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之殇四部曲 出版番外篇完本——by壹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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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点,也顾不得疲惫的身躯禁不起激烈的运动,他拧紧了眉,忍受着违和的痛感,一边拼命奔跑起来。
就差一点……一点……
深沉的暮色中,巨大城墙,巍巍矗立。朝圣者之家、鲁迦尔吉拉——就在眼前了!
渐渐混沌的呼吸,流逝的体力,突突跳动的眼部神经,几乎教房廷辨不清东南西北!
唯有远离此地的迫切心情支持着他,一步步朝着那城堞靠拢。
蓦地,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奔跑中摆动的手臂被抓住了!一惊之下,另一只也遭受同样的命运。
从两侧被紧紧箍在身后,彷佛要折断般地用力……这般强势……不可能是前来迎接的使者!那么……这是……
“为什么!”
气喘吁吁,尼布甲尼撒怒气冲冲的声音大到彷佛要震破房廷的耳膜。
“为什么要逃?伯提沙撒!”
听到这句话,刹那间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房廷率先看到的便是昏黄灯火中,狂王那因愤怒而扭曲的面目——狰狞的模样,十分骇人!
怔了一怔,就这样拼命挣扎起来!可是无论房廷如何动作,也摆脱不了紧紧钳住他的桎梏!
第四章
有种莫名的情愫正在心灵一隅悄悄酝酿,狂王却未曾察觉。所以在离开寝宫之时,他还是念念不忘之前的旖旎风光。
缠绵悱恻,勃发的情欲……就像堕入甘泉般,教人难以自抑。
早己不是不更事的少年,为什么偏偏遇到“他”,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对于尼布甲尼撒而言,在从前欢爱就是泄欲,就是传宗接代,最近却渐渐了解到,一切并非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因为他的喜乐而高兴,因为他的哀怨而焦躁,哪怕是用上强迫的手段也一定要让他看着自己,心怀着自己,不许容纳他物……
好奇怪,这个样子……
或许,这真是人们常说的“迷恋”吧。
自己的嫔妃在小亚诸王之中不算多的,但包括赛美拉丝在内,个个都是出色的美人,单论相貌无可挑剔,只是面对着她们,自己却没有产生过类似的感觉。
“房廷”,并不是美人。
而且与同性比较,他的相貌甚至远逊于侍奉自己多黏的沙利薛。
难道说,真是因为一时的新鲜,因为他的与众不同,才会对他另眼相看的么?那还要过多久才会厌弃这个人?
弯了弯唇角,尼布甲尼撒自己也说不清楚。
说起来,最近房廷显得格外听话,就连一向排斥的情事都无甚反抗……转性了?
好兆头呢,这下用不着每次在床上都死死按着他,配合一点的话,两个人便都可以享受到。
只不过,这样乖顺的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错觉么?还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么念道,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
“陛下?”
引导的侍官开口询问,不料男人扫了他一眼,并无多话便径自扭身折返,也不管身后呼唤阵阵,脚步越迈越急,都听得到晚风中袍子被猎猎吹响的声音。
希望,并不是自己臆测的那般……
越接近宫室,心脏便鼓噪得越发厉害,直到踏上了宫门的石阶,一把推开殿门——猛然,坠至腹底!
目光所及,空空如也……没有……没有!尼布甲尼撒难以置信地呆立,前一刻还在自己怀中辗转的那人,居然趁着自己松懈的片刻,逃之夭夭了?难不成,这也是他事先盘算好的?故意装作顺从的模样,任自己予取予求,对他失去戒心……然后就……混蛋!居然违背了“誓言”!不可原谅!意识到这点,最初的失落转眼间为怒火替代,当下叫来传令官要他吩咐下去,关闭巴比伦城的九道城门。不过才半刻,人应该还没有走远,一定要把房廷抓回来!这次,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了!
