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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写辣文我就去死完本——by水珞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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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能记得华婆婆慈祥的目光,还有那双长满了皱纹甚至有裂口的手掌,曾经以温暖的温度握着她的手。
她忘不了彩珠爱憎分明的直率,在她指使刘一向做这做那的时候,少女会以明亮的大眼睛瞪着她。
小张婶腼腆的笑容,三胖吃着包子时肥嘟嘟的脸蛋,张木匠严肃皱眉的表情……一幕幕闪过脑海,都成了过往的影像,看得到,抓不住,皆成虚空。她再也见不到了,冰块把他们的时间冻结住,再炽热的情感也无法渗透进去。
她曾以为自己创造了一个世界,是所谓的创世神,但这个世界在开始运行之后,她这个创世神无法阻挡它的轨迹,甚至只能配合那轨迹行走。
“不要动粗,点她睡穴。”
江诺薇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便是那个劝阻自己住手的人的声音,可她听不清,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不想醒过来,也不愿醒过来。她始终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导者,无法和这个世界的规则相抗衡。她救不了那些无辜的人,除了为他们挖坑……不,她还没有来得及埋葬他们,就已经被人点了睡穴。
继蛇的噩梦之后,她又梦到了好多好多的尸体。堆积在一起的尸体堆砌成了一个城堡,她梦到自己在那个城堡里,到处都是尸体,地板上是,墙壁是,天花板也是……尸体们有着刷了白粉似地脸蛋,空到失去灵魂的双目,诡异到无法判断忧喜的笑容。白花花的粉似乎从他们脸上飞扬到了她的身上,那些尸体的目光都紧紧的跟着她,她走到哪里,那些眼球就往哪里转动,唇的弧线成了地面一道裂开的口子,不断的吞噬着她。
让我死了吧,不想再做这样的梦了,好难受。这一次,她没有再叫刘一向。因为不管是以前的刘一向,还是现在的刘一向,她都没法指望。
她能够感受到一束强烈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逡巡,那目光有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冷冽的气息从那人的身上散发了出来,“你不想复仇吗?”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蛊惑人堕·落的恶魔,以动听的声音鼓动着别人的心思。
“那么多无辜的人,都死了……”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不是什么女英雄,我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任何人!他们都死了,就算我再怎么做,他们再也活不过来了。
“你不想看看那人落魄的模样吗?杀了那个人,杀了那个拔掉你利爪的人,杀了那个想要囚困玩弄你的人……”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不要在我耳边说这些话了!
“你真的想死?你死了,怎么给那些人交代?不要忘记,他们是因为你才死的。”
不是的!我没有!我并没有把他们写死,这与我无关!
男人的声音和魔咒一样,缠得她难受,沉抑的调子拉着她坠往黑色的深渊。此时,连死亡都成了一种奢侈的事情。
“救活她,她不能死,绝对不能!”
她听到很多人惧怕的回答,好似他们的生死和自己的生死挂钩了。
我为什么要活着,如果我活着成了你们阴谋得逞的道具,我还不如就这样死掉,永远都不要醒过来,永远!
