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我如梦浮生 番外篇完本——by一起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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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和你妈……是怎么在一起的?”季泽同忍不住问。
“他们很小就认识了!高中……不对,初中就认识了!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从来没有分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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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妈妈有一次出差走了一整年呢!”蓝釉把车开到天桥上绕了两圈,又回到地面,然后说。
“不过他们不容易啊……”蓝釉兴致勃勃地说,“不容易。我外公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有一次交易,印度阿三不讲信用,交了货不给钱,手下人找到我们,我爹出面把他们老大给绑了,把钱要回来。谁知道那群混蛋不知好歹来报复……”
季泽同听得昏昏沉沉。蓝釉这孩子看起来有活力,车开得也有活力,一路上超车甩尾,把季泽同摇的头晕,他本来有宿醉,差点没吐。
“我妈妈那时候也急着立功,你知道吧,急着想让我们蓝家承认她。所以她就跑过去插了一脚,结果差点被逮住了,逃跑的时候遇到人家抢手堵截,差点没把她打死掉。逃出来浑身都是血,医生从她身上取出来五颗子弹,还有两颗留在身体里,取不出来了……所以她现在老是自嘲,说子弹卡在她脑子里,所以思维转不过弯来了!哈哈……”
季泽同忍不住冷哼一声:“挺不容易啊。”
“可不是嘛,都不容易啊!所以我说,你要是真心爱你的那个他,就不要计较他是不是结婚了,是不是有小孩……能在一起已经很难得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一点,不是吗?”
季泽同皱皱眉,心说这孩子话真的有点多。他真的是混黑道的吗?怎么和平时的黑道大哥完全不一样?还是说这孩子是个奇葩,天生就一副扮猪吃虎的纯洁模样,背地里藏了一个剪刀手爱德华?
“我第一次用枪,是我爸爸带着我出去打兔子。冰天雪地的,兔子在哪儿都看不清楚,完全凭感觉,我开了十多枪,打中了一只,那是我第一次用真枪……你知道欧洲挺方便,各国串门不用签证,我们去瑞士,日内瓦,联合国广场门口的那个雕像,就是枪口打了一个结的那个。我问我爸爸,为什么枪口打一个结,这样堵上了不会爆炸吗?我爸爸说,只有一个国家强大到所有的枪口都能打一个结,外敌还不敢来侵犯的时候,人们才能过上真正的好日子……”
蓝釉一边开车一边喋喋不休,季泽同突然觉得很不耐烦。他吼道:“你那么喜欢欧洲,回来做什么!”
蓝釉哑然,愣了片刻,差点撞到一辆出租车。
“我怎么知道……必须回来的时候就只能回来呀!你干嘛这么烦躁?哦,对了,你还在和人闹别扭。那你一会儿去看到二少爷,你也是这副嘴脸吗?”
季泽同索性不理他了,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罗里吧嗦的,顾家臣就从来不啰嗦,随便我怎么欺负他!
蓝釉开得极快,汽车已经碾过环线大道,进入梅园外面的小路。一支支腊梅傲然盛开,蓝釉不自觉地摇下车窗,闻着清幽的梅香。冷空气夹杂着香味扑面而来,把季泽同冻得一个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叫嚷着赶紧把窗户关上。
蓝釉只得关上窗户,对季泽同说,你这个学戏的怎么一点情趣也没有?多好的梅花啊,还开车?下车走着啊!
季泽同白了他一眼,挥着手叫嚷着赶紧开赶紧开。
顾家臣他们已经早在梅园的厅里等候。他们订的那个小厅,是个有点带和风的地方,四面都是木格门,外面嵌着玻璃。已经十一点过了,餐桌旁边炖着乳香四溢的鸽子,桌子上摆了一桌地道的川菜。
季泽同从门外进来的时候,顾家臣正夹起一片凉肚往嘴里塞。任啸徐坐在他旁边,闭目养神。蓝釉本着当了司机理所当然要蹭饭的心情,跟着进来了,顾家臣看见多了个人非常开心,连忙招呼他们坐,还让经理再把菜单拿上来给他们多点几个菜。
季泽同傲然地坐下,一边接过绸裹的菜单,一边看着吃得满面红光的顾家臣道:“你终于踏上小白脸的道路了嘛!”
