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雨寒完本——by真是个好天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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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上清微微低下头:“嗯。”
陆上修气得牙关紧咬:“你跟她要什么了?”
陆上清:“………?”
……谁?谁跟谁要?谁要什么了?
陆上修:“你以为自己是开玩笑的,人家已经把东西都送上门了。二十坛百年陈酿的女儿红。怎么,忘了?”
陆上清:“……”
……卧槽…………
陆上修继续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就奇怪了,你跟小云怎么能跑那儿去喝酒抽烟,对了,人家还捎着送来几条烟,什么烟我也没看,说是你不抽破烟不喝烂酒,是吧?”
陆上清无语凝噎:“我……”
……卧槽。
陆上修气得语音都有些颤:“那小女孩只是迷了路,你就跟小云连哄带吓的吗?谁教过你趁人之危的?!”
陆上清把头垂地低低的,心里有一万个问号,却只有一句话想问——那小女孩到底说什么了?!
陆上修:“我再说最后一遍,裤子脱了,给我趴好。”
陆上清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哥,我不…不脱内……内……”
陆上修:“你是自己脱还是让我帮你?”
陆上清看了眼已经到了临界值的哥哥,认命地不再多说,心一横,眼一闭,把裤子脱了趴在书桌上撑好了。
第24章 家法伺候(四)
“这怎么回事?”陆上修问。
陆上清闷声说:“因为恶作剧,被许哥哥打的。”
许月明与陆上修是大学同级校友,又同是中国人,关系格外好,所以在大哥面前,陆上清就叫许月明为“许哥哥”了。
陆上修正在气头上,所以不问前因后果地就说:“恶作剧?小清,你是不是皮松了,哥得给你紧一紧了?啊?”
陆上清委屈地没有说话。
陆上修:“行,你给我倔,等会我让你给我倔。”
陆上清本来是双手撑在书桌上的,陆上修说完就按着他的身子沉声命令:“趴下。”然后让他贴着书桌趴好了,再反翦过弟弟的双手按在后腰上,沉声说:“小清,哥今天特别生气。本来爸要对你动家法,是我给拦下的。但我要让你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顿打不好捱,你最好不要乱动,也别挣扎反抗。别让哥,别让哥再更生气了,你听见没有?”
陆上清脸贴着桌子,闷闷地“嗯”了一声,觉得这顿打实在是太委屈了,认命地不做任何挣扎。
陆上清刚“嗯”完,就感觉巴掌夹着劲风呼啸而至,身后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直打得陆上清一哆嗦——疼,是真疼。本来被许月明打得不算多疼,陆上清却给上了药又揉开了,臀肉正是敏感的时候,正挨上大哥夹着劲风的巴掌,那滋味真是……油泼火燎般的难忍。
陆上修感觉手下按着的身子一僵,就知道弟弟被打疼了,心里登时很不是个滋味,于是开口训道:“倔,给我倔!”
陆上修:“大半夜你跑出去玩,夜不归宿!”语音刚落就是结结实实一巴掌,“谁给你的胆子!”又是一巴掌重重落下,“我看你还敢不敢!敢不敢!敢不敢!”连着三巴掌夹风而落,打得陆上清臀肉直颤,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抽烟!”——“啪!”
“喝酒!”——“啪!”
“你刚刚说你去观音庙干什么了?”——“啪!”
“看夜景?!”——“啪!”
“遛弯?!”——“啪!”
“你怎么不说自己进香去了呢?!”——“啪!”
“不抽破烟不喝烂酒是吧!”——“啪!”
“我打烂你屁股!”——“啪!”
“你才几岁,就敢给我抽烟喝酒了你!”——“啪!”
“还要女儿红?!”——“啪!”
“看我不打得你屁股红!”——“啪!”
“你当陆家的家规家法是摆设来?!”——“啪!”
“你今天给我好好受着!”——“啪!”
“再不给你立规矩你就能玩疯了!”——“啪!”
“忍着,给我忍着!”——“啪!”
“疼也给我忍住了!”——“啪!”
“敢喊一声疼你试试!”——“啪!”
