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修改守则完本——by少年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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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着拿药,反正又不疼,过会就好了。”官栖枫嘴硬。
官他躺下来,故意把受伤的手当枕头枕在手下,高深莫测道:“我什么都知道。”
季无常把他手抽出来放到一边,官栖枫松了口气,还好他拿了,否则真的要疼死。姿态不能废,少爷架子不能丢。
质问的态度摆出来,先把人吓一吓,才能套出实话。
官栖枫心底难过,可外表装作不在乎,他想让自己显得大度一点,不要那么斤斤计较,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件乐事,一个痕迹代表不了什么,玩的更开的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哪里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可因为这人是季无常,他就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去在乎这一个小小的痕迹,怕他染上别人的味道。
“疼的话就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有话和我说,我都会好好听。”季无常循循劝他,官栖枫明显眼圈一红,他把头转到另一边:“我不疼,你乱说。”
季无常没说话,看着他,过一会儿官栖枫才说:“好吧,其实有一点点疼。”
心底也有一点点疼,感觉季无常要被别人抢走一样,有些慌,有种空空涨涨的感觉,无法表述出来。
——官栖枫是见了自己脖子才这么回事,他这下不得不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了。铜镜看得不大清楚,他用手按了按,顿时明白了。
难怪官栖枫闹脾气,这痕迹是什么时候留下的?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稍微一想,昨夜进了三王爷房间后,喝茶,聊天,然后……
之后的那段记忆没有了,除了今早脑中一闪而过的几个画面。
季无常眉头皱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昨天的事情,和自己从未见过的人,没法去解释。
季无常眸色一点点加深,前者要去问三王爷,而后者就只有系统才知道了。
第40章 纨绔公子怂包受14
三王爷一夜未眠, 一个人留在书房瞧着以前的字画。有写在扇面上的, 还有写在卷轴的已经有点旧了, 但纸页整洁, 可以看得出来主人非常爱惜。
落款很多都是一个人的名字,这都曾是季家公子的手笔,如今在三王爷府中收藏。三王爷其实打算好了, 之前答应季无常放他父母回京, 那就放他们回京, 也圆了他的愿望。
书画上是季无常坐在依山傍水的凉亭里与环在桌旁的人斗诗, 每个人都兴致高昂,他作诗时神采飞扬的样子被作画者记录了下来, 栩栩如生,仿若跃然纸上。
这是宫廷画师的手笔, 那日三王爷不在,偶然看到了这幅画, 惊为天人,便带回了府里收着, 不时拿出来看看。
后来那一柜子里的东西渐渐多了起来, 好些是他自己一个人独处是凭着记忆描摹出来他长相的, 他本不善作画,偏偏只有一个人被他描得入木三分。
柜子里有一幅他的珍藏,除了三王爷本尊,其他谁也不知道谁也没见过的,一幅春/宫/图。他自己作画,花了好几日的时间,细致到一分一毫都不差。
正抚摩着画中人的脸,凝着神沉思,突然“叩、叩、叩、”几声抖入耳帘。
门外的敲门声忽然响起使得三王爷手一抖,卷轴从柜子里滚了几个出来。他眉头皱得死紧,刚想喝道,却听见了婢女的声音:“王爷,季公子来访。”
他手倏的又一抖,险些将一柜子卷轴滑下来。
——他怎么来了?
他还愿意见我?
三王爷无顾想其他,赶忙把几个掉在地上的卷轴拾起来放到柜子里,再一阖柜门:“进来吧。”东西没放好柜门也没关起来,那幅春/宫/图差点滑下来,他急忙又往里放了点,这才强强关上。
——这幅画可不能让他看到……
而后摆摆袖子,转身入桌,季无常已经踏进了门。
三王爷微微松了口气,伸手示意他入桌坐下。
“三王爷,我今日来是想询问一下昨晚的事情……”
“昨晚?”三王爷语调上扬,平白多了种引人遐想的意味在,“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仿佛无所谓般整理袖角,将几件衣裳的袖口对齐。
他过来询问,说明他忘了,难怪还愿意过来……忘了也好。那药本来就会让人忘掉服药后记忆,也不算稀奇。
“三王爷。”季无常重复了一遍,对面之人听到自己时才眼尾微动:“昨晚很你困了,在我房里歇下了。”
“除此之外呢?”