顾家臣本来已经被辣的满脸通红,所以脸红也看不出来了。他正夹起一片石板牛肉,被季泽同这么一挖苦,不好意思地把肉放回盘子里。
对嘛!季泽同心想,这才对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才是他小季爷应该得到的待遇嘛!旁边这个小子算什么?话痨就算了,还一本正经地教训他?昨天晚上还敢吃他的豆腐?!
任啸徐终于睁开了眼睛:“什么小白脸?”
“哼,”季泽同冷笑了一声,“没听人家歌里唱的吗?你终于做了别人的小白脸,傍个富翁每天吃喝玩。我看你现在也差不多了,整天跟着他吃喝玩乐。”
顾家臣脸刷地就白了,一双筷子提在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了很久,终于不好意思地把筷子放回桌上。
任啸徐被季泽同不怀好意的言语刺激到,此刻终于说:“我说泽同,你不开心,就得搅得一整桌的人都不开心?”
顾家臣捏了捏任啸徐的手,小声说:“别这样……”
“都跟你说了不要叫他来,你不信?活该被人削!”任啸徐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啦?说两句怎么啦?碍着你的小心肝了?你是不是特恨我啊,是不是想打我一顿?来啊,来啊!动手啊!”季泽同从桌边站起来道。
任啸徐悠悠一抬眼,突然闪电一般迅速地站起来,隔着桌子一把抓住了季泽同的衣领。身体在动手的过程中碰撞到桌子,碗筷哗啦啦落了一地。
第137章
两个半大小伙子就这样打了起来。好在聚餐的地方是厅子不是亭子,不然整张桌子都得被掀了。
这两个人都练过空手道,而且是一个老师教的,招招式式都是如出一辙。当然他们俩也不可能真打。季泽同心中积郁,任啸徐也对他的状态和出言不逊心怀不满,两个人各有各的心事,借着拳脚出出气。
蓝釉身怀绝技,自然不把他们这点小打小闹看在眼里。这俩需要发泄一下,他只是担心顾家臣会不会傻乎乎地上去劝架,他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样,很容易被误伤。好在他们过了好几招顾家臣都没冲上去,而是弯下腰去把地上的碗筷都捡起来。
反正他们两个在这里打架,服务员也好经理也罢都不敢进来的。只能自己动手收拾。顾家臣这样想。
蓝釉给自己到了一杯甜酒,就着小酒炉温热,暖暖的喝下去。酒香四溢。这玩意儿是用米发酵的,本地人叫醪糟,多半用来做甜食,冬天也热一热当饮料喝,或者混着啤酒加热来喝。它度数不高,不醉人,且能暖身,是冬季饮料的不二佳品。蓝釉一边喝酒一边瞄了顾家臣一眼,后者正小心翼翼地观察那二人,表情却如同看戏。
“你不上去劝劝?”蓝釉忍不住问。
“没事,他们俩不会真打。一会儿……就好了。”顾家臣有些心虚地笑着说。
“我看你刚刚一直拦二爷啊。”
“……刚刚斗嘴嘛,拦得住就拦,现在都打起来了,反正拦不住,索性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打一打。”顾家臣淡然道。
这一看就是已经经历过太多次了,都习惯了,所以才能变得这么淡定。顾家臣话音刚落,任啸徐已经把季泽同死死按在地上。看来师兄又赢了。顾家臣扳起指头数,他们俩打架,季泽同好像一次也没有赢过。
任啸徐一只胳膊抵在季泽同胸口道:“我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他是我的人,你给我嘴巴放老实点!”
季泽同一脸不甘地看着他,眼角隐藏着些许泪光。
“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护食了?连我说他两句你都不愿意?”
“你以前说他,是因为你的个性如此,对谁都三句话不离挖苦。这次,你是心怀恶意,故意要拿他出气,那就不行。”任啸徐说得很慢,最后一句几乎是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家臣神经末梢长,对自家男人反应有些迟钝,但是他还是被感动了,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直白……什么你的人我的人,谁是谁的人啊?我卖给你了吗?
