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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龙在下 番外篇完本——by流年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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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龙倾寒口中的水,差些因着洛羽尘的这句话而喷出去,好在他反应及时,将其生生地哽在了喉头,结果使得自己猛烈地咳了几声,身上的伤因此而疼了起来。
洛羽尘不着痕迹地掏出了锦帕,挥了挥,淡淡地道:“说来,你当真是有幸,凤璇阳心挂你,并未使出冥阳功,不若,你的身子只怕未能如此之快好起。”
龙倾寒一愣,问道:“为何?4 绱怂担俊彼剖遣豢闲欧话悖约涸诿缃镨艚夤剖蔽涔ο嗪希约昂罄此尴摆ぱ艄χ碌懒顺隼础?br /> 听得话落,洛羽尘素来没有神情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愠色,清冷的嗓音里也多了几分训斥:“你疯了么!竟私下修习冥……嗯……”
一只素白的手快速地捂上洛羽尘的双唇,龙倾寒环顾了四周,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自己捂着他嘴的手,轻声道:“隔墙有耳。”
洛羽尘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嗔道:“你当真是不要命了!你可知你体寒,压根便不能承受冥阳功的灼息,不若你以为……嗯,”话戛然而止,洛羽尘渐渐地收敛了脸上的愠色,恢复一片淡然道,“总之,你的身体不宜修习冥阳功,虽说行脉中有所相似,但你却不可习之,不若便有可能走火入魔。”
瞧着他目光闪烁,欲言又止,龙倾寒甚是疑惑,语气间都冷了几分:“羽尘,你为何知晓如此之多,你究竟……”
“吱呀,”一道推门的声音传来,适时地将龙倾寒的话打断。
洛羽尘也借此机会站了起来,瞧着走进来的人,冷声道:“你又来作甚!”话语里带着三分嗔怨,三分不满。
来人笑嘻嘻地捧着手里的药,瞄了龙倾寒一眼道:“龙盟主身体不适,我自是要尽一份力,待得盟主伤好之后,方能带领我们去攻打凤阙山不是。”
“哼。”一记冷哼从龙倾寒鼻腔逸出,看到来人,他的脸唰地板了起来,而洛羽尘虽不似他那般冷脸,但脸上也是如霜的冰冷。
这来人,竟是陶槐。
瞧着陶槐,龙倾寒自是不悦,那一日陶槐暗伤他的事他还耿耿于怀。见着人,自然没好气,当即便直接抢过陶槐手里的药,一口气喝光,而后便丢回陶槐手里,掀起被子翻身睡下,不再多言。
瞧他无意说话,洛羽尘带着不满地觑了陶槐一眼,便先行一步离开了。
陶槐为何会在此呢。却原来这几日,龙倾寒伤重期间,有几个本便不服他的门派掌门上门前来,催促他快些率领众人攻打凤阙山,语带双关,话语里透露出若是龙倾寒不尽快攻打,便是违背先前自己所说的尽快选出盟主之意,更有维护凤璇阳之嫌。当时洛羽尘不在,龙倾寒只身一人在宗内,且刚醒来不久,伤势还未好,整个人虚弱无力,甭说攻打凤阙山了,只怕一站起,便会倒下。可那些人本便是要趁此机会给他好看的,哪理会他的伤势。
他何其聪慧,怎不知晓那些人是故意为难,但他也不是好惹的,当即运起功力,将自己的脸逼得苍白了几分,强逼自己的喉头逸出一丝血迹,一边状似咳血一边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盟主令,冷声道:“昔日我爹犹在之时,一呼百应,江湖中何人不服,但我却知,人心万变,又岂有人人俱服之理,因而,众人认的,不过是一个令牌罢了。如今家父失踪,盟主令到得我手,我又凭己武功夺得了盟主之位。但可叹伤势过重,足不能行,是以不得不辜负众人所托。我心知你们心忧过甚,甚至期望可一呼群雄,带领攻山,但可惜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是以,只得委屈诸位,等上几日了。”
