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良缘之残王嫡妃完本——by古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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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手尚还未触及苏伯卿便被眼疾手快的花宏熙一把拉住,“不可,你那样做只会加重他蛊毒发作的痛苦,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是神志不清的昏厥状态,你还要怎么打晕?”
“那、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急到眼圈都红了苏志祥挫败的啪啦啪啦脑袋。
“……没有。”同样满是挫败无力的花宏熙无言的别开眸子。
而厢房外,被两人请了出去不得入内的二舅母与大舅母正侧耳聆听,但除却呼呼的风声便唯有苏仲卿痛苦的嚎叫不绝于耳,相拥而泣的大舅母与二舅母强撑了许久的眼泪在一刻终究是再也无法控制的决堤狂涌。
负手而立漠然站定一旁的御西大将军王翦刚毅深沉的眸子分外凝重,倒是唯有一旁略发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的李博然满头雾水,他来时便得知苏伯卿与苏仲卿双双病倒,虽然也探望过,但却并未看出究竟是何病症,而对他早有戒心的李瑾芸更是只字未提,才叫当下想要开口安慰几句都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唯有尴尬的僵楞在那里。
而与此同时,原本在夕阳同欧阳淑婉相携漫步于花园中的李瑾芸却是忽而脚步一顿,连带着将欧阳淑婉也定在那里。
天后,您二舅的情况有变,蛊毒大发作正生不如死。
哦该死!怎么回事?花宏熙呢?
花少主面对那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唯有眼睁睁的看着,本大神原想着天后您该是能赶上的,但眼下看来怕是不赶趟了,所以……
动用念力?——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怕是没人会同意,甚至包括花神。
不是念力,是、是……
是什么?
舍利子,您手上的那颗舍利子可以解除任何蛊毒。
呃?你为何不早说?——满头黑线的李瑾芸愕然凝眉。
天后,您不能怪本大神啊,舍利子您只有一颗,就算您知道了又能如何?
漠然回神的李瑾芸脸色铁青,该死的花神,她只有一颗舍利子,但却有两个舅舅同时蛊毒发作生死攸关!
“王妃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婉婉帮你把把脉?”见她出神良久,脸色更是愈发难看的欧阳淑婉不禁担忧的问。
对上欧阳淑婉那担忧的目光,李瑾芸先是轻轻摇头,深深的眺望一眼渐渐西沉的落日,顿了一下方才回眸看向眸光中满是怀疑之色的欧阳淑婉。
“本妃有要事,今晚就不能陪你在行宫待着,你自己一切小心,切记凡事不要太过,否者阿熙会痛心的。”同她浅笑盈盈间频频眨眼的李瑾芸意味深长的道。
“好嘛,那王妃姐姐替我同熙哥哥说一声,人家想他了,叫他明天过来看人家。”无视一旁香玲与香巧灼然热切的眸光,扭捏了半晌的欧阳淑婉终究还是忍不住嘟着小嘴喃喃道。
“好,明天一定将你的熙哥哥给你带来。”唇角弯弯的李瑾芸轻轻拍拍她柔弱的肩膀。
却说辞别了外公与丞相,满腹心思的李瑾芸同脸色略发苍白的丰俊苍同乘共骑,直到回到厢房都始终相对无言的两人方才靠坐在锦榻上相视一眼,便被匆忙闯入的花宏熙与苏志祥而打断。
“王妃,时间真的不多了……”眉头紧蹙的花宏熙一上来便是直言不讳道,“如果不成,本少主甘愿……”
“阿熙,你先坐。”深知他将要说什么的李瑾芸却是抬手打断,“三哥你也要芸儿招呼么?”
“芸儿,二舅他刚刚……”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超乎他的心里底线,以至于一个没忍住的他抱着花宏熙落泪到双眼红肿都不自知。
“我刚刚知道了,所以原本今夜营救大哥的计划取消了,特意拉着阿苍一起赶了回来,外公那边实在无法脱身,况且我也不希望他老人家忧惧过盛所以就没提。”
说着都不觉柳眉紧蹙成峰的李瑾芸喟然一叹,淡淡瞥一眼神色凝重肃然的花宏熙,再看向脸色清白的苏志祥,深吸一口气方才接着道。
“就在刚刚,花神憋不住才告诉我手上的那颗舍利子可以解蛊毒。”说完便一一瞥过神色间陡然惊喜连连的几人的李瑾芸心里却在淌血。
“那还不快……”眸光陡然一亮的苏志祥一跃而起,但瞧着李瑾芸那渐渐暗沉了下来的脸色却是顿觉心头一紧。
然不若苏志祥激动到不能自己,眸光微闪间略发怀疑的花宏熙狐疑的问,“真的?舍利子能有这等功效?为何本少主会不知?”
