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和豆腐脑 番外篇完本——by利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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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天才渐渐去了些闷热。沈慕渊一直用自家那张大竹席引诱顾白,说什么躺上去简直如置身溪边磐石,清凉无比,侧耳还能听到清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那惬意滋味,简直无可比拟。
擅自替顾白理了几套衣物便将人连蒙带拐的骗进了自己的新家。沈慕渊这套单进四合院对于大门大户来说着实小了些,但他一人却是宽敞有余。偏房住了四五个仆从,阿涣倒也分得了一间好房。
主卧宽敞明亮,边上两个耳房改成了一间书房一间浴房。
顾白四处转了转,觉着这不大的院子里竟还有水榭亭台,绿意盈盈,倒也确实雅致。沈慕渊满脸兴奋,领着顾白边看边介绍。
“瞧这书房,你平日里在这读书就很好,晚上光也足,不怕害眼。”
“这浴房可是我花了不少心思改的,冬暖夏凉,通气好,你等会儿就在里面泡个澡。若你不喜欢,让阿涣打了水在房里洗也行。”
“看看这几株茶花怎么样,你喜欢茶花我便去淘了这几株来。”
“快躺躺看,凉不凉,凉不凉?我可曾骗过你。晚上睡在这席上那多舒坦。”
顾白哭笑不得,好像这房子是沈慕渊买给他的一般。
吃了晚饭,两人歇了一会儿,便一同在院子里走路消食。
待到廊中掌灯,顾白进了书房翻出本春秋来看,不时细细写上批注。沈慕渊携了笔在旁静静作画,也不出声打扰他。至莫夜月明,沈慕渊才隔了笔,抬首道,“停一停罢,明日再看。眼睛该累了。”
顾白依言放了书,伸了个懒腰走向沈慕渊,“慕渊哥,你在写什么?”
“画画罢。”
顾白取了几张来看,手顿了顿,泛红的面颊有些抬不起来。只诺诺道,“你画画倒快。”
放了手中的画,详装自然往外走,“屋里有些热。”
沈慕渊嬉笑着追出去,缠问道,“我将你画得好不好看?”
顾白目光躲闪,含糊地唔了一声。
“天热,今天又出了那么多汗,你先去洗澡吧。”沈慕渊心满意足地勾了他的肩膀,带他去浴房打水洗澡。
两人洗过澡后,便一同躺在了沈慕渊那张清凉无比的竹席上。
顾白撇了撇嘴,“好像也没有那么凉快么。”
沈慕渊不服气,“你心不静。”
“心静的话,我那张床也凉快。”
沈慕渊伸了胳膊将顾白搂进怀里。“你那张床,这样睡怕是早出一身汗了。”
顾白推开他,“那便分开睡。”
两人推来拉去一阵子,嘻嘻哈哈一通,终是搂在一起美美地睡了。
如是,日子蜜里调油地过了四五个月。天气终于从酷热逐渐开始转凉。沈慕渊这几个月着实滋润地紧,晚上在被窝里摸一把亲一口的油水没少揩,白日在铺子里便干劲十足。但若是进一步的,他却是想都不曾想过,只觉得如此,便已经十分满足了。
早上晨辉透进纸窗,沈慕渊被枕了一夜的手臂有些酸麻,却舍不得抽出来。臂弯一勾,将顾白的身子面朝自己翻过来。细细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手指描绘了一番清秀的眉眼,嘴角含笑而不自知。忍不住低头在他头顶落下一吻,似觉得不满足,又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细细转辗在他细腻的肌肤上,刚要撵上他的唇齿,顾白悠悠转醒,眉头微蹙,翻了个身,嗔怪道,“我还想睡。”
沈慕渊轻笑出声,“怎得越来越懒惰了,不去学堂了?读书可读得出?能不能监督先生的小弟子学习了?”