…………
…………
…………
陆上修就这样,训一句打一巴掌,训一句打一巴掌,没完没了地烙着巴掌印。陆上清咬住嘴唇,无声地承受着似乎一下重过一下的巴掌,房间里回响着“啪、啪”的巴掌着肉声,陆上清硬是忍着一声不吭,不多时就疼出了一身冷汗,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
第25章 家法伺候(五)
陆上修没说要打多少下,也不许弟弟喊疼,只是抡着巴掌给已经发青了的屁股不停地染色,任由手底下按着的人绷得僵直也毫不手软。
这种没盼头的打最难捱,陆上清甚至觉得如果再不求饶,他哥就会一直打下去。巴掌似乎一下重过一下,实则是屁股被打得越来越敏感,伤越来越重的缘故,陆上清的冷汗顺着脖子滴在书桌上,他觉得还不如干脆来一枪打死自己的痛快。
正在陆上清不知今夕何夕感慨江姐真女中豪杰的时候,巴掌突然停了,按着的手也松开了,陆上清着实缓了口气——终于捱过了。
“疼不疼?”陆上修沉声问。
陆上清一听这语气声调不对,登时心里一紧,就趴着没起来,手也规规矩矩地背在后腰上没敢放下。陆上清抿抿嘴唇,小声说:“疼。”
陆上修也不管弟弟看不看得见,就在他背后点了点头,心疼得暗自调整了几次呼吸。心疼归心疼,陆上修却没想着就这么几巴掌算了。这段时间陆上修刚做完一个大项目,累的不轻,下午调休在家,打算好好休息休息,谁知还没把正装换下就听芹姨说有客人来。
找到家里的客人一般都是陆之义的朋友,陆上修不敢怠慢,马上把人请了进来,等人进来一看,果然是父亲的合作伙伴李晟。
李晟是个大腹便便的商人,据说这货瘦着的时候还算是一表人渣,可自从发家之后应酬不断,就成了个肥头大耳的人形二师兄。这人是商场上典型的老狐狸,有道是“见人三分笑,逢场酒七巡,有利从不让,拱手连称亲”,说的就是他了。这老狐狸从不与谁格外交好,也谁都不得罪,把中庸之道拿捏得相当有分寸,不说别的,反正陆上修从没听说过李晟会亲自登门跟谁讨好,更没听说过他什么时候会见人哭丧着一张脸。而眼下是什么情景,听都没听过的直接就上门来了。
此时的李晟一身衣衫褴褛,头发乱成一团,缠着几片枯草叶,脸上还有灰蒙蒙的一层土,愣是像进大山挖地洞刚回来。这货一进门就搂住陆上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连声叫着“亲侄子哎,我的好侄子哎!”跟哭丧似的,十分的不吉利。
陆上修还没搞清楚人的来意,就被这货的鼻涕眼泪蹭了一肩膀,然后就见这二师兄哭着让人把一坛一坛的老罐子往家里放,乍一看还以为是老坛酸菜面的那个老坛,愣是摆了满满一地,陆上修第一次深刻地体会了什么是“目瞪口呆”。
呆是呆,毕竟涵养是融入血液的,陆上修就三魂不归七魄地叫芹姨拿来卫生纸和新毛巾,让李晟擦鼻涕眼泪,赶紧把人请到二楼会客厅,又叫芹姨马上联系父亲,再煮一壶桂圆红枣茶送上来。
李晟在会客厅里哭着攀亲,一口一个“我的亲哥哥,我的好侄子”,陆上修就愣头愣脑地应着,不断递给他卫生纸。这货把擦过鼻涕的卫生纸扔了一地,喝了两壶暖胃的茶才缓了口气上来,拿被眼泪浸湿的毛巾胡乱抹了把脸,十分的不讲究。
陆上修好不容易把这货哄得不哭了,一个头顶着两个大,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于是趁着李晟缓过气来赶紧问:“叔,您这是怎么了?”
