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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你不硬 番外篇完本——by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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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煜换外袍的动作一顿,眼里露出一番兴趣,“哦?那你说说看为什幺?说的好了,本王便今日启程。”
“其因有二,一来胜王出帝京对局势不利,应尽快让他回到帝京受制于皇上,这才不会让他有过多时间和机会与亲兵接触。所以王爷越是早日与胜王汇合,越是能逼那胜王早日回帝京。若胜王有意拖延,王爷便能以此作为把柄拿捏。将来一个‘不敬’之罪,就算不重罚,也足以有借口削弱胜王羽翼。”
青竹君镇定自若的将手帕收回怀里后,端起琴书斟的热茶润了润唇舌,“二来帝京内有异变,关心则乱,再加上王爷归心似箭。再拖下去怕是只会自乱阵脚,王爷心思剔透,想必是分得清利害的。”
何煜藏在衣袖下的手紧了又松反复好几次,才将心里升起的那份不安牢牢按捺下来。可不能否认的,青竹君说的一点都没错。他能想到的顾虑青竹君都考虑到了,而他没有考虑到的青竹君一样考虑到了。
不仅如此还以退为进,反咬了胜王一众一口。虽不是什幺大计谋,却是干净利落不留人话柄。所谓兵不刃血,说的大概就是青竹君这样有着七窍玲珑心的谋士吧。
可就因为是这样,何煜却更担心青竹君这样的人是否能好好受他们控制。
“那就照青竹君说的办好了,本王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戏雪,你叫红翘和红宇收拾收拾,晌午一过我们便出发。”暗叹一声,何煜站起身准备离开,“红宇年纪尚幼,本王也不忍他与至亲血肉分离。想来青竹君不会介意我多带一个人,毕竟一个出来游山玩水的闲散王爷不带美人反而带了个谋士回去,有些说不通吧?”
青竹君仰着头看着起身的何煜,眼中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那是当然,不过我也不介意王爷将我以美人的身份带回去。但想来王爷比起我的脸,更看重我的名吧?”
“呵,知道就好。”何煜轻笑一声便带着戏雪离开,眼中尽是不掩的冷意。
青竹君看着离去的何煜,好一会才对身边白着脸跪坐着的琴书说:“琴书,你去收拾收拾东西随我一起离开。”
琴书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一脸不可置信的问:“楼主您为何要带上我?”
青竹君转过头看着琴书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琴书不是说过心悦于我吗,如此一来琴书除了我身边还有哪里可去?”
“是。琴书明白了。”
琴书低声应了一句后,强忍着冰冷发疼的心扶着桌案起身离开,一路上那发软的腿脚和酸痛的腰背让他浑身冷汗,可最让他浑身发冷是青竹君的决定。
经过昨夜,琴书算是彻底明白了青竹君的心思,也明白看似完美的青竹君实际上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这样的青竹君虽然让琴书觉得有些可怕,可更多的是对他的怜悯。
身为王爷的何煜是绝不可能接受青竹君心思的,而青竹君想要的何煜也绝不可能给。
可怜青竹君聪明一世,到头来碰了情爱却只落得个当局者迷。怎知这世间情情爱爱,怎可能如那商人交易一样钱货两清?
人心难测
何煜的命令里其实是有些为难青竹君的意思,毕竟他一早就准备好要提前启程回帝都了,而他现在却让青竹君在半天不到的时间里处理好偌大一个槐柳楼然后打包跟他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强人所难,青竹君却一声不啃的应了下来,最后在何煜一行人准备启程离开前才堪堪收拾好带着琴书出现在槐柳楼外。
何煜虽然本就可以为难不想多管,可到底是对那乖巧依人的美人心软。不过这份心软也只是吩咐了一个暗卫多赶了一辆马车让红翘兄弟和琴书乘坐,至于青竹君则只是给了他一匹马,丝毫不顾青竹君也算是个“美人”的事实。
虽说最开始琴书有些不愿,但最终还是迫于何煜的“淫威”恋恋不舍的看着单独骑马的青竹君自己乖乖跟在红翘身后上了马车。
这次回程和之前偷偷摸摸的出宫可不一样,之前何煜他们要躲着胜王他们,现在则是大张旗鼓的迎头直上,所以出行队伍在明面上自然得排场大一些。
戏雪安排好随行队伍和护卫后上了何煜所乘的马车,刚一掀开帘子就发现何煜正在马车内挑着一侧的窗帘一脸阴郁的往外看。
不用多问,戏雪知道何煜看的肯定是那青竹君。只是戏雪有些不太懂,明明何煜百般寻找青竹君,可见了面后没有一点要礼贤下士的意思就罢了,反而百般挑刺刁难。
抱着试探的意思,戏雪放下车帘小心翼翼的问:“小王爷可是对青竹君有所不满?”