话得一落,众人的脸色变得煞是好看,他言下之意,便是江湖中人认的是一个盟主令,如今盟主令在我手上,即便你们有心想攻山,尚得经过我的同意。
最后众人只得忿忿地离去了。此后几日但凡有人来寻龙倾寒,都被他拿盟主令堵了回去,而后有些好心之人,瞧着龙倾寒那伤重的模样,后头也未敢前来叨扰了。
然则,这能拖一时,却不能拖一世,龙倾寒的身体在洛羽尘的调养下渐渐好了起来,而该来的总归会来,譬如,陶槐。
那一日,龙倾寒在洛羽尘的搀扶下,勉强动身行了几步,发觉气色大好,方想对他宽慰几句言说自己身体已经无碍,但却在话到嘴边时,生生哽住,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个让他极其厌恶的气息,陶槐。
陶槐笑着行了上前,拱手对着龙倾寒道:“龙盟主,别来无恙。”
瞧着那张让他厌恶的脸,龙倾寒恨不得冲上前给他一拳,说来,他的重伤与陶槐脱不了干系,可是他却苦无证据,再者如今他伤重在身,想揍这个武功不弱的陶槐,也并非简单的事。
愤怒之下,思及洛羽尘在场,龙倾寒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愤怒,冷冷地点了点头,广袖一甩,便欲逐客:“陶少镖头若无要事,请罢。”
哪知陶槐却是笑嘻嘻地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对着龙倾寒下弯着腰,请罪道:“昔日冒犯盟主,实乃陶某之过,如今陶某上门请罪,请盟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龙倾寒一恼,方要挥袖赶人,却见洛羽尘快他一步道了出口:“求人原谅,便是这般空手而来的么。”
龙倾寒一愣,还在奇怪洛羽尘为何如此相问,却听陶槐应道:“洛公子所说在理,是以在下并非空手而来,而是带来了一样东西,”伸手一指自己的鼻头,“我。”
此后,龙倾寒才知洛羽尘语中留下之意,原来是想让陶槐给他们做苦力工,为他们煮菜做饭。毕竟他们俩都是公子哥出身,不会煮菜做饭,平日里都是洛羽尘跑去玄明城购买的,但这般跑来跑去,洛羽尘觉得累,便不愿再跑了,是以自打陶槐告罪来后,他便大胆地支使着陶槐去做事了。
然而,也不知是洛羽尘对陶槐太随意,还是他太得寸进尺了,这几日干活下来,他便将活干到了龙倾寒的房内,这不,现下便是笑吟吟的捧着一碗药,主动地来伺候龙盟主了。
龙倾寒不喜陶槐,自然看着他没有好脸色。但好在这几日,看到龙倾寒恢复神气,陶槐起先还曾旁敲侧击问了几句攻山之事,察觉龙倾寒无意提及攻打之事后,便状似未瞧着他伤好一般,也不曾对外人道,更未再催促他去攻打凤阙山。
陶槐如此这般,让龙倾寒疑惑起来。后头,他终于发觉这陶槐的反常原因,那便是——洛羽尘。先前他因着对陶槐的厌恶,一直未关注他,后来发觉他无心对付自己后,便开始静心下来观察他了。而这一看,看出问题了。
只见陶槐每时每刻都绕在洛羽尘的身边,表面是看似给龙倾寒他端茶喂药,实则是借此献殷勤给洛羽尘瞧。瞧他整日里对洛羽尘眉来眼去,暗送秋波,龙倾寒的眼不瞎,怎地还瞧不出端倪。
但陶槐这人阴险狡猾,龙倾寒实是担忧自己的好友,是以这一日夜晚,待洛羽尘到他房内给他换药后,他便开口道:“羽尘,你觉得陶槐此人如何。”
洛羽尘的手一顿,复又不着痕迹地继续给他换药,语带冰冷:“狡猾。”
“呵,他岂止狡猾,”龙倾寒冷讽道,“你可知当日武林大会我险些丧命,便是他……”
“都过去了,你还惦念些甚。”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龙倾寒一凛,不知为何听得这句话,他心里竟是一凉,这几日来,他将一切都看在眼底,洛羽尘虽是清冷绝尘,但也并非真正的不近人情。他看得出,这几日相处里,洛羽尘看向陶槐的眉目里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柔情。这柔情非是友情,而是爱意。
龙倾寒心底一凉,但为着好友着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羽尘,你可是对他有意。”
