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全靠吻技完本——by熊猫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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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岚知道两大类成为情侣的模式。第一是中国式,以男女为例,大约就是男生追,或者极少数女生倒追,追到了就成为男女朋友,可以亲热,不可以出轨,并且很大的一部分人是有与对方结婚的想法的。
第二类通称美国式,还是以男女为例,两个人前期约会也可以接吻上床,而且不一定是一对一式的,而后就算不再与别人上床,也可能滚了一百次床单,互相很有好感也仍然不会确定关系,更别提什么结婚了(网游)不胃疼不网游。
想要确定关系,在确定关系后还有磨合,磨合期可能会同居,同居后还有结婚。其实夏岚在冲动之下是很想求婚的,但觉得自己根本没这个资格,顾征也不可能会答应,便退而求其次,先把关系定下来。可是现在甚至觉得,自己都不配做顾征的男朋友,顾征大概是会答应的,但真正的结果,却不一定会与自己想要的一样。
夏小岚同学非常苦恼,晚上没事的时候就扎在游泳馆里,从头潜到尾,从尾潜到头,感受二十五米带来的轻微窒息感,查了无数如何浪漫表白,乃至浪漫求婚的攻略,都觉得不足够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给顾征的的是最好的。他想。
所以,咋办咋办咋办咋办办呀!
转眼到了九月,剧团开始了最紧张的彩排阶段。
每天一次彩排,跟正式演出一样,除非出现重大问题,李团不会打断。彩排一次之后,再对彩排中的问题进行调整和修改。夏岚深深认识到了,顾征是怎样的一个完美主义者,连灯光的色彩,都恨不能去色彩环里挑一个十分难以描述的颜色,然后要求必须还原这个颜色,差一个色号都不行。
整个剧团的人忙得不可开交,连李团都大喊:“顾征你这处女座的龟毛!”
夏岚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重大消息,忙问李团:“顾老师处女座的啊?”
真的处女座?
说起来,处女座貌似八月末到九月的生日,现在已经九月,总不会给错过了吧!
“好像是……也不是……”李团四十多岁的人,也说不太清楚,只好说,“总之就是咱们第一场结束那一天,九月二十三。”
顾老师生日get!夏岚相当兴奋,觉得这个生日似乎很是暧昧,专门去查了星座。好么,天平座的第一天,早生一天就是处女座。夏岚看了看天平座和处女座的介绍,不禁觉得……星座什么的,还真的挺准呢……
彩排的日子过得很快,有时还会有观众,都是专业的老师还有媒体的朋友。网络上在顾征的监督下,传出了许多《和光同尘》的剧照、小视频等等,在各种操作下流传极广,撩得爱好者们欲罢不能,都恨不得赶紧到9月23日。
而夏岚则希望日子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即便是知名的演员、歌手,每一次上台前都还是十分紧张,害怕出错,害怕搞砸,更何况夏岚真的是第一次演出,尤其是他演出后还计划了一件大事,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头绪。
排练的间隙,夏岚装作跟顾征闲聊:“顾老师,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顾征忙着把控剧目的各种细节,不太有时间理他:“问这个干嘛?”
“呃,”夏岚顿了一会,突发奇想,“有粉丝说要在你演完第一场之后献花,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就顺嘴一问。”
“红玫瑰吧,”顾征快速地画着什么设计,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夏岚,笑道,“送这个你不会吃醋吧?不然送个百合?满天星?雏菊?”他不知想到什么,不怀好意地在夏岚身上扫了两眼,眯了眯眼,“雏菊,送你挺合适的末世之旅两个半。”
夏岚:“……?”
他想了三秒钟,明白了,顿时满脸通红,思考要不要真的把自己的……也当做礼物送出去?
不行!太羞耻了!夏岚想完雏菊的问题,觉得简直污得没边了。他红着脸想:而且那样的话,各种纪念日就都变成了一天,多不爽,要控制着点。夏岚这样盘算着,掐着下巴溜达走了。
李团好奇地看着夏岚,问顾征:“这小子琢磨什么呢?”
