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娇完本——by不语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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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夫人苦笑道:“凡事没有绝对,母女俩感情再好,也经不起她人插足和挑唆。”
方永华听了半晌不语,良久,才道:“若阿梦存了这个想法,可就叫人难疼了。”
许夫人劝道:“老爷休说此话,燕妹妹当年名动长安,多少王候争相追逐,燕妹妹为了老爷甘愿洗尽铅华,老爷又怎忍心负她?”
方永华叹息道:“我这一生最不想负的是你,却偏负了你!”
许夫人嘴角漫过一丝冷笑,嘴里却道:“我是无妨的。”
两人说着话携手进了慧兰苑。
小厮回到外书房,老远就看见燕倚梦单薄的身影跪在暮蔼里,蝶舞也不劝她,只静静地陪着她跪着。
深秋的风将她的几缕秀发吹得飞扬,越发衬得她柔弱似柳。
小厮踌躇再三,终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劝道:“姨娘请回吧,老爷已去了惠兰苑,不会回这里了,姨娘跪也是白跪……”
燕倚梦置若惘闻。
小厮等了一会子,见燕倚梦仍旧一动不动,只得叹口气,离开了。
愈来愈浓的夜色渐渐将燕倚梦主仆二人的身影吞没。
旺财一个人待在地牢里,看着唯一一只散发着昏黄光线的蜡烛越来越短,不由心慌,连滚带爬到了铁门前,用力撞了撞,铁门纹丝不动,心中更是恐慌,拍门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才喊了两声,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两人护院。
一个护院不由分说,一脚把他顺着台阶踢下了地牢,嘴里不耐烦道:“叫什么叫!再叫一刀杀了你!”
尽管旺财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摔的浑身骨头都快碎了,却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一刀捅死。
另一个下了台阶,走到他身边,把一大碗饭菜和一罐热茶放他跟前,冷淡道:“快吃,吃了我们就要到二老爷家追赃。”
旺财是真的饿了,端起饭就吃,边吃边含糊不清道:“还要要解药,解了我身上的毒。”
子辰负着手走了进来,面无表情道:“我们只负责追赃,至于要解药是你自己的事。”
旺财闻言,登时直了眼,将手里的饭碗放下,垂头丧气道:“看来奴才只有死路一条了。”
子辰看着他,意味深长道:“那也未定,没听说过事在人为吗?”
旺财猛地仰起低垂的脑袋,直直地盯着子辰。
芷晴苑里,家祥躲在茅房里从身上拿出香草送他的那对纯金手镯,喜不自胜左看右看。
绿玉撞倒香草时,他就在不远出,看见从香草身上掉下的那对手镯,当时就动了心思,想把那对金手镯哄骗到手,以为要费些周折,谁知没费吹灰之力,就让香草主动交出了这对金手镯。
他越想越得意,就差振臂高呼:“老子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家祥一直待到有人在外拍门才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把那对金手镯贴身放后,打开门走了出来,就见凝烟垮着脸站在她面前,忍不住得意地揶揄道:“哟!出了趟门回来这种脸色,难不成叫人白睡了没给钱?”
他一句话无意中说到凝烟的痛处,立时反唇相讥道:“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肯定是在茅房里****吃得极为畅快!”
家祥收了笑,与她擦肩而过,回到自己房里,拿了书在烛光下装模做样的读了起来。
晓琴走了过来,轻轻从他手里抽出简书放在一边,主动坐到他的大腿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家祥本就是色中饿鬼,哪里经得起晓琴这般挑逗,抱起晓琴狂吻起来,一面吻一面抽空问:“你怎么突然对我好了?那几天可是一直冷若冰霜。”
晓琴不好意思道:“相公休要再提了,是奴家上了谖小姐的当了。”
家祥还要细问,晓琴不愿意说,他也只得做罢。
两人正温存缠绵,忘乎所以,忽听院门口一片嘈杂。
晓琴与家祥忙穿好衣服出来,只见子辰带了一票威武的家丁押着旺财进了院子。
方永庆气得脸色大变,浑身乱颤,指着子辰诘问:“是谁准许你们擅闯民宅的?”
子辰微蹙着眉,羞辱道:“凡是做奸犯科之人最是心虚,怕被人起赃,最爱用擅闯民宅做挡箭牌!”
