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君已是第七年 番外篇完本——by北山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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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吴邪简直忙翻了天,午餐是张起灵端到他办公室来陪他吃,下班后也一定会加班。张起灵知道他的心思,就自己拿一本杂志坐在休息室里等他忙,偶尔还会帮他分担一些工作。
阿宁对他说:“你别太拼了,这毕竟是老外说了算的地方,要我说,这个总监如果不是空降,那总部这一溜的人里边张起灵比你可能性大的多。”
吴邪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她。
“当然了,他知道你想做这个位置,绝对是会拒绝的,但是就算他拒绝,剩下的几个部门总监平分秋色,你也不要一脑门全扎进去。”
阿宁说的中肯,吴邪听完认真点头,没觉得多委屈,只是说:“谢谢宁姐,我知道这件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总要去试一试才行,那样起码我有五分之一的获胜率,如果不试,那就只有零啦。”
阿宁用手指轻敲桌面:“我是怕你万一希望落空太难受!”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吴邪失笑,“放心吧,如果真那么难受,那我就拳殴张起灵以此泄愤怎么样?”
阿宁抿嘴笑:“家暴不是好习惯哦。”
05.
这天张起灵下楼来等他下班,见吴邪已经忙完瘫在椅子上把自己拉伸成一个大字,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吴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哥~”
张起灵也弯了嘴角,手从头发移到眼睛,轻轻盖住。吴邪把眼睛睁开又闭上,睫毛刷过他掌心,痒痒的。
“累不累。”张起灵问。
吴邪点点头,下一秒又改口推翻自己:“不累。”
张起灵被他逗笑,两指勾起来,用指节夹着他鼻尖晃了晃:“到底累不累?”
吴邪抱住他手腕蹭了蹭,傻乎乎的笑:“你在就不累啦。”
小模样太勾人,张起灵站在他后面把手抽回来给他按太阳穴,按了一会儿说:“这回新人里面有个叫霍玲的。”
“嗯……嗯?”吴邪睁开眼,他没听错吧,闷油瓶居然会主动提起一个女人,还当着他的面。
“今天带了早餐给我。”张起灵漠然道。
“……”吴邪把椅子转了个圈面对他,笑嘻嘻,“怎么又有人追你啊?”
张起灵略无奈地回看:“我给了她钱。”意思是这件事跟我无关。
吴邪也知道,所以站起来勾住他脖子和他鼻尖相对:“我看看我看看,据说这是一张迷倒万千少女的脸……”说完“吧唧”在他鼻子上亲了一口。
张起灵猝不及防被他偷袭了一下,于是回望他,漆黑的眼眸里吴邪只能看见自己的脸,盛的满满的,顿时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抬起下巴冲着闷油瓶的左眼“吧唧”又是一口,亲完了喜滋滋地说:“可惜这双眼睛里面只有我~~~小哥是我一个人的小哥~~~唔——”
被人以吻封缄,吴邪差点连气都没换过来。好在张起灵理智尚存,堵了他一下之后稍稍放开,环住他的腰背,呼吸间再吻上去。
落地玻璃后面的阳光微微泛黄,两人在办公室里专心接吻,什么霍玲,什么综合部,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眼前这个人。
第二天上班之后没多久,张起灵就敲开了吴邪办公室的门。
“你手上提的什么啊?”
“早饭。”
“……”
“……”
吴邪和张起灵并肩坐在小沙发上,面前是霍玲送来的麦当劳早餐。大概是考虑到张起灵习惯吃西餐,所以配了一个汉堡,一个煎蛋,一杯咖啡,还有几包番茄酱和咖啡伴侣。
“闷油瓶你把别人送你的定情之物摆在我面前是几个意思啊?”吴邪故意梗着脖子问他。
“我付过钱的。”张起灵道,把伴侣包撕开倒进咖啡里搅拌均匀,又撕开一包番茄酱,“直接吃还是蘸着吃?”吴邪爱吃番茄酱,爱干吃,不蘸面包蔬菜直接用勺子舀着吃的那种,只是面前这包……身份比较特殊。
吴邪盯着那包番茄酱,眼神时而热切时而厌恶,思量过后说:“那你喂我。”
“……”
十分钟后阿宁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开进来。那两人正挨在一起互相喂食动作呆滞,吴邪嘴里还叼着一小片面包,而张起灵捏着面包片末端,一看就是刚刚撕下来塞进对方嘴里。
阿宁淡定转过脸去:“你们继续。”
“哦。”吴邪就真的继续让张起灵喂他,边吃边对阿宁告状,“宁姐,这早饭可是一个新人妹子送给小哥的,他只是拿过来上贡而已,你要不要也来分享一下?”
