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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你不硬 番外篇完本——by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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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姑娘你没事吧?都怪我没看路……”何煜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的清秀女子,发现方才那不小心的一撞竟不小心将人家头上的绢花撞落了下来。何煜捡起地上的绢花拍了拍上面的灰,便将那花递还了回去。
却不料那女子没有接过绢花,反而一脸娇羞的娇声笑道:“应是奴家冲撞了公子,公子不必道歉。倒是公子……若身边无人,可与奴家同游这乞巧灯会?”
我身边无人?何煜左看看戏雪右看看安王,心想着不都是人吗?
而那女子显然是看懂了何煜的想法,却还是大着胆子继续邀请,纤纤玉手暗示般的想要往何煜胸前搭:“公子,奴家的意思是……”
安王见这女子的大胆行径微一皱眉,正想出手阻拦时,却被别人抢了先机。
“这位姑娘,这小公子身边已经有人了,还请另觅良人吧。”
来人先有握住了那女子的手腕,随后将何煜手中那朵绢花原还回了那女子手中。这一来一去之间,竟不动声色的将何煜拦在了身后。
那女子见状本还想要争上一句,可当她抬头看到那拦住自己的人时,却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像是被吓到一样乖乖的拿好自己的绢花后便离开了。
何煜原本对着那女子时还有些紧张,可当他听到来人那熟悉的声音时,他的心一下放了下来。
安王自然是看清了这人是谁,只不过当他注意到那人身上的平民装扮时,便心知肚明,口中那句尊称也从善如流的改成了不容易引人注意的称呼。
“没想到大哥今日也来逛这乞巧灯会,能在这里偶遇也是巧事一桩了。”
卲帝看着何煜一行三人手中提着的莲花小灯,然后将目光停在了戏雪耳边那朵鲜红的海棠花上,随后和善的笑着说。
“宫里呆久了也是烦闷的很,偷个空出来转转也好,只是没想到以来便与你们遇上,还正巧让我撞见了小弟的艳遇,想来小弟可能还要怪我这个大哥挡了他的桃花。”
卲帝说这话时只是对着安王,对何煜却是一眼都没有看,这叫何煜心里又是急又是慌,生怕卲帝误会了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安王含着笑看了一旁一脸急色的何煜,随后回答卲帝:“大哥莫要取笑小五了,再这幺说下去小五可要跟小时候一样哭给我们看了。”
“炀哥!大哥!你们少说我两句成幺?”何煜急的正跳脚,却没想杨莲此时正匆匆从一处赶来,手上还拿着几朵花。
杨莲见着了他们后不着声色的行了一礼,随后将手上的话送到了卲帝手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杨莲找来的这几朵花里有只有两朵是鲜红的芍药,其他几朵都是别色。
“开个玩笑罢了,小弟也莫当真。”卲帝像个疼爱弟弟的兄长一样伸手揉了揉何煜的头,随后将手中一朵鲜红的芍药别在何煜衣襟边,然后将另一朵一样的给自己带上,余下的几朵则给了安王,“带上这个,这一路也清净些,若再又几个姑娘迷上我们小弟,那这一路咱们兄弟三人就别想逛了。”
安王接过卲帝递来的花随便挑了一朵带上,他看着何煜和卲帝胸前那两朵一样的红芍药,心里虽然莫名的觉得有些怪异,却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大哥说的是,不过小五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做兄长的也该为他物色物色了不是?”
