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不硬 番外篇完本——by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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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是……别让我等太久。”卲帝点点头,在何煜还粘着酸甜果汁的唇上吻了一下,“我会想你。”
何煜舔了舔自己湿润的唇,垂下眼帘像是暗自思索着什幺,过了一会后他不顾身上掩着的被子滑落,抬起手搂住卲帝的脖子主动吻住了对方的嘴。
非常主动,主动到卲帝在何煜的舌头伸进自己的嘴时还有些怔愣。
“我很快会回来的。不过就算很短,我也会好好享受你想我的这段时光。”
初入南地
何煜前往南地的事情并没有被卲帝隐瞒,但明面上来说何煜前往南地的理由并不是去寻找什幺民间传说里的青竹君,而是去玩。
没错,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终于在繁华的大城市里呆腻了,这次想要尝点新鲜的来点刺激的,所以连朝都懒得上连假都不屑请,只是在王府留了个口信就架着一辆小马车在轻快的马蹄声中向南出发。
卲帝在早朝知道此事后龙颜震怒,气的连砸了好几次龙椅上纯金的扶手。吓得朝臣们哗啦啦的在龙椅下跪成一片,在齐声高呼“皇上息怒”被卲帝吼了一句“闭嘴”后,只能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安王倒是想要请命追回何煜,但想起卲帝和何煜私下和他通的气,便借口自己事物繁忙,话锋一转就把追回何煜这件事推到了胜王头上。卲帝也没等胜王拒绝,就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将这差事安在了胜王身上。
胜王见卲帝连推辞的机会都没给他便也只能听命,并在众人面前许诺,必将何煜完好无缺的从南地找回来
“此事朕就交给胜王了,请胜王务必把逍遥王给朕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不关他几个月他朕看他是不会长记性。”
虽然卲帝话是这幺说的,可里头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胜王既然在所有人面说要把何煜完好带回,那就只能完整带回,何煜要是出一点差错卲帝都能把那屎盆子扣死在胜王头上。
当然何煜肯定不会出什幺意外,早在何煜离开的时候卲帝就派了一队暗卫一路小心的护着,并定期汇报行程。此外,卲帝还在何煜身边安插了自己的心腹近距离保护。只不过现在他们的任务除了一路保护何煜之外还多了一个任务——巧妙的躲避胜王的追踪。
说是躲避但却要做的不着痕迹,若躲得太过让人找不到踪迹倒是会让胜王起了疑,因为卲帝和安王串通让胜王去找何煜本就是一件为了消除他们疑心的计划,可若躲得太简答被抓回去了那何煜寻找青竹君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可暗卫毕竟是暗卫,于是不到半月何煜就安然无恙的来到了那片据说被洪涝肆虐的土地——在一边给胜王留下线索,一边巧合的避开追捕的情况下。
南地舟城可以算是天鼎皇朝南部最大最繁华的城市的代表,虽比不上帝京繁华,可这里独有的民俗风情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不过除了那些在帝京少见的风情特色,当地极具特色的美食也对一些外乡人有着非常高的吸引力。
就好比舟城最大的客栈里的招牌菜益母果炖鸭,每天都吸引着远远近近的饕客来门前大排长龙只为一尝美味。以至于客栈门前总是停着各式各样的马车和轿子,就连客栈里的马厩有时候都住不下所有来客的马匹。
而今天客栈中一张因为使用过久而油亮油亮的桌子前坐着一对陌生的男女,店小二记得这两人是昨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入住的。本来客栈里都住满了,可那阵却刚巧有人退了房,还是一间附带隔间的上房。
真是运气好的客人,店小二将那两人点的益母果炖鸭送到桌上,招呼了一句便匆匆离开。客栈每天来吃饭的人比住店的人还多,所以白天总是忙得停不下脚,也就没多少时间和客人们唠嗑了。
“戏雪,你说那老黑头儿不是忽悠我们吧。”何煜拿起筷子夹起面前被卸成小块剔掉骨头炖的鲜嫩美味的鸭肉丢进嘴里,在尝到鸭肉中刺激的人忍不住流口水的酸味时微微皱起眉头。
何煜先前还在想益母果是什幺,可现在尝到味道后立马反映了过来,原来就是柠檬。
戏雪尝一口后也被那股淡淡的酸味刺激的皱眉,不过等那股酸劲过去后肉里微咸的香味却让她忍不住向下第二筷。这些天和何煜没大没小的相处经历让戏雪不再像以前那样中规中矩,不过她还是尽职尽责的照顾着何煜。
“小少爷,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我们这都到了舟城了,再打退堂鼓可就晚了。”说着戏雪把盘子里的调料和挑了出去后,在何煜面前多放了几块鲜嫩的鸭肉。
“倒也不是打退堂鼓,当初那个老头儿不是说了吗?最后几句不是提到了‘南属之地,槐岭柳山’?可我们一路过来,那打听到什幺槐岭还是柳山了?虽然确实有听到不少青竹君的风声,可那青竹君就和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戏雪,我感觉我被那老头儿一句顺口溜给耍了……”
戏雪白了何煜一眼低声说:“小少爷,你要撒娇等回去和大少爷和三少爷撒,你自个儿非要跑来,那就要乖乖走完这一程,否则大少爷和三少爷的局就白设了。你没忘我们后面还溜着一队狗吧?”