“新人?霍玲?”阿宁皱眉。
“咦你怎么知道?”
“有人跟我说,她每天早上都会往十楼跑。”
吴邪愣了一下,“每天?”
阿宁给了他一个“您请淡定”的眼神:“从新人见面会的第三天开始就这样了,张总拒绝了不下五次,差点没被烦死,最后还是躲到你这儿来了。”
张起灵在一旁默默的点了点头。
吴邪脑子里嗡嗡响,看看闷油瓶,再看看阿宁,继而问:“为什么听起来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因为你忙啊。”阿宁迅速回答他,阻止了吴邪的下一步暴动,“本来想等你忙完再说,结果小姑娘更进一步,都开始送早餐了。”
“……”
“super吴?”阿宁见他盯着麦当劳的纸袋不动,于是出声叫他。
吴邪笑眯眯抬头:“没事,我在想要怎么对付这个姑娘。”
阿宁轻轻抽了一口冷气,毕竟邪帝什么的,虽然夸张了点,但并不是乱叫的啊。她看了看背靠沙发而坐的张起灵,那人把手潇洒地搭在吴邪背后靠垫上,一脸理所当然,看上去就像古代愿为美人送出半壁江山的昏庸帝王。
“吴邪你别笑得这么阴测测的,霍玲估计也是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往枪口上撞。”
吴邪磨牙笑:“她如果是知道的,那我就让她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发什么火啊。”阿宁跟着笑,“先让我跟她聊聊呗。”
“可是我很急啊!”吴邪握紧拳头坐直身体,眼神无比坚定,“她要勾引的是我的人!”
“那我还是她上司呢,就算打狗也得看主人吧?”阿宁驳回吴邪的话,娉娉婷婷地往门口走。
“……哇噻,你居然说她是狗。”吴邪赞叹,转头对闭目养神的张起灵敏捷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06.
阿宁的“聊聊”,真的只是聊聊而已。她将霍玲叫进办公室,询问她是不是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询问她对公司的初步看法,再指点了一下工作上的细节问题,仅此而已。
霍玲毕业两年有余,之前在另一家公司做行政,后来跳槽到这里。生得聪明伶俐,又有一点经验,自恃擅长察言观色,此刻面对宛宛而笑的阿宁,再琢磨她这些看起来可大可小的话,心里却有些拿捏不准直犯嘀咕。
看上张起灵是她的真心,去问办公室里的前辈,她们说张总为人低调,不近女色,话虽少,但无不一针见血。前后问了好几人,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有好心的姐姐点拨?0 捍蠹一袄锏闹氐闶恰安唤薄;袅嵝πΓ硎拘闹杏惺K有”闶钦亢檬さ男奶陨硖跫职簦谑且裁挥邪淹碌娜案娴背删印?br /> 观察了一个礼拜,身居高位的男人,优秀而内敛,从没见他拒绝过谁,但却能分明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疏离。一周下来,也只有王经理,吴总监和宁姐三人看起来和他亲近。
女孩儿家的小心思,促使她每天早起二十分钟绕去麦当劳帮他带早餐。袋子递过去的时候,张起灵眼神也并未见有什么变化,只是停顿了很久,礼貌地说谢谢,然后从钱包里夹出零钱递给她。她捏着钱幸福的快要压不住嘴角微笑,听闻外国人最讲究尊重,钱财分明,他这般尊重她,并没有像同事描述得那样不近女色。
但是阿宁今天却说了这样一大堆,她一边乖巧应承,一边在心里暗暗地想,莫非宁姐也有这个心思?可是明明每天下班都看见她和她先生相携而去,宁姐做事也光明磊落,看起来并不像会红杏出墙的女人啊。
所以她揣着一颗忐忑的心等待下文。
阿宁拎起茶杯冲她笑:“有点口渴,不如一起去泡茶喝?”
