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春风完本——by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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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远远地瞧见主角拿着一把长长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亲生兄弟。
阮岚眉头一紧,不忍再看,闭上眼睛。
杀了兄弟……登上王位……
何其相像……
就算两国文化差异悬殊,可这种事情,却如此相像。
太讽刺了。
忽然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阮岚睁开双眼,便看到尹辗已经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道:“已经结束了,阿岚,该走了。”
“看你这一脸悲伤的样子,难道被齐汶的情绪感染了?”齐莫“哈哈”笑道。
齐汶的声音还听得出哭过的鼻音:“真是的,每次看这个都要哭鼻子,好丢人……”
齐莫道:“我们去喝酒吧?难得今天齐家村这么热闹。”
“好啊好啊喝酒喝酒!”齐汶连忙拍起了手。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去吧?”尹辗问他。
“嗯。”阮岚点了点头。
于是出了戏院之后,四人便穿过人群来到了酒楼。
“来一碗米酒,还有一坛芝竹酒。”齐莫吩咐小二,“要靠窗的位子,再来几碟下酒小菜。”
“好嘞!客官,里边请。”
齐汶睁圆了眼睛疑惑道:“米酒?为什么还要了一碗米酒?”
齐莫答:“笨啊,当然是给你喝的,小孩子还是喝米酒吧,别学大人喝芝竹酒了。”
“哼。”
四人在二楼落座,果然是一处靠窗的位子,透过窗户还能看到楼下一副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
“客官,酒来了!”
齐莫道:“帮我们满上。”
清澈的液体倒入杯中,酒香扑鼻。
“我们两兄弟能遇见你们,实在是三生有幸。”尹辗举起酒杯对齐莫齐汶道,“多亏齐莫兄之前救了阿岚,如此恩德,我两兄弟简直没齿难忘。”语毕,仰头一饮而尽。
“哪里哪里,说什么谢不谢的,阮林兄你可太见外了。”
阮岚也跟着尹辗的动作敬了杯酒。
滑入喉舌,清甜凉爽。
多么熟悉的味道,尽管过了很多很多年,阮岚依然记得,这种酒尹成带回京城给他喝过。
确实好喝。
一杯接一杯。饶是眼前渐渐恍惚眩晕了起来,阮岚倒酒的手也没有停歇。
“阮岚……?”他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脸。
他听见齐汶的声音传入耳中:“大哥哥……他怎么醉了?……”
阮岚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忽然一个天旋地转,便感到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喝醉了?”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喃喃。
嗯……
醉了……
好困……
“阮岚?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阮岚一抬首,便看到了酒桌对面的尹成。
尹成握着一只白玉酒盏,欣然道:“我出宫在外时无意间尝到了这酒的滋味,听说是竹子酿成的,便觉得新奇,带回来给你尝尝,阮岚,你觉得这酒如何?”
阮岚点头,乌黑的睫毛颤了颤:“太子带回来的,自然好喝。”
“哈哈哈,你喜欢就好。”尹成紧接着又伸手给阮岚到了杯酒,“来,满上满上。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阮岚看着尹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太子今日似乎非常高兴。”
尹成低下了声音,胡作神秘道:“我带回来了一样好东西。”
“何物?”
尹成却卖起了关子:“不可说,不可说,等以后到了时机,我再说与你听。”
“……好。”
“阿岚,我看你好像闷闷不乐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阮岚脸上郁郁寡欢,眼底浮着几道血丝,心不在焉地喝着酒,似是在想心事。
阮岚回神,便听到尹成接着道:“大约是这些天我不在,所以你重担加身,事务繁多,一时间忙不开吧?无妨无妨,等今日我歇息完毕,明日便为你分忧。”
“应该是臣为殿下分忧才是。”
“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来,别光说话呀,继续喝!”
