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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在古代完本——by吕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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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首,如玉般的面容上泛着白光,薄唇难得扯出一丝弧度,“不错。”
在他沉寂如水目光下,周彦之却像跳脚的猫一般,哗的一声拍案而起,耳根带着可疑的绯色,词穷气短:“你你你,你这个伪君子!”
一旁看戏的夏豆也算长了见识,心里对周彦之顿时起了深深的同情,这二货不但素来被晏祁压得死死的,面对这公孙公子也毫无招架之力。
啧啧啧。忒可怜了些。
“野丫头,你别被他这副皮相骗了去,这伪君子不是什么好人,打得注意尽是算计你家晏七的,”周彦之矛头一转,想拉拢夏豆一同抗敌。
夏豆赶忙又抱紧云阳做无辜状,云阳骨碌的大眼睛,看看周彦之再看看公孙云越,全然不懂就这一块点心的功夫,两位哥哥之间又起了什么风起云涌的冲突,五哥哥怎么就生气了呢...
“行,你偏袒他不帮我是吧,有你后悔的,”周彦之甩了袖子就要走人,“我去老祖宗那儿找晏七说理去。”公孙云越亦是适时起身,朝夏豆拱手道:“如此,云越便也先行告辞,多谢姑娘好茶。”
夏豆连忙放下云阳,屈膝行礼:“小女怠慢了,贵客慢行。”
周彦之见不得他俩做些虚礼,嗤了一声抬脚便走,只有小云阳还为难的很,他既想待在糖葫芦这里吃好吃的,又想跟许久未见的哥哥多多亲近,正两难之下,丫鬟白芷低身劝道:“少爷,老祖宗那边派人来催了呢”。
云阳这才恋恋不舍地跟夏豆道别,跟在公孙云越后头,努力迈着小步子追着跑。
夏豆目送了云阳一行人出院,貌貌在身后细声询问道:“姑娘,时候不早了,公子可说回院来用食?”
夏豆正欲答话间,骤听得周府前院礼炮接声连响起,忽而改口,“叫濮儿出房吃朝食吧,公子不回来了。”
周府的迎客宴,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谁又能想到,我还没有放弃。。。又来填坑了。
第88章 公孙云阳
周家老夫人朱灵姝,本家乃儋州城西商贾大户朱府。
从前朱家时运盛时,儋州人言天上九重宫,地上黄金朱,暗喻城西朱府泼天富贵。但商贾世家虽富,却始终称不上贵字,如日中天的朱家,欲用银子砸出了攀富结贵的通天路,那便是与云城公孙氏族结成了姻亲。
朱家用雪花白银十万,十里红妆铺路,将嫡亲四小姐朱灵赫,送与云城侯爵家的旁支公子公孙苌为妻。
此后朱府便时常以侯爵亲家自居,一时甚为风光。
然天有不测,南周宣和历十五年,王朝边域有野族来犯,云城居于西关一带,边关有战,适时掌权的王侯公孙一族,竟不敢出一兵一卒,只顾仓皇逃蹿避灾,不过数月,边陲战事加急,竟至于一连沦落几城。
天子盛怒,斥公孙世族形如通敌叛国,按罪当诛九族。诏令连夜送达西北,钦差鉴天大夫持天子圣谕,尽诛逃灾躲祸的云城公孙氏,上下数以百计族人。
这时西北边关又传来战报,世公子公孙苌率民众誓死不降,至今仍在云城负隅顽抗,孤城岌岌可危,急等朝廷发兵戡平叛乱。
朝廷调遣弓,弩铁骑二十万西出云城,正值公孙苌率残余兵卫与敌军殊死一战,待朝廷远征兵将至云城,公孙苌已不幸以身殉国,时年不过二十又五。
天子感其忠义,赐号“康定”二字,以侯爵之礼厚葬。
那时,距朱家大小姐朱灵赫嫁与公孙苌为妻,还未满三年。
云城事变时,恰逢朱灵赫身怀六甲行将足月,公孙苌噩耗传来,朱灵赫大惊大恸间,腹胎发作,当晚产下一遗腹子,却竟随着其夫殒了性命。
当初朱灵赫嫁给公孙苌时,因云城离儋州颇为天高水远,朱家做得买卖又多需与官府打交道,故而,儋州人皆只知朱府小姐嫁于了云城公孙氏为妻,朱府端着王候亲家的名头,没少跟官府挟要方便。
谁知一朝事变,云城公孙氏被判为通敌罪臣,尽诛其族,朱府身涉其中,恰恰被官府把握住了脉门,不得已,尽散府中钱财,才堪堪保住了举家性命。
直到公孙苌被圣上钦定为康定候,朱灵赫被追封“嘉义夫人”,朱府有了以东山再起的盼头。
但这时朱府遭先前一劫,又加之府中积垢已久,早已不复昔年盛景,再加之府中子孙多纨绔,之前势变树倒猢狲散,朱家仅存了个虚架子罢了。
朱灵姝,便就是这时,以嘉义夫人其妹的名头,嫁来了原阳富商周氏府上。
“所以说,是周老夫人的姐姐,嫁给了康定侯爷公孙苌?”王濮撑着下巴,听着这一波三折的往事有些失神,又问夏豆:“那先前来的那位,是云城公孙家的人?”