“谁知道,”顾征随意笑了笑,“我估计不是琢磨我呢,就是琢磨我呢吧。”
李团一脸惊悚地看着他,不知为何,身为已婚男子也有种被闪瞎了的感觉。于是李团也掐着下巴,不知道盘算着什么溜达走了。
第一场前最后的日子,每一天都忙得要死,夏岚成天跟在顾征旁边,两个人亲热都得掐着点儿。而且,夏岚也发现,顾征真的是一个超人。
顾征每一天排练的时间就要六个小时,再加上跟剧团的人开会、修改各种问题的时间,也要有两个小时,这就已经是八小时的工作。
再来,顾征正在写一个剧本,每天少说要两三小时。此外,还要去学校教书,每周八小时讲课,同时还带着研究生,似乎还在做课题,做研究。这样平均下来,按一周七天算,每天也得两三小时。
最后,顾征平均两天出去应酬一次,一次两三小时,还要管着夏岚的仲裁案,做《和光同尘》的推广策划,要运动,要读书,要遛狗撸猫,算下来,每天能睡觉的时间不超过六小时。
夏岚非常心疼他,但也帮不上太多忙,只好更用心地排练,更努力地配合王律师提供证据,甚至把为顾征的生日准备的事儿都推后了。
虽然生日也特别重要,但在顾征心中,是一定不会比首场更重的。
在第一场开演的三天前,顾征请了许多话剧院的老师,电影学院的老师,还有不少知名话剧人,知名评论家来看彩排,也相当于圈内点映了。
夏岚见到了好多老前辈,忽然觉得自己的渺小,一下子相当紧张,在台上演的时候,虽然没出错,但很多时候放不开。尤其是与顾征演亲密的戏份,总觉得自己被人盯着,被人评判,甚至因为演技无法与顾征相比,而被人看低,觉得不配与顾征演对手戏。到后面状态越发不好,就更绝望,更没感觉。
演完后,顾征去跟各位老师交流,带着夏岚一起,前辈们的评价都很好,但是集中在艺术性与商业性的结合,顾征的人物阐释,情节深度的挖掘,美术设计与音乐的和谐等等方面,很少有人提到夏岚,就算提到,也就是说:“小伙子话剧演得不多吧,以前没见过你,还不错的。”
一听就是场面话。
两人跟剧团的高层一起送老师们出?9 ィ砩弦渲幸恍┏苑梗屯旰螅苏饔秩ッα艘换幔尼靶那榈吐洌约旱骄缤藕竺孀拧?br /> 初秋,叶子黄了,剧团后院疏于打理,荒草凄凄。
夏岚孤零零坐着,外套没穿,觉得有些冷,皮肤莫名地疼痛着田园财女。
临阵掉链子。他想,对自己的评价降低到了冰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坐了多久,不光是一直在自怨自艾,自我批评,也想打起精神来,告诉自己,我不只是这样,我要更努力,我可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比较敏感的人,下意识容易伤春悲秋,又跟与顾征的关系结合在一起,而且只有三天就是演出,再提升也提升不了多少,夏岚努力调节,好半天也没调节过来。
“啊……”夏岚抱住头,把脸埋在膝盖上。
顾征找到夏岚的时候,就看到他这么个样子,本来有点想发火,但夏岚那个背影配着周围的气氛,实在是很萧瑟,有点让他心软。顾征当然知道夏岚今天状态不太好,这也很正常,估计夏岚自己是最不好受的。
他走到夏岚后面的时候,故意放大了脚步声,想让夏岚发现自己。谁知道这小子不知道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居然没听见。顾征只得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存在,然而夏岚还是无动于衷。
顾征心想:我这暴脾气!直接伸手把夏岚抓起来,丢垃圾袋一样往旁边一甩,夏岚没反应过来,直接控制不住往旁边冲,简直要凌空而起,回头看到顾征的时候,已经退到了墙根儿下,好不容易用背部撞在了粗糙的石墙上,而不是脸砸上去,惊讶道:“顾老师?”
