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天都第一刺客完本——by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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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截了个图发出来:“大哥,看!和你的一样!就是麒麟的颜色不一样诶!”
“打副本打得你就剩这么点出息了,”闵扬冷哼一声,幽幽说道,“不过是个宠物,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要是发现你拿它去打那个什么蝴蝶,我就把它给你丢河里淹死。”
闵丘:“……”
大刀:“咳咳,那个……这辆和名扬的虽然都是物理系战车,但是技能不一样,你有护体状态,不受负面状态影响,你的宠物就不需要训练解控技能,所以比名扬的战车攻击加成更高。这样剑客专用的雪麒麟战车整个游戏里只有这么一辆,绝对是最顶级的。”
闵丘爱不释手,上车下车试个不停,不免好奇问道:“那别人为什么要卖?是不玩了吗?”
大刀:“不是,他还有一辆属性完全一样的火麒麟战车,而且人家也不是差这个钱,是我答应他周年庆里如果弄到他需要的东西的话优先卖给他,那人才把这车让给我的。”
闵丘的审美观已经被“飞仙”训练成了十足的“飞仙式审美”,白板了多日,现在再将这些顶级装备穿戴在自己身上后,直觉得自己像是一朵洁白芳香的水仙花,简直美不胜收,天使遗落人间。
他不顾大哥的冷言打击,不可抑制地兀自膨胀骄傲起来,一连拍了几十张各种站姿、坐姿、战斗姿势的照片,强行发给闵扬,最后逼得闵扬断开语音下线寻清静。
闵丘把号放在了楼兰城的小商店门口下线睡觉——这里也是蜜桃软软下线的地方,明天二人便可携手去打幽灵塔、飞鸟寨、星星湖了!
躺在画了一只大树懒的床上,闵丘仿佛也变懒了,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的他身穿黑色燕尾服站在蝴蝶轩门口的小桥边,手里拿了一只透明的塑料瓶,将瓶子里的墨绿色液体倒在了一只平口的小碗里,面带微笑愉快地端给蜜桃软软的大兔子喝。
盯着大兔子把那碗诡异液体一点点喝完后,他就开始朝它挥手,挥啊挥啊,接着就听到了一阵唉声叹气,和无力的辩解——
“妈,你听我说好不好,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这个声音不是蜜桃软软的,她只叫他小剑客,怎么会叫他做“妈”呢?
可是这声音又很耳熟,是谁呢?哦,对了,这是个男生,是……好像是华金?
闵丘立刻睁开眼。
天空朦朦胧胧透着霞光,清晨比夜晚更加安静,窗棂上的麻雀动下翅膀、换个站姿都能听得出来。闵丘房门未锁,被风带开了一道缝,门外传来隔壁华金压着嗓子打电话的声音。
华金言语间已经带了哭腔:“真的好多同学都挂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这个补考过了不影响毕业的,我也只差几分就及格了……肯定能过,我已经在复习了,妈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不是想骗你……不会的……真的没有,不会的……”
自从闵丘不小心触发结契之后,他对华金衣食住行的关注比对自己尤甚,对华金的成绩也是了如指掌。
上学期期末考试中,华金的总成绩在班里属于中游,挂了一科,但好在不是重要课程,只占一个学分。没办法,不是华金太笨太懒,而是他们课程太多,正是标准的“只要专业选得好,年年期末似高考”,如果不是闵丘天赋异禀的话,恐怕更是要挂一大串。
现下听起来,好像是华金回家的时候报喜不报忧,结果不知怎么被他妈妈知道了,特来致电追责。
男生十几二十岁好面子再正常不过,暑假回家两个月不想被父辈当小鸡崽子耳提面命,故隐而不报的比比皆是,华金不是独一份,反正只要最后补考过了没有多大影响。不过这件事性质上来说可大可小,就看华金家的规矩如何了。
从五点钟解释到六点,华金嗓子都有些说哑了才结束了通话,可惜效果似乎并不理想,他和电话对面的人道别时仍是一副愧对天地良心的语气。
闵丘回想一番,感觉华金一直生活得很努力,除了别人攒的局外,整个大一都没见他主动出去玩过。课程难的时候自然是天天到自习室报到,课程不难的时候也要从学校打印店接个发传单的活儿,在大学城路口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连累得闵丘也得在附近蹲着,生怕来个不长眼的司机把他剐了蹭了,还要时不时地“路过”给他买个雪糕吃来降温,免得他一不小心就热死了。
搬完家之后的这几天,闵丘天天在房内玩电脑游戏,每次出房间的时候都会暗搓搓地朝华金卧室看一眼,无不见到他课本、习题、笔记铺了一桌子,正在伏案苦读——他印象中华金挂的那门差的分数并不多,补考应该问题不大。
哪个男生也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颓败失意的模样,闵丘没有贸然过去,躺在床上等到8点左右才起来。
他佯装刚刚睡醒,起来洗漱捯饬了一番后,若无其事地敲了敲隔壁的门,喊道:“华小金,快起床去买菜啦!你不是说今天要给我做饭吗?”
