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是天都第一刺客完本——by许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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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这里打车过去大概要一个小时左右,趁太阳不太毒的时候出门,到了目的地他们还能在步行街逛一会儿。
步行街的其中一条分支是小吃街, 闵丘自己本身是很喜欢那条小吃街的,天南地北的什么都有, 虽然不一定像发源地做得那么地道,但是大体意思总归差不多, 他和华金曾经一起去过,看起来华金也很喜欢,而且一段时间没去光顾, 他心中甚是想念。
逛完小吃街后附近有带冷气的商场,可以提前买点入秋的衣服、日用品,楼上各种菜系的饭店都有,到了中午吃个饭,回来睡个觉,晚上该干嘛干嘛,皆大欢喜。
闵丘计划得很好,就差给自己鼓掌了,但是他忘了华金要洗头。
洗完了还要吹干。
梳一梳,抹这个,抹那个,定型。
华金这两天头发又长了,怎么弄都弄不成原来的样子,隔着门也能听到吹风机持续地“嗡嗡”作响,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华金吹头发吹得很忧郁,闵丘以“思想者”的姿势坐在客厅沙发等他,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内心更忧郁。
“大丘丘,怎么办啊?”半小时后,华金一脸沮丧地从洗手间出来,“我头发好乱,要不下周再出去玩吧,我想先去弄下头发。”
闵丘认命地拿起钱包和钥匙:“走吧。”
华金:“啊?啊?你也去?算啦,我自己去就好了,我可能要烫一下……”
“我知道,走吧。”闵丘拍了他肩膀一下就往外走,暗自心说,我不去?你让人家给烫死了我都不知道上哪个锅捞你可怎么办?
大学城附近的美发店很多,一家比一家酷炫,马路上热得跟焖锅一样,二人就近找了一家。
美发师穿了件浮夸的花衬衣,腰部以下保持不动,腰部以上像变魔术一样在华金身前身后夸张地探过来探过去,伸脖子伸脑袋地跟华金商量着该把头发怎么修理。
闵丘原本抱臂胸前,坐在后排的休息区出神,可那两人实在商量太久了,这得什么时候开工?他不得不上前一探究竟。
“大丘丘,你看哪个好一点?”华金把画册摊开在他面前。
闵丘仅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置身事外道:“随你,看你喜欢啊。”
“同学,要不要试试这种蓬巴杜加渐变,或者是烫成纹理往回梳的,今年就兴这个,”美发师指指点点,“你这种蓬松卷的也能做,但是这是韩国以前兴的,这一两年人家新出名的也不弄这种了。”
华金想掀过那一页:“不用了,我不喜欢后面太短。”
美发师从手机里调出来两张他做过的发型照片:“爷们儿嘛,后面剃上去精神,再剃两道花,老帅了!”
华金连连摇头:“不要了……还是给我修一下,烫成我以前那种吧。”
“我再给你找个照片看看,”美发师又翻出一张照片,“你前面头发长,弄这个特别合适,保管你做出来比他们效果还好……”
“好了好了,”闵丘不耐烦地打断了美发师的话,“他说了不喜欢那样的,你非给他剪干啥,就烫他以前那样,我看就挺好的。”
他人高马大地往那一站,板着脸自带着一种闲人退散的威慑效果,华金紧紧抿着唇,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人家美发师说的也没毛病,介绍的那几个发型一看就精神,闵丘翻阅着画册,不由自主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想象着剃成青瓢之后凉爽的感觉,待华金洗完头回来悄声问道:“你为啥不喜欢后面剪短啊,多凉快,你还不用总收拾。”
“本来还没什么,他硬指给我,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刚才……”华金有点别扭地低了一下头,“大丘丘,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就行了,省得你等太长时间。”
闵丘:“……”这又是怎么了?
美发店喜欢强卖安利不是很正常吗?不想吃他的安利不吃就是了,用得着对自己的表现这么自责?
华金平日里体贴随和,爱说爱笑,从来没当着别人的面别扭过,要不是一起出来弄头发闵丘还真没发现他这不知哪来的叛逆心理。
闵丘合上画册,道:“不用,你弄你的,我今天没事。”
他刚不客气地怼完美发师,自然不好离开,万一人家见华金势单力薄给他把头发烫成杂草了怎么办?到时华金手无缚鸡之力,只能静静地悄悄地吊死在他们店门口以示抗议?太可怕了!
