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我抱紧自己本体/快穿之流溯完本——by飞白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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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蒙面人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亘古凶兽盯着,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冷汗唰得冒了一身,一时间动弹不得,整个人就这劈砍的姿势直直倒下去,然后身侧斜刺出一把剑将他捅个对穿,给掀到一边去了。
哇的吐出一口血,千繁散了眼中的煞气,看向持刀的人,那是个青衣侍卫,浑身浴血,而这时一柄大刀从他身后劈下,从肩膀滑到腰间,鲜血喷涌而出,那人嘴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出来就倒下了。
这是生死相争的时候,稍不注意就将迎来死亡。
身上无力,脑子里也跟几百根针刺一样疼的要命,不用看千繁就知道自己脸色肯定也苍白得很。
抬眼四望,古道、荒桥,了无人烟,只能影影绰绰能看到天边的城镇。四五个青衣侍卫提剑抵挡着,每个都收了不轻的上,一个已经断了一臂,齐根砍断的,肩膀处还不停的流着血。
七八个黑衣蒙面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大刀舞的虎虎生威,虽然也挂了彩可状态明显比那些青衣侍卫好很多。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一地尸体,有黑衣蒙面人的,也有青衣侍卫的,还有一些蓝衣黄腰带的,和他衣着一样,应当是原身的人,不过都死了,无一存活。
一个蒙面人突破侍卫的防线朝千繁突过来,目标却不是千繁,而是千繁不远处一个披着棕色斗篷的男孩。
那孩子年龄不大,不足十岁,穿着浅紫色的夹袄,紧紧裹着斗篷,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没有虽说有着惊慌却并无害怕——这是一个没吃过什么苦却绝对见识过大场面的富足人家出来的公子。
见一个蒙面人突破了侍卫要朝自己下手,那孩子咬咬牙突然站起来朝千繁这边扑过来,用还稚嫩的声音快速道:“救我,等逃过这一劫,我许你一诺。”
显然他看到了之前千繁将一个黑衣人劈成两截的场面,在他心中现在只有眼前这小孩能帮上他的忙,哪怕这小孩看起来比他都瘦弱。
千繁并不是无脑热血的,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遇难就冲上前,更别说他此时状态也不好;但同时千繁也并不冷血,他也会对他人的求援伸出援手,就因为莫名其妙的顺眼。
——神魔和其他生灵最大的不同就是随心所欲,思所及身所至。
而现在,对方的动作分明是将危险引导千繁身上,千繁也没有产生诸如怨恨愤怒之类的情绪,他就是心中蓦的一动,然后伸脚将对方踹到自己身后,手中夺过来的大刀压低扫了出去,将冲过来的黑衣人双腿自膝盖处砍断。
黑衣人闷哼一声,扑倒地上,还没回过神,就见一个瘦弱的身影闪现在自己面前,手腕一麻大刀被夺走,然后脖子一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青衣侍卫还在同黑衣人拼杀着,被护起来的小圈子里,千繁踉跄的退后几步坐到地上,精铁锻造的大刀哐当掉了下去。
他半张着嘴穿着粗气,而血就跟不要钱似的涌出来,顺着嘴角流道脖子里,破破烂烂的蓝衣马上被浸了一大片。
“你怎么样?”
斗篷男孩连忙过来扶着千繁,掏出一块帕子想给千繁擦擦,但是却无从下手,这人一口一口呕着血根本来不及擦,斗篷男孩抿着的唇紧的泛白。
“你坚持住,我的侍卫很快就会将那些人杀掉,我送你去看大夫。”
被对方扶住后千繁才发现对方甚至比自己还瘦小一些,听了他的话不禁撇撇嘴,缓了口气终于没再吐血,然而开口就是一股血腥气扑过去。
“首先他们得把那些人杀掉。”
千繁看了眼不远处的拼杀,青衣侍卫已经死的只剩下三个了,一个断了胳膊,一个腰间破了条大口子,一个摇摇晃晃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而黑衣人还有五个,状态也都比青衣侍卫要好。
斗篷男孩顺着千繁的视线望过去,眼中出现一抹慌乱,马上又镇定下来,他捏紧拳头道:“他们会杀掉那些人了!”
