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我如梦浮生 番外篇完本——by一起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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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宴会上叫的那句“妈”,叫得多冷啊!沈氏以前一直觉得任啸徐对她很冷淡,现在才知道,对于自家儿子来说,什么样的态度才是真正的冷淡。她觉得很奇怪,你对你那个小情人不是挺好的吗?宠得他天上有地下无的,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怎么对你妈妈就不能这样呢?
然后沈氏才发现,她居然是嫉妒了。嫉妒那个在她眼里永远上不得台面的顾家臣,那个勾走她儿子魂魄的卑微的平民,那个……小贱人。
可她一直是极端高傲的,高傲到连她自己的情绪,她都不能容忍。你顾家臣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沈玉妆嫉妒你?赶紧了以死谢罪,免得站脏了我的地,靠脏了我的门!
可是……任啸徐对她说话的声音,真冷啊。
他可是她的亲骨肉,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嫡亲的儿子……他怎么能这样呢?难道她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任啸怀带着孩子回来了,陶与悦身体太差,留在了香港。任大少爷现在很忙,年三十回来参加任氏家宴,大年初一又要回香港陪岳父岳母和四大家族跟他们有交情的长辈。香港是任啸徐的空白,是他任大少爷唯一的优势。他出卖了自己的婚姻才得来的优势,当然要无条件发挥到底。
于是家宴上也都是任啸怀出风头,孙少爷任连城被保姆抱着,一个伯父一个伯父挨着看,给伯父敬礼(其实就是伯父拉拉他的小手),接受伯父的赠礼。顾家臣和任啸徐呆在角落里,他偷偷看见了那一幕,那些礼物堆得,金山银山的不算,股票地产就一大堆。顾家臣心底暗自盘算,说他们家啸徐出生的时候有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啊?那他的名下应该也是房产地产一大把咯?那小小几个门面店,他为什么还要收回来?顾家臣百思不得其解。
任啸徐应酬了一下长辈,也没呆多久,就拉着顾家臣回去了。回家的时候还正赶上顾家吃晚饭。因为顾爸爸在外面也有应酬,所以家里摆饭摆的晚。大年夜的菜色十分丰盛,鸡鸭鱼肉摆了一桌,顾爸爸本来就在外面喝了酒,回家再喝了两口,这个春风得意的男人毫无悬念地喝高了,在卧室里睡得鼾声震天。顾妈妈没想到顾爸爸会喝这么多,于是把卧室门关了,剩下四个人挤在客厅里。
南方没有暖气,顾家臣家里也没有壁暖,平时睡觉用电热毯,客厅冷得很。不过他们也有办法。把沙发搬过来拼在一起,铺上被子,大家坐在上面盖着,就暖和了。然后看春节联欢晚会。顾诗华和妈妈坐一堆,顾家臣和任啸徐坐一堆,位次分别是:左数第一顾妈妈,第二顾诗华,第三顾家臣,第四任啸徐。
任二少爷没有尝试过这种平民式的过年。脱了鞋子,穿着睡衣和袜子,盖在厚重的棉被里,大家挤在一起。任啸徐这次很自觉,他自己带了睡衣过来的。但是天鹅绒的睡衣一穿上,顾家臣就赶紧喊打住,说这太有范儿了,跟他们家这平民风格的小房子简直格格不入。脱了脱了,赶紧脱了。
任啸徐挑逗似的说:“有那么帅么?你又不是没见过,这就忍不住了?”
顾家臣愣了一下,顿时回过味儿来,窘得满脸通红,说,谁谁谁忍不住了?我他妈才没有忍不住……你这是恶意调戏!你……你……
任啸徐于是反手锁上卧室门,把顾家臣往床上一按,说:“调戏怎么了?就是调戏你!”
