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完本——by不语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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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一点都不惊慌,更谈不上愧疚,一脸坦淡,明知故问道:“香草,你找我?”
香草抬眸,眼里全是质疑:“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全是假话?”
家祥撩起袍子坐下,像是受到天大的委屈似的,冷笑道:“你认为是假话便是假话咯,我犯不着为一个辜负我真心的人浪费唇舌!”
昨晚香草因没了长发怕人问东问西,因此就没有跟着凝烟赴宴,本不知情的,可晓琴闹上门来,她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因此怀着一腔怒火前来兴师问罪的,见他这样,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嗫嚅道:“你跟晓琴是怎么回事?”
家祥斜睨了她一眼,皱眉不耐烦道:“你眼是瞎的不成?看不出我是被人设局陷害了吗?”
香草见他如此理直气壮,生怕自己冤枉了他,可有些话不问,又如梗在喉,踌躇了半天,小心翼翼道:“那你怎么承认是你诱骗了晓琴,还要娶她过门?”
家祥唉声叹气道:“我不承认又能怎样?男女这点事,只要女方一口咬定是被男方侮辱,男方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更何况还有若谖那个小贱人在背后出谋画策、煽风点火!”
他抬眼,满含失望的看着香草:“我一直把你当我的知己,没想到,在我被人冤枉的时候,你不是站在我身边,而是落井下石!”
说罢,气愤地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香草慌了,忙起身,不顾害羞,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道:“我不是……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
家祥转身,一脸温柔,伸手抚摸着香草的脸,道:“傻丫头,我不要你要谁?我只是先稳住晓琴那个贱人,不然被革了孝廉就太得不偿失了,等她过了门,不出三个月,我定找个错休了她,到时就娶你过门,可好?”
香草含羞点头。
家祥忽然将她抱起,向床边走去。
香草羞慌难当,挣扎道:“公子,这大白天的,万一被人撞上……”
家祥将她平放在床上,一脸淫笑道:“就是大白天才好,你若真心爱我,就应从了我。”
香草闻言,只得闭了眼,任由他摆布……
二人正在缠绵悱恻之际,房门“呯”的一声被人大力用脚踢开,万丈阳光刷地照了进来,直刺的房里的人睁不开眼来。
香草慌忙推开家祥,钻进了被子里,一双眼睛又惊又怕又恨地盯着来人。
家吉一脸痞笑,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香草的脸上和裸露的脖子上扫来扫去,道:“二弟一个人偷腥,也不叫上你大哥!”说罢,扑到床上,来拉扯香草。
香草双手裹着被子,不敢松手,只能又哭又骂。
家祥挥起一拳,把家吉打到床下,光着身子站在床上,俯瞰着家吉,厉声喝道:“敢动我的女人,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家吉爬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把口鼻流出的血,凶狠地看着家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咱们走着瞧!”说罢,摔门出去了。
香草一把抱住家祥,紧张地问:“怎么办?吉公子说的出就做的出!”
家祥不以为然道:“我的女人岂容他来染指,要报复就报复吧。”
香草感动的把脸贴在他布满胸毛的胸口道:“你对我真好。”
过了一会子,家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食色性也,色解决了,该解决肚皮问题了,又恰是午饭时间,家祥步履轻快地向宴息处走去。
刚走到拐角处,就被家吉拦住,嘻皮笑脸道:“官二弟,大哥今天的双簧演的怎样,是不是应该给点赏银?”
家祥嗤笑:“要不是我用计,你会第一个吃到香草,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推开家吉,正欲往前走,就见凝烟一扭一扭地走来。
家祥有些瞠目结舌,脸都肿成个猪头,走个路含蓄点不好吗?非要这么风骚不可?而且对象还是他亲哥!
只听凝烟道:“二哥最该谢的人是我!要不是我想出娶亲这条计,又怎能阻扯晓琴告的你身败名裂?要不是我叫大哥演双簧,稳住香草不闹事,只怕你现在焦头烂额!”
家祥最烦最怵的就是他这个妹妹,心狠又多谋,家吉只是一个夯货,极好打发的,倒是这个狠辣的妹妹,实在难以应付,作揖道:“多亏了妹妹呢,赶明儿我弄到银子了,给妹妹买朵花戴。”
凝烟抱臂,嗤之以鼻:“谁希罕你的花?”