开门做生意无非是冲着赚钱,闵丘瞥了那花衬衣一眼,问华金道:“那我剪成这样的行吗?我嫌热,正好也想剪剪。”
“啊?你问我?”华金的手指交缠拧巴,无措地抬头望他,“你、你剪就是了,干嘛问我?”
闵丘:“咱俩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怕你看我也不顺眼。”
华金看了看画册,又抬头眨眨眼看着他:“剪吧,好看。”
周围整天一群书呆子,好不好看的谁有空多看他一眼?闵丘心累之余挤出一个沧桑的笑容:“好,那我去跟他说了。”
花衬衣正在吧台后面蹲着,不知翻找什么,闵丘上前敲了敲吧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哥们儿,给我弄个你刚才说的那种。”
听说多了一单生意,花衬衣脸色好看许多,拿出职业化的笑容:“好,同学,打算烫哪种价位的?”
闵丘回头看了正被吹着头发的华金一眼,伸过去脖子悄声说道:“给我们俩都用最贵的,主要是他,弄好点儿,我无所谓。”
“哎哟,帅哥!看你说的,哪能呢!”花衬衣整个人像被打了一剂玻尿酸,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打量一番,朝闵丘抛了个九转十八弯的媚眼,“给你打七折,最后都保管好看,放心吧!”
二人的座位之间隔了一道双面镜,各自头顶了一个大蒸锅软化发质,闵丘闲来无事翻出手机,找到昨天那张照片看。
没了第一眼被“蜜桃软软”四个字镇住的惊鸿一瞥,再去掉睡醒之后对着照片发散出的旖旎幻想,客观来讲,照片上的姑娘并不是一百分的“第一眼美人”,甚至还有点Babyface,可就是明眸善睐,笑得眉眼弯弯,让人看了十分舒服。
如果这不是他的那个软软的照片,昨天她完全可以否定,说“不是”,可她并没有,偏说“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变相的害羞默认?
闵丘发过去一条信息:“睡醒了吗?今天几点上线?”
过不多时,软软回复道:“睡醒啦。和朋友出去玩,不知道几点,大概晚上吧。”
闵丘轻叹了口气。
软软从来都是晚上上线,上线之后的活动也是路线明确的那一套,并不曾因为假日而多玩多久,他问的这问题似乎是一句废话。
女孩子周末结伴出去玩也很正常,闵丘总不能像被关在家里的狗一样摇尾乞怜喊她早点回来,只好貌似大度地叮嘱一句:“注意安全。”
折腾了足有两个多小时,他和华金差不多同时出锅,花衬衫左边喷喷、右边吹吹,将两人打理得现在就能拿去出售。
结账时,闵丘按下华金的钱包:“我来吧。”
华金连连摇头:“别,我自己付就行了。”
闵丘心说你的药水早让我调包了我能让你知道?他大长胳膊一伸,扳过华金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身后一塞,递过卡说:“结账结账,快点。”
——自从得知两个人的“接触”不会造成“严重后果”之后,闵丘就忍不住和华金勾肩搭背起来,因为华金个子小小的,实在是太好揉捏了。
他过去也有手欠想推搡两把或者直接把人拿胳膊夹起来带走的冲动,只不过碍于结契之事不得不避嫌,所以数次把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眼下,他随便往后一揽就用身子挡在华金和吧台之前,华金往哪边挤,他只要稍稍一动就能挡得严严实实。
出了门,华金懊恼:“干嘛呀,我又不是没钱。”
闵丘不答,假装被树叶缝隙中露出的阳光晒得晃眼,把胳膊往他肩头一压:“快打个车,我要热死了。”
闵丘的身量在这放着,体重肯定不会太轻,看着自己放任一压把华金压得一个踉跄,觉得颇有趣味,忽然之间明白为什么清宫戏里的老佛爷出门都要带个丫鬟太监搭手——有人扶着可比拄拐舒服多了。
商业区的小吃街着实很是争气,去年来的时候还是露天的,今年彻底整改后就变成了规范化经营,不但各家各户的门头统一、卫生达标,还给整条街弄了一层钢化玻璃罩,中央空调发挥了一定作用,虽不比商场凉爽的那么通透,也比之前强了太多。
华金兴奋地四处张望:“大丘丘,咱们吃什么?”