三王爷收拾袖口的动作一顿,从头至尾也没看季无常眼睛:“再无别的了。”
如果当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不论季无常信与否,就连官栖枫如此好骗的人也不会信:脖子上的咬痕还在,昨晚季无常只和三王爷在一起,况且有了三王爷,谁还敢往季无常身上留痕迹?三王爷不愿意说实话,无非当天他自己做了亏心事。
季无常想了七七八八,也都猜了出来。
他只是不明白三王爷隐瞒的目的是什么,上次那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他都做了,现下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呢?
三王爷今日外袍穿的是白底描金,更称的他肤色苍白,下眼圈的乌痕也越发明显。想他一夜没睡,气色怎么可能会好,他还故作轻松,实际精神并不是太好。
三王爷没回答,难道要他说:“昨夜我准备强了你但事到临头良心发现才堪堪停止的吗?”他不愿说,是因为他喜欢季无常,这种事难堪,他不愿意丢份儿,明明说出来无妨,可他说不出口。什么没下限的事他都做了,这时候却丢不了脸了,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
“今日我上朝替你求了皇上,好让你父母回京,就算皇上同意了,你也要等上不少时日,边疆离京城路遥马远,你且等着就是了。”他岔开话题引到别处去,只希望季无常别再提起那夜的事情,把事实遮遮掩掩说过去就算了。
“也好,那我先谢过王爷了。”
“无碍。”
…………
两个人聊了不少,三王爷句句打官腔,句句说不在点子上,官栖枫在外边儿等急了,半天见不着人出来就过来敲门,叫着季无常的名字。
三王爷听到外边这声音脸一黑,之前还语气函带羞意,这下听到了他的声音好脾气全没了:“官栖枫?”
——他怎么在门口?
三王爷很想把他锁在门外,但也总不能和他一般计较,想了想,才说:“进来吧。”
官栖枫对三王爷没好感,因为他上次派人动手打了他,要是还对他有好感,那官栖枫就是个真傻的了。同理,三王爷对官栖枫有敌意,因为季无常。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官栖枫搬了椅子靠季无常身边坐,又不着痕迹地移近,唇角微微弯了弯,对他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三王爷一听就皱了眉头,他看官栖枫哪哪都和季无常不般配,官栖枫脸上稚气未脱,一看就是不好照顾的主儿,和他在一块儿,左右都是季无常吃亏,三王爷十分看不惯他的行为。
他眯了眯眼睛:“你回去,季无常留下。”
虽说圈着人不放没什么用,但三王爷放不了手。喜欢变成习惯,要拔除也不是一二分力气就能行的了的。
“咯噔”一声,三王爷之前才勉强关好的柜门松动了一下,三王爷心里也“咯噔”一下,瞳孔缩小:千万可别这个时候松开……
下一秒,一个卷轴从柜子里掉了下来,柜门从之前的半遮半掩到完全松开只花了一点时间,之前三王爷趁季无常还没进门时一股脑放进去的卷轴呼啦啦直往地下掉,接二连三地砸掉在地面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
卷轴散开,露出里面的画,一连散了几个,季无常瞥过去时看见角落那幅画,心思一颤,眼疾手快捂住官栖枫眼睛:“别动。”
官栖枫一愣,不明就里,扒开他手指从缝里偷看,季无常直接把整个手掌捂在他眼皮上:“你等会儿再看。”
他眼睛一转,视线看向三王爷处。
地面角落处是一副香艳的男子沐浴图,图上男子未着寸缕,肌肉线条匀称,胯下那物画的更是神乎其神,双腿笔直,腿上的水珠还冒着热气,流动着蜿蜒向脚底,更显绘画之人功力。
而画上的男人,长得和季无常一模一样。
无落款,日期,印章都没有。
也是,这种图,难怪不加落款。
三王爷被季无常看得面热,用手作拳挡着嘴咳嗽两声:“这个……”
官栖枫伸手摸向覆盖在脸上的手指,扒拉几下:“我想看看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不行。”其余两人异口同声。
官栖枫一抖:“我不看了还不行吗。”
他鼓鼓脸颊,“哼”了一声,嘀嘀咕咕两句:凶死了。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一点儿不这么想,那两个人的态度很可疑啊!凭什么他们可以看,我就不许?