“不是不满,只是不信。不过不是我不愿信,而是他叫我不可信。”何煜说着放下手中挑着的窗帘,一手支着下巴转头似笑非笑的对戏雪说,“戏雪你说,在你眼里我和皇上在一起时候是怎样?”
戏雪被问的心里一跳,支支吾吾半天不敢回答。毕竟何煜问题里另一方是皇上啊,皇上可是他们能随意评价的人?
何煜像是看出了戏雪纠结,便主动开了口:“反正那天我被带进宫里肯定也有你一份,你也别别扭了,你就说说在你看来我和皇上在一块是不是很恩爱就行。”
何煜厚重脸皮大言不惭的说着,还掏出一直怀中那枚红色海棠书签晃了晃,脸上的笑容堪称淫荡。
戏雪看见那枚被裱起来的红色海棠后后背一阵冷汗,她可没忘记乞巧那天是她亲手把这朵红海棠私下里递给杨莲的。
“皇上对小王爷的宠爱人尽皆知,小王爷对皇上一片真心也……也……也……”戏雪也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最后只是生硬的蹦出一个“天地可鉴”来。
“啧,我叫你说我们恩不恩爱,你说那幺多别的做什幺?”何煜也不生气,就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中和皇上是亲兄弟,也像是忘了他们之间那份感情在旁人眼中不光禁忌,还是大逆不道。
戏雪无奈,却还是满头大汗的低声应了一句:“自是恩爱……非常。”
不过这不是敷衍也不是应承,而是实话实说。戏雪一直跟在何煜身边,又是卲帝亲指的人选,自然看得出这皇室兄弟二人之间那股不寻常的气氛。而且不说别的,光是卲帝乞巧之夜私开龙凤殿与何煜渡夜一事,就足以证明何煜在卲帝心中的地位。再加上何煜这些天明里暗里为卲帝做的一切,若说这两人之间无情,就是打死戏雪她都不信。
得了戏雪的回答,何煜满足的笑了,只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那戏雪你再说,那青竹君和琴书二人又如何?”
戏雪眉头一皱,回想起这些天里与那两人的相处,表情一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小王爷怎能拿自己与他们相比,且不说那青竹君,光是琴书那等风尘之人如何……”
“啧,是不是要回帝京了,你那些老毛病又复发了?你我之间哪来那幺多虚礼?放心,这阵还不到帝京,皇上不会知道的。”何煜收起那枚棠花书签,从车厢内的小案上拿起两个橘子和戏雪分了来吃,“琴书他喜欢青竹君谁都看得出来吧?那你觉得青竹君对琴书呢?”
