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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情人完本——by杏仁酱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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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床头上闪着金光的硬纸,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如愿以偿的喜悦。
段冶含情脉脉地盯着它看的眼神把齐骁远恶心坏了,问信不信他撕了。
“信!我信!”段冶半跪起来护住墙上的东西,“别闹这个真不能撕。”
“半夜我进来把他撕碎了扔进马桶里。”
“我会给门挂上三重锁。”
齐骁远抱臂懒懒地倚在门边,低低地切了一声,走过来伸手道,“给我看看。”
段冶不好拒绝他,还是把东西拿下来交到他手里。
“临床医学……”齐骁远指着这几个字问紧张兮兮的段冶这是什么意思,临床是特指以后要上手术台的那一种医生吗。
“不,就是医生。”
齐骁远幻想了一下段冶穿白大褂的样子,说真是侮辱了白衣天使这个称号,接着口气淡然地说起他看过的医生病人的av,小时候喜欢这种桥段,现在觉得很无聊。
“你看av干嘛?还小时候?”段冶吃惊。他想齐骁远大概也看够了,夺过他手里的东西眼疾手快地丢进柜子,合上抽屉上锁拔钥匙的动作一气呵成。
光是升学宴这件事他们夫妻就吵了几架。
齐志宣想两个儿子都是他的,升学宴一起摆最佳,也能省去很多麻烦。李云露不喜,非说要把他们俩分开,摆两场。她说这才像样,混在一起显得齐骁远要给人家当陪衬了。
由小到大,齐骁远从没少惹麻烦。上幼儿园时学会了掀女同学的裙摆,小学六年家长没少接到他的同学的父母的投诉电话,中学开始在网吧和游戏厅彻夜不归,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如同家常便饭,到了高中他已经彻底脱离了父母的掌控范围,在他惹下麻烦让家里去给他擦屁股之前他们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出格的事。
大儿子在朋友亲戚心中是出了名了朽木,齐志宣没少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被人在背后说嘴和取笑。
那些多嘴的人说老子多厉害也没用,生了个废物儿子,再丰厚的家产也总会给他败光。
幸而他还有个小儿子,虽然他和段冶从没有过太多的沟通交流,父子感情也寡淡,不过这个孩子性格温和开朗,作风良好成绩优异,也从不爱惹是非——起码不让他知道。他渐渐地在心里也就稀罕小儿子多些。
齐志宣这个人思想封建又大男子主义,认为女人生来应当相夫教子,把孩子没管好的责任全推到妻子李云露身上去,骂她成天窝在家里连个孩子都管不好。
李云露非但不觉得自己教子无方,还认为是丈夫偏心小儿子多些,更宠爱齐骁远。
“总归远远不是亲生的,也就配给你学业有成前途似锦的亲儿子当当陪衬了。”
齐志宣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敲,说她爱怎么想怎么想,总之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他们婚后五六年也不能生育,齐志宣让妻子去检查妇科,报告单出来显示子宫畸形,齐志宣脸沉了半年,托人不知以什么非法途径弄来了一个水灵灵的男婴。
他们结婚晚,当时李云璐年纪也不小了,又是全职家庭主妇,这个孩子让她的生活有了寄托,命根子似的护着宠着。
齐志宣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想着自己一个性功能正常的男人竟不能给延续血脉,起了歪心思,在外头找了个女人生孩子。
孩子生出来女人知晓自己的“丈夫”已有家室,一怒之下离他而去,齐志宣难过了一阵子,原本以为自己该是命中无子。哪知那个段姓女人在十年后牵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说自己要嫁,孩子没人要,问当爹的养不养。要就留下,不要她也没办法,就随便找个地方送了或是丢了。