尹成一开始还会帮阮岚添酒,到后来,便只顾自己喝了。阮岚眼睁睁地看着尹成从神智清醒喝到酩酊大醉。最后尹成喝得烂醉如泥,趴在桌子前不省人事。
阮岚叫来下人将尹成扶回卧房就寝,安顿好尹成后,阮岚才出了门。
在用晚膳前,他接到了一个消息。
尹辗派人来传话,让他晚上在北二街最西面的那个宅院里等他。如果他不去,就让人把他们二人之间的苟且之事告知尹成。
阮岚低头行走在寂寂的夜色之中,抬了抬酸软的手腕。
倘若方才尹成在席间掀开阮岚的袖口,便可以清楚看见阮岚手腕下方有一片青紫的淤痕。若再接着掀开阮岚的里襟,可以发现阮岚的胸口处、腰腹处那本该是洁白滑腻的地方,都大大小小布满了污秽的红紫痕迹。
这些全是尹辗留下的。是尹辗折辱他的方式。
阮岚不一会便走到了和尹辗约定好的宅院里。院中无人,只有院门大开。
他站在里面闭着眼睛定了定神。
一阵清风拂过,院中草木随风晃动,沙沙作响。
明明是尹辗约他在这里会面,可他本人为何还不来?
四周寂静无比,连一声鸟叫蝉鸣都听不见。在院外时还能看到头顶一轮鹅黄明月,可到了院内,月亮就被天上的云层尽数挡住了。
眼下漆黑一片,尹辗可真是选了个死气沉沉的好地方。
忽然,阮岚听见不远处传来“吱呀”一声响。
阮岚循声望去,目光穿过朦胧夜色,他隐约能看见一扇屋门正缓缓打开,似是在邀他进去。
尹辗在玩什么把戏?
阮岚朝那屋门大开的室内扫了几眼,可里面十分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阮岚,进来吧。”
他听见尹辗低沉的声音从屋内响起。阮岚略一迟疑,走了进去。
刚迈入大门,身后的门突然“怦”的一声,猛然合上。
这下是彻底看不清了,月光被闭合的门窗遮挡在外,四周混沌黝黑,目不能辨。
“殿下?”阮岚喊道。
却无人应答。
阮岚向前走了两步,又道:“殿下?”
仍是无人应答。
处于幽闭黑暗的环境下,人往往最容易胡思乱想,哪怕是不信鬼神之说的阮岚,此时也由内而外感受到了一丝瘆人的寒意。
阮岚转身想走,可是面前那扇木门仿佛是被钉在了墙上一般,他怎么使劲也无法推动。
为何推不开了?……
“嘻嘻,别白费力气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左耳边说道。
没想到有人竟然已经站在了他身边,而他却全然无知!
阮岚手臂朝左一挥。
——什么也没摸到。
而那个声音早已跑了他的右边:“果然是眉清目秀的白面书生。”
忽然,阮岚感到身体似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无论如何也无法动弹。
“哎?……你为什么不爱他?……”
“……”
这道声音如此沙哑,应该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发出的,可为何言语之间充满了轻佻之意,半点也没有老人该有的样子。
阮岚站在那里,任面前这个老不为尊之人胡言乱语。
那老人道:“我给你一样好东西。”
未等阮岚开口答应,那人便抚上阮岚的眼睛。
阮岚两眼忽感一道刺痛……像是有什么钻了进去!
阮岚眼前一阵眩晕,跌坐在地。他捂着双眼缓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站起来。
此时屋门已然大开,月光泄了进来。
天上的云层渐渐散开,露出了一轮圆月,树上起了蝉声,又有一声清脆鸟鸣划过天际。
现下再回头朝屋内望去,屋内竟已空空如也。
——那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奇怪……
跌跌撞撞走出院门,豫王府的张公公正站在院门口候着。
张公公看见他从里面出来后,便垂眼躬身道:“阮公子,殿下早已恭候多时,请吧。”
第33章 晦暗不明
二人进了尹辗在京城的宅邸。
10
张公公在前带路。一番左拐右转之后,便到了尹辗的住处。
张公公敲门道:“殿下,人带来了。”
随后,门后有一道低沉的男声悠悠传来。
“进来。”
张公公推开门,也不进去。他两眼恭敬地看着阮岚脚上的靴子,微微俯身,将那套尊卑有序的规矩做得恰到好处。
张公公礼貌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开口道:“大人。”
阮岚双脚刚踏进去,身后的门便被张公公轻轻合上。
屋内只燃着一盏火光微暗的烛灯,四周熏着淡淡清香。尹辗站在面前,背对着他,一双手慵懒地交叠在身后。
“二皇兄回来了。”尹辗侧过头来,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瞄了瞄他。
“……”
“听说他带回来一样秘密法宝,便是藏在今晚我与你约定好的地方。”
“……”
“观你神色,难道二皇兄根本没告诉你么……也是,毕竟他带回来的不只是一件秘宝,听说,还是一个邪物。你一向厌烦鬼神之说,他怎会说与你听。”
“……”
“所以……我特地让你去看了一看……”
“……”
“你可见过了?”