仿佛是回应斗篷男孩的话,三个青衣侍卫大喝一声提着剑不要命的朝黑衣人扑过去,一阵缠斗后八个人只剩一个还站着,是一个黑衣人,他腹部被刺了一刀,却不很深,还能自由活动。
黑衣人冷笑一声,举着刀朝千繁两人走过来。
“刀出魂断,下了地府记得是我刀魂楼收了你的命!”
斗篷男孩仿佛被黑衣人的嚣张刺激到了,他咬咬牙抱起身边跌落的大刀指着黑衣人道:“是何人买我的命。”
黑衣人不答,只是加快脚步朝男孩扑过去。千繁脸色一变,伸手去拉男孩,居然被他扭身躲开了,而他自己也因为突然的动作震的又开始不停呕血。
“躲开!”千繁死死盯住男孩,而男孩这时这时却仿佛被激出了戾气,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大刀就朝黑衣人撞过去。
千繁顾不上呕血的身子,拼命榨出一丝极细的灵气朝黑衣人打过去,灵气刚出体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只听得身侧划过的破空声和黑衣人的闷哼。
对千繁来说此次轮回比哪一次都要凶险。
且不说世界法则对神神鬼鬼一世比一世来的苛严,千繁的本体本就处于被邪气侵蚀被雷罚之息封印的状态。
轮回第一世,邪气最旺,自从被血魔老祖曼天青引出了邪气之后,邪气就一直处处蠢蠢欲动的状态,他稍有不适就爆发出来,让他多次受到反噬。
最后还被曼天青和昭华强行变回本体破开丹珠,那次几乎让他被压制的本源之力耗掉大半,之后数千年的静养也没恢复过来。
第二世已是末法后世,灵法的限制大大增强,而他因郑长青也多次使用灵法,最后本体上都出了裂缝,这是极大的伤害,甚至比第一世还要大。
而第三世的法则对灵气这种东西几乎是完全排斥的,本体受损本源之力又未能补给,而在这种状态下他还坚持压榨出灵气给千重调养身子,临走前还抽点出一丝本源赠与千重,就怕她和她肚里的孩子有什么变故。
这一世世的伤害堆积起来,到这一世千繁几乎是强弩之末,意识刚刚清醒就又遇到这么惊险的场面,不得不奋力拼杀,并且再度使用了被法则所拒绝的灵力,终于是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这一昏也不知昏了多久,似乎有再也醒不过来的架势。潜意识里千繁知道自己虚弱的很,再不醒过来补充能量他或许就真要虚弱死了,那样就只能再度轮回,而彼时又是怎么光景会不会比这更好千繁还真说不准。
千繁想睁开眼,只是眼皮子沉重的不得了,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忽然,千繁察觉到自己被人扶起来,有什么贴到自己唇上,清凉的液体流进嘴里,他本能的下咽着,一口又一口,不知过了多久再没有水送入之后,他不满的哼了声,再度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基情,就要从小培养哎嘿嘿~
两个好基友,一个叫江听蝉,一个叫薛玉寒,小可爱们猜猜看,斗篷男孩叫什么~
第37章 第二章 结义
还没睁开眼,千繁就敏锐的察觉到身下的颠簸,而身侧还有两个呼吸。
然而不等他警惕起来,浑身上哪哪都疼的感觉让他不禁轻声抽气,惊动了身侧的人,一个耳熟的童音传来过来。
“你醒了?”
千繁睁开眼,凑到他身前的正是之前那个斗篷男孩,只是他斗篷下一看就精贵的夹袄换成了一件灰扑扑的薄袄,若不是白嫩的脸蛋简直就像路边的乞儿一般。
那孩子身边还有一个男孩,比他俩都显得大,约莫十二三岁,同样穿的灰扑扑的,背着一张有他半人高的弓腰间挂着个箭篓子,那一双锐利的不像话的眼睛显示出他同样不是什么路边讨食的。
不用看,千繁就知道自己恐怕和两人差不多模样,躺在一辆骡车上面,一晃一晃的让他有些难受。
千繁轻咳一声,嘴角咳出一丝血迹,他没在意的舔干净,稍大的男孩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咳咳,我们要去哪里?”