那个小男孩比齐骁远小了两三岁,矮了足足有半个头,面黄肌瘦,皮肤龟裂,指甲盖里都是泥,站在他们家的大厅里大气都不敢出。齐志宣看到那脑袋上顶着自然卷和略浅的褐色眼睛,满头满脑都是“血脉”二字,当下决定孩子留下,随后极不耐烦地把那牙尖嘴利的女人轰出了出门。
段冶被姥姥养了八/九年,她老人家过世以后亲妈大发慈悲地把他接到身边带了一两年,大多时候也是嫌弃他碍着自己寻找人生的第二春。她找到自己的归宿以后,第一时间做的事就是把这碍眼的儿子送走。段冶被踢皮球似的从这里踢到那里,年纪尚小就知道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到了“新家”也不敢造次,察言观色地活了下来。
随后就是持续多年从来没暂停过的夫妻之争和兄弟之争。
李云璐心情不不好时就是“婊/子的儿子”,心情好些就一口一个“你的宝贝亲儿子”。
齐志宣的家庭责任感本来就稀薄,家里又有全天候开启冷嘲热讽模式的“恶妻”把守,更是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留着妻子独自在家里宠溺和苛待两个孩子,他就算心里知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不见心不烦,干脆更不爱回来。
在酒精的作用,楼下大厅里坐着的衣冠楚楚的来客逐渐喧闹躁动起来。厅首红幕上金色的“齐府升学宴”五个大字十分夺目,齐骁远交握着双手趴在走廊的护栏上,看着底下的人如同蝼蚁一般来回走动。
“声音别外放,吵死了。”
段冶吊着两条长腿坐在栏杆上,指速飞快地打游戏。人生第一次穿上正装,他觉得十分束手束脚。一局输了,段冶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齐骁远的脸上,微俯下身问他刚刚讲什么。
那条银黑色的领带在他面前晃动了一个早上,像羽毛在他胸膛来回扫动,齐骁远伸手一把揪住了它。
段冶的头被带了过去,咧嘴微笑,“干什么?想让我吻你?”
“嗯。亲一口给你五百。”
“能叠加吗?”段冶从扶手上下来,一个酒店服务生经过,齐骁远甩开了他的手,站得离他远了几步,说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段冶眼看着他要走,笑眯眯地朝他招手,“过来让我亲,我给你五百。”说完他在走廊边的窄椅上坐下,从包里随手掏出一个红包来,“我有好多礼金,妈呀这个厚度,别告诉我是十块一张的……”段冶拆封,鬼叫了一声,“我去,这有几千啊让我数数。”
“你能别丢脸吗?”齐骁远翻白眼。
段冶依然旁若无人地数钱。
“别数了一看就是三千……”齐骁远鄙夷地说,看到段冶置若罔闻很快怒火就上来了,“我让你别数了!”
“我是穷逼特别……”
“你他妈是要……”齐骁远的喝骂声打断了他的话,接着压低声音念了一句,“你烦不烦人?”语气里是罕见的隐忍。
大厅越发喧腾,人们笑闹吆喝、推杯换盏,不过是成人的社交场,已经没了升学学子什么事。
他们并排坐在一起,二楼的走廊冷冷清清,偶尔有人经过总忍不住拿眼睛偷瞄他们——这对兄弟穿着同款不同色的休闲西装,尽管风格不一,外貌都在常人之上,引人侧目。
段冶的外套偏蓝,上身后意外地有些儒雅的气息,而齐骁远穿的是正黑色,领带被他扯松了,堪堪挂在胸前,解开的衬衫领口露出玉白的脖颈。
齐骁远把胳膊搭在他脖子上,夺过他手里的烟猛吸了一口,问他高不高兴。
“高兴什么?”
“总算摆脱我了。”
“一般般吧。”段冶老实说,“还有点不舍呢。”他突然说他都忘了他读的是什么大学,又嘟囔了几句那到底算不算是大学啊。
“今天有个傻逼跟我约架。”齐骁远突兀地开口,全没解释这件事的任何前因后果,接着转过头对段冶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改邪归正了?”段冶饶有兴致地问。“你不是有点羡慕我吧?现在后悔也晚了,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随便学学也不能像你这么差的,还复读了好几年,妈呀连我都觉得丢脸。”
“这是最后一次我干涉你的破事。”齐骁远宣布,“以后你找谁睡觉都跟我无关了。”
“啥?”段冶嘴巴一张,烟都掉在了地上,他赶忙俯身去捡,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
“我们别这样了。”齐骁远目视前方,语气没有半点波澜,“其实挺变态的,可能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变态的事。现在后悔了,以后再也不想了。”
“别,我们又不是亲兄弟不算乱伦的。”段冶说这种事你情我愿根本不变态,“再说了我们都挺爽的为什么不继续?”