后来还是顾家臣跑去小区外面的一家内衣店,里面有那种超级厚实的棉衣款睡衣,他给任啸徐拎了一套回来。于是任啸徐就换上了。
浅浅的溟蓝色的底子,有点近乎白色,上面是些卡通字母图案。衣服特别厚,穿上去很大一团。倒是不维和。顾家臣也有这么一套,除了颜色不大一样,其他的都差不多,因为都是在一家店里买的。顾妈妈左看看右看看,说他们这样穿着像兄弟。顾诗华出言调戏,说这哪儿是兄弟,这样子像情侣!把顾家臣吓得,差点把嘴里花生喷了一地。
等他们把零食和铺位都准备好,春晚刚刚开始。而窗外已经是焰火满天了。放烟花的声音太响,导致电视必须调到最大声才能听见。一家人从放一个节目开始吐槽,中途由于节目太过无聊,顾家臣和妈妈妹妹两个人玩斗地主,任啸徐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顾家臣这人赌运不佳,一直在输。一开始他们没赌什么,后来顾妈妈觉得节目太无聊,困慌了,说想回去看电视剧睡觉了,就进屋去了。诗华笑着在顾家臣耳边说,哥哥我们炸金花,输了的脱衣服。顾家臣嚷嚷着不好,他这个人逢赌必输,大过年的他可不想感冒。
“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反正我要玩!这儿不还有被子么?你脱了冷的话,钻被子里啊!”
顾家臣说:“你你你,你一个姑娘家,我们两个大男人,你好意思脱衣服嘛你!”
顾诗华很得意地扬起脸说:“我不会输的……对你我还输,我还见不见人了?”
顾家臣顿时气得一口老血喷心。他自知一向拗不过妹妹,于是说,那好吧。
俗话说情场得意赌场就失意,顾家臣不多时就输的只剩一件薄薄的裤子,他把胳膊腿儿都藏在被子里,加之任啸徐在他背后有意无意地贴住他,给了他不少温暖,所以勉强支撑下来了。最后一件内裤一定不能脱,快25岁的大男人了,不能晚节不保,于是顾家臣很毒舌地说:
“诗华,你要搞清楚,赌场得意情场失意……”
顾诗华于是白了他一眼,愣了半晌,把手上的牌一扔,径自回房间去了。
顾家臣松了一口气,任啸徐就在他身后,顾家臣于是往后一倒……蓦然发现身后一根硬梆梆的东西顶着。任啸徐的裤子也是那种棉裤,特别厚,而那东西硬是在那一层棉花后面,傲然地挺立,硬生生地传递出了他的渴望,完全震慑住了顾家臣弱小的心灵。
顾家臣的脸簌的一红,结结巴巴地问任啸徐:“你……你……怎么……”
怎么……这就硬了?这……又不是没看过他的裸体,这么多年了,应该是看见就想吐了的节奏啊……怎么就硬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怪不得他这半天了,都不挪挪位置呢,就这么屈膝跪在他身后挡着,顾家臣当自家男人心疼他,怕他冷呢!却原来……是这么回事。
任啸徐没说话,只在后面用力地顶了顾家臣一下。
顾家臣忍不住一声轻哼,外面太过喧闹,他也不知道任啸徐是不是听见了,任啸徐就那么直接就从后面搂住他。
“别……在客厅呢!”顾家臣提醒道。
“那……去你卧室?嗯?”任啸徐挺动着腰身在顾家臣身后摩挲,他呼吸炙热,声音沙哑,仿佛等了很久,早就急不可耐。
顾家臣四下打量,发现妹妹和妈妈的房间都关了门,稍稍放下心。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任啸徐已经将他打横一把抱起。
顾家臣一声惊呼,然后又被自己吓一跳,害怕被人听到。耳边噼噼啪啪都是烟花爆炸的声音,身上火热火热的都是任啸徐急促的呼吸。
任啸徐抱着他从沙发上跳下来,鞋子也没穿,三两步走到卧室,把只穿了一条内裤的小家伙扔到床上。
第五卷 醉里吴音相媚好
第161章
床上并没有开电热毯,棉被厚重冰冷,顾家臣的背靠上去,忍不住一颤。任啸徐拉起棉被的一个角,把小东西塞进去,顾家臣裹在被子里,看着自家男人站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好吧,其实没有带子。任啸徐身上穿的睡衣,裤子是松紧的,没有皮带。
顾家臣看着任啸徐修长的手指一颗颗把衣扣从扣眼里顶出来,露出里面那件贴身的白色纯棉T恤。那薄薄的一层,紧贴在任啸徐的上身,把他每一块肌肉的线条都勾勒得清晰可见,并且在那充满男人阳刚的肌肉上镀上一层棉质的柔和与温暖。
顾家臣缩在被子里,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喉咙干得厉害,耳边除了轰鸣的烟火声,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血液狂奔过血管的声音。
