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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感情完本——by昨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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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望见绣纹精致的帐子,他微微吐了一口浊气,感觉头脑清醒了些,忽而发觉手上有异,转过头去,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正握着自己的手。
那人见他醒过来,便拾起帕子,温柔地为他揩去额角渗出的汗水,又柔声问道:“可口渴?”
庄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傻怔怔地点了点头。
那人便松开他的手,手上一空,他下意识抓住对方的手,那人一愣,唇畔笑意加深,俯下.身来,气息温厚,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放心,我不走。”
便见那人轻轻从他手中退出手,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回来,扶着他坐起身来,将杯子递到他唇边,庄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喉中干涩之感才有所缓解,总算开了口:“……章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还一副照顾他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 先预个警,这个世界应该是BE结局嗷
☆、花魁的愿望
章晔摸摸他的额头,道:“听说你病了,我就来看看你。”
听说?他这个大王爷,从何处听说自己这样小人物的病痛?庄宴想不明白,又忽而念及那日青山寺之事,便硬了脸色,回道:“庄宴不过一小小妓子,不劳王爷挂心,王爷请回吧。”
章晔握住他手,凑近他面庞低笑道:“怎么?生气了?连‘王爷’都叫起来了。”
庄宴侧过脸去不看他,声音硬邦邦的:“不敢,庄宴今日身体不适,怕是伺候不得王爷了,还请王爷莫要靠得这样近,以免过了病气,伤了王爷玉体,到头来还要降罪于庄宴。”
章晔听了,一翻身就轻轻压在了庄宴身上,庄宴猝不及防,又惊又怒地看着上头的男人,章晔按住他抵着自己的双手,俯在他耳侧,道:“可不是我要靠小宴儿这样近,方才明明是小宴儿抓着我的手不放,我陪了小宴儿一个时辰,手都麻了,你还这样冷酷对待我。”他明明是个英武非凡的将军,此刻用又低又柔的声音,撒娇一样对自己讲话,庄宴感觉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了,却又有那么一点隐隐的开心。
章晔又说道:“我可不怕你过了病气与我,若是能与你一起生病,分担你的病痛,我反倒要更欢喜呢。”说着就亲上他双唇,一番交缠。庄宴气又不过,被他缠着一番胡闹,只好愤愤道:“王爷不是一直在兵营里扎堆儿吗?哪里学来的这样情话!”
章晔的手从被子外探进去,笑道:“大约是无师自通?”
庄宴得了病,身上比平日里更敏感更软,直被他摸得脸儿红透、气喘连连,只好求饶道:“好公子!当真、当真行不得!”
章晔本就是只想戏弄他一番,见他如此便邪笑道:“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冷着脸对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庄宴咬着嘴唇,忙道。
章晔方才摸他时便觉他身上发了层薄汗,于是召来小侍,准备好洗浴用品,将人抱到浴池,看着几个小侍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庄宴洗浴,才从浴池退了出来。
坐在桌旁等庄宴洗浴,没一会,一个小侍端着药进来了,章晔端起药碗闻了闻,问道:“这是我方才给的药吗?”
青茗低着头,恭敬道:“正是。”
庄宴点了点头,见碗中药汤漆黑,闻着苦味浓郁,想庄宴这下又要吃苦了,依他那娇气的脾性,指不定得撂挑子,便对青茗说道:“你去准备些蜜果来,待会喝了药给你家主子甜甜嘴。”
青茗应称是,便退了出去,同时暗暗自愧——章公子半天前先派了人送药来,这药熬了几个时辰,他着急送药,却忘了给自家公子准备蜜果——他明明知道公子最吃不得苦的呀!现在倒好,显得自己这个贴身小侍还不如那章公子心细。
又过了一会,庄宴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章晔立刻迎了上去,将他横抱起快步送到榻上,又用被子仔仔细细地裹好,一边还怪道:“出来怎么不叫我抱你。”
他这紧张的样子,反而闹得庄宴红了脸,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软了:“我哪有这么娇气……”
“不娇吗?”章晔笑道,“若是不娇,又如何轻易就受了风寒呢?我可是多年没有得过这样的病了。”
庄宴撇了撇嘴,嗔道:“我同你怎么比得。”一个征战沙场,一个却深阁娇养。
章晔耐心极好地哄他:“好好好,来将这碗药喝了吧,这可是我专程为你求的宫中良药。”
庄宴见到那碗浓至深黑的汤药,便紧紧蹙起了眉,不情不愿道:“这药长得可真难喝。”
章晔笑了:“哪有说‘长得难喝’的呢?况且,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这药,病好得快。”朝端着药的小侍递了个眼色,汤药呈上来,章晔取了,亲手喂他喝,庄宴眉头紧皱,喝了一口就哇哇地叫出来了:“好苦!”这药也不知加了什么,简直比一口气喝十碗黄连汤还苦!