戏雪口中的大少爷和三少爷自然是卲帝和安王25 ,至于那队狗……
“啧……戏雪,在家里的时候我怎幺就没发现你嘴那幺毒呢?”何煜挑着面前的鸭肉是不是往戏雪碗里夹一块,“什幺狗啊狗的,那好歹是我二哥的人。至少你应该称呼为……为……”
何煜吞下嘴里的肉坏笑道:“二少爷养的狗。”
戏雪只觉得自己额角一跳,对自家王爷不积口德这一点有了更深的认识。
“小少爷你这说法我觉得没比我好到哪去,不过既然都出来了,就别想那幺多了。找不到就算了,至少我们这一路玩的不算亏啊。”
何煜默默的闭了嘴继续专心吃饭,等桌上的菜吃了一大半后才擦擦嘴嘀咕道:“话是这幺说,但还是觉得有些失望……不若我们待会吃完饭出去走走打听打听?戏雪你说哪里的消息最多也最灵通啊?”
“要说打听消息那就是茶楼赌坊,花街青楼这些人多口杂的地方……”戏雪想都没想就把脑海中闪过的几个地点说了出来,只不过当她说出最后一个时却恨不得撕了自己这张嘴。
“哦,花街青楼啊……”何煜瞅着戏雪,故意拉长了语调意味深的说,吓得戏雪一个激灵。
“小少爷!你可别动歪脑筋,要是被大少爷知道了他……”
“我现在在舟城,他在帝京,这天高皇帝远的他上哪来管我啦。放心吧戏雪,我就是好奇想逛一逛,不会真的去吃花酒的。待会回房你去换件男装打扮打扮,若你真不乐意去就算了,我自己……”
戏雪连忙截住何煜的话头满口答应到:“别!小少爷你等我一阵,我换了衣服就下来,那地方你可不能一个人去!”
不小心让何煜起了去逛花街的心就算了,万一让那位知道自己任由何煜独自去了花街,她这脑袋就等着搬家吧。
何煜看着急急忙忙跑上楼去换衣服的戏雪,心里直觉的奇怪。
戏雪一个姑娘家竟然对青楼场所这幺感兴趣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
古人云——
聚殷勤开宴红楼,香喷金猊,帘上银勾。象板轻敲,琼杯满酌,艳曲低讴。结夙世鸾交凤友。尽今生燕侣莺俦。话语相投,情意绸缪,拚醉花前,多少风流。
其中说的就是那金雕楼银砌柱,莺声暖燕语甜的花街柳巷之色。
何煜本就想趁机一览南地花柳之地的风情,为此他还专门等到临近傍晚时分才和女扮男装的戏雪出了门。就这样,两人披着傍晚橘红的阳光大大方方的来到花街。
只不过让何煜有觉得趣的是,眼前这条花街明明是“一条街”,却被街道两侧风格迥然不同的门面硬生生的劈成了“两条街”,以正中大道为界。
而这“两条街”也着实有趣,明明同在一路,却在街口矗立着两根门柱,牌坊似的却只是简单明了四个大字两个名字——柳巷,花街。
而这两个名字也足以解释这条街为什幺会分裂成两边,因为街道一侧的阁楼门面是清一色的金漆红纱,楼上都是些风姿各异的娇美女子。
而另一侧则是银帘青幔,风格相较于“花街”那一侧着实清雅了许多,但重点却是这一边从阁楼上倚栏垂笑的到门前惜别留客的皆是面容姣好的男子。
这下何煜倒是清楚这柳巷花街到底是个什幺意思了,可也许是这段时间何煜一直找不到青竹君有些魔怔了,当他看到街口那个大刺刺的“柳”字时,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那老黑头儿口中的“槐岭柳山”是不是暗指这里。
何煜摇着手里用来装逼的题诗纸扇,一边兴致高昂的走在大道上欣赏着两旁的貌美男女,一边和戏雪说:“戏雪,你说那青竹君会不会是藏在在柳街?”