因先前王濮与周彦之在映露阁闹腾了那么一场,虽未惹出大乱子,倒警醒了夏豆,不能让这率真的小姑娘与周府的人接触过深,有客来访时,尽量让王濮避开些,故而早上并未让王濮出房与她一同待客。
“是,那位白面玉容的青袍公子,正是云城少将公孙云越,”夏豆边刮着茶碗中沫子边回道。
“那,云城的公孙云越,莫不是跟周老夫人也有亲缘?来周府所谓何事?”王濮不解道,“还有他和云阳是何关系,我好似隐隐听得云阳唤他哥哥?”
“公孙云越与周老夫人,倒算不上什么有亲缘。只因这事还得从渊源讲起,当初嘉义夫人难产生出的遗腹子,被朝廷封为善刃小侯爷,善刃侯自小体弱,成人之后子嗣更是艰难,直到不惑之年,才有了那么一位小公子,便是公孙云阳。”
“云城公孙一脉,在那时天子的滔天之怒中尽诛,如今那些公孙氏,不过都是远房的旁门别枝罢了。不幸的是,善刃侯爷亦是英年早逝,现如今,只有公孙云阳,这个康定侯爷唯一的嫡亲孙系,”夏豆将茶盖一扣:
“才是云城将来名正言顺的掌权人。”
“公..公孙云阳?”王濮像是听懂又像为听懂一样,不敢置信地问:“姐姐说的,公孙云阳是......?”
“可还有其他的云阳么?”夏豆好笑地看着瞠目结舌的王濮道:“可不就是,昨日还被你指使着去划水捞鱼的小云阳。”
“云...云阳...”王濮更是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云阳是云城的小侯爷?”
“是,”夏豆应下,“因康定候一裔子嗣只余云阳一人,云阳又年幼如此,云城如今权势尽落于旁门几派。”
说着夏豆眉目间便染了些许忧色,“云城辖治西关一带,又甚得天子看重,城中局势原本就复杂艰险,正统公孙氏势微,旁门狼子野心之人蠢蠢欲动,也因为如此,倒只有周老夫人,云阳祖母的嫡亲妹妹这里,还算得上是个平安住处。”
“而公孙云越,是云城如今中代为掌权的公孙一氏中,最为盛才的将门公子。他父亲是云阳的远房伯父,云阳唤他一声哥哥,倒是没有叫错。”
王濮像是听戏文话本般,又惊又奇,“云城小侯爷养在周府,朝廷可许?云城那些人可认?”
“周老夫人,是康定候夫人唯一的嫡亲妹妹,靠着这层关系,周家不但能将商贾生意做得愈发的大,周大老爷在朝中也谋了个位份不低的官爵,周家家世,远比我们看到的要显赫。”
“由她养育云阳,也正是云城各派主事人商议得出的权宜之计,谁也不想让别家养了小侯爷,不若就放在没有实权的周府养。”
王濮点点头,似懂非懂,正想再问清楚些,忽听得外头有喧杂人声传来。
“夏姑娘可在?”