闵丘:“我都行,看你。”
华金的肩头略微有点硌人,但像按摩垫似的,硌得刚刚好,通络活血,延年益寿。闵丘勾肩搭背的瘾还没过够,去年一年攒下的缺憾要连本带利找补回来,他像中风患者一样歪头斜肩膀地拄着华金的肩膀,指了指前面不远处:“要不先去买两个冰淇淋?”
那是一家意式Gelato的小店,店面不大,玻璃橱窗,里面各种口味的冰淇淋琳琅满目,店前围了一圈年轻男女。
华金站在人群外踮着脚尖想往里看:“大丘丘,都有什么味道的啊?有没有学校冰淇淋店没有的?吃点没吃过的吧?”
闵丘看他焦急的模样不禁好笑,作势问道:“要不我抱你起来看?”
华金立刻缩了起来:“不、不要了,等前面人买完吧……”
闵丘刚要戏谑两句他的身高,忽听耳边一个女声唤道:“软软?”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闵丘的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熙熙攘攘的人潮悉数化为模糊不清的背景,他只看得到身前一红一白衣服的两个女孩。
红衣服的那个说:“软软,辣椒的好不好?”
被唤作“软软”的白裙女生娇声笑道:“好奇怪啊,辣椒的好吃吗?还有花椒的耶,要不我们一人买一种尝尝?”
闵丘歪过脑袋想看清她的脸,可无奈那女生看起来只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又低着头专注地看冰柜,一根手指还缠了一缕头发放在脸旁边,犹豫不决地在选冰淇淋球的口味。
闵丘越歪越靠边,头一直歪到了华金的脑袋上也看不清她的面容,不过仅从背影来看的话,发型倒是很像,都是一头黑发长长地披在背后,唯一的区别大概是眼前的这个“软软”留了个齐刘海,给闵丘的辨认工作增加了难度。
另个女生道:“我不喜欢吃花椒诶,一听就不好吃!我要辣椒和开心果的好了。”
软软搂着那个女生的胳膊摇了摇:“放心啦,这家这么多人买,不会难吃啦!”
她的语气真的很像,软软也总是跟他说让他放心……
“压死我了!”华金抗议道,“大丘丘你吃什么了你头好重啊,我脖子要抽筋了!”
“哦哦哦!”闵丘这才整了整站姿,从连体黏着的状态中恢复了正常。
华金抗议的那一瞬间,附近的好几个人都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包括闵丘身前的两个女孩,但是闵丘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容,她们就又把头转了回去,脑袋对脑袋地抵在一起窃窃私语,挡脸挡得更加严实。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从年龄来看倒是差不多。
他竟从未想过软软身在哪座城市——她说和朋友一起出来玩,或许就是她呢?他们既能在几百万人的游戏中相遇,现实中也未必没有可能?
卖冰淇淋的服务员问:“请问要哪种口味的?几个球?”
“两个。”软软说,“玫瑰的和辣椒的。”
声音一点也不像。这不奇怪,毕竟她在游戏里用的是成品声线,他早已知道。
服务员:“对不起啊美女,辣椒的卖完了,您看换个别的口味的可以吗?我们店是纯手工制作,一个口味每天最多一盒哦。”
“这样啊。”软软遗憾地问,“唔,那花椒的还有吗?”
她思考的时候似乎很爱把对侧的头发撩起一缕缠在指上,闵丘从侧面能看到她发帘遮挡下鼓起的小脸和撅起的小嘴。
服务员:“抱歉,花椒的今天没有做,我们只用最新鲜的原料,如果原料不够的话是不做的,所以有的口味不是每天都供应呢。”
“啊。”软软失望道,“水蜜桃的有吗?就水蜜桃的好啦!”
水蜜桃?蜜桃软软?
“大丘丘,你要什么味道的?”华金用手背拍了他一下,“到你啦!”