程氏这几日正为家吉家如的脚伤心里不快,听了此话,更是添堵,冷言冷语道:“真没想到,好心养了只白眼狼,现依附着那边做了义孙,行事果然狐假虎威,我们家连你们方府大门都进不了,你们那里不见了东西与我们何干?到我们这里寻什么赃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辩解
子辰冷冷道:“你当年收留我未定是好心,有些话最好不要说穿,脸最好不要撕破!”
程氏一听,登时变了脸色,没敢再吭声。
子辰环顾了方永庆一家,没了家吉家如两个鱼肉乡里的恶霸,一家人的气势弱了不少。
他目光深邃地瞟了香草一眼,徐徐道:“我们家的奴才旺财,利用药奴的身份,偷了府里的药材去卖,卖了不少银子,买了副金镯子给了香草,我现在来,就是追回用赃款买的那副金手镯的!”
众人闻言,全都齐刷刷地盯着香草,特别是凝烟,眼神凌厉如刀,恨不能捅死这不忠不义的贱婢:得了金手镯竟敢私藏!
程氏最沉不住气,走过去甩了香草两耳光,气愤填膺地怒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吃我们的穿我们的,得了好处就私吞!”
香草捂着脸,含泪一口咬定道:“奴婢哪有什么金手镯?姨娘可别听人乱说!”
家祥也忙拦着程氏,劝道:“母亲息怒,香草跟着妹妹这么多年,她的为人母亲还不清楚么,最是忠心不过的,在外捡到个野果子都会带进家来孝敬母亲,何况一对金镯子?”他阴戾地横了子辰一眼,道:“只怕有些人想上咱们家闹事,讨好他主子,故意这么说,母亲可千万别上当!”
子辰笑道:“祥公子到底是举了孝廉之人,红口白牙端的好口才。”踢了身边的旺财一脚:“有人说你乱咬人呢!”
旺财争辩道:“奴才真的买了对金镯子送给香草了,镯子是在龙凤呈祥金号买的,不信你们去查,一对共重一两的韭叶状的金镯。”
众人本先被家祥说的去了几分疑,这时又听旺财言之凿凿,又都审视的盯着香草。
香草大喊冤枉:“旺财这个狗奴才一直想打奴婢的主意,被奴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恼羞成怒,故想出此计陷害奴婢,奴婢实在是从未从他那里得过金镯子,不信你们搜!”
为证清白,她也不顾在场有许多男子,自己脱衣解衫。
子辰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已然明白,金镯子已不在香草身上,所以她才如此有持无恐。
那么金镯子现在谁手里?
子辰如炬般的目光缓缓扫过二老爷一家人的面庞。
方永庆一脸的烦燥,程氏又恨又怒又巴望着什么的表情,家意、晓琴明摆了是围观,凝烟紧盯着香草,眼神充满质疑。
只有家祥,唇边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的笑,目光时而这里望望,时而那里看看,对于香草身上是否有金镯子漠不关心。
这,就反常了。
程氏道:“我来搜!”亲自动手,把香草搜了个底朝天,别说金镯子了,就连一个铢都没有,在场的一家子人除了家祥,全都大失所望。
香草气势蹭地上来,一副沉冤得雪的表情直视着子辰道:“我就说我是被旺财这个狗奴才冤枉的!”
旺财瞪大了眼睛急急辩解道:“奴才确实给了香草一对金镯做为聘礼,为了表示对她的重视,金镯子是订做的,镯子里面均刻着香草二字,这个龙凤呈祥金号的伙计可以做证。”
家祥听了表情微怔,手下意识的捂了捂腰部某处。
子辰尽收眼底,胸有成竹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冤枉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香草与家祥疑惧地看了子辰一眼,又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家祥刚问了一句:“你要如何做?”只见眼前一道细细的银光如闪电般倏地在他身上疾速缠绕过,身上的衣服已悉数裂成碎片,飘落在地上。
众人看见两个黄澄澄的东西随那碎片落在地上,滴溜溜滚了几滚,躺在地上。
果然是对金手镯。
子辰收了手里的银鞭,目光冰冷地直视着家祥,沉声道:“这又如何解释?”