华金的房间屋门没锁,闵丘两指轻轻一推就开了。
深蓝色的兔朱迪薄被被卷到了一侧,一人坐在粉红色小胡萝卜床单中间木然地朝门口望了一眼,挂了满脸的泪珠正在现场往下滴滴答答。
闵丘:“……”
第16章
闵丘清楚地记得他今年多少岁,清楚地记得华金挂电话嘱咐他妈妈“再睡一会儿,不要多想”的时候是6点10分,清楚地记得他推门的时候是北京时间8点10分。
也就是说,他几百年来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哭了整整两个小时,哭得形象全无,哭得鼻涕满脸,哭得衣领被顺着脖子流下来的眼泪打湿,哭得粉红色床单被滴下来的眼泪打成玫红色。
闵丘吓得差点跪下——万一他再晚开门几个小时华金是不是就这么哭着哭着一命呜呼了?
这哪像是挂了一门?挂了一百门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他真想大喊一句:给朕传太医!今天不把他治好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他从桌上拿了盒抽纸双手托着送上,轻声问:“华金,你怎么了?”
毫不意外,华金并未答话,因为这时候一张嘴很有可能会导致鼻腔黏膜液流进嘴里。
闵丘抽了十几张纸结结实实地垫在手上,确保自己没有一根寒毛会和华金直接接触,颤巍巍地举手帮他擦了几下,安慰道:“没事儿啊,没事儿。”
华金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坐着让他擦。
闵丘纸巾、湿巾、毛巾轮着擦了一遍,终于把华金擦出来了原版的模样,这才听得华金沙哑着说道:“大丘丘,我还是搬回去吧。”
闵丘:“……”
空调、淋浴、大床、光纤、外卖的好日子这才过了几天?冰箱里囤得满满的零食包装还没拆呢!
闵丘心塞不已,心道你妈训的是你,为什么要惩罚我啊?可华金现下虽然看似冷静,但是哭成这样也不闪不避,面子、形象都不要了,很有可能是自暴自弃的前兆。
闵丘如履薄冰,不敢造次,轻声细语地跟他交流:“好,你想回去就回去,我也回去,咱都回去。”
华金哭得太久,不光眼睛充血,连眼周皮肤都水肿了:“你回去干什么?这是你家,你爸买了就是为了让你住得舒服的。”
华金不在他眼跟前,他哪还能“住得舒服”?还不朝着学校的方向守望成一块石头,整日寝食难安?
闵丘诚恳道:“你不明不白地走了,我自己在这住着,感觉跟我让你受委屈了似的,我还能住得好吗?”
“不是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华金疲惫地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压了压,“我在这里看书老是走神,什么都记不住,来了两天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在闵丘印象中,华金以前自习成果还算理想,他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华金低下头,掌心按在眼睛上:“在自习室的时候,我一看见别人学习,我就告诉我自己,如果再不背书我就要被别人甩下更远了;看到别人开小差玩手机,我就告诉我自己,如果我趁这时候努力,我至少能比他多走一步。在这里虽然不用占座了,可是我一天到晚都在走神,什么也看不下去。还有三天就开学,开学之后更没时间看上学期的东西,再过半个月就是补考,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考得过。”
闵丘安慰他道:“不会的,我记得你当时差了没几分,应该能过吧?要是真过不了就再考一次,不是2次补考不及格才重修吗?”
