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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师 番外篇完本——by薇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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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猎者大多是白种人,端着AK47,开着改造过的重型吉普穿梭于草原之上。正面的交火时有发生,但如果要去解救被关进笼子里的动物,就必须想出别的法子。一伙人躲在石子砌成的“堡垒”之后,却对守卫森严的。殷之纯侧过头看见了那几辆改造后涂抹得极具哥特风格的吉普车,忽然笑了。他戳了戳身旁几个家伙的肩膀,问,有黑色颜料吗?其中一个往身上的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然后掏出一支小管子,回答说,只有鞋油了。殷之纯轻咬下唇,以伊万的金属打火机当作镜子,极为熟稔而又心情很好地把黑色鞋油涂抹于眼睑、眼尾——虽然那股子鞋油的刺鼻味道直呛得人热泪盈眶。黑佬们不明白他在做什么,都以为他在画一种可以乞求好运的奇怪图腾。
一切准备就绪,接着他让他们藏好,见自己的指挥行事。暗处是漆黑一片,月色下却明亮如灯,他走了出去,喉咙里突然爆发出一种能撕裂人耳膜的尖声唱腔——躲在一旁的黑佬们都不堪忍受地捂住了耳朵。
发现为人闯入的盗猎者们本想打爆闯入者的头,可他们听见那首歌曲的时候又突然放下手中的枪,其中一个一脸浓妆、穿着最为怪异的人在看清殷之纯的脸时,甚至慢慢跪了下来,“上帝!”像正在行一个古怪的宗教礼仪,他说,“你就是我的上帝!”
缴械的那么短短一瞬,黑佬们一拥而上,几乎兵不血刃。
并非神灵庇佑,只是摇滚偶像看见了那些吉普车上的哥特风格的图案——那是他以前所在的那个乐队的标志。他恍然想起,曾经有半个世界的人都爱着自己。
黑佬们像过节那般庆祝这次如有神助的胜利,穿着色彩鲜艳的民族服装载歌载舞,摇摆狂欢。他们将这个勇敢而神奇的年轻人扛过头顶,大声叫着他的名字,Namulinda!Namulinda!
殷之纯舔着白牙大笑起来,随即又阖起眼眸,尖声歌唱!声线越拔越高,每一声都压过了上一声,在企及任何人都无法想象或容忍的音域巅峰之后,他张开双臂,一面做出飞翔的姿势,一面又毫无保留地大笑。那种笑容就像有成群的鱼朵跳跃出湖面,冲破负重的蓝藻,如天空般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过去那些人山人海的演唱会现场,他也从未表现得如此开心。
迟傥一直在不远处面带微笑地注视着自己光芒万丈的恋人,伊万则与他并肩而立,伸出手指抚摩起嘴唇,啧啧叹道:“他可真是太美了!”
“是啊。”男人的目光就似钉了住。
“可你真该试着劝劝他,这小子疯起来实在是不要命!”微微眯起烟灰色眼睛,伊万露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说,“你知道吗,他居然徒手去打开那些装有毒蛇的笼子。那些毒蛇也许会被提炼贵重的药品,也有可能做成漂亮的皮包。可无论哪一种,都长有能一击致命的毒牙。”
迟傥也吃惊得瞪大了眼眸,随后轻吁一口气地笑了,“没关系,他的同类。”
伊万没有注意到,当时的殷之纯面色很镇定,举动也异常小心,那些蛇绕过他就蹿远了。
“还有上一次,为了躲避追捕,他跳进一个完全不知深浅的、浮着腐烂动物皮毛和昆虫尸体的巨大泥水塘里,居然在里面闭气了超过五分钟。”
攒起了拳头,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算了,随他高兴吧。要知道我们曾在象背上进行过一场狂热而持久的性爱,一不留神就会有被甩落踩爆的危险。”眼眸燃起篝火的温暖光亮,他说,“虽然有时觉得他像个孩子那样顽劣而又无法无天,也很担心他的安危,可一想到他曾经遭遇到的伤害与不快,只要能让他高兴,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

第5章 该死的混蛋

当地政府对这群无法无天的武装组织成员越来越无可容忍,又担心取缔他们会引来非常可怕的暴力报复,后来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承认这个组织是政府的编外军队,给予他们少量的军火支持和粮食补贴,然后就怂恿他们和别国的军队火拼!
