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嫌猜完本——by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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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心里没底么。”尹千阳摁灭了手机,正好开始上课了,他捧着脸凝视地理老师,心里却想着自己的计划。
把人一抱就问人家喜不喜欢自己,忒土了,他可不那样干。
再等等吧,等比赛那天让聂维山站在终点线外,他冲过去把人撞晕,然后就表明心意。操,想想都带劲。
地理老师也凝视着他:“尹千阳,脸红扑扑的挺沉醉,起来背美国农业带。”
尹千阳立刻站起来:“小麦带、玉米带、棉花带……畜牧和灌溉农业带!”一口气不带喘,背完还扭头冲着聂维山,然后用舌头在嘴里弹了个响!
全班都愣了,地理老师也愣了,聂维山震惊中带着迷茫,迷茫中又有些心动。尹千阳这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咳嗽一声:“老师,我再背个五大湖吧!反正都挺近的!”
午休时全班都去食堂吃饭了,聂维山和尹千阳这俩抢饭先锋却还在班里,聂维山起身在教室后面的空当吃烤红薯,问:“你地理课那是干吗呢?”
尹千阳吃着另一半想了想:“你看过唱戏吗?古代唱戏的在台上演,台下有好多捧他的人,梆锣声越来越急,最后一下子结束,动作和招式都定了,然后下面满堂彩,但角儿只给一个人抛媚眼儿。”
他抛不出媚眼儿,但没控制住弹了个响。
聂维山把烤红薯攥变形了:“给谁抛啊?”
喜欢谁就给谁抛,尹千阳在心里说。
他从本上撕下一张纸,然后放在头顶摩擦,冬天干燥,摩擦几下就起了静电,头毛晃晃悠悠的立着。
搬椅子放在墙下,踩着把纸吸到了监控镜头上遮好,其实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没开,但尹千阳不敢冒那百分之一的险,倒不是怕,还是因为害臊。
“过来近点儿,”他向聂维山倾身,然后把对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面对面抱住,“下周末我比赛,你陪我去。”
聂维山对这个傻逼姿势妥协了:“这种比赛不是不对外开放么?”
尹千阳抵着对方的头发顶蹭蹭:“家属可以去。”
鼻息间飘着淡淡的烤红薯的甜味儿,尹千阳快醉了,梦境和现实交错,他脑袋沉沉的分辨不清楚,只会声音小小地吹牛:“我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青春的旋律,什么是运动员的浪漫……所以我还得再憋几天,见谅噢。”
那个“噢”字像把小箭射进聂维山的心里,箭喙上带着绵软的羽毛,直直搔在他心头的最痒处。他刚决定知足,尹千阳却向他迈近一步。
真是没法搞。
他真想把对方变小,时刻捂手里攥着,像小时候最宝贝的糖。
22.三章合一
尹千阳开始全力备赛了,之前养伤耽误了不少时间, 本来就比别人进度慢, 但比赛不等人, 况且这是他进田径队后参加的第一场比赛, 甭管规模大小,都不能掉以轻心。
先慢跑了一千五百米热身, 仨教练今天要挨个测他们,看看赛前状态。尹千阳穿着聂维山送他的那双跑鞋,为了配这双鞋, 他还专门买了两身新衣服, 其中一身尹千结说难看,于是他又跑去退货重换,好一阵折腾。
主力队员在前面, 水平一般的在中段,尹千阳这种外校进队的就在最后, 人是没有高低贵贱的,但资历和能力会自然的把人分出三六九等,这就是现实。
那天开会说比赛时的相关注意事项, 因为是小比赛,大家也都参加过不少次,所以教练说得很简单、很笼统,尹千阳似懂非懂地做了几条笔记, 其实并没明白多少。
排队掐表测了个短跑, 测完休息两分钟, 他跑到秦展旁边坐下,问:“这次比赛的含金量是有多低啊,你们怎么都不上心?”