华金摇摇头:“要是我妈知道我补考没过,我感觉她就要把自己逼疯了。”
闵丘大惊:“什么?为什么?怎么了?”
华金的脑袋无力地垂着,喃喃道:“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咱班可能只有乔老师知道……我爸妈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离婚了,我是我妈一个人带大的。他们离婚没多久,我爸又找了一个女的,第二年也生了个孩子。”
闵丘听了眼睛几乎要掉出来,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没提前打听到!
“你能想象吗?在我妈一个人辛苦拉扯我的时候,在同一个城市的另外一户里,他们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尽管华金将手按在眼睛上,可眼泪还是不可抑制地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我妈特别恨他们,经常跟我说,让我将来一定要比他那个孩子强,所以我有一点儿不好的地方都不敢让我妈知道。可能在别人身上只是一点小毛病,但是对她来说就是很大的刺激,我挂科了,她就能联想到留级,退学,然后就想到我去社会上混,最后变得不三不四,让人看不起……”
“啊?这个,”如此钻牛角尖的想法,明知是过分的担忧,闵丘却不知如何劝解,“阿姨这个想法好像……有点太极端了。你怎么不跟她说说呢?咱自己活得好就行了,管别人干什么?”
华金声音虚弱:“怎么跟一个人说她坚持了十几年的想法是错的?没法说。我如果非要改变她的想法,我们俩肯定会吵架,到时候她不光生气,还会觉得我长大了就不听她的话了。我妈快五十岁的人,一伤心就要伤身,我怎么说啊。”
见他小小的身板快要倒下去,闵丘给他鼓劲道:“可你这么大了,又是个男人,也该有话语权了吧?而且你以后是要当医生的,你可以让你妈不用在乎他们,以后依靠你就行了!”
“我真的能当医生吗?”华金试图睁开眼,可大概是哭得太累了,他揉了揉再次闭上,“我根本就不想学医。这才大一我就挂科了,以后还不知道要挂多少次,到时候那些好的大医院一看成绩单就心里有数了,恐怕实习都不会要我吧。”
闵丘仰天攥拳:你不想当医生你报这个啊?
他问:“那你为什么要报这专业?调剂好像调剂不到临床来吧?”
华金仍闭着眼,对闵丘的崩溃毫无察觉:“是我妈给我报的,我妈想让我当律师、医生这些说出去好听的职业,但是给我报的政法学院报得太高了,所以到这来了。”
闵丘半张着嘴盘腿往地上一坐——这个阿姨怎么这么会给他找事儿呢?要不是她让华金来念这个,不就没他们俩结契的事儿了吗?
华金努力地睁开眼:“对不起啊大丘丘,我也想在这跟你作伴,但是我实在是看不进去书,可能是我自制力太差了……”
闵丘想到那间掉墙皮的寝室就头疼,他虽然能弄个笔记本多囤几块电池、多充值无线网卡来克服断电、断网玩游戏,可是寝室毕竟还有别人在,人家学习挺认真的,他不好意思晚上玩游戏打扰别人休息。
闵丘真想拥抱住他的大床和空调永不分离,他挠了挠头,道:“只要有人在旁边你就能看得进去书是吗?一个人行吗??”
