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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羽翼 番外篇完本——by西家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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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刚过不久,土质松软,他每下力一次,泥土都会被铲起大片,溅起泥沙。
他就像个压抑了许久的疯子,不断地刨着挖着,夜空偶尔传来几声闷雷,衬托着他无声的罪恶。
伴随闪电突兀掠过他的侧脸,max那双充满怨恨的双眼有血丝,也有水气。
昌珉啊,你看到了么?
那个害死你的人现在就在我脚下,我挖着埋葬他的泥土,即将刨开他的骨灰。
安息了么?快乐了么?
是否你也正在天边的某个角落看着我,看着我为你复仇。
很快的,很快我就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再等一下,只要再等一下哥就能帮你确定答案!
而一直看着他埋头挖掘,泥沙飞溅,那当真就像个疯子一样,只因仇恨引发的渲泄,
suho同样好奇墓内骨灰的真实身份。
放眼过去整个陵园所埋葬的,岂止是郑允浩一个黑帮老大,人的一生再是呼风唤雨又能怎样,到头来还不是成为一滩骨灰,埋入泥土。
好比眼前这个曾让青狼无比辉煌的郑允浩,他是最年轻,也最是叱咤风云,结果还是被憎恨他的人开棺挖掘,死也不得安息。
回头想想自己,也许几年以后suho也会被命运捉弄,或许哪天任务失败,横尸街头。
他自己的性命倒不在乎,从被朴有天捡回开始,他活着就是为了保护少主人,最起码他现在所努力的所拼搏的,全是为了主人的将来能够安生稳固.。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怕灿烈会继续有天和郑允浩的后尘,感情误事。
丢掉手里的铲子,衣襟被冷汗打湿,当拼尽了全力终于看见棺木,max喘着粗气大力将它掰开,露出里面单薄的骨灰盒。
心是热的,手却是冷的,
他咬牙拧开盒子的开关,死死瞪着内部残缺的几块膝盖骨,近距离看着它们嵌在一堆骨灰当中,骨髓发黑。
掏出原先的血浆针剂,小心翼翼地挤出两滴落在骨髓,他多希望不是。
如果不是,他就可以找到郑允浩,可以亲手杀了郑允浩!
可终究属于金在中的血滴被残缺的骨髓吸收,缓缓融入骨中。
站在坟墓上方一目了然,看清了结果suoho的脸色变了变,略显意外。
因为他和max一样,始终不相信那个人已经死了。
僵硬,一点点看着血滴在自己眼前产生的变化,在没得到答案之前心是仇恨的,现在得到答案又陷入巨大的空虚。
手里的针剂突兀掉入土中情绪崩溃,max死死抓着头发,一下失去重心 。
他大笑着跌倒,重重坐在身后的泥土,忽然大笑,“哈……哈哈……”
对他的反常不理解,为解开疑惑,suho掏出随身的电筒对准棺内的骨灰盒照射,借助光亮的照明,他清楚地看到金在中的血已经融入骨髓,只残留了一点印迹。
立即关掉电筒,他不得不追问max,“血融进去了就证明是亲人,既然确定这是郑允浩,你怎么还笑?”
“哈……哈哈!” 为什么不能笑?
重新撑着泥土起身,望着眼前的棺木骨灰,max一直在笑,“我高兴啊……死了,他真的死了.”
“哈哈……死了!”
“昌珉,你看到了吗?郑允浩死了,他终于死了!”
不再有可能活着,真真切切的死了,你高兴么?你在天堂都看到了么?
“你的仇报了,我终于报了!你都看见了吗?”