顾白笑着又转过身来,闭着眼将头埋进沈慕渊的胸膛,“读得出,先生说我明年可以去试试院试,说不定能考个秀才。”
沈慕渊愣了愣,复又欢喜地低头吻了吻顾白的发心,“我们顾白竟是这般聪颖,先生说能去院试,自然觉得你已经学得十分不错了。看来用不了几年,杭州便要出一个状元了。”
顾白嘻嘻一笑,抬起头来,眉眼弯弯,“状元我倒并不肖想,能考个举人就心满意足了。”
“哦?仗还没打,就先找好退路了。”
“举人便够压你这个秀才一头了,可是你家世比我好些,如此算来便也当是不相上下了。”
第12章 十二
这日,吃了午饭,等到铺子里空闲下来。沈慕渊携了那只让阿涣刚买来的无敌霸王蛐,登门拜访林叔浩。
林叔浩最近迷上了斗蛐蛐,正为昨日战死的那只大黑伤心,见了沈慕渊送上门来的霸王蛐,立即转悲为喜。
沈慕渊也不拖沓,直接表明来意。
林叔浩拿着棍子逗蛐蛐,漫不经心道,“我姑父在策问这块学问确实了得,让顾白去同他学段时日,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慕渊如释重负,诚心诚意道,“那真是多谢你帮忙了。”
“自家兄弟,谢什么。再说了,顾白有这个科考的志向自是比你我都强些,我们能帮便帮一把罢。”
沈慕渊笑得有些开怀,“这小子说,不想考状元,只打算考个举人,算是与我不相上下了。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些什么,我与他何时分过上下。”
林叔浩也笑道,“不相上下?我怎么听起来更像是想门当户对啊。”
沈慕渊愣了愣,想着林叔浩这话极没边际,但心里却莫名受用得很,春风满脸的形容挡都挡不住。这得意之色反倒有些刺到了旁人。
想起之前那瓶清玉润春膏,林叔浩心下一窒,不由试探道,“哎,我说你尽心尽力,百般讨好得为这顾白,当真可以说是几年如一日。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养着童养媳呢,知道的······”
沈慕渊眸光一闪,“知道的如何?”
林叔浩诺诺道,“知道的,以为你情根深种,倾心龙阳之好。”说完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慕渊,只盼他能恶狠狠地拍桌起身,骂他一通。可是沈慕渊只是目视前方,淡淡地望着庭院中的丹桂,不置可否。
林叔浩紧追不舍,“你看,你若当顾白是普通知己,也不至于对他如此上心。就算是当兄弟也不会天天想着黏在一起。你我二人都不曾这般形影不离。我怕,你莫不是真的对他动了心思。”林叔浩越说越心惊胆战,心神逐渐清明起来。
是了,一直以来故意不当回事的事情,竟然是那般显而易见,只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此时便全心盼着沈慕渊说出那个不字。
沈慕渊见林叔浩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笑道,“你说的似乎,十分有道理。”
“什么意思?”
“不就是你说的那般意思么,原先也不是很确定。但想来不是喜爱又能是什么。只是,对于顾白,想引诱,又有些不敢引诱,他说,他想娶妻生子的。”低头转着手中的紫砂小杯,痴笑的模样让林叔浩有些介怀。
“可是不引诱他,又确实做不到。”
看向林叔浩,得意道,“怎得,你既然都看破了,为何还这般不置信的神情。”
林叔浩苦笑了下,“我这不是想到,日后你爹说不定要来打断我腿,有些惊吓么。”再抬眼时,收了眸中的情绪,“阿清,你是认真的么?”
“你说我多年如一日。想来是真的不能再真了罢。”
沈慕渊再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林叔浩没有起身相送,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独自呆坐的模样显得落寞而伤怀。
桌上的霸王蛐奋力一跳,便跃出了逼仄的竹罐,唧唧叫了两声,逃之夭夭。
下午在城东的铺子里点账本时,沈家老大带着儿子过来了。
这侄子如今已四岁有余,长得十分可爱讨喜。见了沈慕渊便小叔小叔地叫,黏上来要他抱。
沈大公子头疼扶额,“你嫂子回娘家避暑了,怀了身孕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一定要吃她们老宅后山上的酸梅。这个时节又哪来的酸梅。”摇了摇头,又嘱咐道,“立礼午时也没睡,等等怕是要闹。我现在实在忙得紧,你宅子近,先哄他去睡一会儿罢。”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沈慕渊无奈,却也只能乖乖将侄儿带回家中。
草草给侄子擦了个身子,便将他抱到床上哄睡觉。立礼入睡喜欢大人抱着,原这么大的孩子是要做家教的,奈何全家人都宠着,沈慕渊也就由着他,一手搂着他小小的身子,一手给他打扇子。
小孩子这个时候确实是困了,不一会儿便呼呼地睡了起来。沈慕渊本想悄悄起来的,只是他手一动,立礼就醒,如此僵着僵着,自己也不小心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鼻子痒醒的,打了个喷嚏发现这小屁孩正笑眯眯地拽着自己的小辫子往他鼻孔里戳。沈慕渊见自己被这捣蛋鬼戏弄,哈着手去挠他痒,叔侄两人好一番打闹,最终是和好如初。
沈慕渊用手擦了擦立礼玩得满脑袋的汗,觉得他粉嘟嘟的小胖脸着实可爱,便叭叽亲了口。立礼被逗得有些痒,哈哈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叔叔肚子上,捧着他的脸就是一阵猛啃。沈慕渊被弄得满脸口水,实在招架不住,只能讨饶。起身将小侄子抱了起来。
突然一个怪异的念头闪进脑海。与纯真稚气的小侄子玩耍的场景,某些片段竟感觉十分熟悉······话说,顾白应该不会也同立礼一般,将他当成叔叔,或者说是大哥?长辈?亲人?