裤子倒是不费劲儿,轻轻一拉就下去了。任啸徐穿着T恤短裤压上床来,深蓝色的紧身四角裤已经鼓起好大一个包。
大概是距离有点远,耳边都是爆炸声,顾家臣听不见任啸徐急促粗重的呼吸,只觉得面前这位眼眶微红,胸口起伏的男人像一副静默的图画。他看上去很想要,顾家臣像一个欣赏名画的鉴定家一样给出评价。
顾家臣怕自家男人冷,赶紧把被子拉开一个角,任啸徐飞快地钻进来,便直接重重地压上去。
吻。湿热的吻。任啸徐火热的手在顾家臣胸前游走,揉弄那两个小凸起,用指尖揉搓,轻轻掐动,然后,加上舌头的吮吸和舔舐。顾家臣忘情地呻吟,一双雪白的手臂缠上自家男人的背,把两条腿打开,卷起,纠缠在他的腰上。
明明空气是冰冷的,此时却是异乎寻常的烫热。顾家臣的眼里蒸腾出一层雾气,恍惚中听见任啸徐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今天很主动嘛……”
顾家臣不说话,只是用力的收紧大腿的肌肉,那力道施加在任啸徐的腰上,竟让他激动到颤抖。
“行啊……敢火上浇油。一会儿你别哭!”任啸徐捏着他的下巴狠狠说。
于是他们重重地接吻,浓厚的,粘滞的,几乎要把唇瓣揉碎的力度。顾家臣的嘴唇鲜红欲滴,不多时就热的像沾了辣椒一般,只能依靠爱人口中的汁液来缓解那样的灼痛。
渴求,渴求……永不停歇。
在顾家臣的父母家里,他们不好用套子,任啸徐带了一支KY,却是有香味的,很浓烈的香气。顾家臣忍着火烧火燎的焦急,摇着头说,这不行,这……味道太重了,不好解释。
他把手伸出去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检,终于找到一瓶擦手用的凡士林。巴掌大的管状膏体,任啸徐拧开,手指一挤,就把那一堆透明质的淡黄色亮晶晶的膏体悉数挤在手心里。
膏体触手生温,任啸徐的手指在顾家臣里面慢慢开拓,顾家臣咬着下唇呻吟,一副很受不了的模样,被分开的双腿颤抖着,颇有不胜之状。任啸徐转动手指,在敏感带上一点,顾家臣猛地颤动了一下,呻吟夹杂着湿热的呼吸钻到任啸徐耳朵里。
任啸徐猛地把顾家臣抱起,两只手掐着他腰,缓慢地嵌入。很深,很深。顾家臣向后仰着脖子,像骄傲的白天鹅,发尖的汗珠像雨一样挥洒。
任啸徐今天特别来劲儿,不多时已经换了好几个体位。被子也被踢开,枕头不知去向。顾家臣趴在床边一边承受一边讨饶,被干得七荤八素之中,还抽空感叹了一下,老太爷真是帮了很大的忙。还好是大年夜,焰火满天,那声音把他们所有的呻吟都淹没了。所有的声音……满含欲望的呼喊,激烈的碰撞,火热的纠缠,床的吱呀……
于是顾家臣也用不着压抑自己,他紧紧地搂着任啸徐的脖子,放声地哭喊求饶,每一句话说完的时候,都会迎来任啸徐更用力的冲撞。
“啊……啊,啸……徐,啊!呃……”叫喊中顾家臣尝到唇边一丝咸味,是任啸徐的汗水不小心滴落在他的嘴唇上。
海明威说,当你和真心相爱的人做爱的时候,能够看到地平线在移动。
快感累积的时候顾家臣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天地间是一片模糊的奇异的色彩,像烟花,斑斓绚丽,透着晕眩。房间里的节能灯发出白白的光,金色的绸子窗帘遮住窗户,只留下最顶上的一小条缝隙,能够看到窗外绚烂的烟花。顾家臣觉得自己就好像那烟花,被炙热的火焰引燃,接着强大的爆发力冲上天空,绽开漫天的金雨流星,那样的耀眼和繁华……最激动的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所有感官放空,灵魂近乎虚无。
总有一天会消失的吧……顾家臣想。不管多么美好的烟火,不管多么美好的爱情……总有一天会消失的。所以,在能够抓住的时候,就要尽力地去抓住它。
尽力地,抓住面前这个人。
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来抱怨以前的自己不懂珍惜。
完事之后两个人都虚脱了。浑身透湿,像刚刚从暴雨里跑回来一样。顾家臣瘫倒在任啸徐怀里微弱地喘息,任啸徐用手指宠溺地划过他的下巴,说:“你今天……很浪啊。”
顾家臣喘着气,抬手指了指天空。
震天的烟花,单独的房间,饱满的情欲。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浪,更待何时?