他使劲睁大眼睛,又闭上一只企图努力把眼睛逃出季无常的手掌,可纹丝不动。季无常感到手掌心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棱着,有些痒,知道他想看,又朝他叮嘱一句:“别动。”
官栖枫有些泄气,季无常看向三王爷,朝他眨眨眼示意把画收起来,三王爷连忙点头,毕竟他也不希望这幅画被官栖枫瞧了去。
官栖枫心里猫抓得难受,想知道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正好季无常在和三王爷交流,手不觉松了些。官栖枫一喜,抓着他手,脑袋猛地从他手底下往下划,绕了一下,成功脱出!
三王爷脚步毕竟没有官栖枫眼快,东西还没收起来就被他看了正着。
官栖枫喜滋滋的看向这俩人不让自己看的东西:“哼,你们不让我看,我不还是看到……了……”
?!
视线转到地面,说话声在看到画时突然断掉了,瞪大了眼睛,待看清全貌时,他的脸蓦地爆红。
“季……季……你还给他……画……画……那个什么东西?”裸/体二字迟迟说不出口,他手足无措,指着画的手都有点抖,连耳朵根都红遍了。
胯下那物画得太过清楚,脸庞又被描摹的过于细致,任谁一看都不会觉得这不是季无常。
怎么可能画得不好?想当初三王爷为此特地连连偷窥了好几日季无常沐浴,后来季无常他警觉了,沐浴时将帘子关的密不透风,只能朦胧看到身形。三王爷也就放弃了偷窥,一心专研画春/宫/图的事业上,一连画了好几天,日日夜夜都专心描这个,谁人看了都不得不叹服他技艺之高超。
三王爷心思不花在正经事情上,这种事手到擒来,这下被正主看到了,他前几日还想要强行与季无常不可描述,最后才没办成,现下还被别人看到了,这可怎么办?!
官栖枫眼睛本来就大,这会睁得更大,显得无比震惊的样子,还隐隐约约……有一点……惊喜?他眼睛直盯看着季无常,面上蒸腾的红云,季无常被他看得一顿。
第41章 纨绔公子怂包受15
季无常扶额, 看着三王爷过去把画卷起来,再把东西一个个收好。他关上柜门, 警告官栖枫:“最好把你看到的忘掉,看样子你病已经大好, 一会我派人送你回去, 一个字不许外传。”
“我怎么可能会传出去。”他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
三王爷看着他就不高兴, 这会子更不高兴:“真该挖了你眼珠子。”
季无常淡淡开口:“你别吓他。”
三王爷冷哼一声,谁说是吓他了, 指不定哪一天他眼珠子就没了, 虽是这么想,但他也没说:“等会我要进宫面见皇上,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言下之意就是让官栖枫在自己回来前走的干干净净, 不能让他再看见。
官栖枫有些不忿,但这里是王府, 三王爷一人做主,他只能同意。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早就有点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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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爷一走, 这屋子就只剩下了官栖枫和季无常两人。官栖枫不好意思, 扭扭捏捏开口:“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季无常无奈:“不用。”这就是幅图, 官栖枫他又没真看光了自己,况且真看了,季无常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生而为神,不拘小节。又不是什么大事,季无常自己关心的,只不过是官栖枫他人而已。
官栖枫默默,他其实是上赶着负责来着。
“今天我送你回去。”
“那你呢?”