凝烟母女两见财如命,全都弯腰争相去捡那对手镯。
子辰一鞭甩过去,她母女二人手背登时现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鞭痕。
凝烟和程氏惨叫一声,捧着受伤的手胆战心惊地瞥了子辰一眼。
他已长得高大挺拔,一身好功夫,再也不是当年任他们全家任意欺负的那个孤儿了。
香草和家祥两眼发直地看着地上那对镯子。
晓琴怀疑的目光在他俩个人的脸上不停地逡巡。
家祥指着香草大喊大叫道:“是她!一定是她栽赃给我的!”说话间,杀鸡抹脖连连向香草使眼色。
香草心里明白,家祥意思是要她把这一切全扛下来。
她看了看晓琴,正狐疑地死盯着她,当下将唇一咬,毅然承认道:“辰公子一进院子,我就明白他是为何而来了,因此趁祥公子不注意,把金镯塞到了他身上,是料到辰公子不会搜他,没有想到,一切都瞒不过辰公子的眼睛。”
子辰不说话,只冷峻地静静盯着香草。
香草的头一点一点垂了下去。
旺财也是个伶俐人,此情此景,哪会看不出端倪?冷笑叹息道:“可怜我一片痴情,以为遇到贤妇,谁知竟是个脚踏两只船的荡妇,拿了我买的金镯子去讨好别的男人!报应哪!报应哪!幸亏没娶进家门,不然给我戴顶绿帽子,岂不叫世人嘲笑?”
家祥心虚地转脸去看晓琴,她眼里隐着一触即发的怒火,不由得咯噔心一沉:当务之急必须稳住她才行,不然她到监察司大闹一场,自己的前途全没了。
于是冲到香草面前对她一阵拳打脚踢,厉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当初勾引我大哥,如今又陷害于我,不就是想叫我们兄弟四个中有个能娶你为妻吗?你这人尽可夫的粉头,趁早消了这念头!就是娶个风尘女子都比你干净!”
晓琴抱臂,得意洋洋地看着满地打滚哀嚎不已的香草。
凝烟暗忖,金手镯铁定是香草送给家祥的,自己得耍些手腕笼络住香草才好,不然她有好东西,自己总也捞不到。
于是上前推开家祥,装做义正严辞道:“你满嘴胡诌些什么?明明是大哥欺负香草,怎么到了你嘴里就颠倒黑白了呢?”
她凉凉地上下打量着家祥,撇嘴鄙夷道:“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德性,哪点配的上香草,你也只配娶个贱婢!”说罢,把香草扶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中毒
晓琴素来就不是善茬,听凝烟对自己明讥暗讽,顿时来了气,欲冲到她面前互撕,被家祥拦腰抱住,劝道:“她是姑,现是娇客,你是嫂,是这屋子里的主人,你以后长住于此,她再住上几年就嫁人了,何苦与她一般见识?”
晓琴这才勉强忍了这口气,随家祥进了房,故意把门关得震天响。
程氏望着那扇门,心疼道:“使这么大力气,弄坏了,又得找木匠来修。”
一个护院把那对金镯捡起来交与子辰,另一个举了捻子照明,子辰一看,金镯里侧果然印着香草两字。
方永庆冷视着子辰逐客道:“既然你已追到赃物,那就请回吧。”
子辰一双星眼带着巨大的压迫感与他对视,方永庆目光不由的躲闪了起来。
程氏见自己的老公如此,对子辰更是畏惧。
子辰趁人不备,暗暗对旺财使了个眼色。
旺财会意,忙扯住欲走的香草,急急道:“你要我下毒毒死谖小姐,我连自己也中了毒,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上,求你赏点解药给我。”
香草刹时变了脸色,惊惶惧怕地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子辰,又心虚地飞快地移开目光,色芿内厉怒喝道:“你这****,红口白牙冤枉人,谖小姐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毒死她!
再说,我几曾给过你毒药!你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非要置我于死地!告诉你,就算死,我也不会从了你的!”说罢挣扎着想要挣脱旺财。
旺财只紧紧抓住她不放,他一个大男人,香草一个弱女子又如何挣脱得了!