“怎么不说话!说啊—为什么要逃?伯提沙撒!那么久了,你的赛姆语还是没有进步么?!”粗鲁地攥过房廷的下巴,尼布甲尼撒恶狠狠地这般质问道。
就那么简单地再次落入尼布甲尼撒的掌控。房廷意识到这点后,如坠冰窖的寒凉殷殷刺向心脏,教人几欲窒息。
骇人的琥珀眼闪烁不定,男人紧紧地攥着他的肩膀,仿佛要将其撕碎般的用力!不过,就算在这种情况之下,房廷想要离开的情绪仍丝毫没有减退。他来自千年之后,并非属于这个时代,只是阴错阳差卷入了历史潮流,并没有想要改变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清除一切重来!
从去到加沙之前,将一切抹煞!
只是……如何才能回去从前?
时空的漩涡既然能带自己亘越千年,何时才能又将自己送回来时之处?房廷无法知晓,只得听天由命……
可是就算这样,也绝不甘心!回不了二十一世纪,可也不想再留在狂王的身边,充当一个玩物任其玩弄了!虽然向这样的男人要求,希冀他施予自由是一种奢想,可是在这种时刻,已经无退路了。
“陛下……请……放我走吧!”
顿挫的声调于风中扬起,昏暗中房廷炯炯的目光凝着尼布甲尼撒的脸庞。
听到这句话,尼布甲尼撒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下来。
房廷正在奇怪,为何没有想象中的发作,怎知就在下一刻,冰冷的话语伴着阴鸷的尾音窜进了耳中!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向我要求这些么?”
怒极反笑,尼布甲尼撒勾上了唇角,这般道:“忤逆者,你背弃了你的誓言,我不会原谅你!“
宣判般的平板语调,听得房廷心中一撼。再次望向对方的时候,但见他双目尽赤,彷佛一股超越愤怒的感情业已支配了他的身心。
“我不会让你离开,”抬起房廷的下巴,尼布甲尼撒以一副凌驾一切的至高姿态说:“我要你永生永世留在我身边一只属于我一人!”
疯了,真是疯了!
为了“伯提沙撒”,为了这个“臣虏”……自己居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么!
清醒过来的时候,己然回到了夜半欢爱的寝宫之内。将房廷按于榻上,瞧着他惊惶无助的神情,尼布甲尼撒一阵恍惚,感觉怒火正渐渐消熄,升腾起来的兴奋感觉正从激动的鼠蹊部激流般漫至四肢百骸。
狂王恨他,想要惩罚他——可是更想占有他,侵犯他!
让他哭,让他痛苦,让他在自己身下辗转……让他……
心里除了自己,再也不去思考其它!
大剌剌地从后方撕开他的衣帛,一下子尽数裸露的苍白背脊跃进视线!淡去的鞭痕,惊跳的身体……呜……已经……
快忍不住了……
急切地探进不久前才进驻过的秘境,残留着的泽泽津液,仍是湿漉的……也不管这身体有没有充分适应,便蛮横地突进,冲撞起来!
“噫……”房廷惨呼一声,猛烈的动作教他颓然摔进枕间,哀鸣亦于同一时间被埋没。
好痛——好痛!
一夜之间被索求无度,现在又被毫无预警地兀然侵入……渗血了,就算没有确认也知道,那紧环的私密之处已经不堪重负……肉身就像忽然被破开了个口子,那人便在伤处无情洞穿!
好像,要把自己劈成两半般——非常难受!
接着似乎是看不惯自己那因疼痛而萎靡的柔软之物,被对方蓦地收进掌间,大力地揉搓套弄,只感到热,只感到痛,一丝的快感都不曾体验。
濒临昏厥的边缘……意识却于此时格外鲜明……
“捕获”自己后,尼布甲尼撒便对闻讯赶到的拉撒尼将军下令,教他盘查可能与自己出逃有牵系的嫌疑人,誓要追究到底,甚至还当即处死了看守宫门的两个卫士。他曾试图阻挠,可是因一句“你信不信,再敢逃走我会杀了所有人”而哑口无言。
尼布甲尼撒看准了他的弱点,施加压力,教他不屈从都难
只是,尼布甲尼撒为了他而如此大张旗鼓地行事——太异常了!
难道在他眼中,自己不就是一个玩弄的对象么?除去自己“释梦”的“能力”,应该再没有什么值得他在乎的吧?