章晔连忙往他嘴里放了一颗蜜饯,劝道:“不苦不苦的,喝完吧。”
庄宴脾气也上来了,把药碗朝他那一推,“你自己尝尝苦不苦吧!”
章晔面不改色地灌了一大口,正当庄宴看得瞠目结舌之时,忽然俯身盖住他双唇,浓腥苦涩的汤药便进了他口中。
一旁伺候的小侍都急忙低下头,非礼勿视。
章晔放开他,笑着问道:“苦吗?”
庄宴的脸也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嫣红一片。章晔把剩下的汤药喂他喝了——这回他是乖乖自己喝的,他可怕章晔如此这般再来一通!
喝完了药,众小侍便都退下了,留了二人在房中独处。庄宴半卧在床上,被章晔搂在怀里,章晔便开了口,讲那天的事情:“不过戏言,小宴儿切莫放在心上。”
庄宴冷哼,“你同那容越公子私会可是真真切切的,”他面上浮起哀怨,“常言道男儿薄情,王爷也不能免俗。”
章晔就笑:“是那容越主动约我,可不是我找的他。况且,我们不过是说了说话,什么都没有做呢。”
庄宴微微起身转去瞪他,“公子原来还想做些什么吗?”
章晔说没有,庄宴便捏着被角,道:“公子若是对那容越有意,去就是了,只是以后还是不要进我这暖阁,我虽是个妓子,脾气却也大,不想与他人同时分享一个客人!”
章晔道:“我的小宴儿这样好,我怎会弃了你去寻他人呢?”
庄宴咬了咬嘴唇,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他把脸儿埋进章晔怀里,温顺地让他抚摸自己顺滑的长发,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儿。
这便算是同章晔和解了。
说了会话,庄宴的困意又上来了,章晔见状便让他闭上眼睛睡下,庄宴抓着他温热有力的大手,道:“你可别走。”
见他如此依赖自己的模样,章晔便笑着答应了。庄宴昏昏沉沉地睡过去,这回梦中没有水,只是温柔幽深的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庄宴身子好受了很多,只是手上空落落的——章晔还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走了。
庄宴身子好了以后,就又开始接客了。自此,他的生活算是迈上了作为名妓的正轨,每日里不知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见他一面,他也同那些人,或言笑晏晏,或冷面相对,只是多少人想一尝朱唇、一枕玉臂,却是没有机会的——如今京城暗流涌动,不知何时,章晔就有可能成为万人之上,没有人敢触他逆鳞,碰他喜欢的人。
章晔有时来,并不是次次同他行事,或许只是同他讲话调笑,这让庄宴有种获得真心的感觉,仿佛自己是被暂时安放在外的心上人。
柳爹爹对庄宴说:“他这样的人,不是你高攀的起的,快快将心收回来吧。”
庄宴嘴上硬气,对章晔的在意却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然而没有人猜得透章晔的心思。
章晔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如今对他而言,更加严峻的是同他的兄弟——当今皇帝的对决。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转折开虐
☆、花魁的愿望
晨光熹微之时,金龙大殿之上,正是早朝。
皇帝着一身明黄龙袍,端坐于高堂之上,听着下方群臣汇报,冕旒摇摇,令人看不清皇帝神色,当然,也没有几个人敢直窥他的面容。
每日早朝,来来回回说的也不过是那么些琐碎之事,听了没多久,皇帝就失了耐心,问道:“可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便散朝罢。”
正当群臣低着头不做声,似乎无事可奏之时,一臣从列中走了出来,定睛一看,正是刚刚提拔不久的尚书郎崔殷,此时这年纪不过三十的崔大人跪在正中,朗声说道:“陛下,臣有事奏。”
皇帝眸光一闪,淡道:“说。”
“启禀陛下,”崔殷道,“臣以为,陛下以万尊之躯,手执权柄、鞭策天下,前朝代代皆如此。陛下荣登大宝已有十年矣,初时交接,朝野动荡、四境虎狼,九王爷奉先皇圣命,执兵符、卫边疆,如今既已风调雨顺、海内四平,天下大权收于帝王之手乃天经地义,”说到这里,他微微侧身,看向立于百官之首的章晔,“但还有一权,却仍于王爷之手,可是也不是?”