五月间长驱直入的风,行色匆匆的春天适时露了一下脸,又不知跑向了哪里。浓烟冉冉,火光熊熊。蔓草铺砌的青绿地毡在硝烟中烫上了焦褐斑点,大地残存的花容也黯然失色。殷之纯好几次死里逃生,甚至有一次一颗手榴弹就距他五米处爆炸,一个平日里私交不错的黑佬被炸碎了胸腔,仿佛一朵大丽花纹上了胸口。
甚至还来不及发愣,风骚至极的酒红,便泼了他一身。回过头看见另有几个相熟的黑佬倒在地上,也是一身的血,穿肠破肚下脏器都看见了。刹那发不出任何声音,他茫然地瞪着眼睛回到了营地,直到看见迟傥才得以痊愈。
“怎么这么多血?受伤了吗?”
恋人的惊魂未定让他十分受用,殷之纯笑得无遮无拦,灿烂极了,“不知道,刚才吓傻了,现在还没缓过来。”他将脸埋进迟傥宽阔而温暖的胸口,“你可以替我检查一下。”
不属于这块大陆的外国人们对这样惨烈的战争避之不及,只有他一个人一头扎了进去,还乐此不疲。就和当年看见台下的歌迷们推搡踩踏乱作一团一样,曾经用巅峰高音掀起灾难的摇滚偶像依然有很强烈的破坏欲望,仿佛天性使然。
每天都在发生自救与彼此救助的感人故事。
“他去大火里拯救黑佬们的药物,而我从大火里救出了他。”原是精明生意人的俄罗斯人对这个令自己心仪的男人挑眉一笑,“我觉得你应该用等价的东西来回报我的善举。”
眯起眼眸抬起下巴,想了好片刻,殷之纯似乎觉得对方说得确实很有道理,“迟傥!”冲不远处的恋人嚷出一声,“伊万问你,他可以上我吗?”
迟傥正在百忙之中抽空给谢罗彬写信,听见恋人的喊声掉过了头,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可以。”
殷之纯朝伊万耸了耸肩膀,一脸“我很遗憾”的表情。结果那个俄罗斯帅哥气急败坏地朝向自己走来的男人嚷了起来,“你太吝啬了,根本不懂得‘知恩图报’!你这混蛋欠我一条命!”
迟傥轻描淡写地勾了勾嘴角,以一个听来全不像是玩笑的口吻说,“命可以还给你,但是碰他,不可以。”
幸而没过多久,殷之纯就在战场上把这笔账还清了。伊万受了伤,不知道自己的腿部到底中了几发子弹,反正他现在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只感到有一块沉重的铅拖在地上。本来可以自己撤退的摇滚偶像毫不犹豫地选择把对方扛在肩上一起走。
明明军服脏得不像话,这个扛着自己的家伙居然还能保持着一股清新如雨后香草的气味。从未与他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除了他们第一次相见被挥上一拳的时候。几次调整姿势,好叫自己的重量尽可能少担上对方的瘦削肩膀,俄罗斯富翁完全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再一次试图打动这位美人的芳心,“我英俊而富有,我拥有三架波音飞机,还有超过1000人的大型工厂……”
同样的话听了不下百遍。殷之纯瞥了个眼白,漂亮嘴唇微微翕动,无声地嘟囔着:我的家伙勃起时能有17厘米……
“我的家伙勃起时能有17厘米……为什么不尝试着接受我,难道因为你是个害怕接受改变的胆小鬼?”
“坦白点说,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他哼起了歌,又说,“因为你的发型太糟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发型?这很容易改变。我可以为你拒绝天堂,也可以为你堕入地狱,一切都不能阻止我得到你的心。”
“好吧,发型只是其一。你的鼻子我也不喜欢。”既顺口又理所当然地说,“我喜欢阳具一样的鼻子。”
这回轮到伊万狠狠翻了个白眼,沉默了好片刻才说,“妈的!迟傥的鼻子不也不像么?!”
