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追完本——by深海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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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道:“是啊,兰妃娘娘守了一天人就醒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赵锦清赶紧闭上了眼,装作酣睡的模样,藏在被子里的身体微微僵硬。良久没有听到声音,赵锦清就感到一双温热而粗糙的手伸入了被子,握住了他的手。那双手坚实有力,传递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和坚持,赵锦清心头一酸,居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容逍蹲坐在他的身边,赵锦清只能感到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似是看出了他的假寐,容逍笑了笑:“陛下,你真是个孩子。”
赵锦清皱了皱眉,猝不及防间,他感到额头处传来一片温热。容逍笑了笑,低声道:“你爱上我了,陛下。这场游戏,你又输了,不是吗?”
低沉的声线沿着赵锦清的头骨传入了他的耳中。
赵锦清没来由就想到自己在上元时看到的场景,他身子一翻,转过头去。“朕不想见你。”
容逍笑了笑,“陛下不信我的诚意?”
赵锦清心头一跳,一个声音在心底不停的说:赵锦清,你被容逍害得还不够惨吗?
他改变了你的人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恶魔!更何况,他的身边总有无数的人,你只不过是其中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
赵锦清避而不答,“容逍,你想过吗,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什么什么?陛下,你该自称‘朕’才是。”容逍有些惊讶,挑着眉看向他。
一幅幅画面交替着在脑海里浮现着,定格在昏暗的花灯下。那张脸那么清晰,容逍露出那么温柔的笑脸少年拥吻着,而他只能看着,甚至连表示都不能有。他突然意识到,那一刻自己复杂的情绪是什么。
是失望,是怨恨,还有……嫉妒。
呵呵,尊贵如帝王,居然会嫉妒一个小倌!
赵锦清起身,一双眸子如同两只闪亮的黑曜石,直直的与容逍对视着。这一次,他没有躲避容逍的眼睛,他也不想再躲避。赵锦清竭尽全力,一字一句道:“容逍,你眼里的我,究竟是什么?如果最开始不是我去找你,如果是王兄,如果是二哥,如果是赵渊……”
容逍沉声打断了他的话:“陛下,你错了。最开始找我的并不是你!”
他淡淡道:“我选择你,不过是因为你是第一个求我的。”
赵锦清心中一痛,颤声道:“是你逼我的!”
“就算我逼了你,那又如何?”容逍冷酷的笑了:“陛下,你别忘了,追究过程根本毫无意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就算你不想当皇帝,只要我一句话,你也必须呆在这里。别忘了,你的命,你母后的命,都捏在我的手里。”
赵锦清怔怔的看着这个人,有什么东西碎裂着,一瓣一瓣的发出可怖的声响。在这样的幽深恐惧之中,赵锦清深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道:“朕知道了。”
他原本就不该有任何期待,至于那些问话也根本毫无意义。容逍眼中的他,甚至只是一个笑话。然而对于这个人所给予的东西,无论好的坏的,他居然只能接受。
当你明白,那个曾经占据你心头一据之地的人根本未曾动过感情;
当你明白,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可悲的交易与游戏;
当你明白,你是一只老鼠,却要爱上一只猫。
还能说什么呢?
赵锦清的心一抽一抽的痛着,脸上却渐渐失去了表情:“朕明白了。”
容逍讥讽的笑了,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赵锦清的脖子:“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娘当年淹死的那个秀女,她是我私定终身的妻子!”他恶狠狠的掐着赵锦清,赵锦清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的渐渐通红。只听容逍低声在他耳边道:“如果你没有来找我,或许,我也不会想到要和你做这个游戏。可是,你既然开始了,那就休想停下来!”