可为什么心,却好像死了。
他以为他会开心的,应该开心的,
但是现在,除了确定他死亡的那一瞬间快意,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昌珉一样还在天堂,沈家一样落魄不堪,
所以他笑,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就那么看着他一路笑着,跌跌撞撞走出墓地,凝视他的背影,suho的目光最后落在被挖掘的坟墓。
冰冷的□□就躺在他的口袋,他却没有开枪。
对max他了解不多,沈家两兄弟也一辈子都围绕着爱与恨在纠葛,看的太多,心中的冷漠也就越多。
“谁?!”不知是错觉还是冲击使他听到周边有些许动静,以为有什么人,suho回头仔细看看又什么都没有。
叹气,随即捂头,打了个电话叫回几个手下重新把骨灰棺木填好,他转身进了陵园内部上到对面的交接大楼。
早已待在楼顶远远观望他们许久,当suho的脚步踏上顶层,金范正背贴墙壁站着 ,等候多时。
他身边的主人则穿着黑色运动衫,连帽的T恤套住头上,隐隐盖去了面部。
见金范没走,suho并不意外,“二爷,max已经走了,骨灰确定了是郑允浩的没错。”
摘掉帽子回头看他,不同以往的气场,此刻的灿烈眼中流露的更多是冷漠,“那就把余下的处理干净。”
“嗯,原先换班的那批人,我们的人应该已经把他们解决了 。”把自己带来的人撤走,一方面是做清场假象,一方面另有安排解决掉原先看守的那批青狼打手,“至于max,二爷准备怎么办?”
瞳孔一紧,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也就没了利用价值,这是有天很早以前就教过灿烈的,“你跟金范一起,尽快杀了他处理掉。”
耸肩,默认他给的任务表示没问题,金范待在这里不走也是为了等suho。
“但是郑允浩已经死了,他对我们没威胁,”这也是刚刚在墓碑前suho没对他开枪的原因,何况龙腾的情况才刚稳定,“max很极端,我们没必要多一个这种敌人。”
“你也知道他极端,所以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变得凌厉的眼神近距离审判他,不容他有一丝犹豫。
郑允浩死了,但白贤和金在中还在,当初郑允浩不仅害死了沈昌珉,为逼max露面还害得沈父沈母惊吓过度饥渴死亡,沈氏因此沦为被同行分割的牺牲品。
max对郑允浩的恨牵连着家族,并非一对一就能轻易结束,灿烈不想给自己的将来添麻烦,也不想白贤的身边出现任何潜藏的危险。
为了保护自己所要保护的而不择手段,除了白贤,任何人都可以杀,这点是他从郑允浩身上学到的。
所以他更希望suho能记住,“我知道我哥说过让你杀了卞白贤,但你要记住,郑允浩已经死了,我哥也将成为过去,现在的龙腾青狼是我说了算。”
因为他的话神经绷紧,意识到他已经改变,suho竟有些高兴,至少这样的他已然学会强化自己,
“是,我会和金范会完美解决掉max的,你放心。”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下意识问出这句话,看着他和金范两个微变的表情,灿烈扯出一抹笑,他也觉得自己变了。
“二爷,主人就快不在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是人都会变。”说出这句安慰,也是事实,金范和suho都知道有天是被郑允浩的人下毒,亦不觉得他的转变有什么突兀。
回头盯着漆黑的夜空喉结咽动,他说的没错,有天的生命随时会去,灿烈不可能永远保持原地,“去吧,今晚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三人知晓提起。”
“好。”
“但是二爷,max我们解决,金在中也会送去疗养院,金成玲和白爷怎么办?”
“金成玲?”差点忘了她,拧眉仔细想想,那个女人其实一点也不存在威胁。
她的做法虽帮了灿烈,却也让他和白贤之间有了泯灭不去的隔阂,“她不是要被判无期徒刑么?.”