“那我哪里知道你为何会不知?”对于花宏熙自视甚高的傲气不置可否的李瑾芸轻轻摇头,先是同苏志祥摆手示意落座,深深的瞥一眼呆坐在那里愣神的花宏熙一眼,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可问题是,舍利子只有一个。”
“……”
随着李瑾芸的再次强调,原本喧闹的厢房中刹那间鸦雀无声,脑子陡然翁的一声的苏志祥正拿起茶杯的手一个不稳啪嗒一声碎了一地。
而就在此时,推门而入的大舅母掷地有声的道,“芸儿不要为难,先救你二舅要紧。”
“……大舅母。”对于大舅母毫不犹豫的抉择,忙起身相扶的李瑾芸水眸中闪着泪花。
“凡事都不能两全其美,你大舅虽然也饱受蛊毒折磨,但在阿熙手中尚还可控,但二舅的情况斗转直下,怕是要熬不过了,我们谁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就这么去了啊……”强忍着不叫眼底的泪花涌出眼眶的大舅母王秋兰却是难掩一丝哽咽。
“可芸儿也不能撇下大舅于不顾啊……”深陷两难境地的李瑾芸摸索着大舅母的胳膊,别开来去的眸子去是不巧撞入了丰俊苍深邃犹如浩瀚星眸的眸子,难掩纠结与苦涩的眨去眼底的水光。
“刚刚叔叔蛊毒发作的那般凶险,婶子都撑不住昏过去了,这样的折磨怕是再也承受不起啊,况且漂泊在外的二哥亦是、一时间怕是赶不回来……”神情激动到险些说秃噜嘴的苏志祥硬生生的别了过来,然却是再也抑制不住的默默垂眸,生怕他眸子那漾出眼眶的水花叫娘与芸儿窥见而更添几多感伤。
“阿熙,你的意见?”将眼前的一切看在眼中,默默不语良久的丰俊苍深沉的眸光闪过一抹异色间瞥一眼低着头垂眸不语的花宏熙。
“舍利子能解蛊毒的事本少主的确毫不知情,不过,论说治病救人的确也分轻重缓急,目前来看,二爷的病症发展之迅猛,斗转直下到令本少主都束手无策,救治已然是刻不容缓……”以最为理性的论调分析问题的花宏熙神色肃然凝重,但说到此处猛然顿了一下后,一一瞥过神色凝重的几人,眸光微闪间接着道,“但大爷的蛊毒本少主还能控制多久,控制到何种程度,本少主心中也没底……”
花宏熙的但书令大舅母与苏志祥相视凝眉间心头一沉,默默仰望昏黄的屋顶的李瑾芸迷蒙的水眸闪过一抹无法抉择的揪心之痛。
“本王虽不懂医术。”深深瞥一眼周身满是悲怆之色的李瑾芸,丰俊苍锐利灼然的眸光陡然一寒,“但也知道药量减半药效减半,但终究还是有效,那么舍利子一分为二先稳住蛊毒,再想他辙,是否可行?”
“理论上可行,但本少主没试过。”顺着丰俊苍的思量垂眸沉思片刻的花宏熙沉重的抬眸间长叹一口气,“况且,以本少主的想法来说,不赞同如此。”
“……为何?”回眸一瞥的李瑾芸柳眉紧蹙,原本正为难以抉择而纠结不已的她腾起的一丝希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顿时没了生息。
“还是因为蛊毒的特性同其他毒都不甚相同,若是适得其反岂不草菅人命?”很是无力的两手一摊的花宏熙将最为残酷的现实道出。
而对于丰俊苍的提议略发赞同的李瑾芸对于花宏熙分析不置可否间,便是连忙眼眸微闭,然而,此间正心急火燎的李瑾芸却怎么也召唤不出不知又躲那个犄角旮旯偷懒了的花神。
犹在李瑾芸的咬牙切齿间,先一步去西院苏仲卿那边查看情况的香巧却是跌跌撞撞的奔了来。
“王妃,不好了,二老爷他、他快不行了……”
☆、第268章 魂飞九天
西院堂屋中,被丰俊苍勒令不得入内的几人,或者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或趴在锦榻上掩面而泣,紧紧握着二舅母颤抖不已的手的李瑾芸内心无比煎熬。
“芸儿,你二舅他这是……”深觉大事不妙的李博然虽然一路尾随几人,一同来到苏仲卿的堂屋中饱受魔音摧残,但毫不知情的他却仿佛两眼一抹黑般瞪着大大的眼珠子而茫然未知。
“这事与你无关!”对于李博然的虚情假意深恶痛绝的李瑾芸冷冷他一眼,弦外之音分外明显。
“你……”
被她的话陡然挑起怒气的李博然正怒指着她要责骂,却是被哐啷当一声推门闯入的香玲所打断。
“王妃,您要的盒子。”
将手中精致小巧的金丝楠木的盒子双手奉上的香玲忙退至一旁,然瞥一眼双手紧握成拳怒气滔滔的李博然不禁眸光微闪,王妃现下正抓狂到想要挥刀砍人都不够痛快的,您还真是有够开眼的凑上前来还伸直了脖子,您还真不怕王妃狠起来六亲不认?