秦展把鞋带系成蝴蝶结,说:“小比赛,大家都见多了,重视不起来,你之前不是伤刚养好么,其实我不建议你参加,没什么劲。”
尹千阳有点儿泄气:“我本来还挺重视的呢。”
“因为你第一次参加比赛嘛,谁第一次都激动。”秦展觉得打击对方积极性太缺德,于是又改了口,“这样也好,多参加比赛才能把心理素质锻炼出来,基础都是靠一个个小比赛打下的,以后到了大比赛才不怵。”
尹千阳自从知道秦展给他报仇以后,就觉得秦展不是一般人,说的话也中听,虚心问道:“都有哪些是大比赛啊,我得提前惦记着。”
秦展低头看着对方的球鞋:“市级的,华北几省联赛,多着呢。放心吧,重要的比赛提前好几个月教练就开始折腾人了,要是拿上名次的话,不用高考,五月底体院的录取通知书就送到了。”
“真的啊!”尹千阳突然觉得自己前程似锦,“你要上体院么?咱们一块儿吧!”
“保送的都是极少数,大部分还是得自己考。”秦展抓抓头发,“你这鞋挺好看,新买的么,没见你穿过。”
尹千阳立刻转移了注意力,说:“这是最新款,进田径队之前小山送我的,他偷偷去夜市摆摊儿赚钱,特别辛苦,所以我一直舍不得穿。”
秦展想起来在夜市那次,羡慕道:“山哥对你真好啊。”
“确实特别好,我们是……发小。”尹千阳卡壳了,卡完脸埋在膝盖里乐,人家没再说什么,他却刹不住车了,“下周比赛我要穿这双鞋,所以提前磨合磨合,因为比赛那天他要来看。”
秦展眼睛一亮:“那比完一块儿吃饭呗!学校后面新开的火锅鸡,去不去?”说完想了想不对,“哎呀我忘了,那天大家要聚餐,没事儿,叫上山哥一起,反正都见过了。”
尹千阳纳闷儿道:“什么时候见过了?”
“就那回打——”秦展猛地住口,差点儿说秃噜了,那回打足球队那帮牲口,他们都见识了聂维山的风采,但是答应了不能说,“……就那回打你们学校门口经过,我看见你俩了,跟他们介绍了一嘴。”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尹千阳看看四周,第一组已经开始测其他项了,他还得再等等,便只对秦展说,“小山跟咱们不一样,咱们咋咋呼呼又爱打打杀杀,他不行,估计也不喜欢,所以比赛那天我们就不去了。”
秦展捂着额头,心说这什么狗屁发小,对人认识得也太不透彻了,他可是还想跟聂维山喝几杯呢,劝道:“上次聚餐你就没去,这回你又不去,要是队友得了冠军顺便庆祝,你缺席合适吗?”
尹千阳很义气,所以纠结了,他本来还想和聂维山表明心意后二人世界呢。
训练时间延长,结束又独自练了一个钟头,回家已经很晚了,尹千阳没劲儿骑车子,这几天都是坐地铁,他在前面走,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车铃声。
“阳阳哥,又去哪儿疯了?”聂颖宇骑着山地赶上来,隔着口罩问。
“疯什么啊,我刚训练完。”尹千阳瞄了一眼,山地车没后座,想搭个车都不行,“你又去上补习班了?三叔没再生气吧?”
聂颖宇蔫蔫地说:“没有,那天之后我就没跟千结姐照过面,就窥见了几回她的背影。”
尹千阳拽着聂颖宇的耽美文库省力气,同情地说:“今天我爸和我妈参加同学聚会了,家里没人做饭,我姐上一天班估计也挺累,你说叫什么外卖好啊,饺子还是炒菜?”
聂颖宇会意:“叫什么外卖啊!去我家吃!”
“等等,”他说完才觉得怪,“阳阳哥,你不是不许我喜欢千结姐吗?”
尹千阳之前是,但他心软,被聂颖宇的事迹感动了,而且他现在知道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儿,回答:“真要是喜欢的话,根本没人拦得住。”
姐弟俩去隔壁吃饭了,时间已经很晚,聂颖宇边吃边笑,美得冒泡,三婶拿筷子敲他,说:“看你那点儿出息,赶紧吃了写作业。”
聂颖宇见缝插针道:“姐,我有两道题不会,你能给我讲讲吗?”
尹千结有些为难,聂维山便解围道:“我也有,一块儿讲吧。”
话音刚落,尹千阳嚎了一嗓子,冲聂颖宇喊:“你踩我干吗!”
