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竹马归完本——by叫我小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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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柄被拓拔瑞死死攥住,他贴在陆子游耳边狰狞道:“陆、子、游?”
这三个字,从赵浅昆口中吐出来,冠上‘冷倾衣心上人’时,拓拔瑞就铭记在心,恨不得字字嚼碎吞尽!
陆子游的剑没有成功刺伤他,而是被他穿裹的铁甲挡住了。这最后一击,他败了,便是彻底败了。
“如果不是为了保命,现在我就想把你削成人棍!”拓拔瑞话音刚落,城楼上便添了一道黑影,速度之快如天降。
冷倾衣疾闪至他们二人面前。
见到心爱之人,鲜血淋漓,唇色发白的陆子游不自觉虚弱一笑:“卿云……”
冷倾衣脚步钉在原地,全身血液似在倒流。
“没想到,冷倾衣你也有今天!”拓拔瑞抓着陆子游的剑柄,用他自己的剑逼近他脖颈,看起来就像是陆子游要自刎。
沾满陆子游血迹的剑尖直指冷倾衣,衣襟上也遍布刺目红色,冷倾衣几乎痛到窒息,他哽咽道:“子游……子游!”
拓拔瑞狂笑,挟持着陆子游退后,过程中,剑身多次蹭到陆子游颈肉。
强定住心神,冷倾衣瞄准时机、角度,即刻出手。
他志在救回陆子游,所以给了拓拔瑞逃命的机会。
没有闲空去管拓拔瑞的去向,冷倾衣扶住陆子游肩膀,闭着眼睛,一把将他右肩上插着的剑拔了出来。
血沫四溅,陆子游痛得抠破他脊背皮肤,眼泪无法抑制的横流。
“没事了,游舟,没事了……”冷倾衣为他上药包扎,一双手冰凉麻木,毫无知觉。
陆子游靠在他怀里,咬着他衣领,晕过去又醒过来。
小心抱起人,冷倾衣一直不停跟他说话:
“游舟,不要睡,你看着我。”
“游舟,你醒醒。”
“游舟!”
陆子游哭着睁开眼:“卿云……我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你疼。”冷倾衣心都要碎了。
“卿云,你怎么哭了?不哭,我不疼,真的不疼,一点点疼而已……”陆子游埋到他颈窝里,边哭边说。
梁州城经历一夜大战,遍地狼藉,百姓们或坐或站,都挤在街道上。
县令王荃速速安排城内几名最好的大夫,到陆子游的小宅子,为他治愈剑伤。
沾到枕头,陆子游便立刻昏睡过去。冷倾衣焦急万分,想要叫醒他。
几位大夫劝道:“关心则乱,将军稍安勿躁,让病者修养片刻。”
冷倾衣守在床畔,寸步不离,急道:“倘若他醒不过来呢!”
“这……”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几位大夫,一时不知该不该实话实说,生怕刺激到沙场阎王。
吞吞吐吐的态度,惹得冷倾衣起疑心,他伸手解开陆子游衣带,亲自查看他伤口。
方才慌乱间,没有仔细看,清洗过后,冷倾衣终于发现,陆子游受的伤不是一般的伤。
梁州城里藏神医,很快就断出,陆子游是中了一种叫钻骨散的毒。
此毒乃制毒名门赵氏独有,创制至今,无药可解。
怪不得拓拔瑞逃的那般干脆,他不当场杀死陆子游,就是要冷倾衣亲眼看着他一寸寸死去。
“游舟……”
抬起头,冷倾衣难以承受的吐出一口气。
坚实木板“咯咯”作响,血海深仇终敌不过失去至爱的恐惧,冷倾衣轻轻俯在他身上,低低啜泣。
在睡梦中,听闻到冷倾衣的哭声,陆子游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他半睁着眼,低低唤他:“卿云。”
冷倾衣满脸清泪,撑起身子,与他深情对视。
“哭什么,我是不是……要死了?”陆子游惨淡一笑,他没觉得自己伤重到要死的地步,以为冷倾衣小时候爱哭鼻子的毛病又犯了。
冷倾衣睫毛上挂着泪珠,吻吻他干燥的嘴唇,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卿云?”陆子游想抬手摸摸他,无奈手臂酸沉,抬不起来。
朝夕相对十几载,他一个眼神,冷倾衣就知晓他的意图,握着他的手,按到自己脸上,“我会有办法的……”
他不想陆子游乱猜,咬咬牙,告诉他实情:“那把剑,淬了剧毒……但是,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我们还未成亲,还未白头偕老……”
陆子游揩去他眼角的泪,重复道:“对,我们还未成亲,还未白头偕老……”
他笑了笑,继续道:“所以,我怎舍得就此离你而去……”
怎舍得?