“芸儿。”
双眼泛红的大舅母瞥一眼李瑾芸紧握手中仿佛重如千斤的盒子,猜也知定是刚刚叫她难以抉择的那唯一一颗能解蛊毒的舍利子,抖着唇角的轻唤她一声,见她漠然无神的向她看来,方才同她递去别有深意的一眼。
而犹在疯狂的召唤花神的李瑾芸猛然回神间会意了大舅母的深意后,不觉猛然一窒间更加难以抉择,以她对大舅母的了解,如若能有选择,她定会义无反顾的选着以大舅为先,甚至一命相抵都在所不惜。
但是,她却强压所有的悲恸以最为理性的目光来分析研判,将最大的生机让给最为危重的二舅,而却是将所有的压抑与责难深埋给自己。
眼眶中水光盈盈的李瑾芸垂眸瞄一眼无声的啜泣间,仍无法自抑的紧紧盯着微丝不动的门帘的二舅母,两行热泪再也无法自抑的潸然而下。
而与此同时,仅隔一道门帘的里屋中,苏志祥与程林奋力摁住苏仲卿躁动不安的身子,大汗淋漓的花宏熙捏着银针摸索着在苏仲卿那因不断抽搐与抖动的肌肤上精准的辨别穴位飞针入穴。
僵直的伫立床榻前岿然不动的丰俊苍刚毅的剑眉深锁,一旁扶着床柱拧紧了眉头的王翦更是屏气凝神的注视着花宏熙的每一个惊险的动作。
“王爷,来不及了……”深知此间抉择太过艰难的花宏熙将最后一枚银针深深的没入其中后,方才挥汗如雨的跌坐在床榻双手虚乏的撑着身子,默默的看向面色肃然凝重的丰俊苍。
“你确定本王此前的提议行不通?”仍心存一丝侥幸的丰俊苍再次问及,然对上花宏熙毫不迟疑的摇头的动作,深邃幽暗的眸子陡然一寒,“那就先救二舅。”
“那大舅那边?”眸光陡然一亮的花宏熙一跃而起,仿佛满血复活般的充满了斗志。
“方耀带人今夜秘密出发,他们回来之前,你必须确保大舅安然无虞。”面色极为深沉冷肃的丰俊苍低沉黯哑的道。
“……”
默默不语的花宏熙很想给他大吼,他是大夫,不是神仙,纵然医术再高,也有无力回天之时!
但弱弱的瞥一眼承载着巨大压力脸色阴沉到极致的丰俊苍,却是唯有长长的叹息一声,转身撵转他的银针去。
剑眉深锁的丰俊苍锐利的寒眸中闪过一抹暗沉,抬眸瞥一眼靠在床柱上略发出神的王翦相对无言。
而就在此时,正忙着将最后一枚银针取下的花宏熙手下的动作一窒,在程林与苏志祥膛目结舌的注视下,原本深深没入穴位的银子在花宏熙的大手尚未触碰到时,便自行缓缓退了出来。
如此诡异的一幕令几人顿时鸦雀无声,甚至原本一直哀嚎痛呼抽搐不停的苏仲卿都刹那间瘫软不动,厢房中顿时静到连花宏熙抖着手指捏起来查看的银针漠然掉落而发出的叮的一声都清晰可辨。
而仅一帘之隔的堂屋中的几人对于这陡然的静默面面相觑间不禁脸色狉变,纷纷向里屋冲了进去。
“叔。”
“二舅。”
“……”
哗啦一下围了上来的几人更是七嘴八舌的打破了此间死一般的静默,而忙伸手阻拦他们靠上去去的王翦与丰俊苍双双不赞同的凝眉。
“……阿苍,二舅他……舍利子在这里。”被丰俊苍的大手紧紧抓着无法靠近看清床榻上二舅究竟是怎样的情形的李瑾芸艰难的将手中紧紧扣着的盒子递给他,水光盈盈的眸子中漾满了揪痛。
“决定了?”接过那分外沉重的盒子,薄唇微动的丰俊苍刚毅的剑眉紧蹙。
在深知内情的丰俊苍与大舅母与苏志祥等人的默默注视下,双眼红肿的李瑾芸沉重点头,那份深沉浓烈的悲恸也唯有至亲之人方才能够体会一二,但茫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的李博然却是始终未能洞悉。
却说那方抖着手指几乎摸不到脉象的花宏熙忍不住抖着唇角惊呼,“……王爷,王妃?”
