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无嫌猜完本——by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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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维山放下茶杯扔了狗,大步过去拉住对方,然后半蹲下身体,说:“费那个劲干什么,上来,坐我肩上。”
“你能禁住吗?”尹千阳犹豫着跨到了聂维山的肩膀上,还没坐稳就被抓着腿扛起来了。他没地方可抓,晃悠着有些害怕,聂维山似是知道一般,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稳了吗,我走走。”聂维山慢慢走向墙边,同时把尹千阳的两条腿拢在胸前。尹千阳拿着鸡毛掸子,轻松够到了最高处,边扫边回忆:“小时候听胡同里的老太太说,这样压过就不长个了。”
聂维山绕着房子像散步:“可以了,再长不好买裤子了。”
尹千阳蹬蹬腿,裤脚还挽着:“九分裤也挺好啊,那我再长几公分,露出我的多宝链。”聂维山怕他摔着,赶紧按住他的腿,按稳后手顺着小腿向下,然后轻轻扣住了戴着多宝链的脚踝。
尹千阳说:“痒痒。”
聂维山用力摩挲两下,尹千阳喊道:“更痒了!”
聂维山发坏似的抓住尹千阳的两只脚腕,然后用力向下一拽。尹千阳登时叫了一声,把鸡毛掸子都扔了,脆弱地叫唤:“挤着我的球球了!”
小眼镜突然从大门口蹦进来:“阳阳哥哥,哪有球啊!”
“在他裤子里藏着呢。”聂维山笑弯了腰,顺势把尹千阳放下来,尹千阳气得在他背上打了几拳,随后捡起鸡毛掸子就跑进了屋里。
聂维山找板凳坐下,朝小眼镜招手:“过来,喜欢小狗吗?”
“喜欢,但是有点儿害怕。”小眼镜跑过去坐聂维山腿上,觉得安全了才敢摸狗,“小山哥哥,我刚才去你家找你,发现你不在,我一想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儿。”
聂维山说:“真聪明,小山哥哥想让你帮个忙。”
小眼镜问:“什么忙呀?”
“你不是说你姥爷管着全市的炮点儿么,小山哥哥想去卖炮。”聂维山上午听见那么一句后就有这想法了,“你帮我问问,哪个炮点儿还需要人,搭棚搬货值班都行。”
小眼镜摇摇头:“我听姥爷说卖炮可辛苦了,不到五点就到售炮点上,晚上一两点才收工,而且就当街待着,特别特别冷。”
聂维山笑着问:“你姥爷还说什么了?”
小眼镜想了想:“还说,就有一样好,挣的钱多。”
“这不得了么。”聂维山拍拍小孩儿,“帮哥哥问问,就说什么活儿都愿意干,钱稍微少点儿也没事儿,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眼镜搂着聂维山的脖子保证道,“晚上就让我妈带我去姥爷家。”
尹千阳在屋里偷听半天了,冲出来说:“给我也问问,我也去。”
小眼镜面有难色:“阳阳哥哥,你能行嘛。”
聂维山说:“甭搭理他,不让他去。”小眼镜点点头,问:“我能抱小狗去给小胖看看吗,他这两天感冒都不出门。”
“去吧,我给你拿绳牵上。”
小眼镜高兴地牵着狗走了,尹千阳不高兴地又进了屋,聂维山慢悠悠地跟进去,看见尹千阳坐在床边低着头抠手,特可爱。
他走过去蹲下,手按在对方的膝盖上,问:“怎么了,生气了?”
尹千阳反问:“你缺钱了?”
“嗯,缺钱。”聂维山抓住尹千阳的手往自己脸上贴,“赚点儿钱,年后咱们去绍兴玩儿。”
“就为这个啊!不去了!”尹千阳一口气没提上来,声音都虚了,“怪我没考虑好,路费什么的也没想过,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聂维山不同意:“我自己也想去啊,年前干这几天能挣大几千,还能给我爸寄点儿,不管多少,好歹算个零花。”
尹千阳低着头说:“那我跟你一块儿,加起来就是万元户了。”
聂维山笑道:“打住吧,安生在家待着。”看尹千阳还想再争取,他打断说,“要是成了的话,我就得一气儿干到除夕了,而且除夕晚上一两点才收工,到时候你出来,咱们到东区广场放烟花去。”
尹千阳总算有笑模样了:“那我给你带饺子。”
聂维山蹲了半天腿发麻,起身直接把尹千阳扑在了床上。尹千阳傻愣傻愣的,累得也不想动弹,问:“又干吗啊?”
