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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完本——by不语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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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琥珀转身跟着他进了屋,“太好了!小姐发烧了,奴婢正要去禀告老夫人、夫人。”
子辰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琥珀有满腹的话要问他,又怕耽搁了小姐的病情,嗯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绿玉与红香守在若谖床前用冷毛巾在给她降温,见了子辰都起身侍立,全都很意外地看着他。
子辰走到若谖床边,在床沿坐下,把若谖扶起,靠在自己怀里,难掩激动,微颤着手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粒奶白色的药丸,塞进若谖的樱唇里,说了声:“水。”
红香忙倒了杯温白开水来。
子辰接过,慢慢地喂若谖喝了几口,听到她喉咙间咕咚一声,知道药丸吞了下去,方放下心来,将她缓缓放到床上躺下。
绿玉几个丫头正想问子辰,他给小姐吃的什么,屋外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子辰弄到解药了?快喂谖儿吃!”
子辰与众丫鬟忙迎了出去,许夫人和翠玉已扶着老夫人走了进来。
老夫人穿着睡衣,披了件夹层的斗蓬,一看就是从床上起来,顾不得穿好外衣就汲着靺赶来了,翠玉和许夫人倒是穿戴齐整。
子辰道:“孙儿已经喂妹妹服下解药。”
老夫人闻言,走到若谖床边去瞧,见她仍旧紧闭着双眼,心焦顿足道:“怎还没醒来?”
许夫人劝道:“子辰才喂谖儿吃的药,哪那么快见效?老夫人还是回去睡吧,谖儿一醒来,媳妇立刻去叫老夫人。”
老夫人在若谖床边坐下,固执道:“我哪都不去,就在此等着她醒来。”
许夫人心知拗不过,命一个丫鬟去取大毛的斗蓬来给老夫人披着。
一屋子的人度日如年般的候着,过了大约顿饭功夫的时辰,守在若谖床边的许夫人忽听到若谖微弱地吐了个字:“渴。”不禁欣喜若狂地回头对众人道:“谖儿说话了!”又命道:“快倒茶来,谖儿喊渴!”
众人纷纷围到床边,许夫人已把若谖揽在怀里,她果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子辰见了,激动得几欲落泪。
老夫人拉着若谖的手喜得老泪纵横,心肝宝贝儿的乱叫:“醒了就好,可把祖母吓死了。”
琥珀倒了温开水来,许夫人接过,若谖就着她的手慢慢喝了,才歉意道:“害祖母担心了。”
老夫人悲喜交加,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诡脉
许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喜悦道:“总算救活过来了,你父亲和你几个哥哥惦记得紧,只怕难以入睡,我这就去派人给他们报平安,让他们好放心。”
许夫人派去传话的丫鬟片刻便返回,后面跟着方永华和靖墨三兄弟,每人均面露喜色,未进门就先问道:“谖儿好了吗?”
若谖忙笑着应道:“已大好了。”
父子几人围到床前,方永华看着爱女道:“快躺下,你我父女,讲什么虚礼。”
靖墨对着子辰一揖到地:“多谢辰弟出手相助,弄来解药,救了谖妹妹。”
子辰还礼:“靖墨兄客气,谖儿也是我的妹妹。”
众人问起子辰是如何弄到解药的,子辰把经过讲了一遍。
方永华庆幸道:“没想到谖儿中毒还牵扯到相府,幸亏自始至终我方府未正式出面,全凭子辰在处理。
王丞相本就对我不归顺于他心生不满,若得知我们刁难他的长子,肯定会加深误会。”
老夫人气愤道:“这个凝烟,四处兴风做浪,害人不浅,这次中了毒也算是报应。”
子辰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凝烟她……死不了的……”
满屋子的人都困惑地看着他。
老夫人沉思了一瞬,不满地责备道:“子辰,是不是你念及与凝烟的表兄妹之情,不忍她死,所以给了她一粒解药?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愚善,凝烟一日不死,谖丫头就难享安宁。”
子辰道:“这个道理孙儿岂有不明之理?妹妹在我心中是什么份量,凝烟在我眼里又值几钱?我怎会给凝烟解药,让她续了命继续祸害谖妹妹?”