霍玲跟着她一路说说笑笑,身后一圈新人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瞟一下,有羡慕的佩服的,也有不屑的看戏的。
茶水间里,阿宁轻飘飘地开她玩笑:“张总现在可头疼,每天在家早餐都不知道是该吃还是不该吃。”
霍玲大方地笑:“那宁姐去告诉他,只要他愿意,以后都可以不用在家吃早餐,我帮他带。”
“知道吴总监吗?”
“嗯,他最近好像很忙。”霍玲点头。
“是啊,他可是忙惨了,公司的事情,家里的事情。”阿宁露出同情的表情,“你给张总带的早餐都被他吃了。”
霍玲愣了一下,不知此话何意,但反应很快地接下去:“那我明天带两份吧。”
“唔,那不用了。”阿宁举着茶匙拦住她,“他们两个,一份都能拆成两份喂着吃。”
霍玲看着她飘然远去的背影,在心里细细思量这句话的意思,等回到座位时才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张总对好朋友好兄弟这般真心,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不近女色呢。
然后便是中秋和国庆的连假。
阿宁和许先生报团去了斯里兰卡;云彩说想回广西老家看看爸妈,胖子就死皮赖脸的跟着去了,住在一个叫巴乃的小村子吊脚楼里,天天呼吸新鲜空气,听着村子里的人一口一个胖老板笑的合不拢嘴。
至于张起灵和吴邪。
中秋这样应当团聚的好日子,只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吴邪却趴在沙发上纠结了十几个小时。张起灵拍拍他的屁股说:“还去回去看看吧。”
吴邪把脸埋在沙发靠垫上,犹犹豫豫,“那你怎么办。”
不能带回家。还真是……有够绝情的。团圆两个字,足有千斤重,两边都是他的家,为什么非得老死不相往来。
“我送你去,再接你回来。”
直到车停在老城区小院门口,吴邪还在扭捏:“要是我这一去,又被关进去了怎么办。”
张起灵帮他解开安全带,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上捏一捏,轻声道:“不怕,有我在。”
吴邪本来想笑他,你又不能打架又不能杀人,你在管什么用,但是话还没出口,一直狂躁不安的心已经不争气地平复下来。
张起灵亲吻他的额头,拍拍肩膀像是在鼓励:“去吧。”
去吧,皮卡丘。
吴邪管不住自己的脑补,听到这两个字就想到上面这句话,“噗嗤”一声笑出来,看的张起灵莫名其妙。吴邪从后座提了月饼下车走人,张起灵看着他走进单元楼,于是发动车子往后开了一段路,停在另一栋楼下,熄了火开了窗,把后座放平躺上去,看着对面楼上的某一扇窗户出神。
两年之后再一次踏进这栋楼,情形却和两年前没什么差别。还差一层楼的时候吴邪就听见门开,妈妈探出头来等他,然后惊喜地叫:“老头子,真的是小邪!”一阵拖鞋踢踏声之后他看见吴一穷出现在妈妈身后。
不知怎么的,吴邪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下来。
两年来应该有很多次吧,听见楼梯上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妈妈就会冲到门边开门查看,生怕错过了儿子回家的时刻,也不知道让他们失望了多少次。
递东西,进门,换鞋,喝水,连顺序都没变过。家里的摆设还是一样,自己房间窗户上的钉子也都被拆下来了。
只是到了饭桌上,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尴尬。
吴邪扒着饭,很认真地说:“小哥……他对我很好。”
吴妈妈筷子顿了一下,立刻警觉道:“你这么突然的回来,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啊。”吴邪被说的一阵茫然。
“没有你回来干什么!”吴一穷轻喝。
“……”吴邪咬着一块排骨默默无语,“是您说不让带他回来的。”
“那你是一个人来的?”吴妈妈又问。
吴邪有点想卧槽,又心疼我一个来,又不让人家进门,这是什么德行啊。他淡定的笑了笑,“没有,他送我来的,送到就走,让我赶到西湖边看鱼去了。”
吃完饭吴邪陪二老坐了一会儿,还是去了自己卧室。从窗户往外看,一轮金色圆月挂在空中,边上还有淡淡的光晕。楼底下停满了各种各样的私家车,在外游子大多都趁着这个时候回家来了。
吴邪一边心酸地想着,一边抱着一种不太可能实现的目的四处扫。然后真的就看到了张起灵的车,停在对面的楼下,后车窗还开着。
本该在西湖喂鱼的人从平躺变成坐姿,把车窗摇到了底,和吴邪对视。
一秒。
两秒。
三秒。
吴邪扭头转身,胸腔里心砰砰直跳。他走到客厅和父母道别,妈妈万分失望地问他:“不在这里睡一晚吗?”
