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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览春风完本——by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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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后面的张云笙抱着满满当当的猎物,对前方身着一袭墨绿色衣袍的尹辗道:“殿下,您在这边等着吧,奴才去帮你找一些干柴火来。”
“好。”
尹辗惬意地躺在野草地上,沐浴在仍残留着一些余温的日暮斜阳下。在郊外骑马打猎了一整日,饶是正当壮年的年轻人自然也会感觉身体劳累,尹辗伸了伸酸疼的手臂,正准备合眼小憩一番——
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射落在他的脚边。
尹辗反应极快,一个翻身便从地上飞跃而起,顺手挑起了地上的佩剑。
他手持一把长剑,目不斜视地盯着羽箭飞来的地方。
四周安静的空气一触即发,一群身穿黑衣的刺客从那个方位飞快涌了上来。
敌方人多势众,尹辗在心中权衡片刻,便知若是硬拼,定当毫无胜算。如此,只剩下一条计策。
——逃!
尹辗以郊外的树木作为掩蔽之物,如同一只猎豹般灵活地向树丛里跑去,然而就在即将钻进茂密的树丛中那一刻,一名刺客射出一支弓箭,直直向他飞来。
“嗖——”
尹辗登时转了身体的方向,本是踩在地面上的双足忽然跳上树干,躲过被箭身刺穿的危险。然而背部还是被锋利无比的箭簇划破了皮。
又是一道箭光疾速向他驶来,尹辗连忙侧过身体,那支箭便贴着他擦肩而过。
谁知,转眼间便看到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原来是其中一名刺客趁着他躲避乱箭之时冲了上来,那身着夜行衣的刺客手拿一把长柄大刀,挥舞着正欲砍向他的胸口。
“殿下!”好在张云笙及时赶到,从刺客身后窜出,一脚踢上刺客的手臂,那柄反着精光的铁刀便这么落在了地上,尹辗抬手一剑,划破了身前刺客的喉咙。
尹辗那身墨绿色的衣袍登时染上了温热的鲜血。
张云笙吼道:“我们二人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属下先阻挡一阵,殿下先走!”
“可是——”
张云笙自然知晓尹辗不是那种贪生怕死轻易会将他抛下的主子,于是抬腿一脚把尹辗揣进了树丛。
“殿下!快跑!”
尹辗便这么栽进了足足有大半人高的茂密树丛,他刚想弯起身子站起,忽然感到背部一阵刺痛。
是从被羽箭划破了皮的伤口处发出的刺痛,混合着一丝筋挛麻痹的感觉,迅速传遍了整个背脊。
不好——方才那支箭上有毒!
尹辗忍着这阵不适感,躬着身体不顾一切向前跑去,他听见身后张云笙与刺客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大约跑了半柱香的时间,他蓦地感受不到背部的疼痛了。
他怔了怔神,抬手向身后摸去。
指尖触碰到的地方,是一片极其粗糙湿润的皮肉,这不像是他的背,这种感觉,更像是在抚摸一块腐烂的猪排肉。
疼,却又不太疼。
密密麻麻毫无完好之处的背脊,似乎还在流着脓血。
身后好像已经没有任何知觉。
尹辗终于跑出这片树林,精疲力尽地躺倒在郊外的小溪边。此时夕阳已然落入天际,只余下一层昏黄凄凉的余晖。
他望向漾着血色的天空,终于无力支撑起睁开的双眼,沉沉睡去。在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见有人笑着说:“这点小毒,你——死不了。”
……是谁?
他仿佛还残存着半寸神智未曾陷入沉睡。
他听见那声音道:“尹成身上早已龙气全无,我竟白白让你得了一个皇位。”
“我得拿走你一样同样重要的东西,这才公平。”
……何为公平?
