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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情人完本——by杏仁酱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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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乐这下不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她这些年来带着两个孩子的生活是如何艰难困苦,内心又是怎样的空虚寂寞和无所寄托。
孙情不听她卖惨,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钱可以供她一个人在进棺材之前任意地吃喝玩乐嫖,但是被人骗了一次以后就难说了。
孙乐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维护自己的情人一样鬼叫她遇到的是真命天子。
“你这种习惯了清汤寡水的生活的老女人怎么会懂爱的悸动?”
孙乐说等她结婚以后这俩孩子既不跟爹姓也不跟妈姓的,大路上捡来的一样,忒不像话,又打起了要给俩孩子改姓的主意。
孙情说你对孩子不就是像对大路上捡来的一样吗。
孙乐难得忧郁起来,躺在沙发上两眼放空,望着天花板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那么幸运、幸福。
孙乐自己劝不下来,上门找容盛帮忙。
孙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下来,说她要跟杨叔叔结婚了,“小盛觉得怎么样啊?”
容盛在孙乐的对面坐下来,“我觉得不错。”
“二姨也觉得不错。”孙乐耸肩笑道说,说她早就想再次组建家庭,就是一直没碰上合适的。
“二姨怎么会想到问我的意见?”
孙乐把胳膊搭在沙发背上,笑着说,“小盛从小就很有想法,问问你的意见不是很正常吗?要是程程有你一半我就不那么操心了。”
容盛想你什么时候操心过,随口说了句客套话:“他人比较规矩,也挺好。”
二姨不置可否,哈哈大笑了半天,笑得容盛想把说出口的话吞回肚子里去,刚刚他就应该如实说你儿子屁大的优点都没有,当妈的是应该好好操心操心。
容盛受人之托,一脸不情愿地敲开了方钰程的门,在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地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姓孙。
方钰程小的时候长得特别寒碜,头上顶着一头细幼的黄毛,容盛在学校里从不愿意承认他跟这个活像贫民窟出来的小孩有关系。长大了以后发色深了些,但依然是顺滑地贴在脸上,像他整个人一样,一点儿棱角也没有。
容盛问他为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反复复的都是他不想这几个字,容盛烦了,问他改个名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想跟那种女人姓。”方钰程嘟囔道。
容盛愣了愣,问他哪种女人。
“贱/女人……”方钰程小声地说,又偷偷看了容盛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不觉得吗?她一直就是那样……”
“等等!”容盛喝止他,“你哪学来的破词这样说你妈?”
方钰程本来有些怯了,又觉得他说的是人尽皆知显而易见的事实,壮着胆子说,“她整天出去跟各种男人鬼混,不是贱/女人吗?”
“脑子进屎了吧?方钰程?”容盛冷声说,“你妈得守一辈子寡才对得起你们姐弟是不是?”
方钰程被他吓得不敢说话,怯生生地听他讲。
“五年级了,不知道什么叫离婚去查查字典。”
“可是……她不这样我爸会跟她离婚吗?”方钰程眼眶里有了眼泪,带着哭腔说,“她不这样大家都好好的。”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他们离婚的原因?”这跟他听墙角听到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这还用说吗?”方钰程哭着说,“我爸那么好……肯定是她,肯定是她做了什么。”
“你爸好你怎么不跟你爸走?”容盛嫌恶地说。
容盛觉得离婚不全是他二姨的错,交男朋友和再婚情有可原,方钰程完全持相反的意见,并且坚决认为他妈没有尽到做母亲责任。两人根本谈不妥,至此劝改名以失败告终。
开学对容盛对姜汶园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不知道,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甚至可以看到姜汶园的瞳孔在一瞬间微微放大了。
市里面这么多中学,谁也没想到他们真能这么巧碰到一起,还进了在同一个班,被分配成了同桌。
容盛在家里跟他爸抗争失败,捏着鼻子踏进了这个重点班,心里有气见谁都不顺眼,颇为不屑地说,“记了两年,当时怎么不敢说?”