“……”
阮岚闭口不言,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尹辗。尹辗三两步走到阮岚面前,面色不善地握住了他的下巴。
尹辗逼着阮岚抬头看他,可阮岚却把眼睛瞥向一边。
“方才进到那间屋中后,你见到了什么?”
这次阮岚终于不再沉默:“什么也没有看见……”
话音未落,阮岚就被尹辗一把扔到了床上。
“看来你是不愿说了。”
尹辗眼眸一眯,便脱下了外袍。
他坐在床塌边俯视阮岚,用手勾开了他的层层衣衫,顺着衣襟往下滑,所触之处皆是一片滑腻之感。
他能感觉到阮岚的胸膛正在上下起伏,一颗炙热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尹辗掀开阮岚身上的衣服,胸膛之上布满了他前两日留下的痕迹。
阮岚自知这一夜逃不过尹辗的凌/辱,只能闭上眼睛。一对睫毛轻颤,显示了主人的恐惧与不安。
“呵,你又想装死人?”
阮岚闭着眼蹙起了眉,脸颊与眼睑在烛火下染上了一层绯红之色,趁得这一层肌肤更是柔滑白晰。
尹辗用手背抚上阮岚的右颊:“还真是面若桃李啊……二皇兄难道从来都没有心动过?”
阮岚抿了抿唇,睁开双眼,眼中凌厉一闪,反驳道:“太子才不会像你这般……”
尹辗听完轻笑一声:“我这般?我这般禽兽不如?”
阮岚闭口不答,算是默认。
见阮岚依然沉默,尹辗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段麻绳,将阮岚的双手绑了起来敷在床头。
“那今晚我便让你切身感受一次……禽兽不如。”
……
阮岚额发尽数被汗水打湿,嘴角被尹咬破了一层皮,手腕处细腻的皮肤已经被那根麻绳磨出了血。
四肢已经麻木地动弹不得,尹辗那张脸在阮岚上方一次次被放大。
尹辗停下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俯下身在他耳旁问:“你在那间屋子里看到了什么?”
阮岚气息不稳,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什么也没看……呃啊!……”
“如此,我便成全你。”
……
尹辗一直折腾到很晚才消停。
窗外蝉声阵阵,屋内烛火暗了又明。
夜半时分,房门被幽幽地打开,一抹瘦削虚弱的白色人影慢慢从里面走出来。
阮岚四肢酸麻无力,手脚冰凉,身上胡乱地裹着一件白衫。若不是有门外的张公公扶着,他险些跌倒在门槛上。
“大人……您今晚不住下吗?”
阮岚摇头。
“那……可是要回尚书府?”
阮岚闭上了眼睛,依然只是摇头。
变成了这样,该怎么回家?若是被父亲看见了他这副模样……
张公公道:“这附近有一家客栈,大人可愿意在那里将就一晚?”