洛羽尘仍旧在低头给他上药,但龙倾寒却能感觉得到他的手有短促的轻颤:“你问这作甚呢,与其关心我,你倒不如好好歇息养伤,早日去解决你那些烂摊子,数多日了,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那些人没多久必会到来,你当知拖得了一时,可拖不了一世。”
瞧着洛羽尘轻巧地将话题带走,龙倾寒心里当真不是滋味,虽说洛羽尘话语里是为自己好,但浅显的疏离还是有的。
龙倾寒抿了抿唇,知晓再说下去无用,但还是好意地提醒了一句:“羽尘,陶槐是有家室的,你切勿……”
“子玥,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便离开了。”洛羽尘语带冰冷地插话进来,适时地将龙倾寒的话打断了。
听得这一声,龙倾寒再如何不知趣,也不得不再提陶槐了。但此刻他的心,却是凉透了,多年的友谊,怎知却比不过一个相处几日的男人。他嘲讽的一笑,如今还能说些什么呢,初坠爱河的人,总是会被蒙蔽了双眼,洛羽尘清心寡欲恁多年,如今心窍初开,更是陷入情的滋味里,难以自拔的。
龙倾寒自嘲地一笑,罢了,左右是洛羽尘的选择,他又能如何,当即他随意地同洛羽尘谈了几句,便兴致缺缺地言说要歇息了,并嘱咐他洛羽尘明日离开注意安全。
话到最后,洛羽尘也知晓两人已经无话可谈,当即端了一碗药给龙倾寒,看他喝下后,便转身离去了。
轻掩上门,洛羽尘冷冷地步入月华之中,银光倾洒在他白衣出尘的面容之上,他折身望着窗里头的睡颜,悄声离开了。
然则,走得未有多久,便见黑暗中现出一只手,将他扯了过去。
他一骇,反手便要打上那人,却见那人快他一步,手里的石子一击,打上他的麻穴。在他软下之时,伸手一揽,轻松地将他裹在自己的怀里,顷刻便是一记深吻落下。
洛羽尘还有些愕然,待感觉到唇上的温热时,起身还有些反抗,但后来便慢慢地放松了身子,任由对方予取予夺。
长长的一吻落后,陶槐这才放开了洛羽尘,轻抚他微覆迷情的双眸,轻呢他的名字。
如霜的脸因着这轻柔的动作,而渐渐化开了坚冰,微露浅淡的笑意。只得这一笑,便宛如云破月出,夜幕生辉,纵使如得陶槐这般心定,也看得呆了。
陶槐清咳了一声,这才温抚洛羽尘的腰肢,话语轻落:“如何,他睡了么。”
“嗯。”洛羽尘颔首轻答,只得这一声,陶槐心里便满溢甜蜜,若是以前,洛羽尘甭说应他了,只怕未拂袖离去,已是不错的了。
陶槐一时欣喜,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摩挲着洛羽尘轻巧的鼻子:“睡了便好,这才方便我们办事。”
洛羽尘也未动作,由得他在自己的身上滑动。
轻啄他红润的双唇,陶槐忽而眸色一沉,问道:“那东西你予他吃下了么。”
“放心,”语调虽仍是森冷,但明显多了几分柔和,洛羽尘轻声落道,“这几日我一直都有予他吃,想来不久便会有效果了。”
“呵,”陶槐面露一个古怪的笑容,他捏了捏洛羽尘的脸,语带调侃地道,“若果他知,自己的好友与他人狼狈为奸,暗中害他,不知他会如何想。”
洛羽尘眉头轻挑,不屑地道:“我了解他,他至多会将气给闷在心底,却绝不会伤我。”
“哈哈哈,”陶槐嘴角那得意的笑容更甚,“如此说来,便是他被你害死了,他也不会找你算账么。”
“你不信?”语调一扬,洛羽尘微有些恼意,“若不信,便走着瞧罢。”
“信,我如何不信,洛医王下药的功夫如此厉害,若非你告知我每日都在他的碗筷寝被上下药,只怕我也想不到,更何况是他呢,是以只怕他也不会发觉,更遑论找你算账了。”
听得这声夸赞,洛羽尘的心欢喜了几分,也未多加怪责了。
两人又低声轻谈,耳鬓厮磨了好一阵,陶槐便抱着洛羽尘离去了。
昏黑的夜渐渐低沉,方才窸窣声响的庭院又落回了空寂,只留得一个躲在角落的身影,在目光灼灼地盯着离去的两人。
第二日一早,洛羽尘便发现龙倾寒不见了踪影,宛若人间蒸发一般,再寻不到了。
第一一九章·九天教内爱人现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凉意的秋风送来困顿的醺意,凤璇阳慵懒地打了一个呵欠,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软软地将自己丢在软榻上,交叠起修长的双腿,两手趴在榻边,闲适地看着下方的人。
在几步阶梯之下,站着一个面容普通,身姿峻拔的青年男子。一身窄袖黑衣将身躯的优美线条忖得立体工整,紧抿的双唇中透出孑然风骨的硬气,初见之瞥毫不起眼,但若久看,便会惊然发觉,他便似一把蒙尘的剑,若是掸去上头的尘埃,必会青锋毕露,芒势大绽。