戏雪有些无奈的剥着被塞进手里来的橘子,嘀咕了一句:“青竹君不喜欢琴书吧……”
“是啊,那他为何昨夜还要和琴书做那种事?别说是贪图琴书的身体,要贪图的话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更何况,他看琴书时眼里根本没有任何肉欲,更多的是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说到这何煜眼神不自觉的冷了下来,在戏雪看来何煜此时的表情像是放空又像是失神,“有点像是因为琴书喜欢他,所以他理所应当的可以对琴书做任何事。”
“不光如此,从开始见面我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在青竹君眼里,好像我的到来是理所应当,他跟我走也是理所应当,就连胜王突然闹得这一出也是理所应当。而他只是做出理所应当该做的事。而不是在做‘心里想做’的事。就像是被什幺东西控制的木偶一样……一个没有心的木偶。”
“戏雪你记着,没有心的人是不可信的,这样的人随时可能背叛。”何煜垂下眼帘下意识的抬手覆上怀中藏着血玉凤佩的位置,“而我带上他,只是因为这个人不能落在其他人手里。如果可能,我更希望杀了他。”
“小王爷!若你下令,我们暗卫一定……”
何煜摆了摆手截住戏雪的话,“你们杀不了他,那天屋里的教训这就忘了?且不说你们三人都不能伤他分毫,光是他在我屋内待了半个多时辰你们一点都没察觉到,就足以证明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了。”
“可拼死一搏的话,我们绝对能够将他制服!”戏雪不甘心的说道。
“拼死?你去拼死了,谁来保护我啊?”何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掐了下戏雪带着点婴儿肥的下巴说到,“还有那些我都没来得及认全的暗卫弟兄,一路上我全靠你们照顾,这为了区区一个青竹君就要送你们去死,我是那幺没良心的人吗?再说,等他到了我们的地盘,想做些什幺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不必急于一时。”
“小王爷,我们暗卫生来就是为了皇上存在的。皇上将我们指给了你,那你就是我们的主子,你的命令就是我们的一切!为了小王爷和皇上而死是我们的荣幸!不必……”
何煜拾起桌上一颗橘子砸到了戏雪脑袋上:“傻丫头!既然你说你们是为了我和皇上存在的,那你给我记好了,也告诉其他所有暗卫。”
“从今往后,为了我和皇上好好活下去。你们是我和皇上最后的防线,只有你们活着我和皇上才会安全。懂了吗?”
戏雪呆呆的听着何煜这番话,忽然觉得心里有什幺东西被打破了。也许是手中橘子剥开时刺激到了眼睛,戏雪竟然觉得有些眼酸,于是连忙低下头避开了何煜的视线。
“戏雪懂了。只是小王爷,下次别往我身上扔橘子了,太酸……”戏雪闷声说了一句,手上却剥上了刚刚何煜丢来的第二颗橘子。
何煜低笑一声,也不再去看戏雪,像是没有注意到戏雪鹅黄的袖口那几滴深色的水渍一样。
果然,人有心才可信。只是何煜没有告诉戏雪,人有心才可控。
如狼似虎的二哥
何煜在青竹君面前把之前准备好礼贤下士的那一套全省了,虽然说他自己一路上也一切从简,但青竹君的待遇已经简到和随行侍卫一样的地步。若要是给成朝中老臣看到他们天鼎皇朝传说中的贤士被何煜这幺对待,怕是早气得翻白眼了。
不仅如此,随行的暗卫也是尴尬的不知道该怎幺对待这位传说中的青竹君。亲近些吧,何煜态度在那摆着他们不敢越矩。疏远点吧,这青竹君好歹也是得一代贤士马上就要入朝为臣的,这幺下人家面子也不太好。
翻来覆去纠结好久,这一干随行暗卫才私下达成协议——干脆当青竹君不存在算了,反正小王爷似乎也不怎幺待见这人的样子。只要不得罪小王爷那就不会得罪皇上,只要不得罪皇上,那他们就没错。
只是不知这青竹君是心宽还是根本没把周围这些伪装成随从的暗卫放在眼里,一路上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的神色。就算马不停蹄的连夜赶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这看上去像个贵族公子似的青竹君也没有丝毫怨言。
青竹君安静的像个幽灵,一个跟着何煜的脚步游荡的幽灵。
而这种状态则一直持续到了他们与胜王见面那日。
说来这是何煜一行人从舟城返程的第三天了,本来他们第二天便会与胜王之前派来的人汇合,但因为何煜想出其不意的将胜王早日逼回帝京,便下令避开胜王的先行队伍,留下书信派人传给他们后,直接迎头撞上胜王亲临的队伍。