“我留在王府。”
季无常留在王府等三王爷的消息,如果皇上谕旨下来,归还他家宅子,他也就不用借住在王府里,更不用回梨苑了。
而原主的父母也能回来,大概这是原主最想看到的场景了,可惜他早早离世,明明他自己活下来也能凭着自己努力从梨苑出来,可他受不了身份落差而自尽,受不了流言蜚语,撞墙而死,一代才子就这么命殒于世,真是可惜了。
官栖枫乖乖应了声,脚尖在地面上来回滑动,眼睛盯着鞋面,嘴巴抿了抿:“那我以后见你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了,王爷不会放你出府的,我想来看你也没机会。”
“你不来王府找我,那以后你或许可以到季府找我。”季无常揉揉他脑袋。
官栖枫眼睛一亮:“你可以回家了?”
“也许。”
“那你不用再回去梨苑了?”
“不用。”
官栖枫立刻高兴得不行:“我以后可以天天去找你。”他扒着手指想,季无常不是小倌了,也可以回府了,那爹爹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和他来往了。
现在男风盛行,娶男子回家的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他立刻拉了季无常的手:“醒尘,那我娶你回家,你当我夫人行不行?”怕他不同意,他又连赶着列出几条自己的优点:“我身家清白,也不做坏事,更不打人,唔……还有家财万贯,一定会听你话,你跟了我,想想其实还挺不错的吧。”
他这么急着推销自己是做什么,季无常扬起嘴角,安慰他的样子:“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等你长大再说。”
“我学堂里好几个都有了妻子了,好几个师兄都有孩子了,我年纪不小了,过了年我就十六,四舍五入下来也都二十岁了,二十岁还不娶亲那就是年纪太大啦。”官栖枫煞有介事地给他解释。
他拉着季无常的袖子央求着:“我好喜欢好喜欢你的,你就从了我吧~”一句话婉转了好几个调子,像一只有着漂亮玻璃眼珠的猫咪在朝你撒娇。
“第一眼看你我就觉得我们有缘,我说真的,感觉我们前世,前前世,我和你上辈子,下辈子,以后都像是一对儿。那次你救了我之后,我就决定娶你来着,可我爹不同意,还不让我们见面,现在好了,我爹一定会同意的。”官栖枫情话说不好,又一次书到用时方恨少。
权衡半天,他一下子握紧季无常的手:“实在不行,你娶我吧。”
他的眼睛水澄澄,像笼了一层雾气,说出来的请求简直让人无法拒绝。
官家只要官栖枫一个独子,是他娘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全府上下除了他爹严厉点之外,哪个不把他宠着,他一向对下人好,让他嫁人?不说其他人了,卿氏第一个不同意。
“你若是真的嫁了我,你们官家就没人了,你忍心让你娘伤心吗?”季无常循循劝导他。
官栖枫迟疑了:“我娘……”
“是啊,她会很难过。”
…………
思考许久,官栖枫才得出一个结论,他只是不想和我一块而已,不管是下嫁还是迎娶,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他心里有些难受,唉,你喜欢人家,又不代表人家喜欢你,自作多情,自作多情,自作多情。他在心里碎碎念。
“你现在的年纪,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官栖枫缓缓说:“你说的话和我私塾先生一样,可我又不用考取功名,但是如果你让我学,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争取考一个功名给你看。”
——自己好像怎么样都好像不是和他同一个层面的,三王爷是皇室,也是京城才子之一,描得一手好工笔,就连他画得那幅春/宫,即使不是工笔画,也照样栩栩如生。
此相对比,更衬得自己一无是处,官栖枫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季无常了,不管是他在尘埃里,亦或是恢复身份,他都和王爷是一类人。
要不是机缘巧合,他连认识季无常的机会都没有。
自己好像连说出上面那些话都不配……
官栖枫把自己看得太低,他自从被王爷从病中带来王府,又被他拖下床让下人动手打了他,一点儿都没了尊严,三王爷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没有过尊重,有用了从官家拖出来,没用就让他走,官栖枫心底有些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