他看着她一个劲儿的冷笑,只笑得香草心里越来越慌,不由自主的,求救地盯着凝烟。
这时凝烟早就“退避三舍”,站的远远的,眼望着别处,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香草心中一寒。
旺财冷冽讥讽道:“别把49 自己说的好像贞洁烈女一般!前两日是谁独自一人跑到我的家里,主动脱了衣服躺在我的床上?又是谁许诺,只要谖小姐一死,报了烟小姐的恩,就嫁与我的?不然我会为了你如此卖命?”
香草听了,脸上忽红忽白,无地自容,却鸭子死了嘴巴硬,仍一口咬定道:“你胡说……”
凝烟冷眼旁观,暗忖,事件再发展下去非扯出自己不可,左右看了看,自己的亲爹亲妈听到毒杀若谖,已经吓呆了,老大老三此刻正躺在房里痛苦地哀吟,老二早就抽身溜了,老四一脸白痴模样,一大家子人一个都指望不上。
至于拾叶拾花,自己平日里那么虐待她俩,就更不用期盼她们会挺身护主了。
没奈何,只得自己出面了,上前气势汹汹扇了旺财几个耳光,厉声喝道:“你这狗奴才,竟敢拉着我的丫鬟不放,难不成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非礼她不成!”
旺财如困兽犹斗般血红了脸,嘶声力竭破着喉咙大喊道:“你不仁!我就不义!我今儿必逼出你们的解药来!”
凝烟在心里嗤笑:老娘就不给你解药,你奈我何?咬我呀!拉了香草就要走。
却听得身后香草发出一声惨叫,凝烟急回头,见旺财撸起香草的袖子,在她瘦骨嶙峋的手臂上狠咬了一口,登时见了血,然后把手里什么东西往伤口上一抹。
凝烟心惊,一时愣住,旺财已丢下香草,直奔她而来。
这时凝烟方悟过来,旺财抹在香草伤口上的十有八九是七瘟散,他是想借此逼她们拿出解药,于是赶紧拔腿就逃,可惜终究是闺中弱质,又加上惊惧过度,两腿发软,跑也跑不快。
方永庆见状急奔跑着要来拦住旺财,子辰暗中连发两粒石子,击中他的后膝盖窝,他两腿刹时没了力气,跪在了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凝烟被旺财扑到在地。
家祥在屋内听到院内的动静不寻常,忙从窗户向外看,见凝烟情势危急,到底是手足,就要开门去救她,被晓琴一把扯住一条胳膊。
刚才凝烟当着众人的面那般羞辱她,她可是怀恨在心的,巴不得她立刻暴毙在自己眼前才好,又怎会让家祥去救她!因此威胁道:“你胆敢踏出一步,我俩就夫妻情断,天一亮我就去监察司告得你身败名裂!”
家祥一听,只得止步。
凝烟被旺财扑倒在地,拼命挣扎,不让旺财咬到自己。
她哭喊着求救,程氏和家意倒想来帮她,只是被子辰用石子暗中点了穴位,身上酸麻,举足困难。
拾叶拾花直接钻了被子——明儿不知有多少繁重的活计要做呢,早睡养精神!
香草跟了凝烟这么多年,早知她最爱笑里藏刀,此刻自己帮了她逃过一劫,到头来她不一定会给自己解药,肯定会佯推没有。
与其那样,不如让她也中毒,这样才能同甘同患,有解药大家一起分享。
因此并不真的来帮凝烟,只在一旁跳来跳去,虚张声势,甚至恨不能帮旺财一把,让他咬破凝烟的臂膀,好把毒药抹上去。
凝烟挣扎了一会子,很快就没了力气,被旺财骑在身下,抬起她一只胳膊,狠咬见血,又狰狞着把握在手里的药粉全抹在伤口上。
凝烟心中的恐惧已达顶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失去思考的能力。
几日来要下毒毒死谖小姐,担惊受怕,又忽然发觉自己中了剧毒,且被自己深爱的女人出卖,一连串的打击和大起大落的心理,再加上旺财本身就并非良善之人,忽然进入了疯魔状况,竟要当众侮辱凝烟。
他狞笑着一把撕开凝烟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脯子,色迷迷道:“动不动就叫老子****!老子现就尝尝你这高贵的小姐是什么滋味!”说罢,俯下身来,胡乱亲着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