越想越觉得内心某处疼得厉害,比肉身上的痛楚更加严重……
这,便是绝望么?
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空洞的眼神越过伏于身上施虐的那人,盯着穹顶……
彩绘的纹路,缀满的楔形文字。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被捉弄的命运。
房廷从降临这个时代起,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现在活着的自己,还真是生不如死呢……
“啊——”
失神的间歇,就在这空档里,猛地传来的异样激痛唤回了缥缈的神思。
房廷心惊地看到,那犹自占据着自己的男人,正口衔着血珠于上方看着自己;如同呼应般麻痹的右耳,遂开始突突地跳动起来。
耳郭受伤了……是被生生咬破的。
应该不很严重,要是与当初在迂徙至新月沃地时所受的鞭刑比较起来,这点疼痛根本就算不了什久……可是……可是……
尼布甲尼撒那副仿佛要将自己吞噬掉的恐怖眼神,以及意淫的动作,真的教人胆战心惊!
见识到尼布甲尼撒的这副面目,房廷不可抑止地战栗……
就是这个男人,夺去了他的自由、他的尊严……然后,今次连“希望”也一并取走了么?于他的身下,房廷再一次体验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
如自己所愿,征服那忤逆的男子确实很痛快。他青涩的肉体让自己上了瘾……百般掠夺,直到筋疲力竭……可,就在餍足之后,看着他放弃挣扎,以近乎殉道者的麻木目光越过自己盯着宫室的穹顶,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突兀地进驻心灵。
尼布甲尼撒是尼波神的宠儿,是马度克的眷爱……
可是,却不曾品尝过这种混乱的感觉。
逞欲之后反而越加焦躁,为什么?他的目的是要惩罚那不听话的男子,但为何在那黑眼睛里只望得见空洞吋,却又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
只想看他的笑容,让他成为自己的专属,这……有什么不对?!
他的身,他的心,里里外外所有的一切,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伯提沙撒只要看着我一人就够了……
霸道地寻思,尼布甲尼撒完全没有反省,俯身,就着那朵平素里最钟情,亦最敏感的耳缘,恶狠狠地一口咬下去!满意地听到一声惨呼,抬头望去,那面孔又恢复了以往的生动,携着受惊吓的表情,一脸的泫然欲泣……
房廷……房廷……
脑袋里充斥着他的名,看到他这副模样,就连铁石做的心肠都被软化了。
你这是……在怕我么?因为害怕,所以才想逃离的么?尼布甲尼撒舐上那一侧血肿的耳郭,轻柔地舔吻。血腥的咸涩味道彷佛化作一道甘甜,融在了舌苔之上……
不过就算那样……
我也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天色渐白。宫室之内的二人,同床异梦,各怀心思。而此时在巴比伦城外,鲁迦尔吉拉城门口——
“殿下,天亮了……”希曼在提醒驻足马前,正遥望城内的居鲁士,“迎接的卫士都已经回来了,并没有见到他……”
“是么……”长吁一口气,居鲁士收回了视线,又望了望东方己然探出的半轮旭日,轻道:“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听到此话,米丽安蹙起眉,有点不明白,“既然王子这么想拥有那个‘伯提沙撒’,为何不用强硬一点的手段?当初在冬宫里遇到他,难道不可以直接带他离开么?这样也省去很多麻烦了吧!”
“笨女人——怎么没一点脑子?”
“你说什么!臭男人!”不甘被同僚占去口头便宜,米丽安立刻回了一句,怒目瞪过去,却发现那总是和自己唱反调的希曼此时表情严肃,并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殿下他是不会那样做的……跟他那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有的事物用强求的方式获得,根本就没有意义,那样只会失去得更多……”
这么说的时候,希曼垂下了眼睫若有所思,看得米丽安一怔,同侍一主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好色又?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陛下,米邸使节今晨已经离开了王都……”
传令官这般向上位的男子禀告,一边偷眼望向帷幕内的景致。看到了,虽然朦朦胧胧的,可仍能辨清王的床榻上还有个伏卧的身姿——不是女人。
联想到近日的传言,新宰相伯提沙撒与王关系暧昧……以男子之躯,夜夜承幸。昨晚更是惹出了什么大纰漏,使得王一怒之下关闭了包括伊斯塔尔在内的九道城门。
在自己的认知中,从没有见过那神只般高高在上的男人发过那么大的火。实在很好奇伯提沙撒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所以便趁近身觐见的时候伸长了脖子窥视。
“……还有什么事?”