聂维山手不规矩,低头抵着对方脑门儿说:“不是挤着你球球了么,我看看挤破没有。”
尹千阳扭着乱动:“没有!好着呢!”挣扎不过只好转移话题,“秦展说到了绍兴请咱们坐乌篷船。”
“嗯,那边河多。”聂维山停下,伸手弹了下尹千阳的耳朵垂儿,“到时候找个小客栈住,打开窗户就能看小桥流水。”
尹千阳情不自禁搂住了对方的脖子,美道:“再吃点儿烧烤。”
就知道吃,聂维山在心里笑话了一句,然后放松身体把尹千阳给压瓷实了。尹千阳支吾着承受,突然感觉耳根子一热。
聂维山在他耳边哑声说:“阳儿,到时候拾掇你一次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日休息n(*≧▽≦*)n
第36章 难忘今宵
小眼镜虽然嘴上没毛, 但办事儿还挺牢靠,晚上撺掇着他妈去了姥爷家,第二天就把信儿给聂维山捎来了。
聂维山先叫人:“丁阿姨,您都知道了?”
小眼镜被他妈牵着, 仰头说:“还没到姥爷家呢,我妈就把话套出来了, 我都晕了。”
“就你,还想瞒着我干大事儿?”丁阿姨撒开手,拍拍小眼镜的后脑勺, “玩儿去吧, 我跟小山哥哥说。”
这片胡同里的街坊基本上都知道聂维山家的事儿。聂烽当年因为赌钱欠了一屁股债, 卖房卖院都不够还, 老婆走了, 他自己东躲西藏, 只剩下孩子孤零零的。好在还有三叔和三婶, 但这么多年街坊们也都能看出来,聂维山和他爸秉性不一样, 所以有事儿能帮的都会帮。
丁阿姨说:“这孩子一开始说去姥爷家, 路上又不停地问我卖炮的事儿,我逗他两句他就全说了。你也是的, 交代他一个小屁孩儿办事儿,办砸的风险也忒大了,还不如直接找我呢。”
聂维山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是试试,不行的话也不强求, 要是跟您开了口就成孩子求大人了,怕您为难。”
“这有什么为难的,一句话的事儿。”丁阿姨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心疼面前这个半大小子,“我先把正事儿说了吧,不然吊着你难受,一般售炮点上都是土产公司的员工,但这些员工也都是有点儿关系在的,毕竟烟花爆竹这块儿特别暴利。不过他们主要是出进货的钱,然后到时候直接分利润,年轻的可能在点儿上干干活,岁数大的都是雇个外来的。”
聂维山点点头,他就是那个外来的。
“这两天就搭棚了,所以人差不多都够了,只有少数几个点儿能再加个人,而且基本都在三环外,只有一个是在人民医院那条街的交叉口,你就去那儿。”丁阿姨嘱咐道,“那个售炮点好多年了,卖得也挺好,你明天五点就过去,带上一张一寸照片,因为会给你发个工作证,工商局抽查的话就给他们看。”
聂维山高兴地应道:“嗯,谢谢丁阿姨!”
丁阿姨拍拍他肩膀:“客气什么呀,我还没说完呢,千万记得穿厚点儿,咱们平时进进出出的不觉得什么,到时候当街吹着西北风,从五点吹到凌晨,能把人冻透了,让你三婶给你多找几件厚衣服,全穿上。还有口罩,烟花爆竹的粉末可比雾霾厉害多了,捂严实点儿。”
“嗯,我知道了。”聂维山心里感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而且愈发的不好意思。
“瞧瞧你,到底还是孩子呢,心眼儿就是实。”丁阿姨笑话他,“小山,街坊都知道你家的情况,但是说句不好听的,这年头谁顾得上谁啊?可是阿姨愿意帮你,换个人估计能帮的也会帮你,不是咱们胡同里住的都是活菩萨,是你平时什么样大家看在眼里,都有数。”
聂维山这下脸都红了:“我哪样啊……您不是说我和阳儿都不靠谱么。”
丁阿姨乐得直捶他:“你俩学习上是不太靠谱,但别的方面没的说,谁家有活儿都帮忙。听千阳他妈说你俩期末考试进步了,干什么,终于准备好好学习了?”
