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宠傻瓜完本——by风静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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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后来顾家倒台后,樊城顾氏作为同族,非但没想着同舟共济,反而落井下石,为了把自家摘出去,和萧域文商定好,污蔑顾家出脱自己,樊城顾氏这一支后来倒是平安无事,但因为他们的污蔑,萧域文的陷害就更理所应当起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顾怀裕固然心里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仍然对他们厌烦不已,巴不得直接把人都扔出去,顾忌着顾家的面子才没有直接这么做。他暗地里早就找好了宅子,过几天就会和父亲提起这个事,赶紧着把他们一家赶出去!
薛嘉刚一下车,那边的马车上也下来了两个妙龄少女,一个还戴着面纱,身上是纯白色的锦缎,看不清容貌,身段倒是窈窕;另一个不戴面纱的,穿着鹅黄衫,面容俏丽娇美,看上去秀气可爱,可不知道为什么,薛嘉一眼看过去就有些不喜欢。
一边顾怀远的随从看见主子回来了,走上前一步躬身道:“二爷,二夫郎。”
顾怀裕点点头,一步上前,用暗暗警惕的眼神扫了那边的两个女子一眼,把薛嘉护在身前,这个姿势保护性十足。
那个戴着面纱的少女看了这边一眼,正好看到顾怀裕这个态度,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过带着面纱倒也不妨事,只是眼神傲慢十足,在薛嘉身上扫了个来回:“哦?原来你就是顾家那个不受宠的男妻?”
固然大虞风俗宽容,可毕竟各地对于娶男妻的看法还是不一。总的来说,大虞越往东的城池对于娶男妻的接受度也就越高,越靠西越接近朔国的城池对男妻的观念更固执些。而樊城不似云城淮城,离朔国较近,受朔国影响也大些,当地有些人对于娶男妻这一风俗仍抱有偏见。
明显顾礼芳就是这样。
他们一家远道从樊城而来,来之前自然要打听好情况。可是樊城离云城较远,中间还要跨越淮城,一来一去几个月都过去了。樊城顾氏一家是一年前从一个来自云城的商人那里打听来的情况,有些情况早已过时,比如他们不知道,传说中受尽顾二少爷痴迷的连小公子如今已经和顾二少分道扬镳,现今顾二少回心转意独宠的是自家夫郎。
这话一出,就连那边不远处的顾怀远都听见了,脸色倒还不变,就是方才脸上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生得倒是高大的顾久德忙训斥自家女儿道:“礼芳,胡说什么?还不赶紧给顾夫郎赔礼?”
顾礼芳瞥了薛嘉一眼,冷哼一声,倒不再说什么,也不肯道歉。一旁站着的那个娇俏的姑娘此时倒是一笑道:“我姐姐就是这样,她性格不好,顾二哥请多担待些,我这里替我姐姐赔礼了。”
顾久德忙跟着赔笑:“小女性格偏执,请二少爷见谅。”
少女的话清脆动听,任谁听了也很难再生气,不忍心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然而顾怀裕听了以后脸色却变得更难看起来。顾礼芳那女人最多算是性子高傲冷清,最开始的时候他固然最是讨厌这顾家的大女儿,但最后他最厌烦痛恨的,却是眼前这个顾家的小女儿——顾廉芳。
廉芳廉芳,偏偏不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
前世不知道他哪里就受了这顾家小女的待见,即使明明知道他只喜欢男人,还一心痴迷于他,三番两次纠缠不休,甚至还莫名其妙地跑去找薛嘉麻烦,明明那时他对嘉儿都不曾上心的。纵然那时他不喜欢薛嘉,可毕竟是他的夫郎,被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折腾算什么,他为此还去警告过她,没想到后来这个女人越发疯疯癫癫,没错,在他眼里就是疯癫,弄得他再也受不了,直接把这一家子都清了出去。没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他们一家搬出顾府后,顾廉芳更加神经,竟然请了杀手去杀连采玉。倒是连采玉因为身边的连家护卫保护得当没死成,这一来就把顾怀裕弄火了,直接上他们顾家兴师问罪,逼得顾久德匆匆把顾廉芳许给了宛城的一个商人,随着夫家远嫁宛城,后来就再也没听过消息了。