华金的房间比闵丘那间屋略小一点,装修风格一致,家具橱柜类似,可是东西就比闵丘少得多了,整理得干干净净,一眼就看得通透。
闵丘的职责是在华金旁边担任开小差、玩手机、看漫画、挫指甲等各项工作,让华金抬头看他一眼就能鞭策自己好好读书。由于华金也不确定这样是否管用,所以闵丘扮演得特别投入而且无声无息,唯恐华金等会儿红着眼睛又跟他说“对不起我还是搬回去吧”。
屋里多余的空间并不多,闵丘索性躺在了华金的床上。他打开了仙仙好友列表看了一眼——蜜桃软软游戏并不在线,而且好像也没有绑定仙仙,估计收不到他的信息。
他百无聊赖地在房内打量了一圈,问:“华小金,你的电脑呢?拿来我看看你电脑里有什么好东西。”
——闵丘在上大学之前还是很单纯的,只是大概知道两个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儿,却从未深究,而且他大哥显然不是会跟他探讨这种事的人。可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不得了了,男生寝室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移动硬盘满世界乱飞,资源共享的程度差点就要建立个1号楼服务器主机了。
如果说闵扬是在化成人形后的三年里学完了别人十二年的课程的话,那他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学的东西更多,一年的时间就学完了一个楼层的F盘。
华金两个眼圈本就是红的,再听他这一说连脸都红了:“没有,我没有那些,你无聊就拿你Ipad过来看电影得了。”
闵丘在心里悄悄地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没有?他还没见过一个男生的电脑里是完全干净的,华金明显是不愿共享!
他们在学校住的时候,左邻右舍寝室关系较熟的同学都能大大方方地拿出电脑来,最多叮嘱一句“用复制别用剪切谢谢”,怎么华金就这么小气?再说他就是看看都有啥,未必华金有的他就没看过,又不当着华金的面看,也不影响他看书,有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这是一件私密的事,有的人不愿意公开谈论,或是自己的私藏不愿拿给别人看,闵丘完全能理解,绝不会强求,可他现在最郁闷的事是,对他来说华金是他同学、室友、挚友,他们一起吃饭、上课、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亲密程度仅次于他的父母和大哥二哥,但看起来华金给他打的标签却并非如此?这种差别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哪怕华金直接骂他两句“臭不要脸的”,或者说“我就是不给你看”也行啊,偏说“没有”来骗他——还有什么比你的朋友把你当外人更让人怀疑人生的事么?
本来闵丘昨晚一点多才睡,五点钟就被吵醒,还有几分困意,这一来他睡觉的心情也没了,看电影的心情也没了,弄不清究竟是自己太过小题大做,还是华金真的不把他当回事儿,总之不是滋味。
华金今天的状态显然不可能去买菜做饭,闵丘在手机上订好了定时上门的外卖,然后趴在一堆粉红色的兔子和胡萝卜LOGO中间装死。
躺了大半个小时,困意刚刚重新漫上来,门铃就“叮咚叮咚叮咚”地响了。
闵丘烦躁地抓抓头发,他点的不是定时外卖吗?定的是中午12点,怎么这么快就送来了?
华金:“你睡吧,我去开门。”
“不用。”闵丘坐起身来找拖鞋,“你呆着好好看书,我去。”
华金:“没事,我去吧,应该是我的快递。”
第17章
闵丘把房间的电脑开着,角色就停留在楼兰城那个小窗口商店的门前,他不时地看一看手机里的仙仙,蜜桃软软始终不在线。因为是第一次使用,他不确定这个手机软件是否能实时同步好友在线信息,所以隔一会儿就跑回房间看一眼,免得因为软件谎报军情而错过了。
十分钟前他回房匆匆看一眼的时候,好像新手指引界面弹出了个什么提示,说的是某项活动还有半小时开始,请玩家准备,不要错过。
他当时只扫了一眼好友列表就跑回华金屋了,现下心神不宁,总想回去再看一眼提示的到底是什么活动——打人也好、打怪也好,要知道他的宝剑拿到手之后除了空砍、截图拍照之外还“霜刃未曾试”呢,他现在迫不及待想仗剑策马,问天下“谁有不平事”。
华金正伏案看书,这一会儿已翻了好几页,看起来总算不是什么也看不进去了。闵丘怕自己来回跑惹恼了他,又“哇”地一声哭着说要回学校,于是试探地问道:“华小金,我这样来回进出,会不会让你分散注意力啊?”
“嗯?不会。”华金停下笔抬头看他,“以前我在家看书,我妈就经常在我旁边走来走去,你刚才要是不喊我,我还以为是我妈呢。效果特别好,你继续走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多走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