聂维山不给自己挖坑,于是拒不承认。等事儿说得差不多了,丁阿姨要去找小眼镜回家,他最后小声求道:“您别跟别人说这事儿行吗?”
他现在吃住都在三叔家,对外的话三叔和三婶就等于他的监护人,要是别人知道他那么辛苦地打工赚钱,多心或者好事儿的难免猜测三叔三婶苛待他,所以他想悄悄的。
丁阿姨摆摆手:“放心吧,阿姨知道。”
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明天早上五点到售炮点上去就行,聂维山心情愉快地回家找厚衣服,然后轻描淡写的跟三叔和三婶说了说,以防他们担心。
翌日早上四点,天还是纯黑的,透明度为零,聂维山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为了尽快清醒直接去院里用冷水洗了把脸。
“铛铛铛。”有人敲大门上的铜环。
“谁啊,大清早的。”聂维山跑去开门,脸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净。门开了,尹千阳拎着个袋子站在门槛外面,房檐上亮着的灯泡把他的脸染成了温暖的淡黄色。
他伸手去抹聂维山脸上的水:“好冰啊,冷不冷呀你。”
聂维山把他拽进去,两个人一起往屋里走,屋内二十几度,干燥又暖和。尹千阳揉揉眼,把袋子放到床上,还没说话就被对方从背后抱住了。
聂维山啃他后脖子,说:“都困成什么德行了,能睡到十一点的主儿不到四点就爬起来,你怎么那么招人疼?”
尹千阳被肉麻死了,哆嗦一下说:“那你不让我也去。”
聂维山理所当然地回道:“都说你招人疼了,我当然疼你了。”
“你有完没完啊,是不是早起没上洗手间,毒素还在体内呢。”尹千阳觉得受不了,一肘子把对方给怼开了,他边从袋子里拿东西边说,“你赶紧换衣服吧,穿厚点儿,我给你拿了件羽绒坎肩,你套在里面。”
聂维山脱了睡衣光着膀子,开始一件一件穿,体恤、毛衣、坎肩、棉服,到时候再套个羽绒服。尹千阳撕开几副热帖,说:“先贴裤子里再穿,腿脚暖和的话全身都不冷了。”
穿戴完毕,聂维山出了一身汗,尹千阳又从袋子里拿出个饭盒,里面是仨肉夹馍,但跟卖的不太一样,不是馍是烧饼。
“我妈昨晚顿了锅排骨,我看正好有烧饼,就把肉剔下来剁了剁做了仨肉夹馍,你凑合吃吧。”尹千阳说完拿出来递给聂维山一个,“五点到吃中午饭六七个钟头呢,你都吃了,别剩。”
其实三婶提前准备了吃的,但是用不着了,聂维山接过咬了一大口,排骨肉炖得软烂,入口即化,他边吃边盯着尹千阳,感觉心肝也化得差不多了。
偏偏尹千阳像铁了心要他命,问:“中午我给你送饭吧,你想吃什么?”
聂维山心口发胀,说:“人民医院附近一堆卖盒饭炒饼的,还有小饭馆,我饿不着。你安生在家待着,冷呵呵的别到处跑。”
“行吧。”尹千阳把空饭盒扣上盖子,“晚上真的干到一两点才收工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聂维山套上了羽绒服,拿着车钥匙准备走了。尹千阳跟在旁边一道出去,到了胡同口把聂维山的拉链拉到顶,“走吧您呐,赚钱了给我买驴打滚儿吃。”
聂维山一拧车把,在未亮的天色中渐远了。
到售炮点的时候差一刻五点,炮棚子前的井盖上站着个五十多岁的大伯,应该是在暖脚。聂维山锁好车子上前打招呼,然后拿到了自己的上岗证。
“把货摆摆,鞭炮摆最边上,然后花按着型号大小摆,进货单子上有价,对着记记。”
聂维山进了棚里摆柜台,不同响数的鞭炮、小孩儿放的小花、手里拿着呲的电焊条、还有好几百一个的□□,摆完都出汗了,趁着热乎劲儿又把货搬了搬摞好。
他拿着进货单记价格,鞭炮有一千响、三千响和五千响,每种价格不同,而且有两个牌子,相当于六个价。小花种类更多,什么恐龙蛋太空人彩明珠,他抓起把窜天猴乐了,小时候他忽悠尹千阳,说攥上两把一下点着,就能窜到房顶上。
后来尹千阳又告诉聂颖宇,非让聂颖宇窜一个,最后他俩被聂烽和尹向东各揍了一顿。
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天也已经大亮,聂维山揣着兜在柜台后面等开张,渐渐明白了那是怎样一种冷。身上的热乎劲儿呼啦就散没了,里三层外三层都禁不住街口的西北风,仿佛他自身不带热度,衣服和鞋袜包裹着的是个死物。
聂维山看着街上来往的人和车,无比怀念店里的那间小卧室,他想窝在上面抱着尹千阳,想得都握紧了拳头。可只有凉冰冰的手指,和被寒风吹烫的眼眶。
物价飞涨,随便两盒小花再凑一挂鞭炮就一百了,装钱的纸箱子里半天功夫就积满了红票。那位暖脚的大伯终于从井盖上离开,说:“等着除夕吧,那天隔一个钟头就得收拾遍钱箱子,不然就冒出来了。”
聂维山问:“除夕大概能卖多少啊?”
