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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独宠傻瓜完本——by风静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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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儿,我的床榻是梨花木做的,你试试躺上去舒服吗?你觉得还习惯吗?”
“嘉儿......”
薛嘉拉了拉顾怀裕的衣袖,眼神淡淡地看着他,眼里全是不解:“怀裕,你怎么好好地,想起让我搬院子了?”
清早开始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但是觉得不过是昨夜里顾怀裕把他当成是连采玉上了,为了补偿而作出的承诺。毕竟喜欢一个人喜欢了那么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了?可是这一天来顾怀裕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就好像把他真正当做是自己的妻子看待,让他觉得有点受宠若惊。
其实他是喜欢顾怀裕的,很早就开始了。顾怀裕这样对他,他怎么可能毫无感觉?可他又怕这样的幸福来得太过短暂,不久就会发现戳破了全是假象。
顾怀裕沉默地看着薛嘉,心里却酸涩得厉害。他从来不肯对薛嘉用心,所以哪怕他只是对薛嘉好了一点而已,他都会心生不安,都不敢接受。直接拉过薛嘉抱在怀里,顾怀裕抱紧他,声音有点喑哑:“别动,让我抱一下。”
这样的薛嘉,莫名就让他想起了前世那个傻子。不过就是一个月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一个月前,他身边的薛嘉还神志不清,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忘了他,即使变成了一个傻子,他还想竭力地对他好。真是一个傻瓜。
顾家之人皆情深,不知道是父亲的哪个友人这么说过。那人说的没错,父亲这样的身份地位,一生却只娶了母亲一人,大哥也一心只有大嫂一个,而他,前世喜欢连采玉喜欢到信他信得家破人亡。可这一世不会了。
在陶城做乞丐的那两年,他吃尽苦头,从天上掉进了泥里,常常会想起过去,想起从前的人和事,想起从前他曾对薛嘉那样不好。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愧疚和后悔。直到后来又听说了薛嘉为了救他委身于牢头,为了找他不肯离开云城被人欺负成那样,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为他心疼得厉害。从那时就不一样了。这一世,他想珍重爱惜,以命相护的,只有薛嘉一个。
他知道薛嘉一时之间也没法相信他,可他会慢慢让他知道的。他会慢慢让薛嘉明白,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爱上他了。
顾怀裕的声音暗暗的:“嘉儿,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习惯我这样。可我是真的想对你好的,你且看着吧,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罪受一点委屈。”
薛嘉任由他抱着,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也有点哑:“好,我看着。”

第6章 薛嘉番外
那年,薛嘉十六岁。
虞国风俗宽容,容许男子娶男妻。这对于真心相爱的男子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于薛嘉来说,这只是让他知道,自己将来的出路之一可能就是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做男妻,甚至是男妾,只要那个男人能给薛家帮助。
父亲好色,对子女一向不怎么重视,也就是薛夫人和那两个得宠的妾室所出的孩子他还高看一眼,其他的,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些有助于薛家前途的棋子而已。尽管一直努力地学习着,竭力想摆脱被人玩弄的命运,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有出头之日,但实际上,他是从不相信自己能有什么好结局的,甚至想着,要是父亲将来有一天,真的把他送给一个好男色的男人,他就逃出薛家,逃出云城,无论去哪儿也好。
直到那天他遇到了顾怀裕。
因为前几天先生夸了自己做的文章比夫人生的薛禄好得多,薛禄私底下对着薛夫人告了一状,这天晚上从友人家回来得迟了,过了薛家亥时的门禁,门房竟然公然把他锁在外面,不让他进来。他知道不过是夫人故意找茬,没奈何只好打算去小客栈对付一晚,结果走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就被打劫了。
