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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局完本——by日照江南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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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秋已完全被包围在一团缭乱的剑影之间,他甚至看不清来人剑指何方,无从抵挡,也无从还击。
“够了!”苏晋之出声制止道。
他见到楚千秋脸色惨白,一身绮丽紫袍渐渐被削成了破衣烂衫,布料上渗出丝丝血迹,而那张原本傲慢的脸孔如今表情狼狈,再寻不到一丝得意。脸上剩下的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他已一败涂地。
魏溪在师兄喊出这一声后不久停下,亦是气喘连连,但身上分毫未损。此战胜负,一望而知。
苏晋之一个斜步,挡在他身前,沉声对众人道:“看见了?”
楚千秋唇色发僵,魏溪停手之后,他费力地吞了吞口水,却连话都说不出,脚步一个踉跄,以佩剑拄地,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眼神中怒火喧腾,然而技不如人,也没办法再嚣张半分。烟霞派那些徒子徒孙们见状大骇,纷纷围了上去。
苏晋之冷声道:“苏某本想息事宁人,是师叔咄咄逼人,出手在先。今日之事,姑且念在曾有同门之谊,就此作罢,倘若来日相见,绝没有如此便宜。”
说罢,他便拉着魏溪一同出了客栈,临走抛了锭碎银到柜上,不再停留片刻。
烟霞派的人哪里敢追他们,听到苏晋之说就此作罢,磕头谢恩还来不及,巴不得他们早走早了,别再纠缠。
苏魏二人共乘一骑,将一匹空马拴在后头。苏晋之驾马疾驰过数里,才感觉到魏溪的身子慢慢软倒,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簌簌发抖,窝得像个虾米。
“师兄……我怎么,怎么好冷?”
魏溪的双眼困倦得几乎睁不开,额上大汗淋漓12 ,身子却冻得像块寒冰。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只是刚才运剑时寒气便从剑柄流入手腕,运剑愈快,寒气行走愈迅速。到后来,虽然剑光如电,但寒气也游走全身。苏晋之叫他停下的时候,他的嘴唇也冻得煞白,若不及时收手,只消再过一刻,他也要直挺挺倒在当场。
苏晋之在双方停战之后,当先一步站出,双手却是背在身后,悄悄握了握魏溪的手。他感到触手冰凉,便知情况不妙,于是撂下几句狠话,便借机带他逃出。
只是这一路道路颠簸,魏溪坐着实在难受,二人怕后有追兵,也不敢稍有停留。苏晋之瞧见他痛苦难耐,心中亦如同针扎,只是咬牙安慰道:“再等一会儿,等进了树林,就方便躲藏了。”
他始终担忧烟霞派追来,毕竟江湖仇杀,他从前见得太多了。
魏溪咬着下唇,乖乖点头。别说只是如坠冰窟,哪怕是如坠油锅,师兄让他忍,他也能忍过去。
两马两人钻进了树林,茂密林荫将阳光遮去大半,林子里头阴阴翳翳,到处是鸟叫虫鸣。苏晋之下马,扶着魏溪下来,魏溪脚下无力,面对面扑向他,几乎将他压得向后仰倒。
苏晋之很少悔恨自己的无力,此刻却是再一次怨恨起自己的这副身躯来。
要不是他不能出手,怎会逼得魏溪来冒此大险。要不是当年一念之差,怎么变得残废也不如……
他抱着魏溪到树边坐下,摸出一颗怡心丸,要喂他服下。但魏溪忍耐太久,神智已然混沌,迷蒙间牙关不断打颤,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苏晋之好言相劝,软硬兼施,可他就是不肯老实把嘴张开。
情势紧急,苏晋之一手托起他后脑,一手捏住他牙关,将药含在自己嘴里,横下心来贴到对方唇上。
魏溪的嘴唇都是冰凉的,苏晋之初一覆上,也给激得后脑一麻。他以舌尖将那药丸推入对方口腔,正巧碰到了他冰凉的舌尖,便顺势一卷,将药丸更深地顶入进去。
魏溪似感到口中有温热触感,无意识地勾起舌尖探寻。苏晋之因这动作一僵,扶着他后脑的姿势便温柔了些,任他勾着自己的舌头吮了吮,然后也回应似的柔柔一舔,方才放过他唇。
魏溪一离开他双唇,牙关又冻得频频磕撞,苏晋之怕他咬到舌头,微一蹙眉,温暖双唇又在那唇上印了下去。
树林的影子斑驳地投射在他们脸上,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钻入,却再难□□这一紧密的触碰里。苏晋之吻得小心翼翼,虽是无奈之举,两人四片唇瓣一沾上,他却再难退开。
不知过了多久,那枚怡心丸在魏溪喉腔渐渐化开,药性发散,令他身上回暖。他对外头的温暖没那么渴求,又似被堵得有些难受,无意识地推了推身上的人。苏晋之立即觉出这细微动静,在对方神智恢复之前松口。
魏溪醒来,只见自己被裹在好几件衣服之间,而师兄坐在身边,目色关切,脸色微微泛红。他觉得令对方担忧,分外羞愧,便道:“我好多啦,你别担心。”
苏晋之勉为其难地微笑一下:“一会儿到了前面市镇,给你换架马车,继续赶路。这怡心丸给了罗小鞍一瓶,剩下不多,你身上寒毒太重,恐怕根治不了。”
“这是寒毒?”