顾征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面无表情,夏岚以为自己要挨揍了,不禁闭上眼睛,然而却没有拳打脚踢,他小心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见顾征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地盯着他,抱着胳膊,非常生气的样子。
“对不起,”夏岚垂下头。
顾征长出了一口气,捏着夏岚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着。夏岚不太敢看他,觉得很惭愧。顾征看了看周围,还有楼上,往夏岚面前垮了一步,抬起手来。夏岚又闭紧眼睛,觉得这回真的要挨揍,然而,却感觉到顾征的手摸在他脸上,过了一会,柔软的嘴唇在他嘴上碰了碰。
夏岚惊讶地睁大眼睛,顾征正淡笑看着他,神色平静而温和,夏岚小心地碰了自己嘴唇一下,有点无措:“你怎么不……”
“不什么?”顾征走到他旁边,跟他一起靠在墙上,整个人隐藏在墙壁的阴影里,“不生气?不揍你?那有什么用呢,你今天是不在状态,但也不是特别的差,不过这要是第一场的话,确实有点儿砸了。”
夏岚又羞愧地垂下眼。
顾征伸手比划着,像是画了一个舞台:“夏岚,你知道为什么大灯一打开,你就看不见台下了吗?”
夏岚想了想,刚刚他确实看不见台下,一切观众的反应都是自己脑补的。
“不知道?”顾征又说,“那你知道为什么音乐开始,台词开始,就听不见场下的声音了吗?”
夏岚又摇了摇头。
“因为,”顾征偏头看着他,眼睛弯了弯,“上了舞台,开了灯,放了音乐,你就不在这个剧场了,也不在这个世界。你在另一个世界,在那里,你是你所演的角色,你是程飞然。没有观众的表情,没有观众的反应,没有观众的声音,你在过自己的生活,以自己的灵魂与*。”
夏岚似懂非懂,顾征弹了他额头一下:“竟然不懂?难道你演程飞然的时候,都不入戏?不觉得你不是夏岚,不是什么别人,你就是他?”
这样夏岚就明白了,他确实经常入戏,入到出不来的程度,今天不太好,也是因为没入戏,杂念太多超强高中生。
“懂了吧?”顾征揉了揉他的头,“上台前,按照我教你的方法迅速进入人物,上了台,再巩固一遍,然后你就是程飞然了。你是程飞然,所以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就是表现自己,当然不会错。说错台词也没错,点儿踩不准也没错,因为那就是你的生活,你的生活是没有错误一说的。”
夏岚还是有些不自信,想了一会,决定说真话:“我觉得我演的不如你好,怕的太多了,都是干扰的念头。”
“这没关系。”顾征笑了笑,“首先,你第一次在压力下演出,这样很正常,我也这样过,第二场就调整过来了,你也行。第二,我认可你,所以你一点问题也没有,尽情发挥就好了。第三,你这个性格是有点容易受干扰,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想不到那些干扰。”他勾了夏岚的下巴一下,勾起嘴角,“明天彩排就让你试试。”
夏岚非常疑惑,问顾征也不说,只好等到第二天的彩排。彩排前,大家换衣服,做发型,化妆,在一切完毕的时候,顾征当着所有人的面,忽然把夏岚拽过去抱在怀里,堵住他的嘴唇,紧接着就是深吻,还顺手各种摸。夏岚本来吓了一跳,想推拒,还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和口哨声,但是亲着亲着就昏头了,什么都忘了,情绪高涨地回应顾征。
顾征与他分开,深情望着他:“飞然……”
夏岚安心雀跃:岭哥,岭哥!我爱你!
这天的彩排也有老师们来点评,果然,夏岚什么都忘了,上台前就被亲昏头,昏成了程飞然,台词动作等等都是本能反应,居然没出一点儿错,而且在台上顾征吻他摸他,也特别动情,夏岚完全进入状态,感情特别外放,激情四射地演完,听到台下雷动的掌声。
再去见老师,老师们说的不是不认识他了,而是:“小伙子你叫夏岚?真是不错啊!后起之秀,后生可畏!”
下台去卸妆的时候,夏岚傻笑着,被夸得浑身舒爽。顾征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他推在墙上亲了一下,靠在他耳边低声说:“每次上台前这么亲你一次,叫一声名字,你就演好了。我这主意像是招魂一样,不过真是没错,怎么样,是不是迅速兴奋起来进入角色?”