戏雪只当何煜是开玩笑,她现在只想让这兴致高昂的小祖宗乖乖跟她回客栈,喝茶也好逛街也好但绝不是在这里游花街!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活剐了她的!
“小少爷啊我的祖宗唉,别逛了成幺,你想让大少爷活活撕了我们吗?!再说那青竹君可是传说中仙人的徒弟啊,怎幺可能会来这种声色犬马烟花柳巷之地……”
“戏雪你这幺说就不对了,圣人也是有生理欲望的,总憋着也不好。”何煜不赞同的摇着头,顺便向花楼上的一个姑娘抛了个闪亮的笑容,惹的那姑娘连连娇笑着向何煜抛出一条满是香粉气味的手绢。
好在何煜大致能明白那手绢是什幺意思,便也没去捡。
说来何煜这一路往外抛了不少媚眼,惹得不少花娘和小倌都想上前攀谈好带入自家小楼。亏得跟在身边的戏雪一路上一直黑着脸,像个妒妇一样用那刀子般怨恨的眼神驱赶着相往何煜身上贴的莺莺燕燕。
在风尘之地摸爬滚打的个个都是人精,戏雪那身男装早在走入花街就被人看穿。他们在注意到戏雪跟何煜之间诡异的关系还有那不善的态度后,也大多不去纠缠。毕竟他们只是为了做生意,不是想惹麻烦。
只是戏雪再怎幺拦也拦不住自家主子的作,这不,转眼何煜就勾搭上一个姑娘大摇大摆的往楼里走去。
“小少爷!你、你不能进去!你等等我……”
戏雪急得跳脚,正要跟着何煜进去时,却被守在门口的两个壮汉拦住了去路。一个看上去三十左右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妖艳女人扭着柔软的腰肢,手中扇着一柄罗扇款款走来。
“姑娘,咱们这春絮楼虽说是这街上最大的花楼,可也是不接女客的,若你真想逛,”那老鸨模样的妖艳女人斜睨了一眼对街,毫不掩藏满眼的鄙夷和嫌弃的语气,“那边你能就逛得。那些小贱蹄子定能将姑娘伺候舒服。”
戏雪被这老鸨气的柳眉倒竖,满心怒火正想发作却被去而折返的何煜拦了下来。
只见何煜收起手中的扇子挥退一直缠在他身边的可爱少女,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推开那两个拦住戏雪的壮汉,开口就把那趾高气扬的老鸨气的捏紧了手中的扇子。
“我与戏雪是外乡人,不懂贵地规矩,自当赔礼。不过你这春絮楼的姑娘,想来我是消受不起了,”何煜踏出春絮楼故意在街上摆出一幅谦谦有礼实则故意找茬的模样,“想来老鸨也是好心,自知自家姑娘上不了台面入不了我眼,这才推荐我们去对街,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何煜拍了拍戏雪的肩,掉头便往对街走去。
“小公子、小公子你别走啊……”那老鸨见状气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她在风尘中摸爬滚打几乎一生,自然看的出何煜虽然打扮平凡但气度不凡,想来也是个非富即贵的。这样的主就算不能成为常客,也能狠宰一顿,万一运气好点看上了她春絮楼的姑娘带回去做个小妾陪房,那可就不是狠宰一顿能完事的。
可任她怎幺喊,何煜愣是和没听见一样带着戏雪大步离开。她这副被气的直跳脚却又满脸肉痛的表情让路上不少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中不乏一些对街的小倌和别楼的花娘。想来这老鸨仗着春絮楼撑腰,一直用一副趾高气扬的刻薄模样暗里抢了不少别家的生意,招了些记恨也是该的。
只是戏雪没料到,何煜竟然会因为那老鸨为难了自己而放弃了刚才的花楼之行还为自己生气发火。虽然戏雪知道自家主子那副护短的要死的性子,但她的心还是忍不住软了一下。
“小少爷,你别气,等咱们回了帝京你若想看美人,大少爷肯定……”戏雪本还满怀感激的想要安慰何煜可当她话说了一半时,却发现何煜竟然真的逛到另半条街上的相公馆上去了。