冷倾衣忽然发狠,俯低身子,鼻尖抵着鼻尖,问他:“你可还记得几日前你曾对我许诺过什么?”
温热熟悉的气息,充斥口鼻,陆子游心领神会他说的是什么,但开口却是:“不记得了。说过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为一国将军,当以天下为先。”
“你说,与我从此生同寝,死同穴!你可以忘,我不能。”冷倾衣揽起他后颈,“共赴黄泉前,你我先坐实夫妻之事,不论天上地下,此后你都是我的人,是我的妻……”
“卿云!!!”重伤在身的陆子游,内心仅剩一个想法:他爷的冷倾衣是不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233
冷将军基情提示:死前要破处哦亲!(≧▽≦)
第23章 杀你陪葬
冷倾衣没疯。
正是因为没疯,才可怕。
“你不愿意么?嫌我没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你过门,没与你拜天地,酬亲朋?”他单手托着陆子游后颈,动作极缓极轻,“你我都在一处这么多年了,睡都不知睡了多少载,你竟还跟我计较这些么?倘若真找不到解药,没有法子救你的命,自然要圆房——以天地为媒,日月为鉴。”
陆子游闭着眼睛,苦笑了下,“好啊,找不到解药,小爷就用这残躯让你爽一爽。爽完再烧再埋,也算物尽其用。”
明明是冷倾衣自己先提的这话,却容不得从对方嘴里说出来。
被捂住口鼻的陆子游,顺势在他掌心调皮的亲了亲,带着点安慰的意味。他知道冷倾衣之所以说出这些话,是由于仍不愿相信,不接受事实。
“报!”窗外有兵卒翻身下马,急急赶至。
冷倾衣袍袖一挥,木窗展开半扇。
兵卒道:“禀将军,长安沿路并未探查到赵合桃的消息。”
“派人到长安各高官府邸中逐个暗查。”尽管冷倾衣努力展现出无异于从前的镇定平静,但那一点不易察觉,声线中的小颤抖,还是没能瞒过陆子游的耳朵。
等人走后,陆子游问他:“你找赵合桃做什么?”
“不许你提她名字。钻骨散是赵氏独创毒|药,江湖上制毒闻名的赵家,岂不正是你那好未婚妻?”冷倾衣没好气的说。
换做平时,陆子游定会跟他就此斗几句嘴。现如今力不从心,头稍往外歪了歪,就睡沉过去。冷倾衣目不转睛看着他,徐徐蹲下身,视线温柔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却碰都不敢碰。
当天夜里,两匹快马疾驰到小院里。
欧阳濮率先面见冷倾衣,他抱拳道:“将军,如您所料,赵合桃的确不是寻常江湖女子。她的身家背景皆是伪造,真实身份还有待查证。此刻藏匿于宰相家中,二者似交往甚密。”说到这,他不禁叹气,“董敖这老儿,过往有些口角争斗,将军你念他年迈,不同他计较,过去便过去了。谁想,他变本加厉,做出这般歹毒的事来!”
“欧阳将军,借一步说话。”冷倾衣引他到院后僻静处。两人内力浑厚,轻功极好,走路时刻意隐去声响——为的是不惊扰房中病人。
残月当空,穿破阴云。
浓荫底,冷倾衣终于显露出几分疲惫之色,他扶着树干眼神空洞,木然道:“欧阳将军不必执着探究赵家一门的往事,冷某只求将军能尽早找到解药或带来赵合桃本人……钻骨散的毒,以我之力,最多能维持五日。五日后,找不到解药,冷某,自动辞去正将军一职,届时要有劳欧阳将军了。这天下大任,恕我不能再与你分担。”
“将军!”欧阳濮鼻子一酸,“多谢将军赏识。在下身为您的副将,乃是三生有幸,正将军的位置,还请您自己留着,在下担不起。”
他转身告辞,“将军放心,即便是冒着斩抄满门的罪名,欧阳濮也会为您达成所托!”