“不了,还有点事没做完。”吴邪屈着一条腿穿鞋,动作有些急迫。
吴一穷掷地有声:“这就想走了?”
说得太像一些社会团体打架前的吆喝,吴邪身体晃了晃,拎着鞋愣住。
“您……还想关我一次吗?”说罢迅速穿好鞋,抢过桌上的手机和钱包一把拉开门就往外冲,“我真有事儿我先走了。”
三步并两步地往下冲,仿佛身后真的有人拿着刀在追杀他。
吴一穷愣愣地看着儿子冲出家门,身后妻子追上来高声埋怨:“你看你说的什么话!”
吴邪跑出单元楼,喘了两口气才想着,是自己反应过激了,爸爸并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就是害怕。
迈开双腿往后头走去,一眼就看见张起灵站在车门边等他。
叫人眼热的大长腿,好看的两只手叉在上衣口袋里,微微仰着头看天上的月亮,凌厉清俊的轮廓。他想起古人形容嵇康的词:龙姿凤章,天质怡然。拿来用在闷油瓶身上,他觉得应该再加四个字:遗世独立。
听见脚步声,被吴邪捧上天的人转头看他,眼神古井无波。他把手抽出来,冲吴邪稍稍张开,做了个拥抱的动作。
这样好的人,是我一个人的。
吴邪自豪地想着,一路小跑冲进那人怀里。
“小哥!”
张起灵把人牢牢接住,听着吴邪在他耳边一连叠声的叫小哥小哥,怎么都维持不了平时冷静理智的表情。
开了车门把人抱进去,压在副驾驶座上接了个绵长的吻,用拇指擦过他的唇,扣着他下巴问:“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想你了。”吴邪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睛亮亮的看他,说着情话。
“才四个小时。”张起灵没有笑他,可语气里全是调笑意味。
吴邪“哼”了一声,“四个小时你一直等在楼下,不睡觉不吃饭,我在楼上看你你还勾引我,没办法只好就下来了。”
拇指从嘴唇移到眉毛,再到眼眶。“吴邪,相由心生。”
“……啊?”
“你心里在想什么,就会看到什么。”张起灵沉声吐字,盯着他的眼睛看,看他慢慢的脸红,一片羞恼,然后心虚的别过眼去。
相由心生,这是在说他希望看到闷油瓶勾引他么,再进一步,似乎就是想要反攻的意思?吴邪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在心里暗骂,这死闷油瓶子,长了一张禁欲的脸,怎么说起情话来这么不知廉耻。其实吴邪忽略了另外一点,相由心生不是这么用的。
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闷油瓶,脸色似乎有些阴沉,心说您老不会以为这代表着我想上你吧?咽了咽口水,狗腿的笑:“那什么……那我给大爷您笑一个?”
张起灵仍旧板着一张脸,心里却很想笑,吴邪的逻辑似乎和自己永远不同,像这样语出惊人的情况也似乎每天都有。
见他不说话,吴邪主动凑上去亲亲他:“你还没吃饭呢,我先带你去吃东西,不生气了好不好。”
张起灵放开他,坐直了身体去握方向盘,系好安全带开车上路,车子行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吴邪才听到一句模模糊糊的“嗯”,还带着笑意。
……
所以是又被耍了对吗。吴邪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