这一世他在意的是薛嘉,谁知道顾廉芳会不会做出些更无耻的事情?他绝不会允许上一世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实在是做不到虚与委蛇,顾怀裕直接就甩下了脸色,冷冷道:“这种话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上别人家做客就要有个做客的样子,别上门占便宜还一副施舍的样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顾怀远有些惊讶弟弟脾气不知怎么那么大,还没等做出反应,就见顾怀远揽着薛嘉进了门,把这一众人都撇在了外面。
毕竟他们顾家的夫郎也不是谁想说就说的,怀裕做得也不算错,顾怀远还真没想过再替弟弟陪个罪什么的。收回看过去的眼光,顾怀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谈,绝口不提刚才在门口的纷争。
麟华院里山水楼阁分明,石桥架水,山石泻玉,看过去一幅如画景象。
刚一进麟华院,站在院边缘处那一树这时节已经败光了的紫藤架下,顾怀远直接把薛嘉拉在怀里,把头凑在薛嘉颈窝里,闷闷不乐地道:“嘉儿,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们,你也不许喜欢。”
薛嘉被他这么抱着,心里暖烘烘的,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怎么这么大了,还和孩子似的。不喜欢就不喜欢,也不必要口不择言吧。”
顾怀裕瘪瘪嘴,闷闷道:“谁说我不宠你,她那是什么态度?一看就是上我们家占便宜的,还敢和我们摆架子?我不喜欢他们,你也要离他们远远的,要是那两个女人敢再欺负你,你不用顾忌,直接给他们好看,反正有我给你撑腰!”
薛嘉嘴边的微笑更大了:“恩,我知道了,有你给我撑腰。”
顾怀裕还是不放心,再次谆谆教诲道:“对啦,所以谁敢欺负你,你都要欺负回去知道吗?”
薛嘉眉眼弯弯道:“恩,反正我被欺负了,不是还有你吗?大不了你欺负回去好了,反正你也是做惯了的。”
“嗯?笑话我?”顾怀裕闻言,直接伸出手挠在薛嘉腰间,还抱着不许他动,挠得薛嘉直笑,闹了半天才安静下来。
抱了薛嘉好一会,顾怀裕总算开心了些,对那边招招手,把站在那头不远处一直被迫当背景板加架子机的长贵叫过来,掀开了长贵手里捧着的做工精致的铁盒,里面搁着一把短匕首,匕首外鞘是玄铜色,极贴匕首,雕着镂空的蜿蜒碎花,匕首出鞘后刀锋锋利,天光从刀上流过,倒映着冷冷的光泽。
好刀工。
顾怀裕从盒子里取出匕首,把匕首拔出鞘,倒柄递给薛嘉,眼神温暖:“嘉儿,我手里原本有一把第一坊出品的匕首,是十几年前爹特意去第一坊为我打的。前段时间我也去那里定制了一把匕首,和我手中的做成一双,如今送你防身。”
这把匕首价值千金,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意。
薛嘉是见过顾怀裕那把匕首的,是他贴身的心爱之物,每时每刻从不离身,想来对他意义非同一般。上次他还亲眼看见怀裕拿着那把匕首在他面前杀人取信,动作狠厉决断。
深深地望了顾怀裕一眼,薛嘉什么也没说,只是接过匕首,在清浅的天光下细细端详片刻,突然挥手对着顾怀裕的方向斩了出去!
顾怀裕眼神都没动一下,静静看着匕首挥到身前还有一截距离的地方又收了回去。
拿着匕首的是薛嘉。所以他不动。
薛嘉把匕首收回了鞘里,搁回盒子。转过身来,默默地抱住了顾怀裕。
第23章 美人
穿过长长的沉木雕花走廊,樊城顾氏一行人和云城顾家的掌权人见过面后,打过招呼,就随着顾家长媳安排下来的人前去自己的院落。
顾廉芳不屑地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三个庶出哥哥,跟上自家的嫡姐,四处打量着四周,满眼都是好奇:“阿姐,你看这顾家真是好大啊,你看你看,这一处的摆设好昂贵的,比起我们家还要有钱好多。”
顾礼芳满脸不耐,冷冷瞪了顾廉芳一眼:“注意仪态!这里是别人家,不要随意发表评论。”
就算云城顾家再有钱又怎么样,别摆出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好吗?脸都要被她丢光了好吗?她怎么有这么一个妹妹?