一个寒颤激遍全身,沈慕渊为自己这种想法唾弃自己,但隐隐又有些不安。
将立礼送回沈家大宅,回来发现顾白竟然还没回来,自己一个人有些坐不住,便往顾白家走。走到门口见这大门半开,脸上带出点笑意来。
欢欢喜喜得往里走,却隐隐听到些说话声。
“陈家那个女儿是真的不错,身体结实,人也机灵得很,是个能持家过日子的。”
“王婶,你让我再考虑考虑罢。”顾白带着笑意的声音。
“哎,你考虑着,要是有想法就来和王婶说。啊,那我先回去了,几张嘴还等着吃饭呢。”两人笑意盈盈地从客堂里出来,迎面碰到站在院里进退两难的沈慕渊。王婶同他道了个福便离开了。倒是顾白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看你不在家,来接你。”
“回来拿两件换洗的衣服。”
沈慕渊顿了顿,迟疑道,“刚才那个婶子是······”
“就是之前和你提过的,住隔壁的王婶。”
沈慕渊敷衍地应承了,复问,“她找你何事。”
顾白倒答得坦荡,“说媒来了。”
沈慕渊扇子背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腰,详装淡定道,“你打算成亲?”
顾白忙着给院子里的几株茶花浇水,随口道,“再说吧,还早。”
沈慕渊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他现下是没什么打算,忧的是,他总归有这个打算。正不知说什么好,顾白放下水壶直起身来,看着他笑吟吟道,“慕渊哥,你说上头哥哥还未成亲,我怎么能先成亲呢。”
沈慕渊心下就是一喜,如此说来,顾白便是不会在他前头成亲了,那他若是永远不成亲,顾白岂不是也就跟着他一辈子了?还没笑出声来,嘴角突然就僵住了。
他······他不会是真的将他看成哥哥了罢。
于是,沈慕渊开始暗暗计划,要如何循序渐进,引诱顾白。将他对自己的信任与依赖转化成更为浓烈的欲求与占有。
晚上顾白沐浴的时候,沈慕渊拿着只丝瓜瓤猥琐地溜了进去。谄媚道,“顾白,你背后自己洗不到,我来帮你搓背罢。”于是便卖力地搓了起来,顾白顺从地趴在浴池边,一脸惬意。等到他洗完澡赤条条地从池子里站起身来的时候,沈慕渊立马背过了身去,灰头土脑地冲出了浴房。
床榻上,两人穿得单薄,沈慕渊手不老实,利索地钻进了顾白里衣内,只是几乎将顾白剥成白斩鸡了,手却总是略过腿略过腰,不敢往那要紧部位碰一下。最后便自己忍了火生生憋了一夜。
他觉得顾白绝对有问题,不然为何可以如此坦然,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地全身心地信任接受他这衣冠禽兽,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或许,这分明是没有将他当作心上人看待,连原先还多少有的一点含羞带怯如今都省得彻彻底底的。
自然,他也知道,更大的毛病,怕是在他自己身上。
心下戚戚然。
沈慕渊他怕,他不敢。明知是深渊,即使拼了命地想,也不敢将顾白一同拉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提笔写这篇的时候,其实脑中什么也没有。就打算写篇短篇古风练练手,消磨消磨时光,故事到哪算哪。今天总算是全部写完上传了。(后面的几章设了定时发文)
有朋友提了意见,我都虚心接受,也了解到自己不足的地方,希望以后能有些进步。
虽然,写的时候是孤独的,并没有一个人喜欢我这篇文,但好歹短,不待放弃就写完了。
被嫌弃的这篇油纸伞和豆腐脑,有了结局,也算善始善终,我还是比较欣慰的。
希望将来有缘看到这篇短文的旁友里,总有一个是真心喜欢的。
第13章 十三
沈慕渊如此别别扭扭地又过了几日,转眼就到了中秋。傍晚回了沈家,带了份采芝斋的招牌月饼,同家里人一道早早吃了晚饭便立马回自己那小宅子了。又陪顾白吃了顿晚饭,两人一道看了会儿书,等到清辉高悬,在院子里置了酒席,同几个未归家的奴仆一同吃酒赏月。