赵锦清如同坠入深海的鱼,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吞噬着他,赵锦清挥舞着手臂,此时,疼痛居然也成了一种纾解的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在赵锦清觉得自己就要被憋死的时候,容逍松开了手。“陛下,你应该谢谢自己。”他顿了顿,凉凉的说:“我从来不杀自己的枕边人。”
赵锦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突然涌入的空气刺激着他,那种濒死想要求生的感觉耗尽了赵锦清所有的力量。
容逍转身,黑暗的宫殿里锦衣男子走得飞快。他砰得踢开了门,那身影冷酷决绝,没有半点犹豫和疼惜。赵锦清咳了很久,方才抬起头,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个暗色的身影。
藏锋小心地关上了门,阻隔了外面的风雨,跪倒在地道:“陛下,下一次,让臣出手吧。再这样下去,您……”
“不用了。”赵锦清紧紧的握住了拳,轻声道:“你不能轻举妄动,记住你的使命,恢复你南疆的身份,好好呆在定南王府。这段时间,你都不能轻易出现在这里,尤其是小五面前。
”
“可高顺……”
藏锋皱了皱眉,这个和宁王勾结在一起的太监总管,总是一个□□。
赵锦清淡淡道:“他是父皇留下来的人,不会当真出卖我。何况,还有很多事,我要借他的嘴告诉赵渊。”
“是……”
这一次,藏锋说得很犹豫。
藏锋退出很久,赵锦清方才低声笑了起来。
这皇宫于他,早已没了半点留恋。而他自己,也渐已成为了一个空壳了。
何时,才是解脱的时刻呢。
这厢,朝堂之争渐渐趋于白热化,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棘手。就连容逍和赵渊这两个下棋的,都突然意识到,这一局注定是死局了。
不死,不休。
第18章 第十八章
咚……咚……
京城以西,善业寺响起了晨钟。与此同时,层层的宫门中央,大殿里一片肃穆。淅沥沥的雨声中,宁王赵渊躬身向前。
“陛下,江宁连夜上来急报,数日暴雨,已成洪流,淹没良田千亩,数万灾民流离失所!”说话间,赵渊已递上了奏折。
赵锦清望着一字一顿的奏折,面色越来越凝重。多年以来,江宁一直都在发大水。他前年就想到了今日,特意派了钱粮翻修河堤。当时为了鼓励官员,他还特意嘉奖了江宁知州。可是,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暴雨便冲毁了河堤。与其说是天灾,还不如说是人祸!
然而此刻,他来不及追究其中的门道,当务之急,还是安置灾民,治理河水。赵锦清看向各方臣子,心下不由默然叹了口气:这半年来,赵渊在章太麟的帮助下笼络了一干老臣,其中还有当年他的支持者,与容逍的争斗更是势同水火。赵渊说完便负手而立,不再言语;而容逍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锦清深深的看了二人一眼,握着裤子的手渐渐发力。当此之时,这两个人还在明里暗里的争斗。他默然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左丞相苏韦:“苏韦,你说,该怎么办?”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有国库拨银,治理灾情!”苏韦被赵锦清的点名吓了一跳,急忙道。
这句话说完,赵渊就笑了。“苏大人,依你之见,国库应该拨多少灾银呢?”
苏韦道:“三百万两足以。”
“这正是臣弟想要禀报的。”赵渊嘴角带出一丝诡谲的笑意:“刚才臣弟已派手下去国库清点银两,国库之中,实有白银一百三十万两,黄金十万锭。”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立时传出了低低的抽气声。赵锦清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果然,国库已如此空虚,就连赈灾的银钱也筹措不出……
“谁来给朕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成,你给朕来说说,国库如此,你为何不早些禀报?”赵锦清抬起头,锐利的眼睛望着王成。
王成有些犹豫地看了容逍一眼,表情有些瑟缩。赵锦清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果然,整件事和容逍脱不开关系!
“陛下,臣刚到任时,国库就已经如此了。”王成咽了口唾沫,“吏治腐败,众位官员从国库借贷银两,只为满足一己之私……陛下,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长年累月的风气之过!”
赵锦清暗暗替他叫了个好,这王成果然巧舌如簧,这么几句话把自己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长年累月的风气,官员借贷,他现在又该如何追究这长年累月的风气?解决官员借贷之事?