家祥在心中恨骂:贪心的贱货,脸上陪笑道:“那等我有银子了,给妹妹买块衣料回来。”
凝烟这才满意地由鼻孔冷哼了一声,转身向宴息处走去。
家祥看着她的背影暗骂:活该被若谖整成猪头!
永安候府的荣禧堂里,老夫人正在大宴宾客。
齐夫人拉了若谖坐在自己身边,摩娑着她一只小小的玉手,对老夫人夸赞道:“谖儿果然机敏异常,就是寻常的大人也不及她十分之一。
不怕老夫人笑话,谖儿去我家时,我跟我的逆子僵持的厉害。
结果谖儿三言两语就劝下我们母子两个,叫我备了丰厚的聘礼,直奔你家二老爷的住处,让我们母子躲在暗处,察看凝烟的为人。
若到那时,我儿子还是钟意于凝烟,就即刻下聘为侧妻,我还挺犹豫的,谖儿只笑着道,一切且看缘份,何苦母子闹的脸红?
我母子俩便听从了她的安排,结果看出凝烟竟是这等心机重又贪财之人,不用我再费口舌,我儿子已不愿去提亲了,省了我母子为这等低劣的女子反目,也没什么好谢的,借花献佛,把这些聘礼全当中秋节的贺礼送与老夫人,还望老夫人不嫌弃。”
老夫人喜笑颜开道:“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我最是贪财,这许多礼物,又怎会嫌弃,马上就叫人锁进我的私库里!”说罢,还当真命翠玉即刻收了礼物。
齐夫人欢喜地看着凝烟道:“那些礼物里有好些颜色鲜艳的锦缎,老夫人就不要入了库,拿了给谖儿做衣裳吧。”
老夫人又忙叫小丫头去将齐夫人的话传给翠玉。
许夫人在下首作陪,笑着道:“各位都好好吃口菜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试探
众人安安静静吃了一会子菜,齐夫人又忍不住笑眯眯地打量着若谖,看的她心里直发毛,心想,这齐夫人是不是想打自己什么主意?
正想着,就听齐夫人问老夫人道:“谖儿今年虚岁十岁了吧。”
许夫人替答道:“可不是?再过几个月就进十岁了。”
齐夫人陪着笑道:“我儿子今年十六,正好大谖儿六岁。”见老夫人许夫人都不接她的话,只得自己往下接着道:“谖儿这个年龄已经可以说亲了,只怕来提亲的人多如牛毛呢,就不知有没有老夫人中意的?”
若谖一听,这分明就是投石问路,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也有引火上身的一天,还好齐夫人府第一般,齐公子人才也一般,谅祖母和娘亲看不上眼。
果然就听老夫人道:“谖儿还小,我们暂时没打算给她订亲。”
吃罢午膳,齐夫人告辞离去。
老夫人脸色很是不好的问许夫人:“凝烟那个小贱人的订亲宴安排在哪一天?越快越好!不然那小贱人不知还要做出什么丑态来,军说我们两家分了家,可外头提起来却是永安候的弟弟之类的话,对我们还是有影响的,赶紧快刀斩乱麻,让那小贱人一家死了折腾的心。”
许夫人见老夫人面上隐着怒气,站起身来应道:“媳妇看了黄历,七天之后才是宜嫁娶的日子。”
老夫人闻言,脸色更是阴沉,不屑道:“许配的不过是个奴才而已,挑什么日子。”
许夫人低头不敢则声。
老夫人道:“就三天之后吧。”
许夫人踟蹰了半晌,欲问不问的,老夫人看在眼里有几许不快,道:“媳妇有什么尽管说,又不是刚进门的媳妇,有什么好扭捏的。”
许夫人方谨慎道:“媳妇想问,要不要下请柬请客?”
老夫人鄙夷道:“一个庶子的庶女也配!”
若谖在旁插嘴道:“还是下请柬吧,省得让程姨娘拿捏,说老夫人不重视她家凝烟。”
老夫人将眼一瞪,气势汹汹道:“她敢!”