众人听了越发迷茫。
许夫人不解道:“你既没给她解药,她怎不会死……”
子辰遗憾道:“人算不如天算,我在芷晴苑门前把毒药交给旺财时,旺财太过紧张,拔软塞时失了手,瓶子掉到地上,里面仅剩的一点毒药全洒到地上,他正要用手去捻起来,可巧又起了一阵风,将那点粉末吹得无影无踪。
没奈何,我叫他随手抓了些灰尘握在手里冒充毒药,吓唬凝烟主仆俩,让她们信以为真自己中了毒,从而引出解药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声脆响,众人循声望去,见琥珀满手是血握着只破碎的杯子,一动不不动。
红香绿玉见了,忙上前掰开她的手,将杯子的碎片取出,埋怨道:“这是怎么说?前些日子才割伤了手,刚好没几天,又割伤了,万一这只手废了可怎生是好?”
琥珀神情悲愤,一遍又一遍质问众人:“为什么老天还要淑烟那个贱人活着!”
众人费解地注视着她,虽说她与若谖主仆情深,可这种反应实在太过激烈了,那眼神里流露出的是刻骨的仇恨。
若谖见状,挣扎着从床上坐起,笑劝道:“姐姐特么心急了,没听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定叫她死的无比痛苦。”
许夫人等人听了,撑不住笑了起来:“就你能说会道,这些话我们当真没听说过。”
若谖心中哎呀了一声:自己又穿邦了,汉朝佛教并未盛行,这些佛家戒语自然无人听过,转念一想:管它的,反正没人知道,也就坦然了。
琥珀闻言,情绪总算稳定了许多,正准备跟红香出去处理伤口,胡太医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屋内什么状况都没看清,便心急火燎道:“谖小姐怎么发起烧来?简直是火上浇油!”
忽听若谖娇娇软软地喊了声:“胡太医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定睛一看,见若谖娇弱无力地依偎在许夫人的怀里,大吃一惊,瞠目结舌道:“竟……竟然醒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方永华笑着站起来问了好,道:“老神医没看错,我家谖丫头福大命大,偶然得了解药,吃了就好转了。”
胡太医亦满脸堆笑:“谖小姐好造化。”到她床边坐下,先试了试她额头的体温,蹙眉道:“并没有发烧呀。”说罢,抬眸疑惑地看着众人。
绿玉忙道:“之前是烧得很厉害。”她指了指床脚边上的铜盆,“奴婢们还用井水给小姐降温来着。”
胡太医思索道:“可能是体内的毒药引起的发烧,现服了解药,烧就退了。”
然后笑咪咪地对若谖道:“谖小姐,把手伸出来让老夫把把脉。”
若谖依言伸出右手来。
胡太医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将两指轻扣在她的皓腕上,笑着道:“人人都说谖小姐博学,原是真的,竟懂得把脉讲究的是男左女右。”
若谖亦笑着应道:“谖儿还知道,把脉应把双脉,才诊治的最准确。”
胡太医意外地看了若谖一眼:“谖小姐连这个都知道?”
把双脉,宫中的太医才开始尝试,民间并无这样的先例。
若谖笑而不语,如一只小猫一样缩在许夫人的怀里。
前世大伯为她治病时就是把双脉,男左女右为主,之后50 换另一只手,男右女左为辅,这才是中医正确的把脉方式。
只是到了那个高科技的时代,中医传承早就走了样,大多数中医只把单脉,还不分男女,抓住一只腕子就随便把脉,像她大伯这般正统的中医寥寥无几了。
胡太医不再言语,专心把脉,诊着诊着,脸上的笑意渐渐烟消云散。
众人见了,皆面面相觑。
良久,胡太医示意若谖伸另一只手过来。
若谖照做。
胡太医又把了许久,两道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直到把完了脉都没有解开。
老夫人心里发慌,直瞪瞪地看着胡太医,迟疑着问:“老神仙,我家谖儿怎样?”
胡太医面露愧色,道:“恕老夫无能,竟诊断不出是否凶险平安。”
方永华疑惑道:“此话怎讲?”