“让我看看,拿走你的什么东西好呢?……”
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了尹辗的脑壳。
“就这个吧……”
……
昏迷中的尹辗最终被官兵找到,休养多日之后方才醒转。
张总管手臂上被砍出一道三寸长的伤口,被白白的纱布全部包裹了起来。
他立于尹辗床边,躬身道:“殿下,奴才未能保护好您。请殿下责罚。“尹辗侧头看着他苍白的嘴唇,心里便已知晓云笙那日为他也受了满身的伤。
他仰面看着床桅顶端,淡淡道:“我能在一众刺客的围剿中活下来,足以说明云笙的尽心尽力。”
尹辗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忽然有一道莫名的感觉从脊柱冲上了他的头颅。
“殿下,您怎么了。”张云笙察觉到了尹辗的异样,连忙扑到床边扶住他。
尹辗摇头:“无妨。”
他掀开被褥,被张云笙从床上搀扶起来。
旁边的桌上摆放着一枚扇子,以及一本佛经。
他的目光,却只是在那桌上一扫而过。
随后,看着窗外云卷云舒的湛蓝天空,他道:“云笙,莫要告诉别人。”
“有些事情,我好像,记不清了。”
张云笙听完,心中只觉情势不妙,可看着眼前的殿下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实在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罢了,但愿能殿下能够一直安好,他便再无他求。
……
一年后。
正值夏末,天降大雨。尹辗所在的封地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水患,庄稼尽数被淹,百姓半年的辛劳耕作一夜之间化为泡影,住所被洪水冲得崩塌离析。
顿时,豫地四处一片怨声载道,街头上贩儿卖女的景象屡见不鲜。
“殿下,殿下。”张云笙急匆匆地跑来,正看见尹辗打理好了随身衣物推门而出。
“城西洪水决堤了?”尹辗问。
张云笙点头:“正是。”心道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随我出府前去一看。”
张总管忙不迭道:“可陛下派来的御史马上就要到了,殿下应该在此处迎接为好……”
尹辗反问:“御史重要还是百姓重要?让他等着!”
“……是。”
出府上了马车,尹辗才想到要多问一句:“父皇派来的是哪位大臣?”
“是……是阮岚大人。”
尹辗目光中的不快霎那间加深,他轻蔑地冷哼一声,然后道:“怎么是他,不是何蔚?皇兄的人,不会是来捣乱的吧?“这一年来,张云笙早已习惯了殿下对阮大人的疏远与嫌弃,就连书房里阮大人作的书画,殿下都尽数赠予了何蔚大人。
尹辗心想,也不知那以前阮岚使了什么手段,竟让皇兄连冯比知这一招重要的暗棋都给弃了,此人看起来温厚纯良,恐怕也是心狠手辣心计高明的奸诈之人。
二人外出良久,查看水患情况,与官府一道为百姓大开粮仓发放粮草,并将随身携带的碎银分给当地流离失所困顿不堪的百姓,好让他们暂时度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等到二人回到豫网府邸中时,已是深夜。此时的雨已经比白日里小了许多,张云笙为尹辗打着伞,遇见了同样在府中走动的阮岚。
雨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王府里的一切如常,除了眼前的“不速之客”。
阮岚此时也打着一把纸伞,正低着眉头,嘴唇抿起,似乎在想什么的烦心事。
尹辗道当即道:“这位,不正是陛下派来的御史阮大人吗?”