“你不想醒过来吗?”声音和之前那个狂躁的不一样了,这是在雪地里的那个人,她不知为何会以朦胧的意识判断出这个。
“不想醒过来也好,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怎么样都好的。”这个人特别的宽容,除了抚平自己的眉头,并没有强迫自己。
从那以后,江诺薇时常会听到两种不同的论调。一个是强迫自己醒来复仇的,一个是安慰自己顺从自己意思的。
那两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个来了,那个来,一个劝自己快点醒过来报仇,另一个则是和自己说着一些日常小事,又或者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自己。
“你闻闻看,这是我在外面折的一枝梅花,也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今天外面出太阳了,金色的阳光照耀雪地,很美。”
“感受得到吗?你的手正沐浴在阳光下。”比阳光更加温暖的是那人的怀抱,一束阳光好似因为这个人,注入了自己的心头,微小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我很想看到你睁开眼的样子,那必定比满天星辰更闪烁吸引人的景致。不过,我应该看不到了,你是拒绝和我见面的。”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江诺薇无法轻易死去,却也无法睁开眼看那个温和的男人。
金口玉音言易碎,破镜难圆势必行(一)
江诺薇自醒来,便没有看到那两个在自己耳边说话的男人。即使旁敲侧击,旁边伺候的婢女也只说:“若您想知道,待主子来了,您再亲自问吧。”
死亡的念头,只是那一瞬间的,要是过了那个时机,她就没有去死的勇气了。或者说,从醒来之后,江诺薇就再也没有主动寻死的念头,说好听点是珍爱生命,说得不好听就是贪生怕死。
那个总吆喝着要自己报仇的人,侍婢一致认为那绝不是她们的主子。那个所谓的主子,她一直没见着,不知对方的身份,长相,就记得声音是挺温柔的。
“我可以出去吗?”江诺薇在将这普通到没有特色的清幽院子逛了好几遍之后,随意的问了问镯儿。
“当然可以,只不过姑娘的身份特殊,还需做些准备。”犹如机器人般的镯儿一丝不苟的回答,面容严正。
她有些惊愕,没想到对方并不限制自己的自由,而是带着一种纵容的态度在对自己好。
“我想看他们的墓。”江诺薇听镯儿说了,村里的人都埋了,她也知道对方不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骗自己,却怎么也放心不下。
摸着自己已经变得普普通通的脸,她对着为自己易容的镯儿说道:“你可以教我吗?”
镯儿默默的瞟了她的手一眼,十分隐晦的回答道:“我的智慧还没有达到可以教授姑娘的程度。”
这种因为手残被人鄙视的感觉……好心酸。江诺薇笑了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既如此,请姑娘今后认真学!”镯儿现在已经摆出了一副严师的样子,权威不容人侵犯。
江诺薇心随着她的表情抽了一下,我可不可以反悔说不学了?
村子被风雪覆盖,抽离了人的温度,遮掩了喧嚣。江诺薇静静的站着,前方只有一方墓碑,上方写着“墓”一字而已。
“他们都睡在这里。”镯儿为江诺薇理了理斗篷,不让一丝风溜进她的领口。
她蹲下身子,伸手触摸着白雪,“雪为被,地为床……应该不会冷吧?”
镯儿听见她迷惑的呢喃,不禁安慰道:“不会的,他们还在一起,可以和以前一样相亲相爱,会很暖。”
“还在一起啊。”江诺薇闭上了眼睛,伏趴在雪地上,脸贴着雪,感受那冰凉的温度。她感受不到任何温暖,没有心跳的人,便是一片沉寂。
“姑娘,该喝药了。”镯儿闻到了药味,提醒她。
江诺薇睁开眼,站起身,拍了拍脸上的雪,无奈道:“你不能让我多一点时间,缅怀往事,好好的忧伤一下吗?”
帮她将身上的雪花也拍掉,镯儿回道:“姑娘,你有病,该准时喝药。”
“我这是中毒,不是病。”江诺薇撇撇嘴,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药味,胃抽搐了一下。
镯儿并不在意这点小错误,“不管起因如何,您都得好好喝药。”
她们都在回避我中毒的事情……可这毒药再怎么厉害,至多让我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江诺薇笑了笑,“我乖乖的喝药。”
药里面有安神的成分,她喝了药没多久,就有了困意。迷迷糊糊醒来,人正躺在马车上,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冷静的坐在一旁的镯儿。
“外面有点吵。”江诺薇揉了揉额头,听到外面细碎的刀剑声,她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镯儿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语气平淡,“江湖人的厮杀。”
“躲开吧,免得连累我们。”江诺薇声音倦怠。
“刘一向!你跑不了了!”
听到这个名字,江诺薇的眉头又是一皱,他又被追杀了。
“哈哈,不过是为了一个死掉的女人,真是犯蠢!”
无视外面正在接近的嘈杂声响,镯儿请示道:“姑娘,要救他吗?”
