:“很意外吧,所以少惹我,比这更意外的事我也做的出!”
她以前虽没有与人互殴的实战经验,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话说,打架也不是很困难的事嘛,哎呀,刚才自己动作帅不帅?
若谖边走边各种纠结时,忽然头皮一阵疼头,她本能回头,看见自己的长发被许夸攥在手里。
许夸狞笑着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许菌一脸凶相道:“少跟她废话!”一脚向若谖小腹踹来。
若谖反头对着许夸攥她头发的手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许夸惨叫一声,吃痛松开手来,若谖如游鱼一样早闪到一边,许菌那一脚不偏不倚踹在许夸腹上,力气之大,险些踹得她肝肠寸断,许夸捂着肚子倒在雪地上,头上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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