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良缘之残王嫡妃完本——by古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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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觑见无双羞愧闪身消失的背影,花宏熙轻眨了一下眸子。
“王妃。”
“嗯?”正在凝望丰俊苍那灰白到毫无血色俊颜的李瑾芸心不在焉的轻应一声。
“祺王妃李佩瑶的死活王妃真的不打算插手过问了吗?”花宏熙问的极为轻缓,然心中却是重如千金。
对于花宏熙的顾虑,李瑾芸了然于胸,将丰俊苍的大手握在手中的她心头异样的情愫愈发浓烈。
“只怕本妃若是真的撒手不管,祖母与父亲一定会扣顶大不孝的帽子,但若真的插手,王爷必定会被为难,所以本妃在等……”
“……等什么?”花宏熙些许茫然。
美眸一眯的李瑾芸淡然含笑,“等皇上的态度。”
花宏熙顿时眸子一亮,无意中瞥过丰俊苍平静几多的面色不禁嘴角直抽搐,一对儿腹黑的主!
然而,李瑾芸尚未等来丰俊天的圣意,却是先迎来了怒气冲冲而来的老夫人与哭天抹泪的江氏。
王府大厅中,早已露过面便也就大大方方迎接客人的李瑾芸端坐在上位却是神色淡漠。
“芸儿啊,你可一定要救救瑶儿啊,她被那些个禁军抓到天牢了,我们去赎人都进不去啊……”江氏一副极坏了的模样着实令人怜惜万分,然正色品茶的李瑾芸却是头也不抬的置若罔闻。
对上李瑾芸那分外平静的神色,老夫人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芸儿啊,虽然祖母知道你为难,但瑶儿毕竟也是你的姐姐啊,相信以王爷在新皇心目中的分量求情饶恕一个无足轻重之人的性命那是不无可能啊……”
老夫人说的极为恳切,然出发点却全然只顾李佩瑶周全,不曾为李瑾芸思虑半分,令一旁端茶倒水的无双都气得脸红脖子粗,然李瑾芸却依旧温婉淡然。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扫过两人难以掩饰的目光,淡淡的凝眉间满是忧伤。
“祖母实在高看芸儿了,父亲乃朝廷命官都进不去的天牢,芸儿一届妇孺又岂有那通天的本事,况且慧妃娘娘刚刚殡天,王爷更是重伤昏迷不醒,芸儿纵然有心也无力插手朝中大事啊……”
李瑾芸神色极为悲恸,更甚至双眸都微微红肿,那满身的疲惫与无力感实在是一副柔弱女子猝然临危所惯有的无所适从,不禁令老夫人与江氏都面面相觑。
而一旁悄悄背过身去的无双却是紧抿双唇,努力克制不要喷笑出声,她家王妃的演技可真的越发高招啊,那堪比戏子都要高明几分的扮相实在是迷惑众生。
“可是芸儿,祖母也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老夫人目光灼然的凝望李瑾芸良久方才迟疑的道,“关键是瑶儿她、她的身子此刻受不得阴暗潮湿的地牢,更是经不得刑讯逼供啊……”
虽然老夫人说的几多隐晦,然江氏猛然摇头的动作以及那神色间的惊骇瞬间便叫李瑾芸恍悟了什么而柳眉紧蹙,原本演戏的心情也瞬间化作虚无。
而直到李瑾芸勉为其难的答应尽力一试,老夫人方才将几近奔溃边缘的江氏一并带走还她片刻的安宁。
当心有所虑的李瑾芸回到厢房时探望丰俊苍时,却见那方在锦榻上奋笔疾书的花宏熙眉头紧蹙。
“阿熙。”
“恩?”正在专心配伍药方的花宏熙头也不抬轻应到。
“伤及胞宫还能有孕么?”在锦榻上缓缓落座的李瑾芸低声问。
犹如被惊雷轰顶花宏熙当即膛大了眸子,猛然抬眸惊愕的上下打量一袭粉黛罗裙的李瑾芸,无视那滴落的墨迹渲染一片毁去了他忙活大半天的心血,些许颤抖的手指着她平坦无奇的腹部。
“王妃可是哪里不舒服么?”
“呃?”柳眉微挑间轻轻摇头,嘴角不自主的微微勾起,“是祺王妃,阿熙该是记得有段时间祖母求着要你帮姐姐诊治。”
“伤及胞宫?”花宏熙眉头紧蹙,那种最为棘手的病他才懒得沾染。
“事后我打听过,据称是被丰俊祺狠厉的一脚踢中了腹部,大夫断言伤及胞宫,绝孕无子,不知还有可能会有孕么?”李瑾芸很的困惑的看向他。
花宏熙则神色肃然的沉思良久,“如果真的是殃及胞宫,那的确是神仙也救不,不过如果是误诊的话,那也就不尽然了,况且如果再有求子心切的乱服一切药物的话,那就更是难以预料了……”
“那就有可能真是有了。”李瑾芸凝眉低语,讪笑叹息,“那皇上还能轻易放过她?”