聂颖宇讪讪道:“踩错了,谁知道你能把脚伸那么远。”
尹千阳的脸又开始腾腾冒烟儿,他确实把脚伸聂维山的脚旁边了……还抻着裤腿露出脚踝,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那条红绳磨蹭对方。
靠,他怎么这么浪。
聂维山端着碗吃饭,几乎看不见表情。
饭毕聂颖宇风风火火地找书和卷子,圈了好几道缠着尹千结讲,聂维山说着回屋找题却把尹千阳拉进去摁到了墙上,特凶特横地问:“你刚才蹭什么蹭?蹭什么蹭!”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我穿新鞋了。”尹千阳没底气,轻轻抠着壁纸上突起的花纹,“你不是找题么,找题还是找事儿啊。”
聂维山拿了书要走:“不知道谁找事儿,蹭我一身鸡皮疙瘩。”
夜里开始下雨,不大,但缠缠绵绵地下了两三天,院子里到处都是湿的,胡同里边边角角的地方都迅速结了层青苔,气温不停地降,卖烤红薯的大爷每天生意都特好。
教室地板上湿漉漉的,都是大家鞋底上沾的水,值日生擦了好几遍,不厌其烦。雨天不用做操,大课间就都在教室窝着,尹千阳盖着棉服睡觉,眯眼从缝隙里看见聂维山正和雷铮聊天。
聊什么呢,还挺高兴。
至于么,还击掌。
按着手干吗呢,过分了啊。
尹千阳暗中观察,他一想雷铮也是男的,也挺帅,而且这俩人还经常一起打球,那太危险了。正琢磨着,突然被掀了棉服,小墨说:“叫你三遍了,交数学作业。”
“我忘写了……”他猛拍脑门儿,本来计划这个大课间补的,结果光顾着监视了,“快快,让我抄一下。”
小墨说:“我已经交了,你不早点儿。”
尹千阳急得冲张小齐喊:“小齐,你数学作业交了吗?没交的话借我抄抄!”
卷子到手,尹千阳开始玩命写,五秒搞定选择,一抬头看见建纲进入了教室,把头放低,后背弯着,一只胳膊挡道卷子前面,埋头继续,玩儿的就是心跳!
还没上课,但安静了不少,建纲拿着罐头瓶子喝水,喝完问课代表:“数学卷子收齐没有?”
课代表说:“还差几个人的。”
建纲问:“差谁的?”
尹千阳瞪着卷子急出了一脑门汗,正准备受死却没听见课代表回答,快速朝讲台瞄了眼,看见聂维山拿着书站在建纲旁边。
“刘老师,这一步怎么导出来的?”
建纲接过书,转身面向黑板讲题,背后的学生又乱起来,他讲完问:“明白了么,这个公式需要变形,把这道题记错题本上,复习的时候再做两遍。”
“知道了。”聂维山翻页,“还有一道,这图怎么看啊?”
“呼,太他妈惊险了。”尹千阳把笔扔开,迅速交了卷子,然后从桌兜掏出个巧克力给张小齐,“感谢感谢,放心,我故意抄错了很多数,不会看出来的。”
他回到座位上,发现建纲还在和聂维山讲题,盯着那个矮胖和那个挺拔的背影,又忍不住瞎想。
聂维山应该挺喜欢建纲的,之前他说错话还踹他来着。
是不是觉得建纲有爸爸的感觉啊,毕竟聂叔老不在家。
“你不是缺乏父爱吧,居然喜欢大叔。”小墨隔着过道和别的女生聊天,“噢是演那个的!那我也喜欢,年龄不是问题!”
尹千阳一口气没喘上来,再看那俩背影觉得心中不安,喊道:“刘老师,上课了,别开小灶了!”
建纲转身就砸过来个粉笔头:“造反了你,数学作业交了么?”
“交了!”
聂维山合上书:“刘老师,那先上课吧,我课下再问。”
尹千阳贼兮兮的目光尾随着聂维山,等对方坐下了才收回。上课的时候建纲公报私仇,故意叫他回答问题,幸亏前几天听尹千结讲了,勉强能答出来,答完还得意地瞪了一眼。
建纲问:“尹千阳,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其他同学开始乐,尹千阳回答:“没有,我可喜欢您呢,聂维山就不喜欢您。”
聂维山又差点儿呛着:“关我屁事儿。”
尹千阳坐下,把棉服披在肩上,觉得自己跟许文强似的。等下课人挤人去食堂,他头也不回地哐哐就往外走,走到楼梯口被一脚踹出去半米,回头看是聂维山。
聂维山拿着棉服:“要不穿好,要不放下,被挤掉在门口了还在前边走,你又吃错药了?”