“按情况应该是无期,我是指她见过你。”暗指他们去疗养院把女人放出来并告知一切的事情,金范觉得她是个麻烦。
抬头继续望着远方的夜空,那一瞬灿烈的眸底有过痛苦,有过动容。
他未曾习惯暗场的杀戮,又不得不试着迎合,“算了吧,反正所有人都以为是max做的……就让她在狱中静静待着,或许备受良心的谴责,某天她自己就不在了。”
唯独白贤,他的内心只有对不起。
白贤啊,对不起……
但暗场就是如此,有人陨落,就有必定人上位,哪怕我曾经试着利用过你,
利用我对你的爱意,来换取郑允浩为了确保将来即使换位变动,弟弟也能因为被爱而平安无事,
允浩明知他是龙腾的人,明知他某天知道真相会替兄报仇,也甘愿培养他来接替kai的位置.。
直到最后他都在为他在乎的人谋划,如果除去他毒害哥哥的仇恨,灿烈是真的崇拜郑允浩。
同是兄弟,若没有背叛、没有夹杂着爱到过深的情感,对金在中,他相信他会比对同父异母白贤还要好。
偏偏到头来一切都沦为一场戏,金在中从来不愿站在郑允浩的立场接受,郑允浩亦不会回头,也就注定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
所以白贤,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同年,年末
max被杀,朴有天逝世。
年后二月,青狼朴灿烈易主,卞白贤不知所踪。
八月,金成玲因杀子之痛在狱中抑郁自尽,死前曾亲笔签下一份有关金在中的疗养合同……
“金成玲,丹麦有位韩侨古先生听说了你儿子金在中的情况,他是名神父,愿意接金在中去国外静养收留。”
“神父?”
“嗯,申请是通过法院的,他名下有几家自己的公益疗养院,是个好人。
而且你儿子都那样了,被收养怎么都比留在疗养院强,可以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吧……”
——正文(完)
允在.篇
海风徐徐推动着海浪敲击沿岸,惊起海鸥扑打着翅膀,不断飞向天空循环。
静静坐在轮椅单手握着半枚花贝,金在中记不起自己是谁,脑中偶尔闪过一些零星的画面,长大后的雪糕依然陪在他的身边。
痴痴凝望海天相际的地方,每天他都会像现在这样,一待就是一整天。
有时想起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他们一前一后踩在沙滩,彼此捡着贝壳嬉笑打闹……心会痛,莫名的熟悉也会让他觉得难过。
他喜欢海,潜意识里认为大海是个特殊的,也是他记忆里印迹最深的地方。
偏偏他叫不出那两个小孩的名子,喉咙里永远像哽着什么,喊不出,也咽不去。
远远站在岸上的海景房注视他的背影,古策穿着高领针织打底,胸前挂着十字架。
似乎早已习惯了一身连帽的蓝白大衣,他五官陷在帽沿的遮挡,白色的刘海完全盖住眼睛,“他那样多久了?”
“一直都是那样,这两年经过治疗和静养,他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站在他身后脸上同样戴着半截面具,丑奴端着熬好的药放在他身后的茶几。
回头看一眼他放好的药碗,古策动了喉结,扭头继续背对他,“那件事,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去把他带回来吧。”
“好。” 把另一碗放在原先那碗药的旁边,丑奴转身离开了室内。
双眸久久定在远处金在中的背影,待他离开,古策回头端起其中一碗慢慢饮尽,药水下肚,喉间是苦的,胃却有一刹那的干呕。
一步步踩着泥沙去到海边最后停在金在中身后,丑奴拍了拍他的肩膀,发现海浪溅湿了他的裤脚。
看到他,雪糕兴奋地跳起来迎接,嗷嗷叫了两声,反复摇着尾巴。
“在中先生,该回去了,古先生还在等你。”
听到名字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海景房,金在中又看到那个医学教授进入别墅,正在阳台和古策说着什么。
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又没有,在被古策照顾的这几年里,他经常会看见那个医师在海景房进出。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知道他是负责自己的医生,似曾相识。
至于古策,他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真实的样子。
这些年他一直默默在他身边照顾,给他治病,陪他走出阴郁 ,
在他的印象里,对方总爱穿着神父一样的衣服,胸前挂着晃眼的十字架,明明陌生,又带着莫名的亲切感。
有好几次他都想腿下他的帽子,好看清他的五官,但每次男人都会避开他,只露出半头遮挡眼睛的白发。
抬头将目光定在眼前的丑奴,就连他,也都是每天戴着面具,金在中完全不清楚他们都长得什么样子,“古先生回来了?”