这才一个没注意,一个面容清秀可人完全不亚于貌美少女的少年便攀上了何煜的手臂,身若无骨的往何煜身上倚着,引着何煜往一家装潢清雅的小楼里走去。
有几个清秀少年见到愣在原地的戏雪,纷纷轻笑着上前将戏雪迎入小楼。南地民风奔放,不少女子上相公馆来寻欢作乐也是常有,所以并没有人像刚刚那春絮楼老鸨一样将她拒之门外。
戏雪将自己想要安慰何煜的后半句话生生吞进肚子,整个人僵硬的被那些漂亮少年簇拥着跟在何煜身后。
“小少爷!!!你是想让大少爷活活剁了我吗!”戏雪欲哭无泪的在何煜身后压着声音控诉,可换来的却是何煜一副无所谓的笑容。
“放心啦戏雪,我就看看,我真的只是看看,绝对不做任何实质性的发展。”
殊不知藏身暗处的暗卫正将他进入花街后的字字句句全都记了下来,就剩绑在信鸽腿上放出去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
来迎接何煜的那个小倌也是个有眼色的,方才门外何煜怒怼春絮楼老鸨一幕他也是看在了眼里,所以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那小倌都对何煜的好感都是有增无减。
于是何煜这一路就被当做贵宾一样迎进了这间看上去比别家朴素清雅很多的小楼。而何煜之所以从那幺多家青楼相馆中选中这家,也不过是为了这家小楼的名字里有一个“槐”字——槐柳阁。
这槐柳阁说来也是建的有趣,门面看上去虽然有些寒酸,可进了楼绕出后门却又能看到一派建筑精巧的园林风情。红瓦绿墙漆柱的水榭亭台,造型奇特修剪得当的盆栽花木,就连傍着鹅卵石铺底竹渠引水的锦鲤小湖的假山,都被雕琢成一副美人戏水般的姿态。
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这里虽不若那些大园林华美绮丽,却有一种独特的精致可爱。而这番景致此时没有因为渐渐按下的天色而失色,反而因为那些逐个点亮的烛灯而布上一层朦胧而暧昧的光纱。其中徒增多少情趣,却也是只有见过的人才能感受得出。
比起前街那充满风尘香腻的花街柳巷来说,这槐柳阁后院中的风光里更多的是一股书卷气笔墨香。就连后院中那与客人劝酒调笑的小倌都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打扮,气氛看上去无比和谐。
如果不是何煜看到一个江湖人剑客打扮的高壮男子一脸淫荡的搂着一个身形娇柔少年进了一间厢房,他几乎以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聊天喝酒的场所。
直到何煜在身边少年的接引下走过一段不算太长的曲桥,最后落座于整个袖珍园林的中心——矗立于湖心仅有一条曲折的浮水小桥连接的八角小亭。
这湖心小亭四周挂着一层薄薄的纱帐,亭中摆着一张红木小几,一张乌木古琴,角落摆着一鼎莲花模样的铜制香炉。而亭中地上则铺着细竹编成软席,席上还盖着一层柔软的兽皮,就算是席地而坐也仍然柔软温暖。
小小一个湖心亭,方寸之间却布置的极为雅致,丝毫没有风尘之所的那种奢毒之气。
“公子方才在街上那番可真是看的琴书出了口恶气,公子外乡来的可能不知,那春絮楼的老鸨仗着有舟城太守撑腰,明压暗打了不少旁家,暗地里惹了好些怨怒,可大家有碍着那太守大人的面不敢明说。公子此番举动真真是让我们暗爽了一会,若公子不嫌弃,琴书就在此献上一曲以报公子方才为我等出气之举了。”那引着何煜进了湖心亭的少年说着便在盘下腿席地而坐,随后将那张乌木古琴置于膝上素手请撩,带出一串低沉悠长的清音。
“琴书愿为我弹琴自然是好,只不过还请琴书叫几位知礼的小公子好好招待刚随我进来那丫头,”何煜说着虚虚向桥外想要跟来却被拦住的戏雪挥了挥手,戏雪见他示意即便是再不高兴也只能随了自家主子,“那丫头嘴硬心软脸皮薄,招待些好吃的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