“他和你不一样。”殷之纯很开心笑出一声,即使看不见他的脸,似也能从那个声音里看见他面庞上的光亮,“他什么样,我都喜欢。”
一会儿激将,一会儿乞求,一会儿又恶言詈骂,“可他又穷又脏,浑身透着股狼狈不堪的寒酸劲不说,还是个惹人厌恶与怜悯的瘸子……”
走过一个不知是自然挖凿还是被炮弹炸开的泥坑,里面满是漂泊陈叶和昆虫的污浊水浆。殷之纯一言不发,一抬手就将背上的家伙扔了进去。
“你、你个该死的混蛋!”难以言喻的挫败情绪绑架了伊万,腿上的伤口突然撕心裂肺地疼了起来,全不顾风度地破口大骂,“你个一叫床全世界都能听见的荡妇!”
“不妨靠这塘水照照自己的模样——除了还算富有,其余的,你和他一样了。”不加掩饰一脸蓄意报复的神情,他从居高临下的地方指了指对方那条受伤的腿,随即又朝这个狼狈不堪又气急败坏的俄罗斯富翁递出手掌,“好了,我们扯平了!再心心念念地想上我,我还会揍你的!”

第6章 等待日出

俄罗斯富翁本来只打算在这个鬼地方待上几个月,结果因为看上了一个漂亮至极的同性,居然任自己在这里待了足足两年。他来非洲到底只是为了找乐子,没打算把命也赔上,更何况,似乎如何也没可能打动这位眼里永远只有一个男人的美人儿。受了严重的腿伤之后,他最终选择在临近子夜的时候跑来向自己的美人儿告别。
即使是夜晚依然让人觉得热得够呛,好在战争暂时地结束了。两个人都在,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不过是在屋顶上。俄罗斯人努了努嘴,如何也不明白这俩中国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异想天开的念头。
梯子架于一旁,那个坐着的男人用目光示意对方:你也可以上来。
伊万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尽可能不弄出任何声响——因为殷之纯把头枕在迟傥怀里,似乎已经睡着了。如果恋人不在身边,他可以整宿整宿地睁着眼睛,但如果恋人在目光能够触及的范围内,他则倒头便睡,全然不会感到恐惧、担忧和迷茫。
月光明亮极了,简直像一盏探照灯。军装的袖子随意地挽起,露出枪伤收口结疤的臂肘,令人称叹的是,殷之纯的脸庞竟发出比月光更晃人眼眸的光亮。他阖着睫毛很长的眼睛,唇角带着一丝柔软的笑意,一动不动,似乎也没有呼吸,仿佛已在这么美好的夜晚、这么明亮的月光下死去一样。
这个男人就像一些神话里才会有的那种美人,倾国倾城,不战而屈人之兵。
迟傥冲已经坐到身旁的俄罗斯人微一笑说,“先告诉我你来找他有什么事,我再决定要不要叫醒他。”
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后把剩下的全部递给迟傥。伊万点着自己手里的烟,在飘漾而起的一缕灰白烟雾里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定,“我决定回俄罗斯了。夜色会遮掩我眼里的泪花,所以我选择这个时候来向你们告别。”
两个男人在霎然而至的沉默里对视了片刻,随即他俯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说,“嘿,怪胎,马上就要日出了!”
恋人的一声轻唤比什么都管用,殷之纯果然醒了。坐起身看了看当空的月亮,毫不客气地往迟傥的肩头砸去一拳,“‘马上’的意思不是指‘五个小时后’。”
“我的双脚一旦离开这块大陆,一定不会再有勇气踏回来。”伊万敛起所有的玩笑神色,极为认真而严肃地对身前的两个男人说,“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俄罗斯,那里没有饥饿、瘟疫和战争。”
“战争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拳击。”一番牛唇不对马嘴的胡诌,男人挑高嵌有一道深长伤疤的右眼眉毛,似乎还很得意,“而我和我的妹妹打小就颠沛流离相依为命,一次又一次地使用拳头保护她免受街头混混的骚扰,所以深谙此道。”
“可是……”
“我们现在很快乐,找不到终止这种生活的理由。”迟傥解释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如同驱车盘山路,谁也不会在历经艰辛的登顶之后,轻易下山而放弃他们的日出。
“但是,”凑头靠近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孔,俄罗斯人带起一个似真似假的笑容说,“只要你让我上你一次,我就愿意永远留下来。”
结果两个男人默契十足,异口同声,“再见。”
告别时分,殷之纯朝伊万挪过了眼眸。“我这辈子说过不少的慌,不过最值得纠正的一个,无疑是那句话——你的发型不那么糟,而且……”目光微微扎人,一种可以名为“友谊”的、略带促狭的光芒闪烁而过,昭然若揭又不易捕捉,就像很难徒手捉住一只酿蜜的蜂。他笑了笑说,“你这家伙还有那么点讨人喜欢。”
“无论什么时候你们想离开这里换一种全新的生活,我都会以最大的热情招待你们。”他离开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地址和联系方式,这个人高马大的俄罗斯大老爷们鼻子一酸,几次张口,居然都哽得说不出话,“什么时候还能与你……你们相见?”