长安城,宰相府中,一派歌舞升平。
宰相董敖衣衫不整的瘫坐在上位,浑浊的黄褐色眼珠随着舞姬的摇曳而转动。左右两边浓妆艳抹的宫娥巧笑倩兮,举着夜光杯,不住灌董敖酒和喂葡萄。
旁人都以为因冷倾衣远出征战,使得朝堂上董敖独霸一方,董敖十分畅怀才连日放荡沉醉,酒池肉林。除了幕后操纵这一切的赵浅昆,还有一人清醒的知道,真相绝不是众人所看到的这样。
裙裾轻摇,莲步款款,来者刹那让满室娇娥黯然失色——在碧珠夫人的对比之下,她们尽化为陪衬。
“夫人?”董敖的目光终于有了聚焦,眼膜倒映着容光端丽的碧珠的身影。他似梦非醒,疑惑的喊了一声,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地,何时,发生了何事。就好像他的灵魂被囚禁在某个壳子里,闷得他不见天日,不知年岁,可他也无计可施,无人能求救。
碧珠夫人原本该恨他,恨他生性大变,花天酒地,叫她沦为他人口中的弃妇。但她明白,董敖没有负她,眼前的景象非他本意。
作为董敖的结发妻子,碧珠这二十多年来,享受他万般宠爱千般柔情。除了她,董敖从未有过其他女人。碧珠若是个贪生怕死,胆小怕事的妇人,恐怕早已独自逃命去。然而就算她不念及董敖多年来的忠心厚爱,就要为她两个儿子和子孙后族的将来考虑。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碧珠夫人穿过花团锦簇的舞姬,挽手在董敖案桌前稳稳坐下,层层紫纱蝶翼般落地,所有人都被年近四十的碧珠夫人的美貌所折服。房内众人得了她一个眼色,便即刻散了个干净。说到底,她才是宰相府的女主人,而且是唯一的女主人。
房门被关闭,房内仅剩董敖与碧珠夫人。
昏昏然的董敖大敞着衣襟,喘着粗气,狼狈的,用陌生的眼光凝视着自己夫人。而碧珠夫人同样在审视着他。
对视良久,董敖忽然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向她伸出手:“珠儿……”
“董敖!”碧珠夫人厉声喝止。
精神极度紧绷的董敖猛地缩回手,样子甚是慌恐。
碧珠夫人吸气,冷声问:“你还认得我?”
年过五十的董敖窝着老脑袋,乖顺点头,花白的头发油腻的结成一络络。
“董敖,念你我夫妻多年,今时今日这些事,我先记在账上,日后再算。眼前,你神志不清,我同你多说无用。你且记住,若是想起什么,切不可表现出来,必要私下告诉我。”碧珠夫人略顿了顿,“赵家兄妹,心如蛇蝎,诡计多端,为不致怀疑……”
雪亮的匕首瞬时没入董敖坚实的胸膛,他神情错愕,右手鹰爪般五指张开,但迟迟没有对爱妻还以一击。
他低头看着那把插在胸口,镶满宝石玉珠的匕首,眼泪无声无息砸下:“碧珠,碧珠。”这是他当年花重金为她买来的生辰礼物,因宝石翠绿剔透,得名‘碧珠’。买‘碧珠’送碧珠,少女时的碧珠曾觉得董敖送的这份礼物很是浪漫。
“来人。”碧珠夫人眼眶赤红,暗咬唇肉,站起来连退数步。
府内下人拥进来,见此场景,无不惊呼。碧珠夫人却还要忍住奔上前为他处理伤口的冲动,指着血流了满地的董敖,歇斯底里道:“董敖,你敢负我,我就敢杀你陪葬。反正我娘家的颜面已被我丢尽,不如一起死了拉倒,免得被千万人唾骂!”
进进出出,丫鬟小厮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大夫们站在屋檐下摇头叹气。闻讯赶来的宰相之子董康端和董容欢也赶了来。宰相府上下人心惶惶,都在祈祷着宰相千万要平安无事。只有偏院里住着的赵家兄妹,从始至终以事不关己的姿态旁观着。
赵合桃坐在秋千架上,揪了朵桃红的五瓣小花,问:“兄长,为何碧珠夫人要捅老宰相这一刀?果真是为吃醋?”