苏晋之心痛地点点头:“确切地说,这是剑法催动佩剑引发的冰寒真气。你小时候被救回来时,不知怎么体内就有一股火毒。这是行走在筋脉内的真气,容易伤及脏腑,但又没有对症的药方,便只能让你练这套剑法,借此冲匀调和。后来你身体大好,自然没有必要再练,况且先前你只是用木剑,所激发的寒气不及这次的万一。哎,这回……这回都是师兄不好,明知这样会伤到你,还要你去冒险。是师兄对不起你。”
魏溪给他揉揉眉心,叫他把眉头展开:“师兄你说什么傻话,我不用这剑法怎么打得过那王八蛋?要是你不告诉我,我这双手可就没啦。你看,这样的残废你可要不要?连饭也不能吃,衣裳也不能穿。”
他将两手握拳,装成没手的样子,在苏晋之面前胡乱挥舞。
“要。”苏晋之一把将他两手捉住,贴在自己胸口。
魏溪一怔,他在师兄眼睛里,看见些从前没见过的东西。
虽然师兄文弱无力,可并不代表他软弱。魏溪小时候见他受病痛与噩梦困扰,从来都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眼泪更是从没见过。现下苏晋之的双眸中闪动着泪花,十分认真地凝视着自己。魏溪一下慌了,眼神到处乱飘,不知道该安放在何处。
他感觉苏晋之的手臂缓过来,将自己紧紧圈在怀中,便安慰道:“师兄,你别怕,我一定好好的。一定让自己囫囵个,不缺胳膊少腿,不让你担心。一定……一定不让你哭。”
苏晋之把魏溪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而自己的嘴唇凑在他耳边,低低应了一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亲上了啊啊啊啊啊啊
☆、旧识
魏溪身上的寒冰真气要解,却不能依靠药石。苏晋之到了下一个市镇,将两匹马换了一架马车,又添置了些干粮,便立即出发。
一路上魏溪时睡时醒,怡心丸剩下越来越少,而寒□□却越来越凶。到后来往往要两三颗一齐服下,才能压制住一次发作。
所幸他们要去的地方,三天路程就到了。
苏晋之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一路上白衣染尘也顾不上换,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每天听着魏溪睡梦中越来越多的胡话,只恨不能插上对翅膀,带他一下飞到目的地去。
马车停下,他从赶车的位置上转身,掀开帘子进到车厢内,摇醒了魏溪,叫他下车。
这时候若他双手有力,便可以抱他下去了。
三天之间,这种念想无数次在苏晋之脑中闪现。他已习惯到有些麻木,冷着脸把魏溪从车里接出来,一手拉着他手臂环到自己肩上,一手揽着他腰,借着整个人的力量,带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
堂皇的庄门守卫森严。面前的那道门依然是记忆中那般模样,苏晋之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早在他还小的时候,曾跟烟霞派的前辈们一同来访,彼时师祖还在,门派中风气还没歪。当时这地方也是一派山青水秀的闲适之气,而不像如今这样戒备重重,拒人千里。
只见那高耸的围墙间耸立着一座石雕牌坊,其上刻着四个大字:铸剑山庄。
“劳烦通报一声,在下有要事求见庄主。”苏晋之道。
守卫睨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回答:“庄主有令,群雄大会期间,不受邀者一律不许入内。请问公子,有无邀请信函?”