“不想跟你计较。”姜汶园头一回遇到这种作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人,差点儿答不上话。
容盛想这种人窝囊又爱记仇,活该吃亏。

第7章 乱战

容盛对这个书呆子班怨念颇大,唯一的安慰是张槐洋与他同班,上午放学后直言要和张槐洋同桌。张槐洋说他的同桌是一个童年旧友,他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容盛话说得很酸,说从没听过他有什么发小。
容盛本来想找班主任随便换个座位,免得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相处一两天下来发现书呆子脾气温和从不烦人,想着混熟了也许可以借作业抄。
很快,容盛就发现了借作业抄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混熟,只要他开口姜汶园就没有拒绝的。
容盛发现姜汶园的作业也有不少错漏,疑惑是不是智商不够无法应对初中的学习,等考卷一发下来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原来人家只是作业写得很随便而已。
容盛平时写作业写得不耐烦,免不了要抱怨。
“这题太难了,我随便抄抄吧。”
“你的过程呢?为什么只有结果?”
“看这里,你肯定就做错了!”
姜汶园听到也不恼,只是懒懒地从杂志后面探过头来,容盛对他做的哪道题有意见,他就再仔细看一遍,纠正自己的错误或者点着笔头给容盛分析题目,告诉容盛是他想错了。
容盛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自己抄作业还顺便给他检查校正,姜汶园就嗯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闲书。
班级里成绩特别好的几个多半是靠着奖学金进来的。容盛跟姜汶园同桌了几天以后发现他看起来不大像是要靠奖学金上学的人,也全然不似那种被大人灌输了满脑“前途理想、功名利禄”的学生。毕竟他除了上课认真听,对于功课的厌烦程度比起容盛有之过而无不及,在课下几乎是皱眉捏鼻地把作业三两下写完就扔笔不管了,放学连耽美文库也不带回家,直让人觉得他若不是在课堂上控制力好一点,脑子好使一点,成绩多半不会那么好。
有一天容盛打完球,满头大汗地跑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头。他猛地一侧身,发现姜汶园站在他旁边前面搓抹布。容盛没打算理他,等他洗完了头直起身,姜汶园又开始在水槽里洗起了拖把。
“每次都是你洗?”容盛用纸巾擦头发上的水,想起来一些往事,开口搭讪。
“不是。”过了几秒钟,他把水龙头关上了才说,“我们轮流洗。”
“我以为你那么无私奉献呢。”容盛说出口才觉得这话有点难听,笑起来,“别介意,我就是随口说说。”
姜汶园没有理他,拿着拖把和抹布就出去了。
容胜转过身来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衣领和衣襟还是湿了,却看到姜汶园走回来,“我抽屉里有一件干净的,你要吗?”
由于他招蜂引蝶的体质,有几个女生一下课就拿着练习册跑过来和容盛探讨学习问题。
有两个女生跟容盛走得最近。一个叫王杏林,巴掌脸和齐耳短发,生得小巧伶俐,人却很有气势。另一个是他们数学老师的女儿,叫刘欣然,长相普通却很玩得开。
王杏林的问题尤其多,容盛的成绩在班里是不偏不倚的中等水平,哪里禁得住她问这个又问那个的,问烦了他就直接把书放在姜汶园面前,让她问这个学霸。
姜汶园态度不冷不热的,王杏林也没什么听他讲的心思,两人讲题把容盛听得尴尬不已,从此认定问题目是手段,玩暧昧才是目的,就不干这种傻事了。
等容盛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嗤之以鼻的重点班也不比别的地方好或差,总之很快竟又与同班同学相处得十分融洽。