只听一道朗声,“陛下,臣以为,现在追究国库的问题没有丝毫意义。更重要的是,安置灾民,解决灾情。宁王为人机敏,臣以为,他是解决此次灾情的不二人选。”
“那定南王认为,这银钱之事又该如何解决?”赵渊笑了笑:“陛下,容大人是街头巷尾儿童引歌传唱的贤王,为人又向来一呼百应。臣弟认为,若由容大人出面,灾银可筹。”
“陛下,臣有话说。”苏韦起身,“宁王说了这么久,难道不是在逃避责任吗?”
“苏大人,你这话可就错了。选材之要在于任人唯贤,若说贤字,容大人难道不是当朝第一人吗?宁王并不是逃脱责任,而是推举贤能啊!此等风度,苏大人怎能如此污蔑呢?”
一时间,众官谈论不断,两边推托着责任,若不是顾及着赵锦清,只怕都要在朝堂上打起来了。
容逍和赵渊倒是一派淡然,均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色。
赵锦清沉默的看着渐渐沸腾的大殿,这种没有意义的混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容逍根基较深,而赵渊在朝则浅。若是平日,他倒也几分心思观战,然而只要想到那些受苦的百姓,他又怎能如同这些冷血的官员,坐视生灵涂炭?
他紧紧握着衣角,啪得一声,将奏折扔在地上。赵锦清起身,冷淡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国将不国,朝将不朝。诸民受苦,你们又在做什么?”
“传下去,邻近的嘉林、徐州二省先将库存的钱粮拨去。容逍去江宁监管治水,赵渊筹集灾银。此次事了,再来追究国库之事!”赵锦清的目光循着二人转了两圈,转身拂袖而去。
高顺急忙跟了上去,淅沥沥的雨声中,一道“退朝”划破天际。
赵锦清回到宫中,心头尚还有些愤愤不平。他提着笔在一旁坐了良久,心头思绪繁杂,居然连写些什么也不知道。刚放下笔,就听到高顺在门外说:“陛下,太医王林求见。”
赵锦清这才抬了头,轻声道:“让他进来。”
第19章 第十九章
天色昏暗,雨越下越大了。赵锦清想到此处,心中烦闷不已。然而眼下,让他烦心的事却不止这一件。自从半年前,他叛逆的拂了孝慈太后的选新人入宫的要求,孝慈太后的身体便每况愈下。半年来,咳疾未曾好转,反而一日日的加重了。
他不是没有去见母亲,只可惜每次都被是狼狈回来。半年来,每次拜见,李嬷嬷只有一句:“陛下,太后休息了。”
赵锦清知道,孝慈太后在生气。
她在等他低头纳妃。然而,这是赵锦清不愿接受的让步!
他和孝慈太后的联系,竟然是靠太医院的王林来维系的。
“参见陛下。”王林是太医院的老人,看到赵锦清,他急忙作了个揖。
赵锦清努力冲他笑了笑,声音带了一丝暗沉:“母后怎么样?”
王林摇了摇头,“恐怕是药石罔效了。”说话间,只听一道惊雷,轰隆隆的掩盖了王林的声音。
“再说一次。”赵锦清起身,推开了窗户。颇有些昏暗的御书房里顿时见了天光,雨声渐渐大了起来。
王林不敢抬头,叹了口气:“陛下,臣和太医署已用了最好的药材。只是,情况并不太好。”
赵锦清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低声道:“你觉得,母后她还有多久时日。”
王林擦了擦汗,没有说话。赵锦清明白了他的意思。
“民间有没有什么名医,愿意来进宫诊病的?”赵锦清顿了顿:“若是有能人入宫,治好母后,朕可以赏赐他千两黄金。”
“……”王林沉默半晌,方才道:“陛下,太医署已经集了京城最好的医者。恐怕,就算有人,也是有心而无力了。”
赵锦清默然半晌,挥手道:“你下去吧。”
王林的意思清楚明白,赵锦清是个通透之人,他又如何能难为一个小小太医呢?若说造成孝慈太后今日的,恐怕不只是病痛,更是他半年前的激言厉词!