因为没有原身记忆,不说斗篷男孩的身份,连原身的身份千繁都不知道,不过这对千繁来说并无妨碍,猜也能猜出几分。
男孩无外乎什么权势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一路被追杀,那伙死光了的和原身同样蓝衣黄腰带装扮的人应该是男孩他们请的帮手之类的,那么一大伙人,现在就剩那男孩和他两个了。
而这个现在跟他们在一起的男孩应当就是他昏迷后出现的,他可还记得他昏迷前身侧一闪而逝的箭矢的破空声。
“找个偏一些的城镇,给你买伤药。”
年级稍大的男孩将一个水囊解下递给千繁,千繁挣扎着起身被斗篷男孩制止了,然后他不甚熟练的将千繁扶到自己怀里打开水囊给千繁喂了点水。
“你伤的很重,不要乱动。”
千繁瞄了眼身后那比自己还有瘦弱的男孩,撇撇嘴什么都没说。
“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韩玉,那边那个叫江重扇,前天他躲在那个断桥下,射出一箭正好中了那个黑衣人的喉咙。”斗篷男孩也就是韩玉说到这里,身子微僵,似乎还心有余悸,“若不是那箭,恐怕我……”
江重扇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脸柔和了一下,露出一下笑,明明是还破破烂烂的打扮,却仿佛清风拂过,让人心中无端静了几分。
千繁点点头,道了声谢,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也没透露出半点情绪,可他却看出来了,这两个孩子,都不简单。
至于自己打出的那丝灵气不说有没有用,有了那支箭的功劳,这两个孩子肯定是察觉不到的。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韩玉小心将千繁放下,“之前同行了一路,我们还没说过话。”
“千繁,”千繁闭上眼睛,放满了呼吸,“花千繁。”
看出了千繁目前状态不佳,韩玉贴心的没在打扰,往边上挪了挪,给千繁足够的地方休息,毕竟是为了救他才受得真么重的伤,骨折、擦伤、扭伤加刀伤,全身几乎没一块地方是好的。
这是天下合久必分的分之时期,如今正值乱世,前帝国分裂成诸多小国,其中以齐、梁、越三国为大,三足鼎立。
齐国处北,兵强马壮;粱国处南,丰衣足食,富足风流;越国居中,身负前朝皇家血脉,是为正统,然而各方面却相对平庸,是三国里最弱的一个。
那么再这样一个战乱连连无一日安宁的时代,三个最大也不过十一二的孩子要如何生存?
原身是一个镖师的孩子,前些天的出镖镖师全军覆没千繁也就无家可归了。而韩玉和江重扇两人除了名字从未提起过自己的身份,他们不说千繁便也不问,毕竟他也不在乎这种东西。
对千繁来说,一世世轮回消解邪气并不需要他主动去做什么事,只要活着世界就能缓缓将他本体携带的部分邪气吸收掉,代价就是他将被世界法则和因果约束。
那么每当到达一个新世界,除了活着千繁其实是没有任何目标的,因此干什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只是本体为兵本性放在那里,不甘寂寞的性子让他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也很乐意参与进去——虽然没多少人能从他那张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来罢了。
若是没有韩玉和江重扇,这乱世千繁也许就随便找一把剑,然后仗剑天涯转悠到哪里就是哪里,然后被别人主动邀请组队,若他不讨厌对方也就认了,然后跟着对方行事,知道这一世生命终结。
说起来,似乎自从入了轮回之后他就从来没活太久,只有自己身边的人一死,他跟着就死了,也就松入风有合体期修为活了数千载他也陪了他数千载……
眨眨眼忘掉这糟心的破事,千繁猫着腰躲在草丛里,手里握着一根脏兮兮的麻绳,他看了下马路对面的草丛,韩玉忽然抬起头朝他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灿烂极了。
他手中握着绳子的另一端,两人绳子相连的部分横过马路,上面盖了一层土,很明显的伪装,但是注意力不在脚下的快速奔跑的人确实很难发觉的。
“臭小子,把爷爷的钱袋还回来!”