他结交的一大帮朋友里不乏漂亮的女生,他毫不忌讳地和她们混在一起,下课也一起出去玩。
一时间班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什么话儿都有,容盛随他们怎么说,依旧带着着她们和张槐洋任子迎一起走,到哪里都是五六个人一起。他们端着杯暖手的奶茶,吃饭看电影,或者偷偷摸摸地打个游戏,最后骑着自行车一路狂飙,在家长设置的门禁之前回到家。
这种日子很苍白又很快活。
大半个学期过去,班里面的人逐渐分化成两帮,也没什么显著的界限,总归就是外宿生和内宿生成了两派人。
外宿生普遍都是本地人,成绩不是很突出,喜欢玩笑打闹,以容盛为首,走到哪里都颇有些成群结队的架势。
张槐洋的童年旧友王镇峰就是个内宿生,他和张槐洋的都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只是两人气质相差十万八千里。
王镇峰非但不像张槐洋一般温文尔雅,反而透露着一股张扬的流氓气,就像电影里的演技浮夸的黑社会大哥。
这种虚张声势是容盛所不齿的,再加上开学时张槐洋的选择让容盛未开始真正较量就输了一局,所以对他怀有几分芥蒂。王镇峰也见不惯容盛这种看似外向开朗好相处,实际上谁都不当人看的唯我独尊的模样。
所以两个人明里暗里都不合,旁人有眼的也都自动自觉地站好了队,有段时间这班里的火药味浓得几乎一触即发了。
“大战爆发”的导火线说起来一点儿也不复杂,王镇峰那几个人把容盛一个半生不熟的“好战友”锁在教室里一夜。
容盛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为朋友报仇雪恨”、“那个姓王的傻逼欺负我的人”之类的想法让他的几乎控制不住现在立马去找王镇峰单挑的冲动。
直接上去揪着人的领子厮打固然解恨,却太不理智。容盛想起电视剧里的人打架都是要先下战书的,抄起笔洋洋洒洒地写下了日期地点,对折后让姜汶园给他递过去。
两个人挑的地点是学校饭堂后面的那块空置的宿舍楼,规定了只能带人吆喝示威,不打群架不准带工具。
容盛带领着人走向那光荣的战场,心里毫不畏惧,甚至因为幻想到了胜利的殊荣而喜悦。
吆喝声很大,往脑侧挥来的拳头也吓人。容盛虽然不比王镇峰矮,身板还是瘦弱了些,比起他这种从小到大最爱上蹿下跳,打架斗殴无数次的猴子来说输了体力又输了经验,使劲全力也改变不了他在十分钟内被人打败的事实。
容盛能胜过王镇峰的地方除了美貌,还有他的拥众数量。说好的单挑,但是为他摇旌呐喊的队友却率先忍不住了,一群人扑上去乱战,路过的食堂大妈差点儿报了警,学生们才抱头鼠窜。

第8章 表白

姜汶园放慢了步子跟在三人后面,他只知道最右边那个人是容盛的多年故友,却从不认识。
那个人把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上,姿势很傻,声音倒是很大,“转来我们班,我们班好像有十几个以前是你们三班的人吧,不管怎样都比你们那个班好多了。”
容盛说好不容易认识完了,懒得换。
“不服,读了十多年书没跟你同过班。”
“什么十多年?”
那个男孩把手放下来,比划道,“两年幼儿园加六年小学,接下来三年。还不是十多年?”
姜汶园发现自己越跟越远,逐渐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幸好学校里往来人多,他也不至于引人注目,于是又走快了几步。
“哦,就是总是考第一那个?”
“你想起来是谁了?”容盛口气有些激动。
“对不上脸……”
“任子迎你是不是脑残,把他堵厕所的事你忘了?”容盛念得太快,姜汶园也没听清他说的名字是什么。
“被爷爷我堵过在厕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哪能个个记得啊。”
张槐洋瞪了任子迎一眼,忍不住说,“就是你俩瞒着我那次啊!四年级期末的时候……”
“甭管我记不记得了。”任子迎笑兮兮地转过头来问容盛,“他是不是举报你打扰他学习了?”
“这倒没有。”容盛说,“不过人挺闷的,没什么意思。”
“你不会换一个同桌啊?”