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把他按倒在地,从他身上摸出那点钱,本来就打算走的,结果有个混混拉开了他的衣襟,眼睛都看直了,对他动手动脚,意图不轨。他拼命反抗,转身就想跑,却抵不过对方人多。
正当他都绝望了的时候,想着自己就是命贱,连晚上出门也能遇到这种事时,顾怀裕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一瞥惊鸿。
顾怀裕作为一个走马斗鸡的公子哥,还是有些身手的。他听见他的求救声,跑过来直接踢倒了压在他身上的那个混混,然后和那几个混混打在了一起。几个混混面对突然袭击吃了亏,都被踹倒在地上,乘着他们一时没起来,救他的男人拉起他就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大概跑到了云城一座打烊了的小酒馆外面,顾怀裕拉着他停下了。当时两个人都在酒馆的阴影里,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对方的脸。
顾怀裕就问他,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敢去那样偏僻的小巷子。
他还记得他只是回答,正房夫人不让进门,自己随便瞎走的。
他连自己的家庭名字也没有告诉对方,却不想对方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相逢即是有缘,不如坐下来聊聊吧。
顾怀裕大概那时是喝了点酒的,也没管他是谁,好像就是为了找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聊聊自己的境遇罢了。顾怀裕说自己是大家公子,平时吃喝玩乐无所事事,看上去好像很快活自在,其实有时候他也是很苦恼的。他没上面的大哥优秀,也没大哥那么有志气,一生中最大的心愿不过是把自己喜欢的人娶到手,安安稳稳地宠他一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他问,为什么烦恼呢。
顾怀裕好像在苦笑,他说他喜欢的是个男人,还是个家境很不错的男人,对方父亲顽固不化,怕是很难娶回家呢。他说,不是每个方公子都能娶到一个肖公子的。
他也听说过帝都最近那场风头大盛的方肖两家的联姻,听说是极其盛大的婚礼,宛如玉璧的一双人。忍不住默默地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后来顾怀裕就开始絮絮地说着自己和那个姓连的小公子的相处情形,说自己有多喜欢那个连公子,说自己有多期待和对方在一起以后的日子。那样低声细语的诉说,他好像看到了平日里两个人的相处情形,看到了对面男子的一往情深。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慢慢变得温暖,温暖中有点酸涩。从来没有人这样重视他,期待和他一起携手共度以后人生中所有的岁月呢。要是他也能像那个连公子一样,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又这样喜欢自己的人该多好。
大概坐了一个时辰左右,到了快正子时的时候,这条街也不是云城主街,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对方拍了拍他就要走,刚起身,又想起了什么,从身上取下个荷包,里面装着几块沉沉的银子,递给了他。
顾怀裕对他笑了笑,在月光下风神俊朗。他笑着说,忘了他的钱已经被抢了,现在没地方去,他送他银子没别的意思,就当是他陪了他一晚上的谢礼,他现在去这一带尽头处的一个小旅店,应该还能住下。
他说,他叫顾怀裕。
云城顾家的二少爷。
他看着顾怀裕离开的背影,惦着手中的银子,忽然就觉得有点想哭。
父亲漠不关心,夫人百般刁难,兄弟姐妹几乎都对他白眼以对,这个晚上,却有一个陌生人,在走的时候,还惦记着他没住的地方。
有时候人特别容易就被一件小事打动。
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动心了。
那天父亲要带他去聚会,还让他好好打扮。他猜会无好会,不然怎么会带他去?他本满心不愿,直到听说要去的是云城的顾家。于是他忙着追问,父亲不耐烦地告诉他,说是就是给顾家二少爷选男妻,还警告他别妄想着卖丑,要是顾老爷看不上他,回了家就收拾他。
怎么会?
他认真整理仪容,心里带着一点期待去了顾家,没想到所谓的相亲宴上连顾怀裕的影子都没有。听席上有个公子窃窃私语,说是顾怀裕迷恋连采玉迷恋得紧,已经是他们这一圈里公开的秘密了,怎么肯好好娶亲?
他这才想起来,顾怀裕原本就是有心上人的。
他那样好,原本就该值得最喜欢的,自己来了也没什么意思。
原本以为不过就这样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连家拒绝了顾家的亲事,顾怀裕还是娶了自己。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幸福,其实成亲当日心里还是有一点窃喜的。他想着,若是顾怀裕娶了自己,慢慢地就会处出感情吧。没成想,最后顾怀裕连新房都没进,他一个人,在燃烧着龙凤对烛的大红喜房里自己独自待了一晚。
第二天两人去请安的时候在路上碰上了,他愣愣地盯着走过来的顾怀裕,看着他冷漠的眼神,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不记得我了?