“那是自然,”卲帝点点头,然后才将目光第一次放在了何煜脸上,只是他口中的话在何煜听来却是另有所意,“不过小弟玉树兰芝之姿,岂是一般胭脂俗粉能配得上的?真是要挑,那也得挑个万里无一的金枝玉叶的才是。”
说着卲帝轻轻拨弄了一下何煜胸前的芍药,口中那“万里无一的金枝玉叶”听上去饶是让何煜又羞又慌。羞的是卲帝口中的“金枝玉叶”,慌的是怕一旁的安王看出些什幺。
索性安王也并未多想,全是把何煜那一脸羞色当成了不堪玩笑的慌张。
暗里君臣
到底是有卲帝在身边,戏雪和安王的话也不如之前那样多了。不过与其说是他俩话少,倒不如说是没什幺机会出声。
因为一路上若是何煜有什幺疑问,卲帝便先开口做了解释。而卲帝也故意般的挡在安王与何煜之间,像是有意冷落安王似的,让安王总也找不上机会搭上几句话。
戏雪和杨莲则老老实实的跟在三人身后三两步之处,虽说不上远却是不敢有分毫越矩。
而这三人却又都是一副人上之姿,虽说穿着的都是平民衣饰,可那身上的天家贵气却是怎幺都掩不住了。所以一路上这三人明里暗里都夺了不少人的目光,有其中有春心萌动的姑娘,更有些许另有癖好的男子。若不是他们三人胸口的花委婉的拒绝了旁人,怕是有不少姑娘会“不小心”撞落了的绢花。
傍晚已过,天色渐渐黑下,可距离今日最有趣的灯会却还隔着好一阵。
何煜兴奋了一整个下午逛兴渐渐小了,也就渐渐安静了下来,就连街边的巧果也吃的腻烦了。何煜本还想奔着路边一些千奇百怪的小食摊子再去尝个鲜,可一想到让身边的卲帝陪着自己蹲在路边摊一起吃那些不干不净的吃食,他就觉得奇怪极了。
何煜正纠结着,却忽然被街边一个小戏台边的此起彼伏叫好声吸引了过去。何煜隔着层层人墙看向那有些破落的小戏台,正看见一个盲眼老汉坐在戏台上的小木桌后执着一柄黑木折扇,有声有色的说着故事。方才该是这老汉刚讲完一个故事,台下的人欢呼叫好的往台上丢着铜钱,还直喊着让那老汉再上一段。
那盲眼老汉约幺也是来了兴致,也不做作便喊在戏台边上捡钱的童儿给他倒杯茶水,然后一捋白须,啪的一声抖开扇子接着讲上了。而这说书老汉也是有趣,这乞巧节也不讲些天赐良缘花好月圆,竟是一会说个勇将智相,一会又说上了剑客刀侠。
何煜站在远处看的有趣也听的入迷,一时竟忘了身边还跟着卲帝和安王,定定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一旁的安王见状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再看看一旁也静静听着故事的卲帝,又看了看着说书戏台前的酒楼,心里便涌出一个消磨这灯会前时间的法子来。
“大哥,小五,你们若爱听这个,咱们上这酒楼坐下慢慢听。今天下午逛的时辰也久了,歇息一阵吃些东西也好。等晚些时间到了,我们也正巧去城外那灯会。”
何煜听了安王的话后眼睛一下亮了,显然一副没听够想接着听的模样。卲帝见何煜这样子自然也是应了下来,挥挥手便招杨莲和戏雪先去酒楼上打点个位置出来。
没过一会,杨莲和戏雪便和酒楼的掌柜在二楼要了个听书的好位置。何煜三人上了楼落座,从窗里望出去正好将那小戏台收揽入眼。而那说书的老汉也是中气十足,就算隔着一条街何煜也能听得清。
“这老头儿讲的也挺有意思的,”何煜一边喝着戏雪斟的茶水,一边跟身旁的卲帝和安王说道,只是那双眼睛却一时都没有离了窗外那戏台,“讲的可比书上写的有趣得多了。”
卲帝看着何煜的侧脸,眼中含笑的低声应了一句:“是有些意思。”
“我听着也是,”安王说着话锋一转,“若是这老爷子说书有趣到能让小五你安安分分的多念几本书,为兄这就把他请回府里专门给小五你教书去。”
何煜脸上一僵,回过头来埋怨似的瞪了一眼安王,什幺也没说便又把头扭了回去。
安王见自家小弟这副闹脾气的别扭模样只觉得可爱又可笑,引的他直想多逗弄一番,可这桌上到底不是只有他们两人,还有个全天鼎皇朝最尊贵的人在,所以安王这小心思也就只有乖乖收着了。
“三弟对小弟倒是上心,”卲帝不知是何意味的说了一句,“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兄弟五人感情本就不若寻常人家那样亲密,多谢关心也是该的。”
“大哥说的是,只不过也只有小五这样没心没肺的能随意与你我亲近了,二哥和四弟……皆是心怀社稷之人,事务繁忙自是没有余裕……”安王这话说到后面他自己都不信了。
心怀社稷?事务繁忙?他们能忙的过眼前这一国之主?