夏豆探头朝外望去,只见前院一行来了几位婆子丫鬟,远远地便扬着手帕子笑声叫唤:“夏姑娘,王小姐,老夫人那头传话来,请二位前去凌淑阁赴宴。”
“赴宴?”夏豆微微有些愕然。
昨夜晏祁回来得突然,当时念着他一路劳累,匆匆回了房怕扰他休息,事后却被杂乱思绪搅得坐卧难安,直到夜半时晏祁又找了她一回,这才将那一桩桩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她说明白。
但这时周老夫人邀她与濮儿进宴,却是不在意料之中的。
自上次在周老夫人那里稀里糊涂闹了一场,周府上下便有意无意地对修竹院视若无睹,如今晏祁刚回来,前院便传话来说请她俩去赴宴,似乎颇有些鸿门宴的意思,
稍加打扮了一番,夏豆便领着王濮坐着木轿去了前院。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把云阳的身份说清楚了....简单来说,就是周老夫人不是云阳亲祖母,而是他亲祖母的妹妹,云阳亲人都去世得太早,才放在周府养。
第89章 宴会。
为接待贵客公孙云越,周府在仓促间几乎将自家酒楼的内厨都调来置办酒宴。
夏豆落轿时,远远见着伙夫们端着托盘在园子里在穿梭传菜,也有管事的在指使着下人们布置,里头有几个尤其面熟,竟像是食美楼的那些伙计堂倌,往内院去的路上,似有几道目光追着她走,夏豆回头,正巧与那伙计眼神相对。
“...夏...夏姑娘?”伙计不敢确信地结结巴巴道。
“顺子,”夏豆笑答,这圆脸大耳的伙计,可不正是当初食美楼与夏豆甚为交好的小二顺子。
“真,真是夏姑娘,”如今晋升为掌事的顺子小跑几步走近,眼睛尽是喜色的问:“姑娘如今,如今是在何处高就?”
“我呀,”夏豆略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我如今闲人一个,你们都过得好么,食美楼如今生意如何?”
“好,好,都好着呢,”顺子忸怩地搓着手答:“你还不知道吧,酒楼开了不少分店,都开到京城那边去了呢,二掌柜被调去了京城管事,吴婆子年前因年纪大了,楼里给了不少银子打发她回家养老去了,我,我如今也被提拔了不少....”
夏豆点点头,食美楼开分店她是内情人,当初酒楼的商业规划书还是她写给周彦之的,那时不知周家那些弯弯道道,只当他是普通商户,写得食楼酒肆商业链还不够全面,但周彦之其实远不止看起来的那般荒诞不经,内里应也是颇有才干,酒楼扩张的生意他认真做起来,做得比夏豆写得那些好的多,甚至很快理解并运用了融资配股等手段。
京城的那家酒楼,还有夏豆的股份在里头。
“我也听说了,你如今可也是不小的管事了呢,顺子哥,这声恭喜我可是说晚了?”夏豆打趣道。
“不晚不晚,”顺子说着说着便有些脸红,激动间话语都有些乱:“不不,我哪里能让姑娘恭喜,我顺子能有今天,得亏姑娘当初点醒提拔......”
夏豆被逗得愈发心情愉悦不已,正想要多说几句,旁边管事婆子提醒她:“夏姑娘,时候不早了,各家夫人小姐怕是早到了内院了.......”
夏豆看了那婆子一眼,婆子识趣地噤声,反而顺子被说得拘谨起来,“姑,姑娘有事,您先去忙...”
“顺子哥,你能晋升到管事也是你自己的本事,怕是以后还得有更好的前程呢”,夏豆与他再客套了几句,便道别道:“今儿事多,你也先去忙,若得了空,我再去食美楼看看大伙。”
顺子忙不迭地应了,看着夏豆被丫鬟仆妇们搀着往院里走,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眼来,那道仪姿雍容的清丽背影,竟是当初在食美楼前被当做来讨钱的丫头的么?