“也许下一个春天,”身为恋人的两个男人又一次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最后由迟傥给予了答案:“也许此生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伊万真的再也没有见过他俩——尽管回到俄罗斯后,他每一天都在等这对中国朋友的造访,哪怕后来他成了丈夫与父亲。
但是他在报纸上看到过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每年,全世界的金属乐迷都会以各种别出心裁的方式纪念他们永恒的偶像。不怎么关心娱乐圈的俄罗斯人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孤陋寡闻。能够让一群化着诡异哥特妆容的盗猎者们伏地高呼“上帝”,一早就猜到那家伙不可能是普通人,可始终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的“不普通”。
报纸上面那个倾倒世人的摇滚偶像,拥有与他的嗓音一样抵达巅峰的脸,但夸张的浓妆也没有掩饰住淡金色眼眸里的胆颤与恐慌;而那个在非洲的枪林弹雨里的殷之纯,则几乎从来没有过这样令人心碎的眼神,至少,在迟傥身边的时候没有。
总有那么多人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某一种感情,上帝也无法阻止和仲裁——他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好比河流渴望海洋,那么一往无前,那么无所畏惧。
本想过再回非洲找他们,后来又觉得以那家伙的疯劲在那种地方根本活不了太久,回去之后没准儿只会徒增伤感。他常常想起他在非洲草原上所见到的最后一个日出,而他最后一次看到他们也正是那个时候。当时俄罗斯人假装自己已经离开了,结果却好似偷窥癖那般在不为人察觉的地方默默注视了他们一整个晚上——
将腰间的束缚一并解了开,露出关键部位后,殷之纯背对着迟傥坐在他的身上,不时将头颅后转,打开齿扉探出舌尖,与迎上来的恋人深深一吻。
他们的下体正以一种隐蔽的方式结合在一起。整个人被迟傥环抱于怀中,殷之纯不遵循任何节奏地上下送动身体,时而轻柔羞涩如深闺少女,时而又用全身的重量去摩擦撞击,活像一头兽。不加节制地呻吟、喘息、甚至尖叫,汗水渐渐濡湿了额发,一层胭脂般撩人心醉的红浮上苍白双颊。他将头后仰,枕于他的肩膀,阖起眼眸感受那双手探入自己的衣服之中,温柔地摩挲于自己的身体。
这对情人一边性交一边等待太阳升起。他在他身上起伏颤抖的样子真的就像在盘山路。
然后天就蓦然亮了,一些鸟扑扇起翅膀,停了又飞。
巨大的火球从非洲大陆的地平线处破表而出。短短一瞬,阳光便曲枝虬行,如同天空的根系遍地盘伸。熏炙的热度与日出的红光一刹漫及他们的脸。快乐得就像圣诞节早晨在袜子里发现礼物,伊万看见殷之纯露出一口齐整漂亮的牙齿,大笑着回过头去寻找恋人的眼睛,而迟傥则心领神会地箍紧双臂,将他环拥于自己心脏的位置。
眼前划破一道光芒,似乎风驰电掣,又似乎令一切静止。
那是非洲草原上冉冉升起的太阳,也是他们恰于此时的相视一笑。
-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万菲的番过一阵子一定会补上的,作者以人格担保[这玩意儿她真的有真的有!]=。=
由于正文里作者折腾他俩太久,所以番外的宗旨是“怎么腻歪怎么来”,抖M乃幸福就好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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