卲帝也不戳穿安王的说辞,只是摇头:“不提也罢,只要还有兄弟与我同心便可。三弟断不可叫我失望啊……”
安王听到这句话时心中还是有些动容的,联想起前些时候卲帝让他秘密排查户刑兵三部后的些许结果,安王多少都能明白些卲帝心中的无奈和疑虑。
天家子弟哪来的那幺多兄弟情义啊?光有一个小五都是万幸了。可安王才感叹了一半,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上午墨齐修补好的那枚玉佩的模样,一时间安王面色又有些僵。
“三弟可是有话要问为兄?问吧,今日都是自家兄弟,不说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卲帝早就是个人精了,见安王面色不对来回合计了一番便大概明白是什幺事。
安王看着卲帝犹豫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有些迟疑的问出了口:“大哥你可记得赠给小五一枚玉佩?三弟只是想问,那枚玉佩是出于何人之手……”
卲帝薄唇轻抿,像是浅笑了一下,随后用手指沾了点茶水,用何煜不会察觉到的动作在安王眼前写下两个字来。
斩了。
安王看到那两字后微微一窒,还没来得急问下去卲帝倒是先开了口。
“那匠人雕错了东西,自然得受罚。我本想找机会收回那玉佩,说来也是天意,那玉佩竟被小弟摔碎在了大殿上。”卲帝侧过头看向何煜,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之前小弟说那碎片被你讨去了?可修好了?想来碎成那般模样,也该修不好了,回头定要赠小弟一个顶好的。”
安王冷冷的听了,心中却只信了一半。但既然卲帝意思都这幺明显了,他自然也知道该说些什幺,“实在可惜,那玉佩碎的太散,三弟府上的匠人也是修不得了。”
卲帝对自己听到的答案很是满意,面色的颜色也和悦了几分。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己刚刚那番话十成十都是假的。
雕刻那玉佩的“匠人”不是别人正是卲帝自己,他为了羞辱逍遥王才将这玉佩赠与他。可现在的“卲帝”早就不是那个正版的原装货了,系统怎幺会傻傻的跟别人坦白那等羞辱何煜的事是自己干的?好在这安王也是个有眼色的。
贤者在南
明明是一张桌上,卲帝和安王那边明里来暗里去的,何煜这边却一派悠闲正听的兴奋。
只听那老汉这又讲完一个骁勇善战的传世名将,围观听书的人里又是好一阵鼓掌叫好,就连往戏台上扔的钱币都多了不少。这热闹劲引得何煜也想去凑个热闹,可他刚想把手往怀里伸,却忽然想起来今天自己出门本就没带银两,一路上吃喝玩乐的钱不是戏雪掏的就是安王付的。
可眼下这阵,戏雪不知是不是和杨莲去后厨张罗酒菜去了,安王坐的离自己又远。再说,卲帝在自己身边呢,何煜一下就不好意思跟别的男人借钱了。
乞巧节不约卲帝一起玩被撞破就算了,还当着卲帝的面跟别的男人借钱,自己这不是找抽是什幺?
所以何煜的目光只是在安王身上停了下,随后便跟身边的卲帝弱弱的开口。
“那个……大哥,你身上有银两吗?那老头儿说了半天我也听了半天,可不好意思白听不是?”
卲帝闻言从怀中掏出钱袋,可就在何煜伸手去拿的时候又忽然收了手。
“我这的钱可不好借,你若是要借,可要想清该怎幺还?”
何煜听了后一下瞪大了眼:“好,大哥也是要讲亲兄弟明算账了,大哥你说吧,要我还多少?”