放过?斩草不除根,养虎为患?
而犹在神色各异思量几多的两人沉默间,无双却是匆忙上前行礼。
“禀王妃,辛统领求见!”
花宏熙眉目微挑,他不是在皇宫听候差遣么?
☆、第106章 原形毕露
相对于花宏熙的几多疑虑,李瑾芸却是凝望那方安然沉睡的丰俊苍许久方才缓缓起身,不舍离开太远的她仅是避在了堂屋,而被好奇心所侵扰的花宏熙却是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属下参见王妃。”辛元浩先是恭敬的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阿浩你同王爷可是兄弟啊,无需多礼,快请起。”对于古代礼仪几多诟病的李瑾芸眸光微闪的道,“可是宫里有什么消息么?”
起身站定的辛元浩轻轻点头,“皇上赦免了祺王妃李佩瑶的死罪,命人送回了尚书府戴罪休养。”
“休养?”花宏熙疑惑的扬眉,李瑾芸则柳眉微蹙。
“属下打听得知祺王妃在被押解时曾强烈反抗,结果却是被官兵强行拖拽拉扯受了伤,在天牢短短几个时辰已经奄奄一息……”
辛元浩冷酷的面容上闪过一抹促狭,“据说皇上得知祺王妃的情况时曾龙颜大怒,还发落了几个办事不利的狱卒。”
“皇上可有派御医替姐姐诊治?”眸光微闪的李瑾芸猛然抬眸。
略微迟疑的辛元浩轻轻摇头,“该是没有。”
李瑾芸与花宏熙相视凝眉,皇上一定不知李佩瑶可能有孕之事,否则定然不会养虎为患,然那又能瞒多久?
诚然李瑾芸所担忧顾虑,深知内情的老夫人与江氏更是忧心忡忡。
李府厢房中,瞧着原本水灵灵的孙女几月之间便萎靡消瘦到令人心疼的地步,老夫人不禁潸然泪下,而江氏更是默默的摩挲着女儿微微泛白的俏脸不停的啜泣。
仿佛是被江氏的情绪所感染,原本昏迷不醒的李佩瑶缓缓睁开眼眸,混沌的神思尚还来不及彻底清醒便是尖叫连连,“啊、啊、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伤害……”
胡乱挥舞的手臂打到床沿发出碰的声响亦是毫无所觉,惊得泪眼迷蒙的两人双双退后。
“瑶儿,瑶儿啊,我是娘亲啊,你快醒醒……”慌乱起身的江氏想要阻止却是徒劳无功的只换来了李佩瑶更加歇斯底里的抵抗。
而直到一旁的几个婢女纷纷上前摁住她,方才止住了?5 炻业木质疲焕钆逖钦龅么蟠蟮难垌词撬浪蓝⒆偶父鲛糇∷逆九路疠土司缍景阋躔荷闳说捻佣偈绷罴溉嘶肷聿酢?br /> 被她的模样吓到的老夫人与江氏不禁相视凝眉,然不待细想间,却见李佩瑶逐渐清明了几分的眸光触及江氏与老夫人时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随着她的痛哭,几人的神色方才放一松,而随即同抱头痛哭的江氏更是浑身颤抖,颤颤巍巍的老夫人被婢女相扶在床榻边坐下,审视而卓然的目光盯着李佩瑶的腹部久久不语。
而当李佩瑶犹如失心疯般发狂的消息传入李瑾芸耳中时,正同她在堂屋研究药膳的花宏熙却是讪讪咕哝,“作孽啊!”
些许耳熟的言语令李瑾芸手中的动作一窒,然无双则眨着水灵灵的眼睛补充到,“老夫人与江氏同大小姐商量着要打掉,但好像大小姐坚决不同意,于是老夫人与江氏便打算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但大小姐仿佛是若有所觉,不吃不喝以死相逼,结果是老夫人与江氏无奈妥协告终,但丫鬟说是老爷默许的,所以奴婢觉得老爷还真是偏心大小姐,竟然拿府上百余口人的性命陪大小姐赌命。”
对于无双的说辞,李瑾芸不置可否,但若说李博然能以整个李府来赌李佩瑶的明天?她死也不信,只怕李博然赌的不是李佩瑶的明天,而是丰俊祺更甚至是李佩瑶腹中孩子的明天!