却见若谖一直抿唇而笑,在心里细想了一回,明白过来,也笑了,对许夫人道:“就依了你闺女吧,能请的都下请柬。”
许夫人早就明白若谖的意思,嗔怪地横了她一眼,应喏。
若谖告退,回到自己的闺房,许夫人后脚也进来了。
若谖忙站起来,等许夫人坐了,自己亲自泡了茶奉上。
许夫人接过,满意地点点头,品了口茶道:“举止礼节比先时更周全,也难怪老夫人如此疼你。”
若谖笑笑,安静不语。
许夫人叹气道:“只可惜你对你凝烟姐姐实在太狠,叫她下嫁奴才已是过分,又怂恿老夫人大宴宾客,你叫她以后有何脸见人?”
若谖冷笑道:“谖儿一向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击!凝烟从小到大陷害过谖儿多少次,娘亲怎么不提?”
许夫人微怔,忙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道:“做人总要与人为善。”
若谖不屑道:“我又不是东郭先生。”
许夫人诧异地问:“东郭先生是谁?谖儿在哪里认识的?”
若谖想起这个典故出自明代,穿越的人实在太容易露马脚,好在经历的多了,早就不会慌乱了,坦然道:“是听人说起的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叫东郭先生,救了一只被猎人追杀的狼,最后反落的被狼吃掉的下场。”
她抬眸注视着许夫人道:“娘亲该不会希望谖儿是这等悲惨下场吧。”
许夫人神色有些许不自然,僵硬地笑道:“当然不希望。”
若谖淡淡道:“谖儿誓不会与伤害我的为善的!”
许夫人神情一滞,良久,似有意又似无意,问若谖:“若是娘亲无意中伤害了你呢?”
若谖笑颜如花:“存心的和无意的有着天壤之别,又怎可相提并论?”
谈话又无端断了好久,许夫人才道:“明儿我要去你舅舅家,你可去。”
若谖正愁没个机会进许府,闻言,答道:“女儿当然要去,昨晚酒宴上我和凝烟互撕,殃及到许姨,理应前去赔罪。”
许夫人满意道:“这样甚好。”
待许夫人离去,手肘支在窗户上看着院子里那株芭蕉,花已谢尽,就连叶子也枯萎了。
琥珀也望望窗外,已近中秋,百花凋零,没什么景致,猜测道:“小姐是不是觉得院子有些荒凉?老夫人说了,过几天就搬些菊花、石榴进来,那时再看,又是繁花似锦了。”
若谖笑笑,道:“繁花似锦是一天,草枯水寒也是一天,我是不介意这些的。”
至了傍晚时分,若谖正在看书,就听屋外青梅训斥绿玉:“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镇日躲在外头玩,吃饭的时候就回来了!”
绿玉听了委屈,因小姐交待她的动向不许与人提起,也不敢与青梅分辩,任她曲解,自己一掀帘走进若谖的房间。
若谖放下书来,恨铁不成钢道:“亏你是我的丫头,嘴里竟没个三言两语!”
绿玉刹时明白过来,大喜,复又掀了帘子出去,对青梅道:“姐姐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管我做什么,纵然我做的不好了,小姐自会说我,岂容你在此大呼小叫!”
说罢,也不等青梅回应,又进了屋。
青梅恨恨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总有一天叫你们好看!”一甩袖,准备进房,却从袖子里飘出一条帕子来。
青梅捡了起来,看着帕子一角的许字,忽然计上心来,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快步走出了荣禧堂。
屋内,若谖看着绿玉道:“你可曾打听到些什么?”