章晔不动声色,朝那明堂天子微微笑道:“本王以为,崔大人说的在理,本王执掌兵符、征战沙场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可不愿再去那苦寒之地了。”语中平淡,还带着一丝释然与调侃。
还未等皇帝说话,一须发皆白的老臣从百官中愤然走出,掀开衣摆重重跪下。
“陛下,虽说当下战事稍歇,边疆安定了不少,但我朝疆土广袤,四域之族虽摄于我朝兵强马壮、精兵能将,而不敢贸然进犯,但也实乃虎视眈眈,”那老臣名叫张昇,是两朝元老了,只见他慷慨陈词,义愤填膺,“而众所周知,九王爷乃我朝战神,四境之内无不闻风散胆,陛下如今若想收回兵符,也应当为保卫边疆考虑啊!若是那些夷狄之人知道此事,难保不升起反叛之心!臣观崔大人虽年少有为,但终究少了些远见!陛下,切莫意气用事啊!”
“大人此话说得可就让人笑话了,”崔殷辩道,“王爷是战神不错,不过难道我朝人才济济,就得全靠着王爷一个武将撑着了吗?如今边疆太平,只要派遣得力能干的将领前往镇守,哪怕不是王爷,料想那些蛮人也不敢掀起风浪。更何况,王爷在外征战多年、吃尽苦头,现在歌舞升平,正应该是好好休养的时候。况且如今王爷本人也已表明了留在京城的念头,那军权自然可以收回到陛下手中。若是有什么异动,陛下大可以再赋王爷。”崔殷看向那老臣,轻蔑道,“至于大人称在下缺了眼见之事,在下倒要说,自古以来朝堂之上,就是有了太多大人这样左右顾虑、犹豫不定的臣子、又有太多独善其身、缄默不言的人,在下不过直说敢言,又何错之有?”
他自然不会错,因为他字字句句都是站在皇帝的一边,拥护皇帝的权力的。
崔殷能言善辩,直把那为章晔说话的张昇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整个朝堂便等候皇帝的话了。
只见皇帝慢慢开口了:“此事容后再议吧,九王爷是朕的手足,料想兵符在他的手上,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章晔便笑道:“自然如此,多谢皇上厚爱。”
这事便算搁浅了。
下了朝,章晔回了王府,不多久便又换了身便装出来。到了一茶楼,上了雅间,里面正有一人等着。
此人端的清丽脱俗、不沾风尘,正是容越。
“崔殷那边,你有何进展?”章晔问道。
容越道:“他是从来不到花街来的,他的一个幕僚倒是喜欢来,我从他口中得知,崔殷此人极为洁身自好,府中只有一妻一妾,平日里脾气似乎有些古怪,但不贪财也不好色,对待他人也没有失礼之地。”
章晔笑道:“那么此人倒真是没什么弱点了?本王这皇兄,难得眼光好了一次。”
容越料想此人果真是皇帝的心腹了,便追问道:“此话怎讲?”
章晔道:“今日朝堂之上,他对本王发难了,是要夺了本王的兵权。”
容越心中一惊,“那皇上怎么说?”