“阿熙,快!”花宏熙的扬声大吼令沉溺压抑之中的李瑾芸猛然惊醒。
接过盒子卡啦一声打开取出那颗不甚光滑的舍利子,眸光几多闪烁的花宏熙先是盯着瞧了片刻,闭目沉思一下方才一一吩咐到。
“香玲快取碗醋和酒来,程林准备桶热水,香巧桌子上有药方赶快准备好,等下药浴用。”
“是!”
得令的几人纷纷各自奔忙而去,床榻上的几人这才有机会探上前来看一眼貌似平静祥和了几多的苏仲卿。
而也就只看一眼,在花宏熙别有深意的一瞥下,丰俊苍当即微微颔首点头。
“蛊毒解毒太过生猛,大家还是先出去吧。”缓和了几多神色的丰俊苍刻意压低了嗓音的道。
“不,我们要看着……”大舅母与二舅母坚持道。
“我们就在这里看着,绝不打扰……”无视丰俊苍与花宏熙的频频摇头,眸光微闪间将眼底的泪花噎了回去的李瑾芸同样坚持道。
莫可奈何的回眸瞥一眼花宏熙的丰俊苍深邃幽暗的星眸中一抹凝重陡然划过,将手中摸索了半晌的舍利子轻轻放下的花宏熙苦涩的轻轻摇头。
而片刻后,当花宏熙将和着醋与酒将黄豆大小的舍利子一并灌入苏仲卿口中后,便喝令众人后退,独留程林与苏志祥守在一旁随时待命,而僵直的伫立在床榻旁岿然不动的丰俊苍锐利冰寒的眸子忽而一顿。
“阿熙。”
纠结着眉头的花宏熙沉默的把脉间却是忽而转身意味深长的撇一眼丰俊苍,“王爷恐怕还是得你来,灌输内力,帮他运行周天……”
“好!”
在床榻上盘膝而坐双手贴上在程林与花宏熙的帮扶下保持坐姿的苏仲卿的背脊,双目紧闭将内力换换灌入他的体内。
却说对于以内力疗伤略有见识过的几人并未太过惊异,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苏仲卿透顶的发髻间升腾起屡屡白烟时,情况却是陡然大变。
但见前一秒尚还毫无声息的苏仲卿在丰俊苍猛然收回双手退开时便是猛然眼睛大睁,猩红如血的眼底间毫无焦距空洞深幽,而就在丰俊苍边喝令众人速退边旋身飞掠将楞在那里漠然不动的李瑾芸拦腰抱起,险险的躲过一记擦肩而过的什么东西后略发不稳的落定角落中。
而直到这时,当真的看清自苏仲卿口中射出冲他们而来的究竟是何物的众人,方才纷纷头皮发麻的手软脚软的或扶着墙壁,或靠着桌角的摇摇欲坠。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扶着床柱强忍着胃底的翻江倒海的苏志祥膛目结舌。
“蛊虫!”只看一眼便忙转身回眸查看苏仲卿?8 幕ê晡跻嗍切挠杏嗉碌牡馈?br /> “那就是蛊虫?”花宏熙的话才方落,脸色陡然一变的众人便纷纷侧目,而最为激动的苏志祥甚至无视胃底狂涌的酸涩大步上前便要狠狠一脚扁下去,亏得眼疾手快的花宏熙给他飞身制止。
“这种害人的玩意儿还留它作何?”对于花宏熙的阻拦不置可否的苏志祥咬牙切齿。
“……或许它还能救人一命,你别忘了舍利子可只有一颗。”将苏志祥一把扯开的花宏熙本想要收拾了那蛊虫的动作,却是被身后苏仲卿的一声嚎叫所惊扰而就此作罢悻悻然转身奔忙。
而当香玲将药浴需要的草药准备妥当闪身而入时,便见战战兢兢的几人惊骇的目光游移不定,而床榻上在花宏熙的施针下渐渐安静了下来的苏仲卿略发红润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