顾廉芳却不管她的斥责,仍旧是兴高采烈的模样,少女的眼睛里仍是保留着最纯粹的天真:“我很喜欢这里呐,也很喜欢这家人。”
顾礼芳不理睬她,仍凭她继续在耳边小声叨叨:“刚刚我看见那个传说中痴情的顾家二少爷了,可他喜欢的不是连家公子么,怎么怀里抱着的却是别人?他旁边那个真的是他的夫郎吗?看上去他对他夫郎真的好好啊,很爱护他的样子,还为他出头......”
顾礼芳听到这事不禁眉一竖,眼神更为冷淡:“你能不能闭嘴!”说完快步走了几步,离顾廉芳远了些。
顾廉芳也不生气,对着嫡姐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继续跟了上去。
她早就听过顾怀裕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就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好。
真是喜欢他呢。
顾府门前,马车之侧,那是她这一世第一次见到顾怀裕。
在诺大的顾家庭院里,她看着眼前光影迷离的盛世华景,不知道总有一天这世道会将她眼中的天真尽数抹去。
云城城门口,从陶城远道而来的郑氏一家刚刚驾着几辆车,举家搬迁而至。
千金酒如期赴约而来。
马车在石板上蹬蹬踏出清脆的蹄声,车轮转动的声音显得清晰而悠长。
刚过了城门口士兵的巡视,郑家进入了云城内城后,郑文康从车里举目四望,看着云城远胜陶城的繁华热闹,犹如看到了郑家千金酒曾真正价值千金的光辉未来,不由得长长地出了口气,一时只觉得天地浩大,胸清气广。
后面跟着的那辆车上,郑老的儿媳妇正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对着丈夫有些忧心地道:“夫君,听说顾家的二公子只是一介纨绔,你说他说的那些,真的能成真吗?咱们儿子将来真的可以不继祖业、走仕途吗?”
郑老儿子郑遇反而比较乐观:“放心吧,就算顾二少什么也不会,可他把代表顾家的信符交到了咱们手上,就代表了顾家对我们的承诺。最起码,顾家还有一个能干的大公子。”说着就从妻子手中接过五六岁的小儿子,一边亲了亲儿子的小脸,把小儿子逗得咯咯直笑,满脸都是笑意。
眼前崭新的一切,也意味着郑家全新生活的开端。
尽管变动有时候会意味着毁灭,可看到陈旧的一切被打破,郑家人仍然感到了全新的希望。
云城,是郑家,也会是千金酒坊新的起|点。
云城,香海雪庭的留芳阁里。
窗外传进来清脆的鸟鸣,随着这声6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音,大红色的纱幔肆意飘荡在诺大的内室里,木格子下的座架上摆着一张铜金炉鼎,里面燃着的沉水木香散发出怡人心神的味道。
留芳阁是香雪海庭的训练室,地方很空阔。
这时候的训练室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身量高挑、打扮清丽的蛇髻女子伸手挽挽头发,不经意的举动间透露着魅惑的风情,她侧头微笑着看着另外一个女子,姿态很是从容:“今天的训练你做的很好,下次可以多加两个沙袋了。”
另外一个穿宽袖青色素服的女子闻言,缓缓蹲下身去,有些疲倦地将手臂上的四个沙袋卸了下来,随后抬起酸软的胳膊,把头顶上端着一碗水取了下来。
蛇髻女子眉一蹙,伸出芊芊玉指指着青衣女子道:“不行不行,今天还是不行,即使是非常疲惫的状态,动作也必须有美感呈现出来。这种仪态必须要通过不断地暗示刻在骨子里,不论何时何地都要拿捏好自己的分寸。虽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你放东西的姿势还是没有自己的味道。”
青衣女子抬起脸来,对着蛇髻女子笑了笑:“是,窈娘,我知道了。”
窈娘是留芳阁的专业训练师,训练要求极为苛刻。可即使接受着可以算得上极其苛刻的训练,女子脸上的笑容依旧十分真诚,灿然温暖,让人心头一跳。
叫窈娘的蛇髻女子看着她半响,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你,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接受香海雪庭的训练呢?哪个平常女子不是随意起卧?你若是经过这一遭,怕是以后这一生都刻着这里的痕迹了。”
青衣女子笑容微微淡了些,却没有回答:“窈娘,明天冷师父会继续教我指法是吗?”