任啸徐于是温柔地笑。胡乱地抓过一件衣服擦干净身体,把枕头和被子找回来,两人相拥而眠。
很久以后顾家臣回忆起来,这个晚上应该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晚上了。那一夜他和他心爱的男人在床第厮磨纠缠,鱼水之欢,尽兴恩爱,最后相拥睡去。爸爸妈妈在隔壁的房间休息,看电视,气氛安静和美。妹妹在她的房间翻看男朋友的照片,尽力思考怎么样劝自己的男人能够把脾气放柔和一点,想让自己沉静的个性影响那个男人……
每个人都那么幸福,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里徜徉,时光从容地流过,没有惊起一丝波澜,命运的小鸟乖乖呆在河滩,觅食,呷水……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家臣觉得他永远,永远都会记得那个时候的满天烟火。
再后来,却是再也不敢回想。那天晚上打牌的时候,他对妹妹说的那句“赌场得意情场失意”,成为了他心中无法根除的梦魇。诅咒一般地回荡在他的耳边,久久不能离去。
命运是个婊子,我们能做的最好的,大概就是玩弄它,然后抛弃它。可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呢?那时候他多么理直气壮地跟任啸徐说,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可是,谁知道呢?
大年初一是任氏宗庙的祭祀。说是宗庙,其实就是祖宗灵位集合在一个桌子上,有点像是祠堂,修在一所公墓的旁边,很大很大的一片坟冢,是任家的祖坟,后面立着的一个亭子,就是供奉牌位的地方。
初一早上八点钟就要开始祭祀,任氏嫡系子孙必须到场。任啸怀祭祀之后就会上飞机回香港。任啸徐早上七点多就醒了,拉着顾家臣要带他一起去。酣战一夜,顾家臣浑身乏力,是杀了他也起不来的,可任啸徐不依,他说他一定要带顾家臣一起去。这是新媳妇都没办法参加的典礼,任氏的媳妇当中,只有诞有子嗣、结婚超过10年,对任氏有台前或者幕后的巨大贡献的女人,才能参加。
顾家臣听了就直挺挺地坐起来了,让任啸徐想起那句古诗叫做“垂死病中惊坐起”。顾家臣有点激动,握住任啸徐的手说:“那……我怎么能去呢?”
任啸徐看着他,半天,占了天大便宜似的笑了,说:“因为……你是男的啊。”
顾家臣刚睡醒,脑子不清楚,半晌没回过味儿来,任啸徐把他拉在怀里,低低地笑着说:“就那么想给我当媳妇啊?”
任啸徐以为这下这个小东西该炸毛了,他最不爱听到他这样说了。谁知道顾家臣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居然就点了点头。
任啸徐猝不及防。这……这就算,答应了?
这他妈的!
他喉咙有点哽,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摸了摸小东西的脸,试探性地说:“你愿意?”
他觉得顾家臣肯定是还没睡醒才会这么说,之前,他费了多大的劲儿啊,威逼利诱,十八般武艺,使尽浑身解数,连戒指都买好了,送到他面前,他都不答应。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
顾家臣徐徐抬起头,动作好像花开那样柔和缓慢。他搂住了任啸徐的脖子,对着他笑了笑,低沉柔润的声音说:“我愿意。”
这……任啸徐想骂娘。
他愣了一愣,便急急忙忙拿起旁边的大衣在里头翻找,一边找还一边说,这他妈的一定要找到啊,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找不到啊!媳妇都答应嫁了,这尼玛要是戒指找不到,那可就囧了!
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一个绒质的小盒子。心里一松,手指把那个东西掏出来。是一只天鹅绒,宝蓝色的小盒子。这是大概两年多以前,他从欧洲订回来的,卡地亚的戒指,专程订做的男款婚戒,同样的款式,甚至,连大小都是一样的。任啸徐的手指纤细修长,顾家臣的手指粗细和他差不多,只是要短些。
戒指上镶嵌的是卡地亚标志性的碎钻,一圈碎钻约莫有两克拉,是标志性的多圈造型,像一条盘绕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