但如今距离宫变已经五日之久,丰俊苍的伤口都开始结痂到奇痒难耐了,就连京城兵马异动也早已消弭于无形,局势更是渐渐稳定了下来。
然丰俊祺却犹如上天遁地般销声匿迹,她甚至都怀疑那日同样身受重伤的丰俊祺该不会早就被阎王小鬼给召莘去了吧。
“阿芸。”在程林的搀扶下,迈着虚浮的步子缓缓而来的丰俊苍面色依旧苍白。
“啊,王爷怎么又下床来了。”被骤然打断思绪的李瑾芸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挽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到锦榻上落座,却是惹来了一记苦哈哈的眸光,“本王只是想活动活动。”
瞥一眼都知道他寓意何为的李瑾芸眼眸一眯,“王爷忘了你刚刚受重伤尚还未痊愈么?”
“本王都好了!”心知她的担忧,但丰俊苍却是依旧坚称到,并且大手一扬,那方格机上的花瓶应声碎裂。
程林最为淡定,王爷的身手可真是无人能及啊,然李瑾芸却是错愕凝眉,拧紧的眉头满是不悦的瞪着那个自我陶醉的家伙。
然淡淡回眸瞥一眼的花宏熙却是凉凉道,“王爷大人这是在床上孵小鸡累了下床舒展筋骨么?”
程林嘴角一抽,丰俊苍回以一记冰寒锐利的眼刀,“闭嘴!”
对于丰俊苍的警告,花宏熙却是充耳不闻,转而无比可惜的摇头,“真是可惜了,王妃您最珍爱的花瓶碎得真是轻于鸿毛啊……”
闻言丰俊苍神色一僵,看向李瑾芸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暗色,而程林却是拉着无双闪至一旁,然李瑾芸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几许方才神色不虞的凝眉道,“王爷如此轻举妄动,是要伤口开裂重新包扎不成?”
被李瑾芸如此肃然冷凝的语气惊到的几人神色各异,程林与无双相视一怔,而花宏熙却是嘴角直抽搐的抖着手说不出话来,唯有丰俊苍心头一股暖流划过,他的阿芸只在意他的安危!
悄然走进仔细查看伤口的李瑾芸神色肃然,而那方猛眨双眼的花宏熙眉开眼笑,却是苦了被上下其手忍到快到内伤的丰俊苍。
“阿芸,那日你怎知丰俊祺手中的遗诏是假的?”未免真的当场破功,神色几多流转的丰俊苍连忙转移话题,却是不想李瑾芸猛然一顿间扯痛了伤口,令他猛然抽气。
“啊,抱歉,抱歉……”连忙松手间些许尴尬之色的李瑾芸连连道歉,然丰俊苍却是紧握她的小手轻轻摇头表示无碍,唯有心知肚明的花宏熙撇撇嘴,那伤口只定是裂开了!
而被打断了思绪的李瑾芸却是猛然回神间并未留意丰俊苍神色间的那抹隐忍,淡然扬眉间含笑道,“直觉!”
“咳,直觉?”花宏熙猛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程林与无双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注在王妃身上。
“若只是直觉,那阿芸又怎会想到要用热水来辩真假?”噙一抹诡异的笑容,丰俊苍深沉的眸子中满是疑惑。
眸光轻眨间淡然含笑的李瑾芸扫过满是好奇的几人淡淡道,“本妃当时只是觉得那遗诏有问题,首先当朝有太子,要传位也是太子继承。
其次就算要另立新主,先皇也有足够的时间废太子另择贤能,又岂会只留一下份真假难辨的遗诏,况且定北大将军背光而立的行为令本就疑窦丛生的本妃更加怀疑。
所以本妃断定那遗诏有假便试探之,果然所料不错,那遗诏的确见不得光更沾不的水!”
“究竟为何?”
轻嗤但笑间扬眉,“任凭拼凑表装得再细致入微,在阳光下也有会败露痕迹,更何况是被水一浸湿,其原形毕露!”
丰俊苍刚毅的剑眉微蹙,瞥过对面墙壁上的字画一眼,再凝望神色温婉淡然的李瑾芸温润如玉的眸光漾满温柔。
而几多思量的花宏熙却依旧怀疑的挑眉,“那为何是热水?而且还是滚烫的茶水?”
“本妃只是觉得定北大将军那只手伸的太长了,有碍观瞻。”眼眸微眯的李瑾芸说的铿锵有力。
而花宏熙却是听得神色一僵,嘴角直抽搐,“所以王妃就以烫猪蹄儿的手法招呼喽?”