卲帝挑了挑眉低下头在何煜耳边请说出几个字后便将手上的钱袋给了他,等到何煜听清想明后,那张清俊的脸一下子就涨了个通红,好一会才吞吞吐吐的蹦出一个“好”字。
“想来这一路上你也借了三弟不少?要不一并还了?”卲帝见何煜一脸通红的模样,有意逗他。
何煜听到那“一并还了”四个字后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一双黑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安王,直看的一旁的安王摸不着头脑。
卲帝见何煜脸色都变了心想自己逗的过了,便补上一句:“自然是还钱了,三弟的钱自是比我的好还。”
何煜听到卲帝的话后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怕犯大不敬之罪,足是狠狠的剜了卲帝一眼,然后扭过头看都看就掏出钱袋中的一锭元宝向窗外那戏台上抛去。
直到那元宝脱了手何煜才发现,哎呦,这卲帝的钱袋和他们的钱袋可真是不一样,怪不得他说他的钱比安王的好还了。
他与安王钱袋至多装些银锭金叶,这卲帝可好,满满一钱袋全是些足金元宝。黄澄澄闪亮亮的,从这酒楼二楼窗里抛出去就像是在空中划了一道金线,从窗里飞出最后落在戏台。
只可惜何煜正在气头上,手里也每个轻重准头,这元宝落在戏台上时不时砸在台子上,而是直直奔着那说书老汉的脑袋去了。
眼瞅着那金元宝就要往那老人家的脑袋上砸,戏台边上的人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心想这下可糟,天降横财没接好就要被砸个头破血流。可下一刻,那原本惊呼捂眼不忍看的人愣住了。
只见那说书的盲眼老汉手中的黑木骨纸扇猛地一收,那干枯却异常有力的手像是早知道了那天降的横财,一招看不清的动作便将那快要砸到头上的金元宝稳稳的接在手心。
一时间,叫好声一片。
那说书老汉握住手中的元宝摩挲了一会,随后轻轻放在身前的木桌上,站起身朝着何煜他们所坐的酒楼二楼的窗户一揖。
“糟老头我早算出今儿会遇着贵人,多谢这位贵人打赏。”老汉的话一处,街上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仰头去望酒楼。
何煜被那老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起自己刚刚差点砸着人家,便站起身在窗边回了一揖。
“对不住了老先生,刚刚我一时分心手上没轻没重的,不过老先生你功夫真俊。”说完何煜扭头瞪了卲帝一眼,而卲帝却没有一丝不悦的看着他笑。
“糟老头我天生目盲,也就这双耳朵还算得上灵敏,碰巧听到些风声罢了,哪来的功夫哟。”那说书老汉应了一声后原坐了回去,“不过倒也无妨,我这糟老头子今儿就专门为小公子讲上一讲,不知小公子爱听些什幺?”
何煜眼珠子转了一转后回:“老先生你刚刚说的都是些书里人,虽然有趣得紧但也是些老故事了,这回不妨就讲讲我朝的奇人异事来听听?我想听些新鲜的。”
那老汉抖开扇子虚晃了几下后笑道:“小公子要求可多,不过这可难不倒糟老头子我。待我喝杯茶,这就给小公子讲个我朝奇人!各位看官也不忙走,新鲜的故事老头子我有不少。”
何煜原坐回桌边,也正巧此时戏雪和杨莲正带着几个店小二往桌上上菜。安王看着店小二端着的酒壶,又看了看窗外戏台子上那正喝着茶水的说老汉,便吩咐店小二挑壶好酒给那说书老汉送去。
“就说是刚刚的小公子送的便可。”安王吩咐完后,不急不缓的跟何煜和卲帝说道,“看来我们小五还是好福气。”
“三弟此话怎讲?”卲帝像是觉得有趣似的问,可他早就心知肚明,他本想跟何煜讲的,一个没注意倒是被安王抢了先。
安王当然不知道卲帝的心思,只是接着说:“大哥事务繁重可能不曾听闻这江湖事,江湖上有一侠客,人称老黑头儿。这老黑头儿虽天生目盲,却是个武学奇才,年轻时行侠仗义当称一代义侠。只可惜成亲后被贼人暗算,妻儿惨死,那老黑头儿报仇后便隐姓埋名,无人知其去向。”
“只是那老黑头儿有一标志般的信物——一柄黑骨纸扇。老黑头儿隐退后许久,有不少人伪造出黑骨扇招摇撞骗,可后来都被一一处理,那伪物也全被折毁。后来偶有人说见过一目盲褴褛老汉,手持一黑骨扇,带一小童行走江湖。有人闻讯23 去寻,却又寻不到。”
说道这,何煜心里算是明白那说书老汉怕就是安王口中那老黑头儿了。只是这老黑头儿既然不说破自己的身份,那他们也没必要非要去让人家承认。如今这一代义侠愿意来说书给他听,他自是乐得接受。何煜斟酌一番后,依然乖乖坐在位子上,隔着一条不宽的街透着二楼的木窗安安静静的听那老汉接下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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