大伯寻思道:“每年都差不多,保守估计五六万吧。”
聂维山没再多问,怕自己心里有落差,于是闷头干活儿。快中午的时候又来了位阿姨,跟大伯是两口子,俩人都是土产公司的。
下午有辆箱货过来问要不要补货,顺道把聂维山带回炮库了。因为他们土产公司的人只管卖,聂维山属于外面雇的苦工,所以什么活都让他干。
炮库在市郊的山上,聂维山一趟趟搬货,二三十斤整箱的□□他搬了几百个。胳膊和腿从酸到疼,再到麻,最后都没感觉了。
几个钟头没有停,直到天黑才坐下来喘口气,他掏出手机,有好几条未读信息。
“中午吃什么了?忙不忙啊?”
“忙的都不回复啦?”
“多喝点儿水,晚上我在胡同口等你。”
聂维山一天没喝水了,嘴唇都裂了口子。他正想问问几点能回市区,看库的老头问他:“晚上能在这儿值班么,钱另算。”
他想了想回答:“够呛,我对象等着我买驴打滚儿呢。”
老头乐了:“你多大,都有对象了,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得了。”
聂维山也笑,看着自己沾满尘土的双手,像回应更像自言自语:“现在搞也是搞,等到二十多搞也是搞,反正都是和他,那就早点儿搞呗。”
他编辑信息发给尹千阳:“在家等吧,晚上又要降温。”
九点多三环外的售炮点开始收摊,聂维山把拉回来的货卸下,又是几百个箱子的量。卸完坐上车返回市里,给自己在的炮点收拾。
等都弄完已经一点多了,好在人民医院附近的小吃街还在营业,他带着一身炮灰粉尘,手背和嘴唇还裂着口子,要不是长得帅,真像个大半夜无处可去的流浪汉。
“师傅,称几个驴打滚儿,多沾点儿黄豆面。”
聂维山把称好的驴打滚儿挂车把上,掉头奔向了家里。经历了冻得灵魂出窍的一天,此时骑着电动车都觉不出冷来。
胡同里各家各户都已经熄了灯,他停在尹千阳家门口也不敢叩门,好在刚发了信息过去,就听见了里面的脚步声。
尹千阳可不管那么多,动作又急又猛,开门声惹来了千刀的一阵叫唤,他抬脚踩在门槛上,整个人定住了。看着聂维山脏兮兮的衣服,聂维山流着血的嘴唇和手,还有聂维山在灯下变得更加深邃的五官,他喃喃道:“你怎么跟通缉犯似的……”
聂维山哪还有力气逗趣,抬手说:“给你买的驴打滚儿,当宵夜吃吧。”
尹千阳双手接过,就着塑料袋开始吃,豆沙和糯米都是冰凉的,所以甜味儿变淡了,咬下去绵软发粘,还带着黄豆面的香,他塞了满口,问:“你晚上吃的什么啊?”
聂维山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笑着说:“我都忘了,我还没吃呢。”
“你傻逼啊!”尹千阳咕哝着骂对方,然后鼻子一酸生起气来,气自己早上讨东西吃。他把聂维山拉回了家里,趁着对方洗澡的空当去煮了碗方便面,但是不太会卧鸡蛋,蛋黄全流到了汤里。
夜里睡觉时聂维山平躺着,让肿痛的膀子休息,后来尹千阳挨到他旁边搂他,把他在黑暗里疼了个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