容盛说这不是还在找人吗。
姜汶园走出了校门,很久,他几乎推着自行车走完了大半路程才后知后觉地跨上车。
夕阳在沥青马路上镀上了一层薄金,他张嘴时才意识到嘴唇抿得太久,肌肉都酸了。
他在熟悉的道路上一路猛冲,也不管红灯亮绿灯亮。自行车道年久失修,榕树把车道上的水泥板都掀开了一条裂缝,把骑者的屁股荡得生疼。
姜汶园经过这一段时屁股从来不挨着坐垫。
第二天姜汶园在晨读的嗡嗡声中昏昏欲睡,上课铃打响的同时,容盛终于挎着耽美文库冲进来。
“有吃的吗?”他坐下来,一次性把耽美文库里的三四本书全部掏出来放在桌面上。
姜汶园摇摇头。
“我醒来就七点了。”容盛头也不抬,手迅速翻动课本,把里面夹着的卷子全部抖出来,“妈的吓死我了。等一下我不去出操……”
“今天老师没来,你现在也可以去吃早餐。”
“走,跟我去。”容盛站起身把书合上不管了,他看姜汶园还愣着,“反正你也不会读,我一个人很无聊。”
他们怕遇到老师领导,不敢走大路,而是穿过天桥去艺术楼再绕到饭堂。
饭堂里有不少老师在用餐,姜汶园心里打鼓,容盛毫不顾忌地拉着姜汶园排在一七八个女老师后面,转头在他耳边低声说:“有老师问就说我低血糖,你扶我下来吃早餐。”
姜汶园胡乱地点头,容盛又按着他的肩膀说:“别紧张,自然一点。”
两人坐在窗边悠闲地吃着大碗的汤面,教学楼里传来读书的低嗡,玻璃窗外绿意盎然,鲜花环绕。
姜汶园只要下课离开座位,回来时他的椅子必定会被两至三个女孩子一起占住,他没好意思让人家走开,那些女孩子又咬定了他不会开口,更是嚣张放肆地坐着。
下课以后姜汶园要么一直坐在座位上不动,如果离开了他就只能等到上课铃响三分钟后才能坐下。
两人的交情很一般,可容盛却毫不客气地用着姜汶园带有笔记的课本,抄他的作业,让姜汶园给他打水。他跟王镇峰打架后受了点伤,吊着胳膊来上学,更是天天指使姜汶园给他拿书交作业,甚至是拧水瓶盖。
姜汶园不爽地想他怎么不让他的女朋友们帮他拧水瓶盖呢,他当初年纪更小的时候吊着胳膊干什么可都十分顺溜。
即使这样,容盛也算是姜汶园的生活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完全让他讨厌不起来。
学期结束时,容盛考完最后一门去隔壁教室等人,他们那个教室的监考老师动作慢,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任子迎骂骂咧咧地出门。
容盛挑眉一笑,任子迎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弱弱地“嗨”了一声。
容盛笑骂道:“傻逼,又不是跟你打招呼。”
任子迎回头,看到身后站着的人,这人坐在他的前桌,因为长得比较好看他还有几分印象。
“姜汶园。”容盛说。
任子迎说话的声音随着距离变大而越来越渺远,“半个小时我就把会做的做完了。我把牛奶盒的皮剥下来,在上面画画,笔不小心把它戳破了,我干,我的整张卷子就……”
姜汶园逐渐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他还以为容盛会介绍那个人给他认识,可是他没有。容盛说了一声“姜汶园”,那个总爱嚷嚷的男孩回头了,神情有点拘谨又满不在乎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他们就走了。只留下姜汶园捏着文具袋,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那个就是你同桌啊?”任子迎走远了才问,“他写了一个小时不到就放笔了,我还以为是跟我一样的……”
容盛满脸鄙夷,“跟你一样?人家是年级前三。”
任子迎啧啧了两声,又惊讶道,“你还跟他同桌?”
“怎么了?”容盛一副你有意见吗的口气。
“没怎么。”任子迎嘟囔道,“我以为不会有共同语言啊。”
他们等到了张槐洋,张槐洋说他大半年没见的爷爷回了家,招呼了一声就冒着雪跑了。
天气恶劣他们没有骑自行车上学,容盛家里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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