苏晋之摇摇头,又软磨硬泡了两句,皆是无用。他是铁了心要进去,见这几人语调死板,便伸手入怀。
那守卫以为他是想掏银子,立刻道:“庄规森严不得通融,私受贿赂,格杀勿论。这是本庄的规矩,请公子不要为难。”
苏晋之苦笑一声,盘缠早在来得路上已经用完了,现在他就是想贿赂也没有银子:“傅庄主治庄严厉,是早有耳闻的。兄台不用紧张,苏某只是求阁下帮个小忙。”
这一掏其实是掏出块干净的丝绢,苏晋之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那守卫,十分诚恳地道:“举手之劳,铭记于心。”
铸剑山庄的人的确不像外间,守卫见他二人赶路风尘仆仆,也有些动容,勉为其难地收下丝绢,替他送进门去。
苏晋之见魏溪站不住,扶他又回到停在路边的马车上。马车停在树荫下,这片刻间,有不少江湖客陆续前来。只见当中有面熟的,也有面生的,还有些前不久刚在萧家堡见过的。苏晋之坐在马车里头,掀起车窗的卷帘一角窥看,不清楚这所谓群雄大会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不一会儿,守卫已经出来,他进去时不疾不徐,出来却跑得满头是汗,停在车前,将丝绢还给苏晋之:“公子,快,庄主有请!”
苏晋之要扶魏溪出来,却被他拦住:“二位不用下车,庄子太大,我带你们进去。”
说罢,他便跳上车缘,拾起了马鞭。
这在苏晋之预料之外,但也让他稍感欣慰。
他要找的人,或许未变。
铸剑山庄威严堂皇,一如记忆中的模样。进门两条立柱高耸,形如宝剑,匾额高悬头顶,上书五个硕大的金漆大字:天下第一庄。字迹苍劲有力,是开国圣祖御笔。
苏晋之第一次来这里时不过五岁,当时觉得这山庄风情多姿,又充满各种精巧机关,比起烟霞岛来更有一派别样趣味。
当年蒋岱在这里结识了慕容荻,而苏晋之也在这里认得了一位童年玩伴。对方比他小了两岁,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机敏聪颖。苏晋之一向嫌弃他丁师兄不够聪明,唯独对这位小伙伴青眼有加。蒋岱因为与慕容荻研究造剑在这里盘桓过几个月,那段时间苏晋之便天天和他的小伙伴一起,到处钻洞打猎,把铸剑山庄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遍。
如今一晃,也将近二十年了。
而今的铸剑山庄,已再找不到一丝儿时的趣味,目力所及,只有种种机关陷阱,叫来客不得不步步小心,不敢造次。
苏晋之一行被引到大厅,守卫便躬身退了出去。
端坐在中央的年轻人,神态看上去十分冷漠。
“别来无恙。”那人望了望苏魏二人,目光准确地落在苏晋之身上。
“别来无恙,傅贤弟。”苏晋之颔首,微微一笑,“还是……我该叫傅庄主?”
“随你喜欢。”傅卿云脸上似笑非笑,“请坐。”
他一身墨绿,作文士纶巾打扮,一张脸本来生得极其秀丽明艳,很有几分女相,但是因为神情郁郁,反而显得阴沉,表情高深莫测,叫人难以参透。
苏晋之扶了魏溪坐下,瞧见傅卿云的气质同小时候相比大不相同,方才进门前的一丝庆幸便又收敛了些许。他定神打量了对方一眼,只见傅卿云所坐的椅子形制古怪,扶手下方安了两只轮子,双腿掩在宽大衣摆之下,把鞋袜都一并给遮住了。
那看起来,像是一把轮椅。
苏晋之只是谈笑如常,笑吟吟地客套道:“多年不见,没想到贤弟竟然能回来重掌山庄,刚听到这消息,我还不敢相信,以为是旁人误传呢。”
傅卿云闻言浅笑,缓缓展开一把折扇,扇面漆黑,上有细若蚊蝇的数行金色小字,看不清写的什么。
他嘴角若有似无地一牵:“是么?我也以为你死了,没想到还活着。”
当年二人都是彼此门派中最耀眼的后辈。傅卿云天纵英才,对于兵器机关天分奇高,深得他祖父喜爱。若不是年纪实在太小,祖父又年事已高,这铸剑山庄庄主的位子早就该定下了给他。
可后来在傅卿云十几岁上,傅家突然发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傅卿云之父傅孟涛被卷入谋反逆案,判罪斩首。傅家多方托请,又因为祖上屡立奇功,这才使得族人勉强躲过一劫,逃得生路,准许日后将功补过。
但傅卿云与其母活罪难免,被连坐发配,丢到边疆军营里为妓为奴。
他这一去音讯全无,有人说,他是跟母亲一起到边关做军妓去了。至于下落如何,后来苏晋之自己也自身难保,便再没打听到。
自昔年一别后,二人再无联系,但这两只耀眼的雏鸟命途多舛,竟是殊途同归。
苏晋之听见他说话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死样子,心中竟稍稍轻松了些,道:“彼此彼此。你的腿怎么了?”