黑衣男子静静地站立下方已有不少时候了,即便因着位置之故,他不得不仰首抬眸,但眉目里却毫无低微之态,反倒多了一分凌云之姿,宛若风打霜寒,也折不下他的傲骨。
凤璇阳轻转过身,一丝玩味的笑意弥漫在眼角眉梢,下方的身影何其熟悉,即便脸上覆上一层假皮,他依旧能认得出那具他抱过,爱过的身体,那是刻在他心尖上的人——他的子玥。
他轻佻地将那具身体上下逡巡了一遍,脸上流露出贪婪的神色,说来,已经许久未曾尝过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了,分离前那抹发尾上弥漫的清冽冷香至今难忘,之后因着各种事情耽搁,好不容易能见着他,却被人暗算了一道,使得他为自己……
眸光微深,复又恢复轻佻,瞧他如此安好,自己多日来的担忧,也放下了。不过,既然他不愿现出身份,那便逗他一逗。
眉目流转,凤璇阳好整以暇地撑起了颔,笑眯眯地对着下方之人道:“你说,你想入本教?”
说完这话,他不由得深思起来。这几日他因着龙倾寒受伤之故,吃不好睡不好,屡次想归去看人,却又怕被有心人观之,致使龙倾寒不利,是以多日积郁于心,愁绪久久不舒,最后他只得让自己不停忙碌,使得自己无暇再想此事。而今日他实是累得撑不住了,便欲歇息半晌,哪知手下忽然来报,言说有个男子来教门外,请求相见,当时他便不满地欲赶人,但不知怎地,心口一缩,似冥冥中有牵引一般,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最后,他只得翻身坐起,去接见来人。
方一行到大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的嘴角便弯了起来,听得他的心上人说欲加入九天教,他还愕然了片刻,但复又恢复常态,慵懒地在软榻上翻滚,试试他子玥的耐心。
但其实,站在下方的龙倾寒已经有些不耐了。他的伤本便未好全,那一日无意中听到洛羽尘与陶槐的对话,想到洛羽尘竟为了陶槐而害他,心早已凉透,当即趁着他们颠鸾倒凤之时,收拾了东西,匆匆地离去了。
然而方一行至玄明城,他的步伐又停滞了下来,看着那寂静无人的街道,他竟忽地心生悲凉与怅惘,长路漫漫,夜色凄迷,他竟不知能去何处。
强压在他身上的责任,背叛他的亲朋好友,到最后,竟是落得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徒留给自己的,只有昔时的欢愉。
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红色的身影,那个会关照他的人,不知可还好。思及此,他立时便想着去寻凤璇阳。可是脚步一动,复又想到了堆压在心头的责任,两相踟蹰,竟不知如何择巷。
便在那时迷惘之际,他遇到了唐杜先生,当即便邀唐杜先生私下面谈,一番褒赞又予以好处后,唐杜先生爽朗地答应,替他告知江湖众人,盟主为了探得敌情,前去九天教做探子,待得盟主探出关乎九天教的各种消息后,便会率领众人攻山。
全权委托唐杜先生后,龙倾寒便离去了。及至此刻,他方发觉,身边竟是连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了,便是唐杜先生,他也不敢完全相信,因而他只是在做一个没有希望的赌,赌唐杜先生不会害他。
但好在,他赌对了。他易容成了一个普通的男子,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客栈里待了几日,听得有这个消息在江湖人之间流传后,他方安心地离去,独自一人驾马去了九天教,寻他思念已久的人。
一步步地踱上凤阙山,他的心情却是异常复杂,上一次,他这般来到凤阙山,乃是为了与凤璇阳来个了断,那一日相爱相杀的场景仍幕幕在他眼前回放,让他终身难忘,却没想不过几个月,竟是轮回变化,来寻凤璇阳与他相好了。
说来,当真是世事无常,若非有这一次的复生,他只怕终身都会与凤璇阳反目,不复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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