顾家臣想到这里心中不觉一阵恶寒。心说他现在这种思想和状态叫做啥?少男情怀总是诗?!一个大男人没事想这些,这……也太恶心了点!
“你心情不好关他什么事?我知道我哥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你不高兴,你挖苦他难道有用?”任啸徐松开季泽同站起来,一边拍着手一边说。
季泽同只是冷笑,道:“呵呵,你们俩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总有一天针扎到肉了,就知道滋味了!”
“你什么意思?”任啸徐挑起下巴。
“你别跟我装。你还不清楚?啸怀他妈也是你妈,你以为她不会什么时候突然给你找一个女人,逼着你去娶?到时候我看你的小心肝找谁哭去!”
任啸怀的眼里突然冒出杀气,不自觉地握紧来了拳头,顷刻便要举手砸过去。蓝釉十分敏锐,已经有所察觉,簌一声站起来,正想出手阻挡。没想到有人比他冲得更快。顾家臣就像举身赴清池那样飞身扑过去,挂在任啸徐身上说:
“好了,好了……不闹了,打打就成了。都是自家兄弟,难道要闹开吗?”
“放屁,谁跟他是自家兄弟!”季泽同很显然也感觉到了任啸徐那片刻的杀气,甚是不满,大声嚷道。
任啸徐也很生气,语调都高昂起来,冷笑着说:“哼,只怕要是兄弟才可怕呢!叫人防不胜防!”
“任啸徐!”小季爷和顾家臣异口同声地叫道。
话音未落,任啸徐的手机响了起来。
钢琴的声音清脆,音调简单,略显生硬。顾家臣从一开始那几个音就听出来,那是他弹的《黄昏》钢琴版伴唱曲的前奏。几个连续的八度,他的手指力度不够,本来是渐强的音被他弹成渐弱,听起来怪怪的,带着浓厚的外行气息。
任啸徐接听了电话,也不忌讳。反正现在是休假,应该没有什么公事找他,私事也用不着避着顾家臣什么。他刚刚生过气,眉头还有一丝皱,语气还挺不耐烦:
“谁?”
顾家臣只听到一句急急忙忙的“少爷”,好像是安执事的声音。剩下的就一点也听不到了。也不知道安执事到底说了什么,只看见任啸徐的眉头越皱越深,本来刚刚松开的拳头重新握紧,捏着电话的那只手甚至开始发抖。
“你说什么?你确定?他们凭什么乱翻我的东西!你怎么没拦住?!你……蠢货!等我回来!”
顾家臣满心担忧,季泽同也安静下来。任啸徐额头上都爆出青筋,差点没砸了电话。他平时很少这样骂人。
桌边的炉子上炖着乳鸽,砂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地涨开了。小火慢熬,最后大火收汁,这道菜就算炖好了。熬足三七二十一个钟头,每天只有三锅上桌,可谓梅园菜中精品。可是一行人大概谁也没心情再吃。
“出……出了什么事?”顾家臣小心试探着问。
任啸徐把手机捏得咔咔响,让人担心那薄薄的一片小玩意儿会不会被他捏爆。他是在回答顾家臣的问题,眼睛却看着季泽同,半晌,从牙齿缝里咬出几个字来:
“我哥想整死我!”
“啊?!”顾家臣吓了一跳,季泽同听到那个“哥”字就浑身一颤,蓝釉微微挑了挑眉毛,并无明显表情。
饭是吃不成了。任啸徐飞车开回任家大宅,他的房间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一片狼藉,安执事在门口等着他,面带忧虑,而韩秘书有些颤栗。
任啸怀带着人站那满地狼藉中间,手上捏着一份纸质文件,等任啸徐走进来的时候,特意冲着他要了两下,说:
“爸爸马上要回来了。”
季泽同和蓝釉在大厅里没进去,顾家臣不自觉地跟在任啸徐后面。他看着那份文件,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只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好像不是打印文件,上面的字都是手写的。碳素墨水的钢笔字,写得扭扭捏捏,而纸张的底部印着红红的手指印。
口供!顾家臣突然醒悟。那张纸像极了他手上卷宗丢失的口供……
怎么会在这里?