“我们不救他,他会死吗?”江诺薇垂下眼帘,低声询问。
镯儿诚实的回答:“不知。”
“救他,会对你的主子产生什么影响吗?”
“影响不大。”
“那救吧,随后把他送回玉泉山庄。”江诺薇背靠着身后的木头,视线望着车顶,“告诉他……小心身边人。”
待镯儿吩咐人去营救刘一向之后,镯儿又回到马车里陪着她。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江诺薇在马车轻微的摇晃中,昏昏欲睡。脑袋跟着车行驶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有人回来禀告,先是悄声的说给了镯儿听。江诺薇在一边听不到他们所说的内容,但也没有太感兴趣。
“姑娘,人被其他人救走了,但是话,我们带到了。”镯儿抬眼观看她此刻的表情。
“哦。”她点点头,没有发问。
“姑娘若是想知道什么,镯儿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就是知道得太多了,才会到今天的地步。江诺薇扭转脸,“我想见你家主子。”
镯儿挺喜欢江诺薇这种安静的性子的,“主子不在国内,恐怕也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嗯。”
马车内无言,能够听到车轮碾压过雪,发出的吱吱声响。怡神静气的熏香在马车内飘荡,在密闭的空间里,那些香气无处可逃,无路可走,只得在车内回环。
江诺薇掀开了厚重的窗帘,便有风钻进来,冲散了车内的气体。风刺激着大脑,脑子好像在那一刻就变得清醒起来。
“姑娘,吹凉风,头会痛的。”镯儿按住她的手,提醒道。
“我想让它们自由的飞。”
“姑娘,您所理解的自由,未免太过天真了。这些烟一旦出去,就会被风吹散,还不如在马车内游荡。”镯儿没有花费力气,就让她垂下了手。
“若是生命和自由二选一,镯儿,你会选择什么?”江诺薇好奇的询问着。
“镯儿只会选择主子,他要束缚镯儿的自由,镯儿便灭杀自己所有的自由。他若要镯儿的生命,镯儿便双手奉上。”
江诺薇盯着香炉袅袅上升的烟,低声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句诗,不能适用于你。”
马车忽然重重的晃动了一下,镯儿条件反射的护住了江诺薇的脑袋,厉声询问外面赶车的人,“怎么回事?”
金口玉音言易碎,破镜难圆势必行(二)
外面没有人回答,镯儿脸色发冷,“姑娘,我们被人包围了。”
“哦,我会配合你逃命的。”江诺薇偷偷掀开了窗帘,扫了一眼外面的黑影。也不知那么多的人,先前躲在哪里。
镯儿现在可没有和江诺薇开玩笑的心情,马车的轮子被卡住无法动弹,又在顷刻间出现那么多人,对方周到的准备让她无法掉以轻心。
气氛因为镯儿的低气压变得凝重起来,江诺薇揪着袖子,面上一片平静。
外面的人在拼死拼活,镯儿则在找寻时机,方便把江诺薇带出去。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再继续下去,只会更加危险而已。不管了,现在带姑娘出去!
“诺儿,我来接你了。”元寒岂好听的声音穿透了外面铿锵的剑击,传到了马车内部。
镯儿感受到她强烈的情绪波动,潜藏在那毫无波澜的表情下,是一颗因情感激荡正在剧烈颤动的心脏。镯儿担忧的喊了声,“姑娘……”
“他有备而来,你们没有胜算,丢下我,跑吧。”江诺薇手指捏住了自己的耳垂,不在意的低笑道:“也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有一天会不会被那家伙拿出来泡酒。”
镯儿听到她这话,面色难看起来,坚决道:“恕难从命!”
“那你可别连累我。”江诺薇说话噎人。
车帘被人掀开,镯儿守在车帘旁,与牧歌打斗着。两个女子的动作都很灵活,快速的出击与抵挡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透过打斗的两人,江诺薇可以看到许多缠斗在一起的人。其中,无法让她忽视的是中间那个岿然不动的人。元寒岂以戏谑的目光看着那些人的表演,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勾唇一笑,风华无限。
这个人,不管在哪里都那么的抢眼(风·骚)。江诺薇歪着脑袋背靠车厢,人那么多,她可没有能力逃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镯儿已经被牧端和牧歌二人一起联手逼退,很快便有人围绕上了江诺薇,水泄不通,无路可走。
“阁主,你这样,我很困扰的。”江诺薇扫了一眼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
元寒岂挑了挑眉头,“哦?”