“嗯。”
“为什么你总是戴着面具?”
话题突然跳到自己身上,丑奴皱了皱眉,另外半边不曾遮挡的面容掠过些许情绪,“因为我很丑,怕吓到你。”
“丑?”望着他剩余的半张脸,如果不是面具盖去另一边,金在中觉得他的模样会很好看,“哦,我想起来了……古策说过,你以前坠过崖。”
“嗯。”
“那,我们认识么?” 为什么他、他、还有他,每个出现在身边的人,金在中都觉得熟悉又莫名。
“认识,”视线转而盯住他身边的牧羊犬,丑奴收了收掌心低声回应,“但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许听了名字,他就能想起来。
“我姓金……”话到这里停顿,双手扶住他的轮椅缓缓推着回头,一步一个脚印 ,丑奴的鞋底沾满了沙粒,“金钟仁。”
“那古先生呢,我跟他认识么?”最想问的其实还是他。
一路推着他往回,雪糕摇着尾巴跟在他们身后,这次丑奴并没有回答,“这里风大,你该回去吃药了。”
落寞在眼中一闪而过,被他回绝了问题,金在中任凭他推着,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地抱紧自己。
远远看见医师离开了海景房,也看见他手里提着药箱,等回到屋内再次面对古策,里外气温的反差让他觉得冷。
撇见茶几处还放着冷却的中药,金在中没有开口,丑奴也自行拉着雪糕离开客厅去到后院帮它洗澡。
“冷么?”上前推着金在中靠近沙发,古策端起那碗中药,注意到他湿掉的裤脚。
摇头,自几年前被带来这里开始,金在中就习惯了他每天喂药,
他两手抓着椅垫,张嘴一口又一口喝下递到嘴边的药水,永远也看不清古策刘海下的脸。
“怎么了,突然这么看着我?”
“我病了么?”
“嗯,你病了,医生说你必须乖乖喝药,这样才能健康。”低头继续舀出一勺喂他,当年max给他注射的□□严重缩短了他的寿命,如果不依赖这些药物,古策根本不知道他会在哪天突然离去。
“那你呢?”盯着他问出这一句,金在中想要弄明白,又不想明白。
古策就像他的家人,是他教他重新走路,重新审视并活在这个世界。
他不懂太多东西,认知有限,个个都说他是傻子、是疯子,唯独他不会.
所以他信任这个人,信任这个把他从地狱拉出的男人。
满满一勺的药水不小心撒出一点,抬眼看他,古策没想过他会突然这么问,“怎么这么问?”
“我看到医生了……他经常会跟你说话、给你药,是你跟我一样病了吗?”
“没有,我很好。”
“可你的头发,跟我的不一样。”木讷的一句话打破谎言,换来长久的沉默。
放下了药碗侧过脸,古策修长的指关泛白,微微发颤。
试着伸手抚上他的刘海,触摸那一头白发,从金在中有了清醒的认知开始,男人就是这副样子。
他们都说他是神父、是大叔,偏偏只有他觉得他们似曾相识。
他想不起他跟这个男人有过什么交集,也没有任何关于从前的记忆,只知道他疯疯癫癫,连续三年的照顾古策都不离不弃。
他不断地耐心教他说话,
教他振作,
甚至在他尖叫着打他、咬他,全世界都当他是疯子远离的时候,他也反复安抚他,拥抱他……
“古策……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过?”
眸光颤抖,将手中的药碗放置一边背对他,古策胸前的十字架挂在胸前左右泛光,“不认识。是法院将你移送到福利院,你的母亲在狱中自尽,我见你可怜才收养的你。”
“法院?”
“嗯,你弟弟对你犯下罪行,你母亲因此杀子入狱。我是一名神父,理应解救每个生存在地狱里的孩子。”
“我弟弟?”心脏听到这句话的当时狠狠揪紧,脑中闪过太多的画面压得金在中喘不过气,他茫然,却也心痛。
原来他还有个弟弟,可为什么提到他,他的心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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