胡太医拈须沉思道:“谖小姐脉相平稳中又带着细数浮沉,这就奇了。”
老夫人听不懂,烦躁道:“还求神医明白说。”
胡太医道:“这么说吧,就像防洪堤,表面上看似牢固,说不定哪里腐朽,一个浪涛打来就崩溃了。”又沉吟道:“也许是老夫多虑了,谖小姐刚刚好转,脉相细数也属正常。”
☆、第二百二十四章 突变
老夫人道了叨挠:“这么晚了,还辛苦老神仙跑这么一趟子,吃点宵夜再走。”
胡太医年岁大了,被人从热被窝里叫醒,一路马不停蹄赶来,诊断完若谖的脉相,已是精疲力尽,只想回去赶紧躺倒,哪肯再待下去!因此坚辞。
方永华见状,叫人抬了两坛上好的竹叶青,并前几日别人送的西域特产到胡太医马车上,亲送他到府门前扶他上了车,目送着他去了方转身进了府。
老夫人半宿不曾睡,虽精神不济,却仍旧硬撑着,愁眉问若谖:“胡太医模棱两可的没个准信儿,谖儿你自己觉得呢?”
若谖宽慰道:“除了觉着身子沉重发懒,倒没哪里不适,折腾了这许久,肚子倒有些饿了。”
翠玉喜笑道:“小姐知道饿了,证明身子在好转,老夫人大可不必担心了。”
方永华进来正好听到她们的谈话,接着道:“胡太医睡梦中被我们请来诊治,只怕头脑昏昏沉沉的并未清醒,儿子刚才送他出府,他走着路都要睡着,把脉又怎能把的准?是以他的话做不得数,谖儿既吃了解药应该无恙了,老夫人快去歇着吧,明儿早上儿子再请华太医来诊断,叫老夫人彻底放心。”
老夫人见若谖渐渐有了生机,也疑心胡太医年岁大了,又半夜出诊,许是把错了脉,再加上自己也熬不住了,遂吩咐若谖的几个丫鬟:“好好侍候小姐,她既肚子饿了,你们就去个人到厨房里给她端碗燕窝粥来。”
红香忙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老夫人又对许夫人道:“你侍候我大半夜了,快家去歇息,明儿一睁眼还有一大堆家务事等着你安排。”
说话间,众人都渐渐散去了,屋里只余若谖主仆几个。
若谖见琥珀包扎好了手进来,想说什么,终究没说。
琥珀拿了两个大迎枕垫在若谖背后,对其她几个丫鬟道:“小姐金枝玉叶,比不得我们命贱,你们要小心服侍,哪能让她就这么着靠在床头上,也不怕把她的背硌疼了。”
众丫头忙应喏。
若谖此时不便说什么,若是说自己没那么娇气,反而显得琥珀小题大作似的,惹那些丫鬟怨恨她,若是说绿玉几个丫头服侍的不周,又有些含血喷人,她们没琥珀体贴是真,对她却是极忠心尽力的。
恰红香提着食盒进来,绿玉和朱绣把胡桌抬到若谖的床前,红香素衣从食盒里拿出包子、蒸饺、奶油馒头等面点,还有燕窝粥、银耳汤放在胡桌上,问若谖:“小姐想吃什么?”
若谖想银耳最是排毒,便指了指银耳汤。
琥珀端起银耳汤来要喂她,若谖接过碗来,道:“我自己慢慢吃。”
又对众丫头说:“这些你们趁热吃了吧。”
琥珀拈了个豆腐皮的鲜肉包,送到她嘴边道:“小姐平日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
若谖只要身体不舒服,就闻不得荤腥,忙将脑袋偏到一边:“现在吃这个实在克化不动。”
琥珀闻言,这才罢了。
几个丫头围坐在胡桌边吃了起来,若谖边慢慢地喝着银耳汤,边扫了众人一眼,问道:“怎不见青梅?”
朱绣答道:“小姐昏迷的时候,青梅直嚷着头晕不舒服,翠玉姐生怕她有什么病症传染给小姐,把她移到外宅去了,等病好了再进来。”
若谖一听,心里明白,青梅生病是假,心虚是真,找个借口躲了起来,也不戳破,又问自己昏迷之中发生了些什么。
几个丫头叽叽喳喳地说起辰公子为了她怎样奔波,若谖听了又是害羞又是甜密又是感动。
她以为他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原来不是。
当听到绿玉说起子辰想说服拾叶做内应时,忽然灵机一动,坏笑着道:“我还想要香草与凝烟主仆二生隙。”
绿玉摇头:“奴婢觉得不可能,小姐还是省省吧。”
若谖狡黠地眨了眨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么好的契机不用会遭雷劈的。”说着,招手把绿玉叫到跟前,如此这般了一声,绿玉喜笑颜开,拍手道:“这个主意果然妙!”