杂乱的脚步很快传过来,夹杂着气急的喝骂,千繁屏住呼吸再度压低了身子,眯着眼睛看过去。
三人中年级稍大的江重扇捂着一个鼓鼓的钱袋哼哧哼哧的跑过来,后面追着一个个子不高的胖男人。胖男人手中还舞着把砍刀,看着凶神恶煞的。
眨眼间江重扇就跑过了两人埋伏的地方,胖男人捂着刀追上去,千繁和韩玉对视一眼,同时拉进手中的麻绳,嗡的一声埋在地上的麻绳绷起来。
“啊——噗通!”胖男人只顾着追着偷自己钱袋的小子,哪还注意到脚下?当即被弹起来的绳子绊倒,扑倒地上的大块头砸起一片灰尘。
“咳咳!”韩玉嫌弃的挥了挥扬起来的土渣子,麻利的抽回绳子朝前方的江重扇跑去,千繁拾起自己身边的弓箭也跟了上去。
“臭小子你还有同伙!看爷爷不砍死你们!”胖男子爬起来后显得更愤怒了,抓着刀就朝跑在最后头的千繁掷过去。
就算重头再来千繁身手却还在,看见刀射过来不仅不避让,反而缓了几步伸手去捞,一下子就将刀握到手里。他回过头朝目瞪口呆的胖男子弯了弯嘴角,“谢了。”
“卧槽!”胖男子一个踉跄,回过神就看见那三个机灵的跟泥鳅似的孩子钻进草丛跑没了影。
镇外偏僻处有一颗茂密的老树,叶子重重叠叠将树干遮的严严实实的,而这里就是这段时间千繁三人的歇脚的地方。
树干上头,最后蹿上去的千繁将弓箭递给江重扇,砍刀直接丢在树干上。
韩玉瞥了眼砍刀,“都卷口了,最多买二十文,”他顿了顿,在鼻子前扇了扇,然后将砍刀踢下去,“一股子肉腥味。”
千繁默默将手背在身后在树干上蹭了蹭,让江重扇二人笑开了。
“放心,不嫌弃你。”韩玉将千繁的手拽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将千繁的手擦干净。
江重扇无奈而瞥了眼两人,三年的时光让他比之前更加清俊,哪怕如今衣着朴素也掩饰不了那雅如兰清如月的气质。
他背着弓箭,摇了摇手中一直攥得紧紧的钱袋,道:“至少有七八两碎银子,够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买香烛,北边那些桃树开的正艳呢。”韩玉的眼里面亮了三分。
江重扇笑着点点头,见到千繁还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伸手扯了下他高高扎起的马尾,“小千繁不高兴?”
被对方拽了下头发,千繁立马就瞪过去了,只是眼中没有一丝凶狠,他动动唇吐出两个字:“高兴。”
他们相遇已经三年了,最开始的那架骡车早就换了几两银子买了伤药和一些食物。
三年里,三个人一起流浪一起在各个郡国辗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遇到过不怀好意的人打劫,也遇到过不知来路的追杀,没有人选择抛去他人自己逃命;也遇到过好人心收养,然而得知并不是将他们仨同时收养时也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三年来,三个人都有了大大小小的变化。江重扇的一手弓箭术越发高超,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作为三人中年龄最大的人对千繁和韩玉也多有照顾,韩玉聪慧伶俐,鬼点子最多,遇到事总是能想出各种各样对千繁来说是匪夷所思的主意。
而千繁……好吧,他从始至终都很少显露出什么情绪,而一旦笑起来几乎能让江重扇和韩玉二人调侃半天。
他唯一的变化就是身体越来越好了,手脚功夫也越来越好了,一柄铁匠铺子偷出来的劣等剑在三人遇险的时候能发挥极大的作用。
千繁以为,这一世他就会和两人这么流浪下去,在三国各君县辗转,直到两人都死了,他也就离开了。
然而前天夜里,三人靠在树干上,相互依偎着,盖着一条毯子数星星的时候,韩玉忽然开口了。
“我总觉得,我的一生不该就这么狼狈。”
“居无定所,穿着最劣质的衣服,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想要什么只能去偷去骗去抢,有时候还得应对凶险的追杀”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华服美食,出则拥簇而行,想要什么动动嘴就行了呢?”
“我明明……也可以成为那样的人啊。”
少年还带稚嫩的声音在空旷的夜色下清幽极了,呢喃在耳边几乎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