“我想事儿,没注意。”尹千阳没正面回答,接过穿好一起下楼。食堂里人山人海,热门窗口的队伍能挤死人,估计排到也没什么好菜了。
“小山!千阳!”冰冰在东南角向他们招手,“过来吃小火锅吧!”
仨人在东南角吃旋转小火锅,冰冰把肉煮进去,说:“这两天没完没了地下雨,冷死了,我明天准备穿羽绒服。对了,你们俩怎么样了?”
聂维山想起来这是那个罪魁祸首,问:“冰冰,你那晚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他说自己特在乎——”冰冰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嘴上的麻酱都被蹭干净了。尹千阳挤眉弄眼的,小声急道:“不许说!涮你的肉片儿!”
聂维山听着那俩在旁边嘀嘀咕咕,然后草草吃了几口就撤了。尹千阳都没发现,回了个头才看见对方已经走出了食堂大门。
“冰冰,我吃饱了,先走了啊。”他刷饭卡结账,迅速追出去,追到行政楼下面看见聂维山在小卖部门口喝酸奶,走到桌对面坐下,发现还搁着一瓶,吸管都插好了。
俩人都不太高兴,关键还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高兴。
喝完都酸溜溜的,尹千阳先出声:“你大课间和雷铮聊什么呢,不知道别人要睡觉啊,那么兴奋。”
聂维山说:“聊战略,下回打球要治师大的学生,上回我们输了。”脸色冷着,开始反击,“你为什么老找张小齐借作业,全班那么多人就只找她?”
尹千阳理所应当地说:“正确率高,字迹清楚,借就给,食堂的饭我就喜欢肉饼,班里的作业我就喜欢张小齐的。找你借,你会做吗?”
聂维山有段时间没动手了,快憋不住了,使劲克制,问:“你冲建纲咋呼什么,抄作业还不知道夹着尾巴?”
“你还说我,你什么时候主动问过题啊,别是叔控吧。”尹千阳还记着小女生的聊天内容呢,但是宣之于口有些难为情,所以降低了音量。
聂维山琢磨了半天,终于懂了:“我他妈问题还不是为了你!谁在那儿拼命抄作业呢?我不上去拖住建纲你早暴露了!”
“还什么控?我就是个傻逼控!”
尹千阳被训懵了:“那……扯平了,误会误会。”
“没平,你跟冰冰怎么回事儿?”聂维山最后吸溜了一口酸奶,“以后少交流些没用的,净出些馊主意,偏偏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聂维山朝教学楼走了,尹千阳把俩空瓶子还给老板,生气地说:“你家酸奶太酸啦!根本不是人喝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隔着长长的距离,想的却都一样。这就是爱情了?屁大的事儿都能让人疯,你盯着我,我观察你,谁的醋都能吃两口。
走着走着释怀了,尹千阳追上去,聂维山放慢步子,并排了。
“后天比赛,我要穿你送我的鞋。”
“那我给你系俩蝴蝶结,让你草上飞。”
“你还得站在终点线等我,张着胳膊。”
“行,撞准点儿,心口的位置偏左。”
周五晚上注定不平静,训练按时结束,秦展作为队长给大家最后捋了一遍注意事项,嘱咐道:“再说一遍,比赛地点是市一中,早上八点半准时集合点名,迟到了就退赛。今晚在校的不能离开宿舍,晚上九点以后不定时查人。”
尹千阳算走读,听完就回家了,地铁上人挤人,他戴着耳机听歌,随机播放居然播出一首《月亮惹的祸》,“什么玩意儿,哪个年代的歌串我这儿了。”摘下来一看,后面还跟着十几首老掉牙的歌,看来是他爸用他手机听的。
夜里洗了个热水澡,教练说不能泡澡,那样肌肉太放松,不利于比赛。白美仙把叠好的衣服放在床头,说:“就穿这身吧,早点儿休息,明天别紧张,就当去玩儿了。”
这时尹千结进来:“我给你买了支润唇膏,你明天在户外觉得干就涂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