众人正想打听,只听咣当一声响,若谖手里的碗掉在了地板上,人一歪,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几个丫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好在之前经历过一次,虽惊惶,却知道此刻应做什么,绿玉红香忙去报信,朱绣素衣赶紧把胡桌搬走,又把地上的碎碗、银耳汤收拾了,琥珀抱了若谖死命地掐她的人中,小姐却如死了般毫无反应。
不过片刻,翠玉最先赶到,一壁穿着衣服一壁问道:“怎么才好好的,又晕过去了?”几步跨进若谖的闺房,见了眼前的情景心中一凉,哭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老夫人在几个丫头的搀扶下也颤微微地来了,见若谖一无知觉,顿时泪如雨下,哭得肝肠寸断。
方永华夫妇并靖墨三兄弟赶到,一面忧心若谖,一面还要劝慰老夫人。
琥珀没见到辰公子,把绿玉拉到一边问:“怎不见辰公子?”
绿玉诧异:“他是外姓公子,也请得?”
琥珀直骂她糊涂:“你不知咱们小姐最与辰公子要好,说不定小姐听到他的声音,挣扎着醒过来了呢?”
绿玉听了,急忙跑了出去。
子辰并未回去,只在荣禧堂附近徘徊,见方永华夫妇他们都往荣禧堂涌去,又见有丫鬟不断慌乱地进进出出,心知有变,拔脚往里跑,在抄手游廊处与绿玉两撞。
绿玉顾不得身上被撞的生疼,急急道:“辰公子,快去瞧瞧小姐!”
子辰心突突乱跳,问道:“谖妹妹怎么了?”
“小姐她又晕过去了!”
子辰只觉脑袋轰地炸响,向若谖闺房飞奔。
靖墨一见到子辰,二话不说,上前就给了他重重一拳,还要揍第二拳时,靖文靖涵忙将他拦住。
靖墨指着子辰的鼻子怒声质问:“你究竟拿的什么解药给妹妹吃!”
靖涵劝道:“大哥,你冷静些,凝烟为人狡诈,说不定她做了个圈套让子辰拿到的是假解药呢?”
子辰伸头看了看若谖,见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心如刀绞般痛,也不分辩,转身跑出了房间。
☆、第二百二十五章 较量
已过子时,整个相府都沉睡在梦里面,巡逻的家丁也都各自躲起来偷懒。
一个家丁从厨房里摸了两个红薯,躲在角落里生起火烤红薯。
静谧的午夜,火光跳跃。
那个家丁用木棍扒拉着火里的那两个红薯,给它们翻个儿。
忽然,一道阴影投在火光里,那个家丁本能地回头,脖子立刻被人扣住,眼前一个蒙面人正犀利地盯着他。
那个蒙面人手一用劲,那个家丁便身不由己随着他站了起来。
蒙面人低沉着嗓音问:“你家公子住在哪个院里?”
那个家丁瑟瑟发抖道:“我们家好几位公子,大侠问的是哪一位?”
“叫王仪的那个。”
“大公子呀。”那个家丁指着前方,“穿过那个亭子,再过一座假山,看见一个院子,上写着书香逸乐,大公子就住在那里。”
蒙面人以手做刀砍在那家丁的脖子上,那个家丁立刻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如疾风一样向王仪的住所奔去。
王仪睡得正香,却被阵阵浸骨裂肌的寒风冻醒,不禁恼怒地睁开双眼,刚准备开口骂奴才,却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直指自己的咽喉,顿时睡意全无,顺着那把剑目光上移,看到一个欣长身材的蒙面人手持利剑,正冷冷地死盯着自己,登时吓出一身冷汗来,惊问道:“你是谁?你要干嘛?”再左右一看,发现自己身处荒野,更是胆战心惊。
蒙面人用剑身猛拍了一下他的脸,沉声喝问道:“说!你给凝烟的解药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有半句虚言,我定要了你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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