任啸徐铁青着脸,缓缓开口道:“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突然想看看我亲爱的弟弟在不在房间,没想到会在你的桌子上找到这份东西……”
带着红色条文的稿签纸在任啸怀手中哗哗作响,迎着阳光,如彩蝶飞舞。任啸怀的手指修长莹润,像钢夹那样捏着纸片翻动,模样略带得意。
“趁我不再的时候偷偷摸摸进我的房间,还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哥哥,你是何居心啊?”任啸徐看着满地狼藉问。
“你嫌乱?好啊,没关系。小林,你帮我弟弟把这地方收拾收拾……你问我翻你的房间是何居心?我到要问问你,我的好弟弟,你弄这种诬陷亲生舅舅的东西,究竟是何居心?!”
“你放屁,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我弄的!”
“不是你弄的,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的桌子上?难道是它自己飞上去的吗?还是说你觉得,是有人专程带过来的?”
“呵呵……”任啸徐冷笑着道,“这东西究竟是谁弄出来的,你我心知肚明。你犯不着在这里贼喊捉贼!”
“谁是贼?”任啸怀笑的阴狠,“你别忘了你的房间有监控,一会儿录像调出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哦……不对,爸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任啸徐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忍住不扑上去和他哥哥厮打,一张脸憋得通红。顾家臣暗暗忧心。他从没见过任啸徐脸这么红,就连泡温泉的时候,就连做爱的时候,他都没见过他的脸红成这样。
安执事在一旁暗暗叹气,那叹息的声音如同暗夜凋零的玫瑰。
顾家臣陡然心寒。
他的玫瑰在黑暗里凋零了。
四周的空气冻结,叹息的那一个瞬间,他听到了心上人凋零的声音,如同花瓣飘落,如同心碎的声音。他的任啸徐……
回忆慢慢拼凑,一些原本似乎没有联系是碎片拼成一幅画。他看到冯霖在摄像头的死角藏起他的卷宗,带出办公室;他看到任啸徐查看那一沓卷宗,翻到最后一页,眉头微皱;他看到任啸徐吩咐他的手下小心翼翼地把最后那几页拆下来,把卷宗复原,然后把那几页纸装进自己的抽屉里;他看到任啸怀不经意地走进弟弟的房间,不经意地拉开弟弟的抽屉,不经意地发现了那几页罪证……
这算什么?污蔑?陷害?
原来这兄弟俩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只是顾家臣今天在见识了一招真的,并且,蓄谋已久。
任啸怀挑着眉毛笑,同先前谦虚儒雅的他判若两人。他的戏演的那么彻底,以至于顾家臣每听到“兄弟相争”这个词,都觉得它是那么不真实,好像隔了一层布,那出戏是在别的舞台上演。
可尔虞我诈这样的事情,时时刻刻都发生在他的身边,并不因他的不见或者不信,而消停。
凌乱的房间已经被收拾整齐,散落满地的东西统统归位。顾家臣不由得开始赞叹秘书们的工作效率和记性,每一个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他们竟然都没有弄错!
任常华并没有亲自到场,赵秘书走过来问任啸怀发生了什么事。任啸怀说他需要亲自和爸爸谈。他临走的时候冲着任啸徐一笑,小声地提醒他别走,爸爸一会儿还会找你谈话的。
他瞥了一眼跟在任啸徐身后的顾家臣:“哟,你也在啊?其实,啸徐,你没必要走哪儿都带着他的。很快你就会有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了。托你的福啊!”任啸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哥哥怕是没什么时间陪泽同了。你要帮我多照顾他,毕竟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第138章
“你认为就凭这么个东西,就能扳倒我?”任啸徐冷冷道。
“那可不一定。这种事情就看爸爸怎么想。我知道爸爸一向倚重你,可是这玩意儿嘛……俗话说的什么来着?清官难断家务事!爸爸到底会怎么想,谁说的准呢?说不定就因为他太倚重你,所以才觉得你这种背后耍手段的行为,真是狠毒……你说是不是?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