要不怎么能说陆上修有涵养呢,愣是能把“您没病吧”给问的这么体贴。
李晟刚倒腾过来一口气,一听这句话就又嚎上了,哭得直哆嗦,全身的肥肉跟着一颤一颤,十分地有节奏感。陆上修被这货嚎得脑仁疼,特别想大吼一声,可还是忍住了,好声好气地哄着:“叔,您别难过,有什么事儿咱说出来一起商量,总有解决的办法。”
李晟就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婶婶身体不好,我家就一个闺女,以后也不打算再要了,就这一个闺女,你说,就这一个闺女,你就这一个妹妹,啊不是,你还有思思,我们都没有思思,你就这一个表妹……”
陆上修被这颠三倒四的话说得头上直冒青烟,赶紧应承:“对对对,美儿和思思都是我妹妹,都是我亲妹妹,好妹妹。叔,美儿怎么了吗?”
李晟伤心欲绝地哭嚎道:“她被绑架了!”
陆上修脑袋里“嗡”地一声,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问:“叔,绑匪联系你没有?你报警了吗?”
李晟哭的肝肠寸断声嘶力竭:“这不是没敢报警嘛!人家昨晚上打电话,说是敢报警就撕票,让我拿一个亿,我哪儿来一个亿的现钱啊!都是公司里的,我要拿也得周旋啊!人家只给了我三天,你说我三天,三天哪儿弄一个亿去啊!”
陆之义接到芹姨的电话就赶紧回家,刚一进门就听到这儿,果断地说:“兄弟,我这儿现钱能有五千多万,剩下的也得周旋,你看够不够。”
李晟哭着摇摇头:“人这不是救出来了嘛!”
陆之义眉头紧锁:“美儿受伤没有?”
李晟:“没有啊!”
陆上修:“……那叔您这哭什么呢?”
李晟哭得肥肉直颤:“吓得我呦!!!”
陆上修:“………………”
陆之义这才放下了心,迈过一地的卫生纸,坐在李晟身边劝道:“没事,人没事就好。你赶紧回家陪陪她。”
这二师兄就缓了口气,擦着眼泪摇摇头:“美儿她说交了学费,不去就亏,现在学校呢。”
陆之义:“……”
陆上修:“……”
……真是……狐父无犬女。
第26章 家法伺候(六)
陆之义:“兄弟,我那一楼摆的老坛酸菜,是你拉来的?”
李晟这才想起来:“哦对,伙计们工钱还没付呢,好哥哥哎,我身上没钱了,你替我结一下工钱啊!”
陆之义看着一团糟的李晟哭笑不得:“行。”
陆之义就让陆上修下楼去把钱结了,趁这当儿让李晟去客房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服,让芹姨收拾了一下哭过丧似的会客厅,煮了壶茶送上来,这才又都重新落座。
有道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李晟洗过澡后容光焕发,愣是从只土拨鼠变成了头品种猪,肥的流油。
刚一落座,这二师兄就两眼放光地说:“好哥哥,你刚刚说那是什么?老坛酸菜?嘿,我可告诉你,你这便宜占大发了!”
陆之义揶揄地看着从头到脚都是陆家出品的李晟,想起那工钱都是自己掏的,就哭笑不得地调侃:“那要是几坛金子,你会给我送来?”
二师兄两眼放光:“金子?嘿,有金子你也得有地儿买呀!我可告诉你,这要是搁以前,别说二十坛,就是一滴我都不会给你。你知道那是什么?百年陈酿的正宗女儿红!”
陆之义一惊:“你哪儿弄来的?”
这货就摇头晃脑地追根溯源:“想当初,我爷爷的太爷爷生了个女儿,就酿了百坛女儿红,想着到了嫁女儿的时候起坛当嫁妆,没想到女儿早早的就死了,那女儿红就这么攒下了,直到我太爷爷娶媳妇的时候才起了二十坛,剩下的就一直传到我这儿了。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送你二十坛!”
陆之义更惊诧了:“怎么就送给我呢?”
二师兄一笑,说:“要么说得信佛呢,我天天烧高香,吃斋念佛,昨天出了那么档子事儿,你猜怎么着,我家闺女愣是偷偷跑出来了!”