婆妇丫鬟们引着夏豆过了花甬穿堂,七八转弯之后进了内院,里头果然早已聚了不少夫人小姐在,院中房屋内阁甚多,亭台连阁,各家小姐相熟的便聚在一处赏花,戏玩,作画品字的都有,夫人们凑在一处打叶子牌之类。
夏豆牵着王濮进院,只有几家只略略地朝她俩投来了两眼,接着又各自谈笑打趣去了。
夏豆粗粗地打量了一番房里座位布置,拉着王濮找了处不甚打眼的位坐下,王濮家世地位虽不低,却也少有机会赴这类酒宴,这时看着满座穿着华美言谈有度的夫人小姐,到底有些拘谨。
“咱就负责吃吃喝喝就行了,”夏豆给她递了几块果脯,附在她耳畔小声说道,王濮莞尔一笑,也小声回:“姐姐,我可不是怯场了,是同这些不相识的人聚在一屋子客套,还需端着仪态,浑身不适的很。”
夏豆拈着帕子压在嘴角,借以掩盖笑意,接着朝王濮眨眨眼,表示深有同感。
“夏豆...夏姑娘,”这时屋外有娇脆的女子声音传来,夏豆抬首一看,竟是周家七小姐周玉萏在朝她招手。
周玉萏是周家四房的小姐,她母亲胡姨娘十分善拢人心,深得周四老爷欢喜,故周玉萏在周家的地位虽远不如嫡小姐周玉棠,但也庶女中算得上是最受荣宠的。
夏豆起身微微鞠一礼,笑回:“七小姐。”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周玉萏说着便走近她身侧,举手抬足显得与夏豆很是熟稔,她又朝王濮笑着问候:“王小姐,你也跟我们一道来玩啊。”
王濮亦跟着起身,“七小姐。”周玉萏娇俏地笑了笑,主动拉了王濮的手,“来嘛,来嘛,我们正在玩踢花毽儿呢。”
因她态度坦率大方,长得又柔俏可爱,很能让人心生亲近之感,夏豆二人被她拉着带到了后院花圃处。与周玉萏交好的也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姐们正是顽皮的时候,正围作一处看丫鬟们比试踢毽子。周玉萏与众人介绍过夏豆与王濮,只说夏豆是周大夫人的外家姨甥女。
夏豆与王濮二人长相都是偏清丽秀婉那类,穿着打扮也是不显不露的,在一群姹紫嫣红的少女中算不得十分出挑,两人的气质仪态倒是落落大方,小姐们正喜欢和这样的姑娘玩耍,很快便拉着夏豆两个一道谈笑。
“是啊是啊,我们哪里比得过秀妩那丫头啊,玉萏要不你也来玩玩,我都许久不曾见识你的身手了。”
小姑娘们有说有笑,有喊有闹,一派天真活泼,周玉萏被游说得跃跃欲试,朝前庭打量了一番,应当是未见着自家姨娘在,于是便挽了袖子想要上场,一边又笑着问夏豆道:“夏豆,你可会这个?”
“我只会一丁点儿,你们这些花样啊我可全不会,关看着都眼花了,”夏豆也被这些鲜泼泼的少女们感染,方才进门起的拘束一扫而光,这时亦是满面笑意地答。
“你也来试试嘛,这个我踢得还不错的,”众小姐也起着哄想看两人比试比试,夏豆赶鸭子上架,硬被推入了空地处同周玉萏踢起花毽子。
左右几个回合后,夏豆可算明白了小姑娘们那么兴奋的缘由,玉萏小姐这踢毽子的身手当真是好,腿脚有力,身姿敏捷,只见花毽子上滚下翻,滴溜儿的乱转,夏豆甚至都看不清毯子的落脚点,周玉萏却能迅速准备的伸脚接过,转身稳步,起跳偏腿,还能玩出个花式来。
不到几十下夏豆便败下阵来,“不行了不行了,七小姐你这也太厉害了!夏豆便气喘吁吁地摆手便赞叹道。
“嘻嘻,夏姑娘,你是不知道,我们玉萏自小就有’毽子仙’的名头,我们这些人啊,就没有一个踢得过她的!”
小姐们笑得歪七倒八,捧腹的有,俯在石桌闷笑的亦有,甚至还有笑得泪花都出来的,“你和她比,这不是自讨没趣儿么!”
夏豆下场擦了擦额角薄汗,见王濮同是乐不可支,打趣着问:“你可会这个?不若也去同七小姐比试比试。”
“不不,我可不会,”王濮看着周玉萏灵巧敏捷的动作,羡慕道:“哎呀姐姐你也踢得不错的,就是七小姐太厉害了些。”
周玉萏离她俩近,听见了这话,于是脚下动作不停,接连踢出了几个花样后,又颇有些得意的抬头朝王濮笑道:“王小姐你要是也想玩,我也可以教你的啊。”
“七妹妹!”
周玉萏话未说完,只听一道颇具威严的秀柔女声传来,语带不悦地斥道:“你在做什么!”
众人闻声皆一顿,转目朝来路看去,只见一姿貌明秀的华衫女子,领着一干打扮精致的小姐丫鬟们,正齐齐往花圃这边走来。
周玉萏被这一声吓得腿一颤,毽子落在她脚背上歪歪坠地,小姑娘颇有些不安地喊:“六姐姐...”
那群小姐看着比这边玩耍的年长一些,一个个端着慢步翩跹而来,轻笑着朝这头指指点点。
“哟,玉棠,这是你家那“毽子痴”小妹呀,怎年年不见长进,还是这般稚气未脱呢。”
“素宛,”旁边女子捂着嘴摆手笑道,“这哪里是玉棠的妹妹,庶出的也算得上妹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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