原本不觉莞尔的程林与无双被花宏熙逗趣一调侃,却是猛然喷笑出声,惹得花宏熙回眸猛得同两人眨眼。
而将紧握她纤纤玉手的丰俊苍却是猛地紧了几分力道,神色肃然凝重的道,“阿芸以后切不可以身涉险,本王会担心的!”
丰俊苍说的极为低沉黯哑,更甚至是附在李瑾芸的耳畔呢喃低语,然而内力深厚的花宏熙与程林甚至是隐身暗处的章睿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眸光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异彩,而唯有毫无内力的无双不明所以茫然的眼睛直眨。
而对于他的担忧与叮咛,李瑾芸轻轻点头间亦是柔情无限,她明白他此刻的心境,原本父母双全的他一日之间父亡母丧,虽然有大把的兄弟姐妹,然又有几人是真心以对。
然犹在几人沉浸在悲恸之中时,突然闪身而至的辛元浩却是打破了此间的平静。
“属下参见王爷,见过王妃!”辛元浩依旧单膝跪地拱手行礼到。
李瑾芸无奈的叹息一声,而丰俊苍则瞬间恢复一贯的冷然之色,“何事?”
“原本娘娘的遗物该是全数收归国库的,但太后念及王爷思母心切,所以特命人整理了娘娘的遗物,静待王爷与王妃挑几件想要留作念想的,其余的再收入国库。”
☆、第107章 何许人物
鉴于太后娘娘的盛情难却,翌日一早,李瑾芸便陪同重伤未愈的丰俊苍在花宏熙的念念碎下进了宫。
时隔五日,偌大的皇宫中却时过境迁,那日的血雨腥风烟消云散,被阳光雨露涤荡一新的宫殿熠熠生辉,踏着晨曦迎着朝阳走来的一行人仿佛镀了金光般耀眼夺目。
然而依礼本该是先向太后娘娘请安叩谢,但相伴而行的丰俊苍却是中途便被皇上宣召,所以前往太和宫谢恩的便只有一袭粉黛宫装的李瑾芸。
“臣妾参见太后,叩见皇后娘娘!”双膝跪地虔诚恭敬的行大礼的李瑾芸仪态温婉端庄,略施粉黛的俏脸上更是温和从容。
“苍王妃免礼,赐座!”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赵燕茹欣然招手,看向李瑾芸的眸光中更是多了一抹慈爱之色,毕竟那日如若不是李瑾芸当机立断道破天机,只怕那一时真假难辨的遗诏甚至直接左右了大局。
然锦榻另一端一袭素色宫装的皇后赵云秀低垂的柳眉间却是黯然神伤,他竟然没有出现,害她白白起了个大早特意缠着太后姑母只为能多看他一眼。
而被皇后赵云秀所惦念到走火入魔的丰俊苍,此刻则正在守备森严的宣室殿中傲然挺立,高堂之上明黄色锦缎龙袍加身的丰俊天脸色阴沉。
“丞相与苍王以为丰俊祺与逆贼姜凯峰会藏匿于何处?”将桌案上厚重的一摞奏折推开,缓缓起身的丰俊天负手而立。
“这几日来无论是禁军还是地方官兵几乎将京城搜寻了数遍,但却是毫无结果,微臣认为只怕不是我们的兵马有所遗漏便是那些人早已逃出升天……”丞相赵敬辰抚着长长的胡须神色不虞。
丰俊天原本沉郁的神色更加阴鸷几分,“全城戒严他们都能逃脱了去,可见其中定然还是大有奸细作祟,苍王以为呢?”
“禀皇上,此刻敌暗我明,所以必定会有所疏漏,但能在全城戒严中救人的,只怕绝非凡人……”丰俊苍冷然的面容不带一丝情感。
“王爷是怀疑?”丞相疑惑的问。
“北戎鹰王。”瞥过丞相赵敬辰与新皇丰俊天那越发清明的眼睛,丰俊苍神色极为冷凝的道,“只怕当初北戎和亲是早有所谋,定北大将军在北疆驻守多年,同北戎鹰王交手无数次,胜负相当,多年来你来我往可谓是情深意切!”
丰俊苍说的余音缭绕,而丞相赵敬辰与新皇丰俊天却是神色大变,如若真如丰俊苍所料,那么丰俊祺极有可能逃往了北疆,而定北大将军手握北疆兵马大权,那京城岂不岌岌可危?
诚然宣室殿中乌云密布,辞别眉目慈善的太后与风姿妖娆的皇后,在宫女的指引下款步慢行的李瑾芸则顶着蔚蓝的晴空,享受着徐徐清风的拂面分外淡然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