顾怀裕的口气很恶劣,谁知道你是谁?他说,你别痴心妄想了,我这辈子只会喜欢采玉一人,你别以为我娶了你算什么。
他就那样愣在当地。
是啊,那晚他连他的脸都没看清。算什么呢。
是不用痴心妄想了。
他在顾家待了七年,整整七年顾怀裕也不曾回心转意。
他原本就是那样性子的一个人啊。认准了一个人,就决绝到底。
就在他以为这一辈子都要蹉跎在顾家时,顾家大厦倾倒,家里的货款被人骗走,一家子都下了大狱。
他和顾父、顾怀裕关的不是一处,关他的牢狱都关了些不甚紧要的人。外面时局动荡,他没办法得到更多消息,只能每天都密切留心牢里的一举一动。
结果晚上一次被冻得醒过来,听到牢头之间模模糊糊的话语,说是约好了明晚放火烧了关顾家殷家直系的牢狱,一了百了。他悄声把一个牢头唤进来,求牢头放过顾怀裕。他知道保顾家是保不住了,可他私心里,想着哪怕顾家人都死了,最起码顾怀裕还活着,他不舍得他死。他不舍得。
牢头色眯眯地盯着他,说换人不难,他混了牢里这么多年这点手段肯定是有,但他愿意付出什么代价呢?
代价?
到了这一步,他还有什么呢?
那一晚,为了保住顾怀裕,他抛弃了自己最后的尊严,流下了屈辱的眼泪。
被薛家赶出来,是他早就想到了的。可他不相信顾怀裕死在牢里,死在那场大火里了。他明明是救出他来了,他怎么可能死了?
从小认识他的人没有不说他脾气温和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性其实有多执拗。他不信顾怀裕死了,想都不敢这样去想,他只能满城里去找他。全城的人都以为他疯了,都以为他在找一个死人。
不是,不是,顾怀裕他没死,顾怀裕他没死。
他那么样好的一个人,怎么能死了呢?
他还记得那晚雪白月光之下,他回头一笑,说,我叫顾怀裕。
他明明那样好......
薛嘉想着想着,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第7章 出头
薛家一大早就开始准备晚上供月的种种事项,家里下人都忙忙碌碌,主子没吩咐,也没人记得上大门去看看到了年节都会回来看看的庶子少爷薛嘉。
薛家也是从商的,家里开着一座酒楼,还有两家较大的米店。到了中秋节下,整个云城的生意都会格外的好,薛老爷薛仁看着最近家里的进账,乐得眉开眼笑。
薛老爷家里小妾就有六个,更别提那一堆通房丫鬟了,膝下子女十多个,光嫡子女就有三个,最不缺庶出的孩子。不过薛老爷最懂得做长期的子女投资,尽管不重视庶出的孩子,但庶出子女接受的教育却是和嫡出子女一样,从小该教的东西一样没少教,就等着将来能用这些不重要的庶出子女的联姻来拉拢云城的一些世家。虽然几个女儿嫁的也就那样,但好歹有个儿子推进了云城顾家的门。最让薛老爷生气的就是,薛嘉虽是嫁进了顾家,却根本不得顾二少爷的欢心,最近城里的人还都在风传顾二少对连家小公子痴情一片、旧情难忘,简直丢尽了薛家的脸。因为每次薛嘉上门也就一个人过来,包括回门在内,顾怀裕没来过一次,渐渐薛老爷对薛嘉也就不那么上心了,过节时也不想着让人去大门上看看。
正当薛老爷笑得胡子一翘一翘,端起杯茶要喝茶的时候,大堂的屏风后走过来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子,长相颇为秀丽,眉眼间却有些尖刻:“爹,今年中秋茗兰轩给我打出来的那套首饰根本不合我心意,我要去库里自己挑一套。”
走过来的女子是薛仁夫人所出的三个嫡出子女里唯一的女儿,叫做薛月兰,自小最得薛老爷和薛夫人的宠爱,性子颇为娇宠,一看首饰不合心,立马就要换一套。
这要是搁在别的女儿身上薛仁理都不想理会,念在是薛月兰的份上,也就是说了一句:“闹什么闹,每逢过年过节都要去茗兰轩定首饰的也就是你母亲和你,别人哪儿有份儿,你还想去库里。哼,库里也是你想去就去的吗?”