绿玉道道:“今儿下午算是白白浪费时间,打听了许久,也没一条重要的消息,倒是看见香草怎么那么得闲,在园子里逛了好几个时辰。”
若谖一听,不禁微弯着嘴角道:“她也是在打听什么事吧。”
绿玉惊奇道:“小姐猜的再准确不过了,她在打听谁会口技。”
琥珀不禁崇拜地看了若谖一眼。
若谖只做不知,问绿玉道:“香草原在府里人缘怎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拾叶
琥珀绿玉有些诧异,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绿玉答道:“香草很会为人处事,与许多人都相处的及好。”
若谖嘴角勾起一抹笑,道:“这么说,她向众人打听个什么,别人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咯。”
绿玉谨慎道:“应该是这样吧……”
若谖明白过来,语气揶揄道:“我就说嘛,家祥套牢一个丫头作甚,原来是借助她的人脉打探消息来了,果然读了几年书,懂得知己知彼战无不胜的策略。”
琥珀不以为意道:“她就算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重要的消息,咱们府里的人可都防着那边。”
绿玉担忧道:“百密还有一疏呢,难保府里下人个个忠心,小姐不如下道严令,不许放香草进来,看她怎么做探子,又怎么在她那几个如恶狼一样凶残的主子面前邀功!”
“对!”琥珀附合道。
若谖摇头:“越是想封锁消息,越是封锁不住,香草进不得府来,她不知道趁着有人出府的时候拦着打听?与其这样,不如让她出入自由,说不定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借她的嘴传给她的主子。”
琥珀绿玉不解的看着她,猜不透小姐唱的是哪一出。
绿玉突然想起一事来,好奇地问:“凝烟既然没中毒,那她当时怎么直嚷嚷自己中毒了?小姐使了什么法术吗?”
琥珀笑着道:“你还是跟在小姐身边太少了,小姐那么讨厌凝烟那个贱人,又岂会轻易与她触碰?小姐当时握了一下凝烟那个贱人的手,奥妙全在那一握之间。”
绿玉仍是一脸求知若渴的懵懂模样。
若谖伸出纤纤玉手笑着握了一下她的手,大姆指在她腕子上的某个穴位上用力按了一按,收回手来,问:“现在明白了吗?”
绿玉呆了几瞬,就觉有一股酸麻由腕子那里迅速传遍全身,难受的紧。
若谖弯着眼睛解释道:“我只是紊乱了你血液的流速而已,不过片刻功夫就恢复正常了。”
绿玉恍然大悟道:“凝烟并不知,所以以为自己中毒了!急怕的连屎都吃了!”
三个女孩想起当时凝烟狼狈的模样,不禁畅怀大笑。
吃罢了晚膳,许夫人看看天色,还未黑透,吩咐红梅、白梅侍候她更衣。
白梅奇怪地问:“这个时辰,夫人还要去哪里?”
许夫人道:“老夫人发了话,三日之后给凝烟订亲,时间紧迫,我总要跟二房的商量商量。”
主仆三人来到芷晴苑,恰巧碰见青梅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她们,一脸惊慌,转身就往院子里钻。
许夫人在后喊:“这不是青梅吗?”
青梅只得转身,问许夫人和红梅白梅好。
许夫人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梅回禀道:“奴婢捡到烟小姐的帕子,特给烟小姐送来。”
许夫人嘉许道:“好孩子,难为你有心了。”
青梅福身告退,回方府去了,一路上后怕不已,幸亏遇到的是菩萨心肠的许夫人,自己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要是换做自家小姐,还不露了陷?
许夫人见青梅已经走远,小声对白梅道:“你待会儿去问问拾叶或拾花,青梅究竟来干什么了。”
白梅轻声应喏。
凝烟和程氏听到拾叶报“许夫人来了”,忙迎了出来。
许夫人看见凝烟又是一惊,心想若谖年龄虽小,做起决定来竟是如此凌厉果断,居然把凝烟整成了一只猪头。
既是自己女儿干的好事,许夫人自然不会提及,这令准备告上若谖一状的程氏母女大失所望,悻悻地陪着许夫人走进宴息处,分宾主坐了。
凝烟记起上次许夫人来她家,送了她好些金饰和新衣裳。
这次自己被她的女儿整得如此悲惨,只怕要拿更多的东西弥补自己。
可她扫了一眼站在门外的白梅和红梅,两个人都空着手,更是心塞,就听许夫人道:“我那里有些上好的锦缎,谖儿穿嫌土气,我和老夫人又嫌太鲜艳,叫拾叶和白梅一起回府拿来,给拾叶几个丫头做夹袄和冬衣。”
白梅和拾叶领命出了芷晴苑往方府走去。
在路上,白梅问道:“你在二老爷家过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