章晔道:“手上没本王几个把柄,他又怎会如此直接?虽是容后再议,不过再议之时,怕就是他将本王治罪之时了。”
容越点点头,道:“那还请王爷万事小心。”
章晔笑着答应了,问道:“你做事时也不可疏忽,皇兄那边想直接治我是难,捏死你却很容易。”
容越便说:“我还等着为我容家报仇雪恨,又如何能死?我知道的。况且,”容越想起那些客人们沉迷温柔乡而神魂颠倒的模样,冷笑道,“花街取乐,再精明之人也会忘了自己。”
章晔想了想,居然附和了:“本王也这样想,同小宴儿在一起时,真是乐不思蜀。”什么杀身之祸、大权在握,都抵不过他的小宴儿同他一撒娇、一生气时的娇憨模样。
容越:“……”心中复杂。
两人又商议了会,章晔便先走了,以他的话,是怕又阴差阳错撞见了庄宴,免得惹他生气。
或者说章晔同庄宴当真心有灵犀,这日庄宴是当真又溜了出来。只不过他没在大街上撞见章晔或是容越,而是另一个人,还是二人的敌人——崔殷。
“啊!”青茗惊叫一声,幸而庄宴眼疾手快,拉着他迅速地躲闪到了一边。不过饶是如此,那迅疾马车的一角仍刮破了他手臂上的衣服,露出雪白的皮肤来。
马车停住了,庄宴气急败坏地走上前去,恶狠狠敲了敲车窗:“你这下人长没长眼睛啊!看不见前边有人吗!还有你这马车,赶着去投胎吗!京城之内还敢驾得如此之快!”他也是被吓得狠了,一时怒上心头,连美人架子也不端了,直接破口骂道。
帘子撩起一角,露出一张男子的面容,他冷淡的神色在看见庄宴的一瞬间,微不可查地一破,随即又端回去,道:“此事是在下不对,只是急事在身,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恕罪。”
此人正是下了朝又同皇帝密谈了会子,现今得了重要消息,急忙赶去的崔殷。
庄宴冷哼一声,扬了扬划破的衣袖,“这事是道歉能解决的吗?你吓到了本公子,又划破了本公子的衣服,这可是本公子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其实并不是,只是他看着这人,无由来地就升起了一股子不喜,便故意这样说道。
崔殷从怀中掏出一块美玉,递给他:“这玉就赔给公子了,再次望公子恕罪。”
庄宴接过那玉,在手里捻了捻,便眉开眼笑:“看你这样上道,本公子就原谅你了,只是你下次万不可这样莽撞!”他朝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小摊人群抬了抬脸,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喏,你看这么多人呢!幸好你遇见的是本公子,身形灵活,要是撞上了别人,还不得进官府?!”
崔殷面上神色微动,似乎想笑又忍住了,他见庄宴衣袖撕烂了,便从马车中取出自己备在车上的披风,命小厮给了庄宴,道:“公子便暂时用这披风挡挡,快些换件衣衫吧。”
青茗接了披风,给庄宴披上。那披风雅致简单,庄宴也就勉勉强强地披了。
崔殷道:“在下实有急事,若是公子无碍,便先走了。”
庄宴见他态度实在很好,自己方才又得了人家一块上乘的美玉,便也不再不依不挠了,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见面前美人披着自己的衣服,崔殷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公子名号?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庄宴看着他那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就笑:“我想你也不会想知道,就此别过!”说罢,头也不回就走了。
崔殷面色微沉,只看着那明艳不可方物的人儿消失在人流中,他喃喃自语道:“迟早会再找到你……”
等他助皇上铲除了九王这一心头大患,他就能成为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食言了,应该还要下一章开虐XD
☆、花魁的愿望
时候已经是八月,章晔近些日子来得勤快了不少,很主动地带着庄宴或秋湖漫舟、或赏菊吃蟹,两人优哉游哉、情意绵绵,宛如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八月十五中秋那天,章晔要入宫吃宫宴,但他答应了早些告退出来,同庄宴一起去游玩。庄宴便喜滋滋地等着了。
只是中秋这一天,他注定是等不到章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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