戴着面具的赵浅昆,边摆弄罗盘边答:“连你都不信。”
“你是说,碧珠夫人是专门做给我们看的?”赵合桃扯碎一片花瓣,“会不会她的意图不仅如此呢,又或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赵浅昆侧身,夸赞她:“她哪有我妹妹冰雪聪明?我们暂且静观其变,不必理会。”
微风吹皱如镜湖面,漾起丝丝细纹。赵合桃拨开一盏鹅黄色睡莲的花蕊,眺望远方:“……不知陆家那小子,现在怎样了?”
赵浅昆移开视线,未搭话。
“兄长,你叫我千方百计拦截他,不要他与冷倾衣同上战场。如今他人已在梁州,接下来你有何计划,要用他来逼迫冷倾衣归顺我们吗?”赵合桃指尖僵在花蕊里,呼吸放缓。这些话看似随意,实则是她鼓足三天勇气才终于问出口的。
摩挲着罗盘上的二十四山方位一圈,赵浅昆阴恻恻道:“计划,便是要他死。”
第24章 你来了
长安城另一头,骆家宅里。
骆秋放下碗筷,对他爹娘毅然决然道:“我要去找子游。”
常年浪迹五湖四海的骆大侠,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哦?可是陆家那个小娃娃?上次我见到他时,他刚入学堂,个头到这儿。”他比划了个高度,比桌子矮一点。
“现在应该跟你一样,长大成人了。你去把他找来,陪爹喝喝酒。”
满怀心事的骆秋,偏头望向屋外檐角,“子游不在长安,他随军攻打漠北去了。但我听闻部分冷家军已陆续撤回长安,与漠北一战,应当是结束了。可他没有立即动身返回,而是选择停留在梁州。我想去梁州看看。”
“骑我那匹踏雪去。”骆秋的娘——邱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女侠,一身火红装束,说话做事雷厉风行。
“好。”骆秋起身,背上昨晚就准备好的包袱,就御马启程。
邱女侠掐腰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嘴角是欣慰的笑容。
反倒骆大侠恋恋不舍,使劲喊:“一路小心,别饿着!”
“行啦,进去吧。”邱女侠抬腿踹他进屋。
骆大侠委屈道:“我儿头趟离家,还不许我这老爹送送他,邱梳,你莫欺人太甚!”
“磨磨唧唧,黏黏糊糊,跟个女人似的。”邱女侠瞪他两眼,甩开衣袍下摆,豪放地坐回椅子里。
她夹一筷子辣椒扔进嘴里,边嚼边喝白酒:“骆秋那软来软去的性子,就是被你养出来的。我叫你少在家影响他,你还不听,看吧,果不其然吧!”
“我是他爹!”骆大侠尖叫道。
邱女侠‘咣咣’拍桌子:“你要不是他爹,我早他娘的拿剑把你串起来,架炉子上烤了吃了!岂能跟你废话这么多年?!”
骆大侠两股战战,委屈到哭出声:“娘子……”
“哭什么哭,憋回去!”邱女侠吼他。
“嗷呜嗷呜,嗷呜呜……”骆大侠不光哭,还学狼嚎。
外面听墙根的三个小孩乐得直笑。骆大侠更伤心了,扭头道:“笑什么笑,没见过人哭吗?再笑当心我打你们屁股!”
踏雪是一匹额间有红色胎毛的纯白千里马,它脚步轻盈,温顺安静,正适合骆秋这样没多少骑马经验的人驾驭。
行了五六里路,白马之后又多一匹毛色不那么纯净的白马。
白羽飞拍马追上来:“我同你一道去。”
“好啊。”骆秋早知道他会来。
从长安到梁州,路途遥远。行到晌午,骆秋停下来稍作休整,果然他刚摸进包袱,白羽飞就厚着脸皮凑过来。
骆秋掏出两盒栗子酥,懒洋洋道:“白公子不会是什么都没带,预备蹭吃蹭喝吧?”
两人相处多日熟悉后,白羽飞在他面前越来越放得开,笑嘻嘻抢过一盒道:“知我者,骆秋也!”
“你……”
金色阳光从高高的芦草穗间洒落,镀得削肩长腿的年轻男子灿然放光。水鸟扑打翅膀,叫着划过低空。骆秋拆开盒子,看着浸染在金光里的白羽飞,觉得今天的栗子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味。
吃完两人又赶了半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