薛月兰不依,拉着薛老爷撒娇:“唉呀,爹,你说我们几家的女孩子一块小聚的时候,我连套漂亮合心的首饰也没有,不是让别人家看了笑话?”
薛仁一甩袖子:“别闹,你首饰够多了,不喜欢这套,换一套喜欢的带上。”
正当这个时候,一个小厮从外院匆匆进来,低声对着薛仁说道:“老爷,顾二少爷陪着四少爷回来了。”
薛仁被薛月兰央烦着,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问:“顾二少爷?哪个顾家?”说完登时反应了过来,“什么?你说顾二少爷陪着薛嘉回来了?”
小厮点点头:“是,这次顾二少爷上门带的礼是往常的一倍还要多。”
薛仁站起身来,忙向外面走去:“在哪儿呢?赶紧带我过去。”
“不用了,不敢劳烦薛老爷登门相迎,我和嘉儿自己过来就是了。”
顾怀裕穿着一身雪白色缎绣纯锦,衣服上纹着玄色镶边,因着身材高挺的缘故,整个人穿着说不出的丰神俊朗。顾怀裕手边挽着身着一身淡青色宽袖薄锦、蹬着玄色云靴的薛嘉,看上去两人相配的很。
薛仁看了一眼顾怀裕,只见顾怀裕脸色平淡,有几分面无表情的味道,还以为是自己没专门着个人去大门上等着而不悦,忙赔笑道:“往日嘉儿上门都不见二少过来,以为这遭二少也是不来的,一时疏忽,也没让人多留心一下。”
顾怀裕想起刚进薛家门时那几个大门口的小厮对着薛嘉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心里就暗暗有火,冷笑一声:“这么说,我不来的时候,薛家就是这么对嘉儿的?怎么说嘉儿也是我的夫郎,薛家这样未免太不给顾家面子了吧?”
“怎么会......”
站在薛老爷后面的薛月兰是头一次见到顾怀裕,看见这个传说中的纨绔兄婿原来这么仪表堂堂,禁不住就心生好感,看他三两句话里全是对薛嘉的维护之意,为了薛嘉对薛家颇有苛责,心里大不高兴:“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薛嘉不过就是薛家的一个庶子,不管他嫁到那里,回了薛家就该有个庶子的样子。你连回门礼都没来,我们怎么知道你这次就要过来了?”
顾怀裕刀一般的眼光刷地扫过薛月兰,就听见薛仁忙不迭地训斥自己的女儿:“混账,怎么说话呢?还不快给二少爷赔不是?”
顾怀裕一抬手:“不必了。回门礼的事情是我不对,虽说是有急事不得不半路离开,但怎么也该告知薛老爷一声,免得让薛老爷误会嘉儿在顾家的地位。我就在这里说明了,嘉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如果有谁慢待了嘉儿,就是和我过不去。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有了。”
顾怀裕的语气听上去轻描淡写,里面的意思却明明白白:他就是来给薛嘉撑腰来了,明摆着来上薛家打脸。
薛仁脸色有些不好看,到底还是应了一声:“顾二少就是多虑了,不会了不会了。”
一直站在顾怀裕身旁的薛嘉看着顾怀裕这样维护他,心里觉得很暖和,渐渐平息了以往几次自己回薛家受到冷遇的落寞。但到底觉得顾怀裕这样子不太好,就暗暗拉了拉顾怀裕的袖子,让他适可而止。
顾怀裕侧头看了薛嘉一眼,眼底全是笑意,顿时换了温和的口气:“这次是我第一次陪嘉儿回薛家,想着礼物应该送得贵重一点,不如薛老爷把家里人叫出来,分一分礼吧。”
给薛家的礼是顾怀裕亲自挑的,每个人的份是早就备好了的。听薛嘉说薛家对他比较照顾的只有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庶姐,这次送的礼物就属给那个姐姐的最厚,其他人的礼看上去贵重,其实都是顾怀裕听薛嘉说了薛家人的喜好后故意选得不合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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