“你怎么就这么贱呢?”
段冶把收到的红包掏出来,拆封记数。数了一回,他神游千里,忘了数目,再数,再数,依旧走神。他把大碟礼金全扫进抽屉里,哐当一声合上。他想去洗澡,走到半路却停了下来——他突然有些分不清齐骁远是真的不稀罕他了,还是在跟他闹脾气。后者虽然常有,但他从没在他嘴里听过“分手”之类的字眼。
不对,这一次也没说分手,他说的是“别这样”了。段冶想问问“这样”是“哪样”。
总归在齐骁远心里,男人之间就只能建立不正常的关系,就算一时贪欢也不能长久,无论被窝里如何耳鬓厮磨,下了床绝不认人。
他总要一个女人坐在他跑车的副驾驶座上,带去跟朋友炫耀她的脸蛋和胸围。由此,他也总要跟一个女人结婚、生子、相守到老。
更过分的是,他从来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甚至以为两者可以并存。
他想跟齐骁远谈谈,虽然他们永远无法好好谈话。段冶还不能在体力上轻易致胜时,他们谈到一半难免拳打脚踢,现在是谈不妥也不重要,滚上床也没空说话了,他们的身体总是很契合的。
没走出房间门,他就接到了姜汶园的电话。是啊,这件事也是时候解决了,别让他祸害无辜的人和惹上麻烦的事。上回有一个男孩被齐骁远打断了两根肋骨,他的家人闹到学校里去,现场有多难看他现在还记得清楚。
齐骁远在梦里,一束高亮的白光突然生出,他勉强睁开眼,发现这束刺目的光原来是从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上照进梦里去的。
“滚,我不跟你睡。”齐骁远看清了来人冷声说,拉着被子就要躺下。
“求你一件事。”段冶说。他见床上被他吵醒的人始终恹恹地眯着双眼,把大灯关了,开了台灯。
“不答应,出去。”
段冶站在他的床边,俯视着床上的人,面无表情地说:“只有一件,你答应我我们就像以前……”段冶的声音顿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把话接了下去,“很久以前一样。只有你跟我。”
“不行。”齐骁远要躺下,他被吵醒后睡意正浓,想趁着没彻底清醒过来再次睡过去。
段冶突然想起刚刚电话里别人拜托他的事,心里更加躁乱,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怒意,“既然你放得下我,就少他妈管我的事,明天也别跑去惹是生非。”
齐骁远突然坐起来,压低嗓子吼道:“我今天跟你断了,从今以后的我管不着,以前的我铁定要管,以前我还跟你……跟你什么的时候你就跟别人睡,这不就是……”
“出轨吗?”段冶牵起嘴角,笑容有些难看,“正常关系的情侣才说出轨。”
齐骁远躺下,用被单蒙住脸,说好了,不管他说什么,事情就是这样,他做的决定不会改变,他做事也无需经过他的同意。
段冶叹了一口气,缓声说:“你能别闹了吗?都已经两次了,这还不够?”
段冶被裹在被子里的脚狠踹了一下,差点儿跌到床底下去,又稳住身体好言安抚:“差不多就行了,再说了虽然你不信,我们真没睡过的。”
“出去。”
段冶不动,齐骁远说他怎么就这么重要呢,重要到你来求我。
“没,良心不安而已。”段冶说,“你干的那些事让我愧对人家,现在他求我了我总得帮上一点。”
“他有什么好的?”齐骁远嚯得把被子拉下来,让段冶说出来让他见识见识。
“少来冷嘲热讽。”段冶突然翻身上床,隔着被子撑在他上面,手指捏着他的下巴沉声说,“你怎么就不敢承认你爱我呢?”