“我吃药的时间到了。”江诺薇一步步的走向元寒岂,“阁主您……应该能管我药吧?”
“管够。”元寒岂并未因她的接近而向前一步,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女子将江诺薇抱了过来。她认出被支使过来抱自己的女子,是洗浴组的成员之一。
被元寒岂抱在了怀中,耳朵再度被他捏着。江诺薇抬眼看他,“有一天,你会不会拿我的耳朵下酒?”
“不会的,诺儿,我怎么舍得伤害你的耳朵?”元寒岂的手指玩着她的耳朵,听着她不稳的呼吸声,笑道:“我回去喂你吃药。”
暗昧的灯光给房间铺洒上了一层黄晕,温暖得透出了魅惑的气息。江诺薇咬着粉嫩的唇,面带薄红,眼含秋水。
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元寒岂优雅一笑,“诺儿,出去一趟,我就找不到你了,要如何惩罚你才好?”
“阁主,药来了。”
江诺薇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视线瞥过去,看到了桑儿。一段日子不见,桑儿出落成了温雅的大美人。
“放下药,你可以滚了。”元寒岂不满江诺薇的视线停驻在桑儿身上,因而语气并不好。
桑儿听话的放下了药,“是。”
“有自主权,也不愿回到我身边,诺儿?我和你说过,我是重视诺言的人,对吧?”元寒岂瞥了一眼慢步走出去的桑儿,皱了皱眉头。
桑儿察觉到元寒岂的目光,稍微走快了一点。
江诺薇不躲不避,“阁主,诺儿怕死。”
“怕自己死,还是怕别人死?”元寒岂以掠夺式的目光攥住她。
“都怕……我都怕!”江诺薇紧握住了元寒岂的手,粉色的指甲盖渐渐泛白,指甲插入了他的手。
元寒岂任由她的指甲陷入自己的皮肉,“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看到那些。”
“我不想当抹布,随时都有被丢掉的危险。”江诺薇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他的手背已经被自己掐出了血印。
元寒岂单手抱住了她,手轻拍着她的背,“你是我的诺儿。”
雪地被灯光照射出莹白的色彩,树枝上的积雪啪哒一声掉下了地。桑儿望着前方的雪,双目放空。
“桑儿,你怎么在这里?”牧端看到桑儿站立还寒雪中,略带关心的问道。
“牧端大哥,我……想问阁主如何了,也不知透……诺儿有没有惹阁主生气。”桑儿担忧的蹙了蹙眉头,她本就长得温婉可人,这么一蹙眉头便惹人心疼。
听到她问,牧端没有隐瞒,“你猜对了,她指甲有毒,掐了阁主不说,还想杀……”
“啊……”桑儿掩唇,被牧端的话吓到了。
见自己的话把桑儿吓到了,牧端正色道:“阁主无事,这事你也不要提了。在阁主厌倦之前,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说那女子的不是。”
“谢谢牧端大哥提醒,桑儿会管好自己的言行。”她的眸子黯淡了下来。
少女提灯笼远走,纤纤细致的背影让她在夜色当中倍显孤独。
“桑儿,违逆阁主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牧端这劝慰的话让那背影震了震。
灯影摇曳,地上一片碎光。桑儿回眸,“牧端大哥说的是。”
可你还是不明白啊。牧端望着地面上留下的脚印,摇了摇头。不光是你,就是那聪慧如妖的女子也不明白。
晨光从雪上折射出去,昨夜莹白的新雪已经被人的脚印践踏,雪水掺杂了污泥,雪地变得脏污难看。桑儿绕开污雪,端着药走向江诺薇所在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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