阮岚闻声,从思绪中回神,抬眼便看见方从府外归来的豫王殿下,他连忙行了一礼:“臣奉陛下之命前来助豫王治理黄河水患。下午抵达王府后,听闻豫王亲自前去照看水患难民不在府中,于是便去东郊查探了当地水患情况,夜里才回来,请殿下恕罪。”
“有劳阮大人一片苦心。”可那脸上的神色却怎么也不像感谢对方的“苦心”,尹辗没用正眼去看阮岚,而是随意打量起身旁的长着些许绿叶的梧桐,“夜深人静的,为何阮大人连下人都不带一个?如今下雨,路面湿滑,若大人在本殿下的王府中磕着碰着,父皇就该怪罪我了。”
阮岚笑意淡淡,似乎完全没有听出尹辗语气中的不屑之意。
“臣已让下人先去歇息了,毕竟夜色已深,臣回来得太晚。”
尹辗看着阮岚的脸,一时有些出神。
阮岚温和秀丽的眉眼之间,竟像是敛了一抹天空中最为柔美纯净的月色那般令人心满意足。
清雅的、朦胧的月色,以及眼前清秀的男子,似乎完美无缺地交融在了一起。
“殿下……”张云笙在一旁唤道。
尹辗顿了一下,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以掩饰方才的失态,并随口说了一句:“今夜月色真美……”
阮岚不解,微微蹙眉:“今夜的月亮都已被乌云遮蔽住了,哪里来的月色。”
尹辗睁大眼睛,抬头望去。
可不是么……已经连着下了几天的雨。
他怎么忘了。
他怎么忘了……
阮岚道:“既然如此,臣便先去歇息了。殿下若有何吩咐,唤臣前来便是。”
尹辗似乎仍未从方才的怔然中抽离,难得语气柔和地说了一声:“好。”
看着阮岚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才心情复杂地对张云笙说:“我们走吧。”
……
第二日,清晨。
“你说什么?!”
脾性一向沉得住气的尹辗,竟然失控摔了桌前的青瓷杯。
跪地的侍卫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战战兢兢道:“回禀殿下……东郊的粮仓,确实,确实走水,被人烧了。”
黄河突发水患,眼下正是紧需粮食的时候,怎么能允许这般损失?
尹辗在屋内慢慢来回踱了两圈,由内而外的怒气似乎一触即发。只听那张云笙道:“殿下可还记得……昨日阮大人曾说……”
尹辗笑了一声,脸上却丝毫寻不见笑意。
“记得,怎会不记得。”
昨日阮岚与他会面时,分明说过,他趁尹辗不在的时候,独自去了东郊。
看来昨晚差点要被阮岚那副好心肠的嘴脸给骗了。
尹成与阮岚果然是蛇鼠一窝,连恶毒的心性都如此相像。
尹辗早已得了消息,说那太子尹成沉迷于奸邪巫蛊之术,伺机而动正欲篡位,可无奈的是,尹辗拿不出足以扳倒太子之众那般有力确凿的证据,但若是从阮岚这一处下手——
他背着光,在窗后勾了勾唇角。
“你下去吧,这件事,我会亲自解决,给东郊一个交代。”
“是,属下李全峰告退。”
尹辗在心里暗暗想着万无一失的计策。
一条“哪怕威胁阮岚,他也不敢光明正大告诉尹成”的计策。
这条计策,就算此番失败,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反复使用,直到最终瓦解阮岚心中那一道防守地带。
到时,阮岚便会不打自招,将尹成所做的一切全盘托出。
此时尹辗心中所念及的,竟是昨夜阮岚那一副隐匿着皎洁月光的面容。
他想把阮岚那张看似善良纯洁的外皮亲自扒开来看一看,里面究竟有多么污秽不堪。
东郊的粮仓烧毁,将会饿死多少无辜百姓,阮岚难道心底里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怎么,尹成的心腹难道就受不得这一点委屈?
阮岚,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当夜,阮岚如往常一般喝下了一碗助眠汤茶。
刚遣散仆人,他便感到一阵眩晕,手脚力气尽数消失,瘫倒在了床边。
“吱呀”一声响。
他看见一个黑影推门而入……
那时……他想要睁开眼,看一看来人是谁。
可他没能等到——
随后,他便失了神智。
*****
“阮岚,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阮岚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早上醒来后,他竟发现自己正靠在尹辗的怀里,而两人全部衣衫不整,姿态暧昧。
他倍感腰腹酸痛,而某个部位则更是传来令人羞耻的疼痛感。
作为一名正常男子,饶是之前不曾经历情|事,他也猜的出来昨晚遭遇了什么。
更何况达官贵人喜爱豢养娈|童之事,他曾听过一二。
尹辗的嘴唇贴在他的颈边,呼出一道温热暧昧的气息,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慢慢向下亲吻,接着低低说道:“阮岚,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阮岚看见自己赤|裸的手臂上布着一些青紫的痕迹。
眼前这个不羁自傲的皇子殿下,果真知晓阮岚最畏惧的羞辱是什么。
而那一天早上,他当然不会答应尹辗的要求。
更加不会将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告知尹成。
他只能隐忍、沉默,并暗暗厌恶着整个肮脏不堪的自己。
如此,未来迎接他的,是尹辗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的羞辱,直至太子逝世,尹辗都未能放过他。
荷玉轩外的那树桃花落了一地又一地,他在皇宫中虚度了一年又一年。
等到他终于逃出皇宫之后,那阵屈辱感才好不容易减轻了一些。
可如今……
真相似将大白——
真相是什么?