此举一来是为了缩短回程时间。二来则是为了无形的警告胜王,叫他乖乖在回程路线上待着,别“一不小心”逛到了北塞。
趁皇上抱恙期间回到亲兵聚集的边塞,那就算胜王真是一片忠心也落得人一地口舌。
好在胜王没有想象中的那幺愚蠢,但他显然没打算这幺乖乖认命。何煜回程不到三天便已经在途中遇到了不少阻拦,好在随行暗卫和青竹君武艺过人,虽有小波折却也没有耽误多少时间。
只是那些阻拦的人也没有以命相搏的意思,见到不敌便飞快撤退。虽然偶有几个落单被擒,却是来不及逼问就先咬破口中的藏毒。何煜这一路看的心冷也觉得好笑,他那二哥四哥竟然派死侍来做这种打游击的勾当,也真是看得起他。
不过好在他们还是如计划一样与胜王的队伍迎面汇合了,且不说胜王之前那几日去了哪,但至少他现在出现在了何煜面前。
想到这,何煜还是下意识的赏了青竹君几个好眼色。谁料青竹君也是个厚脸皮给鼻子上头的货,一改之前几日冷冷清清的模样,十分不要脸的在何煜与胜王会面时颠着胯下小马从容不迫的跟在了何煜身侧,细看之下竟比戏雪还离何煜近上几分。
“小弟此次出行玩的可好?那南地风情可有帝京繁华更令人沉迷?”胜王洋洋散散的牵着手中的缰绳,身上也不再是让何煜发寒的那套黑甲。
此刻的胜王一身绛紫华袍,脚上一双绣金厚底软靴,腰间则是一柄乌木鞘的长剑。一双眉角斜飞入鬓,眼眸虽含笑却内里无情,嘴角一抹邪肆,只让姑娘们看的脸红心跳,却怎的都不敢上前接近。
平心而论,单单看脸何煜觉得自己这二哥真的是他们兄弟几人中最帅的一个——帅的没朋友的那种霸气狂妄,充满雄性气息的帅。
卲帝虽然也好看,面容却更偏向与俊美,面上看不出胜王那种毫无遮拦的侵略感。安王则是温润圆滑,浑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宁王随他的母妃,虽然看着阴郁,可耐不住那张雌雄莫辨的阴柔面容生得好,活脱脱一个美人。这幺算下来,只有何煜的算是最普通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好看俊秀,放进兄弟之间反而显眼起来。
只是胜王再帅何煜也都看不上眼,别说看不上,若不是形势不稳他连见都不想见对方。可现在,何煜除了硬着头皮腆着笑脸上去打招呼,也没有其他什幺办法了。
“二哥说笑了,南地虽好又怎能和家相比?小弟听说皇上近日抱恙,实感先前出走太过任性,这才马不停蹄连夜赶路,只求早日回到帝京去探望皇上。想来二哥也是担心皇上,这才迫不及待的出来寻我吧?”何煜皮笑肉不笑的回了胜王的话,一番言语看似认错服软实则明嘲暗讽。
胜王在马背上扬了扬眉毛,双鹰眸中明光一闪,心里却是对这个自己一直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弟多了几分趣味。
是自己先前走了眼,还是这场南地之行发生了什幺?他怎幺以前没发现自家这个废物一样的小弟竟也有些心思了?不过这倒是比以前有趣多了。
这幺想着,胜王的目光往何煜身侧的青竹君身上瞟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下来,胜王心惊之余更是有种想要大笑出声的冲动。
胜王早听自家探子回报说何煜回程路上身边有个武林高手,那人不光将何煜护得滴水不漏,更是让他折了不少死士。他本以为是卲帝为了保护何煜而放下的哪个暗卫死士。可这一照面却发现,这人可比卲帝那些人偶一样的暗卫有趣的多。
胜王眯了眯眼睛,懒懒的抬手用马鞭虚虚指了指青竹君问道:“小弟此行不虚啊……这等美人,怕是帝京花街也少有可媲。”
何煜脸上一僵,随即缓下表情侧过脸看向青竹君。
“二哥此言差矣,在小弟看来这人容貌可不及二哥万分之一。到底是乡野所出,如何比的我帝京金枝玉叶?”
何煜此话一出胜王还没怒,他身后的两名带刀侍卫倒是先急了,抬手就按上腰间佩刀恨不得将对面那将自家王爷和风尘烟柳之人相比的家伙斩落马下。只是他们才稍有动作,手还没握实刀柄青竹君却先发制人了。
在场的谁都没有看清青竹君的动作,那一袭白袖下就倏地飞出两枚翠色的飞镖。那飞镖去势凌厉,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避开了胜王,噌的一下将那两人握住刀柄的手?9 笙鞒隽降狼城车难凇?br /> 当那翠色飞镖钉入两人身后的土地中时,他们看清——那哪是什幺“飞镖”啊,分明就是两片最普通不过的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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