闵丘凝望着身边那两个取到冰淇淋后拿着小勺互相分享o的背影,出神道:“两个球。玫瑰和辣椒。”
服务员:“辣椒的卖完了。”
闵丘仍侧着脸,视线根本没落在冰柜里:“花椒。”
服务员:“花椒的今天没做。”
闵丘打开钱包随便递了一张出去:“我要蜜桃的,玫瑰蜜桃。”
服务员:“两个球六十,还差十块。”
“那个,我来吧。”华金交了钱,好奇地看看他,“大丘丘,你怎么了?”
“没事。”闵丘一口咬了大半个冰淇淋球,Gelato绵密的口感凉得他一哆嗦,低头看了一眼,“嘶——这玩意怎么这么凉?”
“可能就是这样的吧?”华金从手心里拿出一张纸巾给他,“你怎么吃的哟,擦擦嘴边,那边,那边一点……哎,我来吧……好了,还吃什么吗?”
“你定吧……诶?”闵丘擦了两下嘴,再一抬头,走在他前面的两个身影已经不知所踪。
刚才明明还在前面不远处慢慢走着的,怎么没了?
华金:“烧烤?云吞面?有臭豆腐啊,你吃不吃臭豆腐?”
“等等。”闵丘快走了几步,在前后几家小店门口往里张望——两个女孩子,还穿着裙子,能走多快?肯定走不远!
华金跟上来,舔着冰淇淋问:“大丘丘,你在看什么?”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闵丘站在原地,前瞻后顾了一整圈,蓦然回首,见到那两个女生在一家木桌木凳的小吃店角落里坐着。
他松了口气,一口把剩下的冰淇淋塞进了嘴里:“没事了,吃这个吧。”
“这家?井字格?”华金抬头看看招牌,“这家好像是四川人开的,很辣啊……”
软软那桌的锅先上了,两个女生一边涮串一边擦眼泪,软软更是纸巾不离手,几乎挡在嘴上没拿下来过,闵丘坐在斜对面不远处,还是辨认不出。
很快,他们这桌的锅也端了上来,厚厚的一层辣椒油封住汤面,一加热就开了锅。他随便拿了一串什么东西放在格子里烫了一会儿,捞出来抖了几下往嘴里送。
“噗!”
闵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捂着嘴道:“咳咳咳咳……这什么玩意,这么辣?”
华金也被辣得涕泪横流:“井字格,咳……不就是这么辣么,喝点冰豆奶好了,喏,不行就拿点水涮涮吃。”
拿水涮串、喝冰豆奶,这一点都不爷们儿!
斜对面那个说不定真是蜜桃软软呢?女生喝喝也就算了,他怎么能叼着一瓶豆奶和她相认?
闵丘把碗和豆奶一推,招手喊来服务员:“来一打冰啤!”
“一打啊?”华金吓了一跳,“就咱俩人,大中午的,喝一打?”
闵丘潇洒地向后一抚新发型,感觉今天做这个发型真是效果奇好、时机奇准:“小意思!我喝,你看着。”
有了冰啤相伴,涮串吃起来没那么要命了,辣得实在受不了就多喝几口中和一下。闵丘直勾勾地盯着斜对面那桌看,一瓶接一瓶地喝着酒,见软软时而低头看手机,他机智地发了一条消息试探:“软软,吃饭了吗?”
那端很快回复:“吃过啦。”
女生那桌上锅上得早,点的东西也不多,这时已经快吃完了,说“吃过饭”不为过,可惜她一直在看手机,闵丘无从判断究竟是不是她收到了自己的消息。
眼见两个女生一人捧了一瓶冰豆奶起身离席,他不管桌上吃了多少、还剩多少,也跟了上去。
两个女生拐到了步行街上,闵丘在路对面远远地看着,那两人亲密无间逛得太过忘我,互相揽着胳膊几乎就没分开过。
不行,这么试探来试探去太猥琐了,闵丘借酒壮胆,决心上去直接对质。
他横跨过步行街,在心中默念:自信、魅力,自信、魅力!看着她们从一家小店出来,闵丘快走两步,上前一个干净利落地转身:“请问,可不可以借用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