……
“阮岚,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熟悉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句子,重新在阮岚耳畔响起。
阮岚身体一个激灵,睁开双眼。
他全身被麻绳缚住,手脚上多打了两个死结,实在无法动弹,手臂与双腿酸麻不止。
他抬头望去,看见一个没脸的人。
不是没脸……而是脸上的五官似乎全被砍伤,或是烧毁了。
“大人……”那人朝他叫了一声,“你听得出来,我是谁吗?”
阮岚顿时瞪直了双眼,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
这是——
他轻声唤道:“玉公公……”

第78章 苟延残喘

“我说啊……怎么从方才开始,你便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像尊石雕一般闷不吭声?”
崔泓端着用叶子包起来的溪水,踏上一层石阶,慢慢走到张总管面前:“我去打了一些水过来,你喝吧。”
张总管却连头都未曾抬起,似是心事重重,眼里黑漆漆的眸色闪了一闪,道:“给陛下吧。”
“给陛下?”崔泓转头向地上躺着的皇帝和公主望去,“他们还没醒呢。”
崔泓原本便是芜县人,哪怕芜县现已破败成如此模样,他也记得芜县每一处山川溪水。他带着张总管和昏迷不醒的皇帝公主来到芜县中唯一未曾断流的溪水旁,并将皇帝和公主安顿完毕,这才有空坐下来与张总管闲聊。
张总管神色复杂地看着草地上的尹辗。
躺在树荫下的尹辗面目沉静,气息平稳绵长,侧脸的轮廓与自上而下倾泻的阳光融合在一起,光与影形成一道温暖柔和的弧。
只是,还未有醒转的迹象。
张总管问:“你对此处颇为熟悉,那你可知道,其他人都在何处?”
眼下四周只有他和崔泓,以及昏迷的陛下与公主,而玉公公与齐莫,则不见人影。
崔泓摇头,看上去也是颇觉奇怪:“不知,但我猜想,肯定是有人把我们四个送出来了。”
张总管攥着一只右拳,低头思考起来。
崔泓又说:“对了你知道么,其实以往与陈垂凌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但今日他一直未曾出现,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他把我们遣送到了外面。”
张总管皱眉:“你的意思是,也许他……其他人仍处在那一处的山洞里?”
崔泓沉声道:“也可以这么说。毕竟芜县里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如今只剩那一处了。”
张总管眉头越蹙越深,过了良久,他忽然从石头旁立起。
崔泓吓了一跳。
明明是个太监,怎么比寻常男人的身形还要高大,气势也比其他人庄重许多。看着……就有种不容许他人侵犯的威严感。
可能是在帝王将相身边呆久了的缘故吧。
只见张总管面色一沉,一手掀开衣摆,直直朝尹辗的方向跪了下去。
“扑通”一声。
是膝盖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你这是干嘛?”崔泓在他后面绕了半圈,“好好的你跪什么呀。”
张总管对崔泓的疑问置之未理,当即对着尹辗磕下三个重重的响头。
之后,他站了起来,对崔泓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请你照顾好陛下。”
崔泓跟不上张总管的思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你要去哪?”
张总管朝那山洞所在的方向望去:“我要去找他。”
“谁?”
张总管将一直攥着的右掌心摊开。
他手上拿着的,是方才从驸马身上搜到的书信。
信中的署名是章雨深,而上面的日期显示,这封书信正是章雨深前不久才写下交给陈垂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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