待众人尽兴,已是夜深露重。两人草草洗漱了一番上榻睡觉。沈慕渊喝了酒,口齿间便一股酒气。摸着顾白紧实弹性的小腹,胸中有些火气翻上来,探了头去吻顾白的嘴,两人一番唇齿纠缠,都有些气喘吁吁。沈慕渊又在顾白身上摸了把,正打算将手缩回来,突然被顾白隔着衣物死死按在胸口。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来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沈慕渊顿时一惊,酒醒了大半。半撑起身子,结结巴巴道,“要······要什么?”
顾白却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向他,“慕渊哥,我又不是傻子,怎会什么都不懂。你到底行不行?”似是被沈慕渊缩手缩脚的模样气到了,翻身就将他骑在了身下,不发一言开始解他的衣带。如今若比力气,沈慕渊又哪是顾白的对手,只手忙脚乱地死死护着自己的衣物,人却仍处在深深的震惊中不可自拔。
“顾白,住手,不可以。”
顾白冷冷放开他的衣袍,居高临下道,“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今日和我说不可以,你是打算不认账了?”
沈慕渊只觉得冷汗涔涔下来,今日确实算个好时机,但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如此之怂包。这副模样,实在像是自己被顾白强了,现下还有些不能消化,这正一脸愤懑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子,真······真的是自己养了这几年的顾白么?
沈慕渊正了正神,强装淡定道,“今日,今日不是时候,再过段时间罢。”
顾白威慑地盯了他好一会儿,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良久,利落翻身下来。拥了被子背过身去睡了。沈慕渊战战兢兢地躺在床沿,犹觉惊吓,却也不敢再去招惹顾白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顾白便起身去先生那处了。
沈慕渊半夜才睡,早上就贪觉了。午时起来吃了点东西,也没心思出门,便穿着随意得在院子里摆弄他那几株兰花。
此番夜里,沈慕渊睡觉老老实实,绝不贱巴巴地毛手毛脚,毕竟较量起来,自己在顾白手下真讨不到什么便宜。如此,顾白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偶尔看到他双目紧闭,强自入眠的畏缩模样,总忍不住目光灼灼,勾了唇角。
这日,顾白在学堂待到暮色西沉才抱着一沓书匆匆回来。刚进了院子便听到间或怒骂从正厅里传来。阿涣详装扫地,实则侧着耳朵偷听,只是隔得太远,听不清楚。见到顾白,对他一阵挤眉弄眼。
顾白了然,怕是沈老爷来了。
他原是想去书房,路过虚掩着的门厅,却忍不住停了脚步。不低的声音清晰击入他的鼓膜。
“这姑娘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你又有何不满?”
一顿沉寂。沈老爷中气十足,却也怒火中烧。
“你难道还嫌人家是庶出?刺史的嫡女还能看上你个没出息的?”
沈慕渊只眼观鼻鼻观心,做出一副顺从的模样,却始终不肯松口。虽觉得父亲的话有几分可笑,但还真不敢和他说,刺史的嫡女确实看上过他,还给他传过小手绢。想到这处嘴角不自觉笑了下。可即使低头掩面却也让沈老爷看到那丝笑意,深以为这逆子是在嘲笑他。是在无声挑战他的权威,便怒从心来。一个巴掌甩到沈慕渊头上。痛得他龇牙咧嘴,赶紧稳了心神,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