冷音是庭里的琴师,虽在烟花之地,却素性喜欢穿白衣,神情寡淡,举手投足间尽显高洁,这里的很多姑娘都颇为爱慕他。
窈娘愣了愣神,却没有再问:“恩,冷音明天会来教你调琴的。”
这个叫青婉的姑娘是顾家二少送过来的,特意指了她来教导,让她在这段时间里把她调|教成一个小家碧玉类型的姑娘,琴棋书画不必精通,但须样样有所触及,要有一样擅长些。
香雪海庭真正训练的,不光是一个姑娘的涂脂抹粉、床事欢爱,更为重要的,是要训练出这个人穿衣妆容的品味、擅长的技艺、行走举止的风韵,最大程度地调|教出最适合这个人的风格。比如这些天刻意在青婉身上下功夫练的行为举止,不仅仅光是走走步子即可,最开始的时候还需要在手臂上吊沙袋练习臂力,在头顶端水练习平衡,脚下还要踩着高盆底,能稳稳走下来就很难做到了,更何况还要走得优美有风格?而真正能接受完这一整套训练并做到完美的,这几年来只有香雪海庭的第一美人,婴雪。在她的身上几乎都看不出有过被调|教的痕迹,也就是人们俗称的风尘气。她的举止有着近乎天然的高贵优雅,就像出身于帝都大族里真正的贵族小姐一样,也因此婴雪在香雪海庭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
这个叫青婉的姑娘......虽说没有婴雪近乎没有瑕疵的绝世美貌,但却有着一股坚持的韧劲,这些天下来,无论是再重再累的训练,都没有叫过一声苦,从来都是默默地忍了下来,有时窈娘甚至都会恍惚想起当年同样在这里训练的婴雪。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以她毒辣的眼力早就看出这个姑娘必定出身贫民区,她最多略略识字,别的俱都不会。想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卖身给了顾家,所以才被顾二少安排在这里。可是顾家二少是出了名的只喜欢男人,即使把这个姑娘调|教出来,想来也不是自己享用,大约是要把她作为礼物送给别人吧。虽说顾二少在云城也是有名的纨绔,可顾二少除了纨绔之名外,更为出名的是他对连家小公子的一腔痴情,加上他本人也生得俊美修长,要是真做了顾家的姬妾兴许还好些,要是被送了出去......
可惜了这样好的一个姑娘......
窈娘心头蓦然浮过那天四下无人时,一旁站着的冷音垂首看着低头抚琴的青婉的眼神。眼神很淡,可以凭着她和冷音共事十余年的交情,她看出了,那是不一样的。可又能怎么样呢?又能怎么样呢?像他们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自己的身世尚且飘如浮萍,又如何能去主宰别人的命运?在这里待得久了,看尽了浮世沉浮,纵然内心有着漫长的叹息,依然会荒凉得什么都不剩下。
撇过头,面容上压下淡淡的酸涩,窈娘扶了扶鬓脚的发髻,对着青婉道:“这个时辰你也该回去了。”
青婉点点头,脸上总算有些笑意:“恩,那我明日再来。”
他们姐弟三人早就搬出了顾府,搬到了顾怀裕为她们准备的别院,自己一家子住在那里很自在。虽说自己命途未知,可看到小弟小妹能每天开开心心的,不用小小年纪就为生计前途担忧,她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看着青婉下了留芳阁,走向香雪海庭后门的方向,窈娘望向窗外傍晚的黄昏,日头沉了下去,天空血染一般的红,大片大片的红云就像是满溢着泼了出去一样,美丽得惊心动魄。
片刻后,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即使是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她的内心还是涌动着无声的感情,还是涌动着对“旧”的厌倦和对“新”的渴望,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对无关的事情无动于衷啊......比起婴雪那家伙差远了......亏她比婴雪早来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