“……好。”
经过了这一晚,阮岚的声音已经沙哑得没了人样。嘴唇被尹辗咬出了血不说,其他部位也布满了或轻或重的齿印。
透过夜色,张公公隐约可以看见阮岚脖颈下未被外衫遮掩起来的那两片锁骨处都被留下了暗红的吻/痕。
阮岚整个人如同纸片一般站在那里,看上去极其苍白虚弱,连呼吸声都轻到难以察觉。
似乎被风一吹,就要散了。
他的指尖正滴滴答答淌着猩红液体。
张公公仔细一看,原来披在阮岚肩上的白袍上也沾上了零星血迹。
张公公道:“大人,您受伤了。”
只要掀开衣袖,便可以看见阮岚手臂上是被坚硬之物反复摩擦过的累累伤痕。大部分伤口已经干涸,只有一两个较深的口子还在往外溢血,顺着手腕往下,从指尖滴落至地面。
麻绳勒进了皮肤,如此反复摩擦,翻出皮肉,手臂与腕处便会变得像这般血肉模糊。好在麻绳就只是麻绳,不比刀刃,伤口并不算严重,所以应该并无性命之忧。
“大人,我去拿药箱,帮您包扎。”
“不必。”阮岚转身朝通向宅院之外那条小路走去,“反正死不了。”
阮岚用尽最后的力气拖拽着疲惫的身躯想要离开这里,然而走到一半就感觉到后面有一些粘嗒嗒的东西流了出来。
阮岚整个人立即一顿。
这一副躯体,实在是太肮脏了……
一想到方才尹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样子,胃里的酸液立即咕噜咕噜地冒了上来。阮岚一手撑在路边的柱子上,一边难受地弯腰干呕。
可他晚上本来就是只喝了两杯酒,现在根本什么也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两眼一黑,突然感觉眼睛像被无数根针尖扎了一样难受,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由眼睛扩散至头顶,就像有人正用什么东西想把他的脑吸出来一般。阮岚背靠着墙面两手捂着双眼滑坐下去,似乎全身都没有知觉了,冷汗不断从后背冒出,背上的衣服很快便湿漉漉一片。
“大人,您怎么了!”张公公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扶稳了阮岚的身体,“可要喊大夫?”
其实张公公一直跟在阮岚身后,但怕阮岚知道后情绪有异,因而跟的距离有些远,阮岚并没有发现。
那股令阮岚头疼欲裂的针扎感逐渐消退下去。
阮岚后背靠在墙上,抬首望着天上那轮圆月,半响,轻声道:“不用。”
难道要叫来大夫,然后脱下衣服给他看他身上那些龌龊不堪的伤痕?
那还不如让他死了。
阮岚直直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公公,不用送了。”
月下那一抹单薄的身影越走越远,然后一个转身,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张公公不禁望着那道萧索凄凉的背影叹了口气。
阮岚走到附近的那处客栈时,一楼唯一还在的店小二正趴在柜台前呼呼大睡。
被阮岚叫醒时,店小二脸上颇显不耐烦。他没好气地带阮岚上楼,推开一间房的大门,接着对阮岚道:“赶紧进去,就这一间空房了,被褥都在柜子里放着,客官您自己拿吧。”
还未等阮岚回应,那小二便眯着眼睛晃晃悠悠走下楼梯,两手一趴,继续窝在那里打起了盹。
阮岚原本还想托店小二再烧点热水,但看眼下这个情况,他只好自己动手去后院打些冷水了。
身上那些污秽之物并非只是用清水擦两下就可以消失。将打好的井水放进浴桶,阮岚直接坐了进去。
尽管已经步入初夏,白天热了起来,但夜里依然寒凉。
夜里的井水,更是冰凉刺骨。
手臂上的伤口甫一碰到水,竟像被烈火灼烧道了一般,传来一种辛辣的刺痛感。
起初,阮岚被这桶冰凉的水冻得颤颤发抖。四肢变得僵硬麻木,动弹不得。到了后来,等到身上的寒意逐渐褪去,他便开始在浴桶中胡乱地搓揉起了起来。
身上这些本来就已经不堪入目的肌肤,被他搓得通红。
室内烛火微弱,映着月光,他能在水面倒影里看见自己那张苍白晦暗的脸。
哦……还有唇角,唇角也被那人咬破了。
他偏执地将整张脸埋入水中,咬住他手臂上那几道结着血痂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