陆之义就不明白了,陆上修更是云里雾里,先不说吃斋怎么能吃成这副德行,只说这女儿红跟绑架案有什么关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二师兄见两人没明白,就说书似的娓娓道来:“昨晚上那群狗娘养的混蛋把我女儿捆在新丰村观音庙里,他们在一边喝酒,不一会儿就都喝醉了,也是我佛慈悲,他们捆得松,我女儿几下就挣脱了绳子,出门就跑了。可是天黑呀,我女儿跑呀跑就迷路了,正在这时,看见俩人,嘿,你猜是谁?你的小儿子陆上清啊!还有一个不肯留姓名,说自己是‘红领巾’,哎,现在的孩子真是太善良了,你说……”
“不是,你等会儿大兄弟,”陆之义一个脑袋两个大,打断李晟的话音问道,“你说谁遇见谁了?”
二师兄:“美儿遇见小清了呀!要么说是得信佛呢!我这……”
“什么时候的事?”陆之义又打断问道。
二师兄:“……哎呦喂,我的好哥哥哎,你这别是老年痴呆的前兆吧?我给你推荐一种……”
陆之义摆摆手打断这货见缝插针的推销,皱着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时候、谁在哪儿、遇见谁了?”
二师兄一脸理所当然:“昨晚上,后半夜,美儿从绑匪那儿跑出来,在观音庙的林子里迷路了,就遇见陆上清了。哥哥,陆上清,你还记得吗?就是你儿子呀!”
陆之义:“……”
……废话,就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不相信。
这次不等父亲说话,陆上修就抢着开口了:“叔,美儿认错人了吧?小清昨晚上在家呢。”
二师兄就笑得一脸骄傲:“嘿,我家美儿认错谁都认不错你弟弟,他就是化成灰,美儿也能认出来。就你妹妹陆思思,天天拿着小清的照片,让美儿跟她一起搞什么调查,这都多长时间了,我们美儿是看着小清长大的!”
陆之义和陆上修已经顾不得这货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这消息实在太劲爆——小清大半夜偷偷跑出家门?干嘛去了?于是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小清怎么会在那儿?”
二师兄一愣,回答得理直气壮:“这我怎么知道?!”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还是二师兄先发话了:“美儿说昨晚上小清没穿平时的校服,穿的是一身西装,还一手拿着烟,一手拎着酒,所以才第一眼没认出来。”
陆之义:“……”
陆上修:“……”
……是了,那套衣服还是大家一起千挑万选地买下的,可是一手烟一手酒……
二师兄见两人相信了,就又接着讲:“我们美儿认识小清,小清不认识她,美儿也没直接认他,而是跟他求助,把自己的经历跟他说了,小清就跟那‘红领巾’一起又找回了观音庙,把喝的烂醉的绑匪们给绑了起来,就捆在观音像的脚下,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二师兄说到这儿还不尊不敬地双手合十拜了几下。
陆之义当下惊出一身冷汗,强压着心里的后怕问道:“……这跟你送我女儿红有什么关系?”
二师兄眼睛一瞪:“小清跟美儿要的呀!要不我能给你送来?心疼死我了。”
陆之义愕然:“什么?谁跟谁要的?”
陆上修连忙说:“这不可能,小清不会这么做的。叔,可能美儿是传达错意思了吧?”
二师兄一脸淡定:“哎,好侄子,这不可能的,我家美儿比我还会过日子,怎么可能会把这意思传达错?”
陆之义断然拒绝:“小清不会的,你把东西拿回去吧,工钱我掏。”
二师兄顶着弥勒佛的脸做了个怒目金刚的样,大喝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李某人虽然不怎么样,但认了兄弟就不会改,两肋插刀也不后悔,应承给的东西哪怕是自己命也决不再要回来!”
陆之义叹了口气:“事情不是还没弄清楚么,我陆家不能要你的东西。”
二师兄一脸愤愤然:“你不提我都不想说!好哥哥哎,你刚刚肯直接借我五千万,还替我掏工钱,你是个好兄弟。你知不知道,小清听了美儿的话本来是不相信的,以为她是个小疯子,转身就走,美儿就灵机一动,跟上去说‘如果你肯帮我,我爸会给你好处’,小清这才停下说‘我这人不抽破烟不喝烂酒,你要是能拿出来百年陈酿的女儿红,我就帮你’,美儿当下就说‘我送你二十坛’,小清这才相信了我家美儿!要不我干嘛给你送来!”
陆之义震惊地不敢相信,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没有言语。陆上修也从听到“返回观音庙把绑匪捆起来”就开始冒冷汗,一身冰冷粘腻,止不住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