孝慈太后再未管过后宫之事,也再未传过自己的儿子。
一步错,步步错。
他想到此处,心头微微一痛。然而,还未及他回过神来,高顺又探出了头:“陛下……”
“又怎么了?”赵锦清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
高顺看了看他的表情,低声道:“王成王大人求见。”
赵锦清笑了:“王成?他来这里做什么?”
高顺担忧的看了赵锦清一眼,“陛下若不愿见,老奴现在就去叫他离开。”
“不,见,当然要见。”赵锦清的眼里闪着精光:“让他在前殿等着,朕等等就去见他。”
定南王府,孙玉宁正在清洗茶杯。小威道:“刚才看到陵尘公子了,哎呀,孙公子,您怎么在做这种事?”
孙玉宁无奈的笑了笑:“没什么,王爷一会儿要来,别人洗的我不放心。”
小威露出了然的表情,道:“孙公子,你发现没,你的口吃好多了。”小威想了想,“现在您和以前是在是大不一样了。以前王公子还时常来找你的麻烦,现在他都不敢来了!”
孙玉宁笑道,手却没有闲着:“是吗?对了,听说今日王爷回来,大发雷霆啊?”
提到定南王,小威垂头道:“孙公子,不瞒你说,王爷今日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连着摔了3块玉器了。”
孙玉宁挑了挑眉:“是么?看来是朝廷又发生了一些不顺心的事,才惹得王爷如此生气。”他看着昏暗的天色,雨声混杂着某种鼓点,孙玉宁笑了笑:“王爷也不知较什么真,这朝廷里有谁能真正管着王爷?就凭他手中的兵权,皇上也是要忌惮三分的。”
小威闭了嘴,朝孙玉宁露出噤声的表情,表情有些闷闷的。
孙玉宁抬头,果然看见一身锦衣的英武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白色的纸伞还掉着水珠。容逍头发有些微湿,然而即使如此依旧掩盖不了他的张狂笑容:“今日起的很早啊!”
“王爷~”孙玉宁笑道:“刚才小威还说,王爷心情不太好。现在看来,也并没有那么糟啊!”
容逍给小威使了个眼色,少年立刻退了出去。他一把将孙玉宁抱在怀中,低声道:“其实也没什么,最近总是下雨,也不知何时能开了天气。”
他的头发垂在孙玉宁的身侧,触碰着少年的脖颈。孙玉宁发痒,有些想笑。他弯弯的眉眼注视着容逍,“爷……”
容逍的胡子触到他的肌肤,仿佛带着电一样。只听容逍低声叹道:“阿宁,想爷了么?”
他的话音刚落,孙玉宁的脸刷的红了。容逍宠溺的望着他半晌,忽而嘴角带了一丝笑:“阿宁,你想要什么?”
容逍捏了捏他的脸,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孙玉宁的脸上,声音沿着头骨到达孙玉宁的耳膜,“自从你跟了我,还没向我求过什么。说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孙玉宁嘤咛一声道,眸子却亮闪闪的:“王爷,我什么都不想要。”
“真的?”容逍嗤笑一声,“你以为你在骗孩子吗?我见过的人太多了,有想要钱的,有想要权的,无欲无求的,你倒不如做个和尚。”
孙玉宁掩口一笑:“那有没有人问王爷要过情的呢?”
容逍眨了眨眼,“有。3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
他顿了顿:“那个人死的早,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孙玉宁注视着他,眼里带了温度:“后来呢?”
容逍轻轻摸了摸孙玉宁的头,眼睛变得几分深邃,幽幽道:“没有。”
少年笑了笑,将容逍推到在了床上。孙玉宁脸色发红,表情却是极认真的与他注视着:“王爷,阿宁想要,这里。”
他的指尖停在了容逍的心口处,隔着柔软的锦色绸布,有什么东西咚咚跳动着。
容逍一把翻过身来,两人瞬间掉了个个儿。孙玉宁低吟一声,两个人如同野兽一般交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