齐骁远怒得脸色涨红,抬腿踢他,他下脚没个轻重,段冶不动也不躲,任由他发泄,等齐骁远没了兴致才起身坐在他的腰上。
即使灯光暗沉,齐骁远还是看清了他眼底汹涌澎湃的爱与欲,就像无形的浪潮猛烈地拍击着他的身体,让他沉沦,甚至失去理智,他放弃了挣扎,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
“我只求你一件事……”段冶上身压下来,动作没有想象中的粗暴。齐骁远以为接下来的会是铺天盖地的要将他整个人舔湿、咬坏和吞噬的热吻,没想到段冶只是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肩膀,把脸埋在了他的颈侧。
他们很少有这么煽情的动作,尤其是在衣衫齐整时。两个人的身体挤压在一起,肉体的重量和热度让他的有了强烈的安全感,所以他们谁也不想率先松手。
段冶满鼻子都是齐骁远的味道,他曾经很傻气,以为自己只是喜欢他的沐浴乳的味道,还买了同样的牌子——那时候他们关系紧张,成天剑拔弩张,是段冶死皮赖脸地讨好他,他们岌岌可危的关系才没有彻底断裂。
而现在,他们在名为爱情的战争中步步为营,把爱人视作与自己争夺领土的敌人,永远保持高度警惕,日夜身披铠甲,手持利刃。他们谁都不甘低头示弱,只能来回过招,妄图控制对方,却只能互相伤害,终将悲剧收场。
段冶的手用力把他箍紧,仿佛是可以捏碎他的骨头的力气。他叹了一口气,声音里也全是疲惫。“我宁愿去端盘子也没跟你开口要一毛钱,长这么大,我没要求过你任何东西,真的,就这一次,我一辈子可能也只求你这么一次,你答应我好不好?”
“他给了你什么好?”良久,齐骁远问。
段冶眼睛里的渴望顿时烟消云散,再也不留恋那具身体的温度,他松手放人就径直下床站起身,站在床沿说好处当然是有的。“他说事成让我睡一次。”
“好。”齐骁远说可以,为了让他睡到心上人,他就是帮一次忙也无妨,反正他这个当哥不称职,由小到大从来就没有给过他半点好处,是时候补偿他一次了。
相悦

第40章 幸运

高三开学前的初中同学会。
聚会流程还是那一套,订酒店吃饭,饭后唱歌,深夜组成小团体压马路发狗疯。
他们重点班人不多,有些同学提前开学了没能过来,尽管还有几个老师在场,三张桌子依然坐得宽松。
“好久不见。”
容盛回头看那个拍他肩膀的人,眉目依旧是他熟识的模样,只是略微长开了,气质上却增添了许多陌生的东西。张槐洋毫不避讳地牵着黎苏的手,笑容里尽是得意。
容盛跟他们两人闲聊了一阵,大家甚至计划着吃完饭一去出去玩,叙叙旧,省得跟这些人闹腾——毕业多年以后的同学会总会有很多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曾经默默无闻的开始大放厥词,肆意喧哗闹腾,曾经高调张扬的反而镇定自若,冷眼旁观。而故去的时光确实是故去了。
“他读了一个学期就出国了,还是跟着女朋友一起。”
容盛只知道王镇峰上了一中,当然不是考进去的。后来两人联系渐少,这两年的几次同学会也没来,这次想起来一问才知道出国了。
他们互相打听了在各自学校就读的老同学的近况,后来容盛就不怎么开口,专心听他讲,两人渐渐无话。
那两人离去以后,容盛喝了一口热茶,冷不防被烫了舌头,把茶杯搁到桌上又被几滴溅出的茶水湿了袖口。
之后他整个人就焦躁不安起来。
张槐洋说约他出去玩固然是客套话,几人吃完饭依旧跟着大伙儿去唱歌。容盛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想着跟一些关系尚可以的同学寒暄应付几句以后就回家换衣服。
有人邀他唱了一首,接着是张槐洋和黎苏的情侣合唱。班里的人都还记得他们三个过往的爱恨情仇,甚至还有不少人当年在黎苏家里的亲眼目睹他们绝交,有好事者还跑上前问容盛是不是心都碎成渣渣了。
“没有,都过去了。”他口气淡然。
那个特别没有眼力见儿的男生又贱兮兮地问他祝不祝福他们,容盛直言关你什么事。
这话正中他的下怀,此人迅速脑补了一大段狗血虐心三角恋,把“眼看故友拥我爱的她入怀”之类的桥段融入其中,把自己代入以后恨得牙痒痒,为容盛打抱不平道,“我觉得黎苏太没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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