夏岚捂着脸,觉得浑身都在烧。程飞然已经是他的一部分,他刚才在台上的确是全程在演这一部分的自己,感觉这就是他的生活,其他的都忘了。
“太好了。”夏岚竖起一根大拇指,深情赞扬,撅起嘴,“再亲一下。”
顾征笑了笑,又亲了他一下。后来夏岚去问别的演员,顾征突然在他们面前吻自己,有没有吓到他们。演员们面无表情:“不是为了让你入戏么?而且他哪天不在所有人面前亲你,演这么久了还没亲习惯?”
夏岚呆呆地“啊”了一声,呆呆地走了,发呆了好一阵子,觉得自己似乎更有自信,而且平时忙得跟顾征顾不上亲热,实在是十分期待以后的每一场演出。
亲个够,摸个够,爽的咯。
夏岚按了按心脏,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在笑,仿佛胸腔里充满了幸福。
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问题。
☆、58|01.02.17
征程剧场被砸了。
事情的开头,是守夜的看门大爷听到玻璃砸碎的声音,去剧场查看,发现好几个人正拿着油漆桶到处泼,还有拿着棒子到处砸的。墙上、座椅上、舞台上全都是油漆,玻璃已经碎了一地,呼呼往里鼓着风。
大爷立即急了,上前扒着一个正要砸音响的人的手,却被人甩了出去,又爬起来想去阻止,五六个大小伙子,打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儿。
后来大爷用最后的力气跑了出去,打电话报警,而后打给剧团高层,打给李团,打给顾征,最后昏倒在了门卫室里。
顾征天刚亮就到了剧团,是第一批过来的领导,没见到看门的大爷,问了在现场的警察,大爷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了。
剧团大门口也被泼了油漆,用红色大大地画了一个叉,墙上还写着“拆”,“死”和各种脏话。
一共六个作案人,警察抓到了四个,一个警官看到顾征,走过来确认了他是领导层之一,便让他跟着回公安局做个笔录。顾征看着门口,想进去看看,但是在那个巨大的血红叉号前站了好久,始终无法抬脚迈进去,最终抹了把脸,低声跟警察说:“我先去看看张大爷。”问了哪家医院,开车走了。
五点多街上的车已经不少了。
顾征开着车,面无表情,想到了许多。
征程剧团是他跟他的老师一起办的,老师姓程,过去是知名演员,现在是大导演,李团和其他领导,是后来拉到的投资人。当时是程老师提议,顾征附议,并承诺只要剧场在,他就尽量演。程老师出大头的钱,顾征那时没有那么多资产,挂职是cto,搞技术,偶尔做培训。
每一部分的规划,装修,全都是他的心血。他眼睁睁看着这栋老楼,在自己一点一点的设计下,渐渐刷新。他找人对墙体、空间,做了国际顶尖剧场的建设,挑选的都是最顶级的设备,说每一片地砖都让他尽心竭力,也不为过。
他实在不敢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邹韵梅。顾征闭了闭眼,眼眶有点疼。邹韵梅。
还有那个要搞夏岚的老板,叫什么来的?
范仁静。
对,刚查过她的黑料,得到了不错的消息。
范仁静。
顾征眼神转冷,手上绷出青筋。
看来你们不要命了。
顾征是去看张大爷的第一位领导,给了很大一笔钱,安慰家属。好在张大爷没什么危险,但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让人心酸。顾征内心愤恨而恐惧,愤恨那些人是魔鬼吗?砸就砸,为什么要对老人出手。恐惧张大爷真的出什么事儿,没有人担待得起。
张大爷在这里已经工作了好几年了,也不是穷到退休了还得再找个工作,而是他自己就是个老话剧迷,就想能在剧团找份工作,能为这样小众的艺术形式尽自己的一份力,哪怕做看门大爷也无所谓。
因此对顾征、李团他们,张大爷不仅尊敬,还很亲切,真心的喜爱。所以面对侵入破坏的人,才会那么着急,不顾自己被打也要阻止。不仅是责任心,这地方是老头儿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