“巨像已经竣工,望陛下移步马度克神殿观看。”
又在地上跪了半刻,还没听到动静,传令官再昂起头,只见尼布甲尼撒正拿起一匹薄毡往那伏趴的男子身上盖去。
自己……似乎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你看什么!”
被发觉了!
骤然响起的愠怒声音,吓得传令官立时收回了视线,诚惶诚恐地低下头。
好可怕!鲜有见王这般不悦的,估计是昨晚的怒气未捎,这才迁怒自己。抖瑟着,额头一下子沁湿了。
“下去!”
大声喝令,传令官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宫室。
碍事的人走了。
尼布甲尼撒沉默地盯着房廷的睡脸看了一会儿,着实不满他睡眠时还蹙着眉,便探出手指点上他的眉间。
一下、两下……原想抚平那里的皱纹,怎知却惹来一声轻咛……很难受的模样……
是在发噩梦么?
这么想的时候心念一动,便轻轻掬起那汗殷殷的面庞印上亲吻。
毫无意义的行为,可是偏偏乐此不疲。
想吻他,爱抚他,进入他……经历了昨夜之后,这种激烈的感情便越发茁壮。尼布甲尼撒忽然间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尼布甲尼撒”了……
恍惚间听到有人声交谈,在现实与梦境中徘徊了一阵,然后就在意识淡出睡眠的那一刻,房廷感到有人为自己覆上了薄衾,接着如雨点般细密的亲吻,落在了眉眼与面颊上。
扑头盖脸的熟悉熏香和体息,稍稍一想便知道是谁了。
只是,那狂王有这么温柔么?与昨晚施虐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啊……”
原想继续佯装熟睡,怎知男人忽然噙起那受伤的耳朵,含舔……就这样,耐不住的呻吟溢出了喉咙。
结果一睁眼,对上的便是他的琥珀瞳仁。审视的视线,一如往常。
玩物还是玩物,根本什么都没有改变!
虽然男人并没有这么说,可是在房廷的眼中,他的态度己然说明一切。
眼看着尼布甲尼撒松开了自己,起身更替朝服,然后头也不回地携着宫侍步出宫门,不知为何,某种失落的情绪袭上了心头。
水面倒影映着房廷苍白的面孔。
尼布甲尼撒离开后不久,女侍就端来洗漱品。
房廷看到耳朵上的血肿业已凝结,但还有三、四枚深深的牙印烙在上面,虽然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痛了,可是仍教人看了触目惊心。
当轮到女侍们要替房廷清理身体的时候,他窘迫地推拒。只因为他醒来时自己也查看过,遍体的斑斑红痕与青瘀,全是由那狂王一手制造,所以这等难堪的事体,又岂能假他人之手?不过即便是遮遮掩掩,也逃不过旁人的耳目。
眼看着诸女口耳相接,窃窃私语,还得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好尴尬,这般念道,羞耻的红晕跟着漫过了脸面……
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待女侍们总算都退了下去,房延正要舒一口气,便听到宫室外一阵嘈杂的响动。
“房廷!房……是伯提沙撒大人!快放我进去见他!”
似是有人在呼唤自己,整个巴比伦城除了那狂王,知道他原名的寥寥可数,而狂王也从没在床笫之外的地方,叫过自己的这个名。
难道……是但以理么?
心怀犹疑地起身,房廷晃到宫室门口,遥遥一望,果然,看到被卫士们阻拦着的正是那未来的圣贤少年!
有点纳闷,冬宫明明是禁地,迦勒底王族、贵冑之外的平民、以及犹太血统的虏臣,是不得入内的,可但以理又如何离开朝圣者之家,赶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