傅卿云停下摇扇,脸色麻木:“瘫了。”
“怎么瘫的?”
傅卿云翻了个白眼:“你不也成了个废人?怎么废的?”
苏晋之苦笑一声。
傅卿云道:“每个人都有些不想告诉别人的过去。你不问我,我也就不问你。”
苏晋之笑:“果然像你。”
傅卿云脸上还是冷冷的,说这话时神情却有一丝松动:“你知不知道,别人如果这么问我,早已经没命了。”
苏晋之笑道:“我听他们说了,傅庄主年纪轻轻却驭下有方。在年轻一代的才俊之中,你是最有魄力,最有本事的。”
“呵呵,才俊。”傅卿云道,“老家伙们总把自己嫉妒的年轻人叫做才俊。”
这话,才真像是昔年那个骄傲得可以摘下满天星辰的小少爷。
当年苏晋之拜访山庄时,一同前来的还有他那假惺惺的师叔楚千秋。姓楚的为讨好拉拢老庄主,自然开口闭口对铸剑山庄的人事物盛赞不绝。铸剑山庄毕竟都是外人,即便听得耳朵发麻,也多少要给烟霞派面子。谁想这位从小被捧在天上的小少爷却不肯买账,当着楚千秋的面就反驳道:“你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聪明乖巧?告诉你,我的确聪明,可从来也不乖巧!”
楚千秋被落了面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苏晋之看了当场拍掌大笑,他师父从来不懂做人的规矩,竟也一点不来阻拦。这么着,两个孩子便成了朋友,而楚千秋对他们,却益发恨得牙痒。
眼下的傅卿云已见不到半分童年的飞扬,他稳稳端坐于上,又拿眼打量了一下苏魏二人,问:“听说萧亭柳栽在丁越川的徒弟手上,我就猜是不是你在搞鬼。现在看来,你身上功夫真是一点没有了,出手的难道是这小子?他又是你什么人?”
苏晋之道:“铸剑山庄消息果然灵通。这位……是我师弟。”
“师弟?”傅卿云看看他们身上服色,“不是烟霞派的,你又拜了别的师父?”
苏晋之颔首:“说来话长,这次前来我是有急事相求。我师弟受寒冰真气反噬,现在寒毒入侵,我勉强以药压制,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傅卿云道:“解毒那该去找药王白逢春,到我铸剑山庄来干什么?”
苏晋之叹了口气:“这毒气,当真非铸剑山庄不可解。其中原因,你看过这个就会明白。”
他将魏溪身侧的佩剑解下,向前递去。
傅卿云身侧一直侍立着一名高大男子,此人相貌英武,器宇不凡,看上去不像是寻常护卫。但他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只等此刻傅卿云招手,才上前将剑接过,送到他面前。
魏溪的剑鞘之外始终包着层黑布,这是苏晋之吩咐他做的,说是行走江湖不能太过张扬。至于为何露出剑鞘就是张扬,苏晋之并没有对他多作解释。
此刻傅卿云接过那玄剑,上手一掂,神色就是一变。这剑外观尺寸与寻常长剑相同,分量却重了一倍,傅卿云将缠着剑鞘的布条拉下一截,脸上已现惊异之色,再伸手握住剑柄,向外一拔,顿时倒吸了口气。
他狭了狭眼,道:“原来,玄冰剑一直在你这里?”
苏晋之点头。
铸剑山庄打造天下名器,傅卿云身为庄主饱览天下图谱,这销金断玉的玄冰剑一到他手上,自然难掩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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