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在线 番外篇完本——by栖笑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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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他们的恋情从何时开始,又是谁引诱着另一方沉醉于此。当顾泽恍然惊觉时,他们彼此宛如双生的花与叶般水到渠成,毫无异常。
郁子麟进入榕皖,仍然被同学们捉弄欺辱。顾泽听说后嚷嚷着要报复,被鼻青脸肿的青年拦住。
“阿泽,我已经没事了,别担心。”他笑着将顾泽置于他脸上伤口处的手捉住,极其自然的拿到唇边亲了一口,再动作轻柔的放在心脏处,“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手被抓住,触碰着的地方透过一层肌肤便是爱人的逐渐加速的心脏。顾泽难得的脸红,低头不敢让抱着他的人看清他的脸,闷声道,“为什么想要去考军校?不是说线索都在榕皖吗?”
郁子麟轻笑一声,将他抱得更紧了,并依恋性的蹭了蹭对方依旧柔软的发顶,“线索在榕皖,但我想保护的人在榕皖外。我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想要保护你就必须要逼自己一把。时间不会太久,榕皖这边我也会一直查下去。”
他笑道,将唇贴上顾泽的额头,“我想要保护你,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
任何语言在那一刻都失去色彩,唯有这短短的几个字占据着他的心魂。顾泽将头埋入郁子麟怀中,闷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我才不想因为看不见你而忘记你。”
“别总是把我当做弱者啊,师傅。”
那日的阳光从窗边滑过,隐隐约约间照射着二人的身影。身形娇小的少年依偎在高瘦青年怀中,宁静又安详,温暖着一个冬季的寒冷,驱散着世间所有的雾霭。
——一如他们的初见。
充斥着戏剧性色彩。
却并未落幕。
作者有话要说:
顾泽、郁子麟——相逢在彼此最艰辛时刻的苦命鸳鸯(。-`ω?-)
代表花——曼珠沙华(花语:死亡、分离,悲伤的回忆)
昨天停电,未更,抱歉
第70章 花与诸君(四)
吴悦是天生的疯子。
没人知道这个谣言始于何人之口,但身为非议对象的吴悦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进行任何反驳,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吴悦是宋家人,他曾经的名字是“宋嘉悦”。但吴悦总觉得这个名字很像旧时代葬礼上吹拉弹唱的总称,一点也不符合自己狂狷酷霸帅的形象,因此一直也承认旧的名字。与此同时,他也十分怀疑宋家人的基因中是不是天生缺乏着取名的艺术细胞——嫡亲里甚至还有叫“送碗”“送西”的……
啧,宋家人果然可怕。
必须早点脱离。
吴悦身上流着宋家的血,至于是哪位偏亲的血脉就不得而知了。他自幼混迹于宋家,在一堆遗孤中抢食,对这个陈旧不堪、因循守旧的宗族有着颇多微词,却丝毫没有办法脱离。
宋家有着宋家的规矩,偏系虽不受看重,但在嫡系一脉的天资持续不佳的前提下,偏系中为数不多被冠以“天才”名义的那几个人就显得特别扎眼了。
恰巧,吴悦就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不巧的是,这个天才是个天生的“疯子”。
虽然待人谦虚有礼,总是满面微笑,但仍然改变不了他是一个“疯子”的事实。
天生放养的黑豹比被圈养的家宠根本没法比。后者是温顺乖巧,叫往西不往东的小可爱;前者是天性凶残,随时可能反咬一口,血腥四溅的大型野兽。
野兽与小可爱,傻子都该知道选谁。
于是,宋家的那群“傻子”,不约而同的选择忽视难以驯服的吴悦,反而对位居他之下的几人连抛橄榄枝,就差把女儿儿子往人床上送了。
“啧啧啧,真是肮脏的大人啊。”
吴悦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潜进宋家祖宅,一边往自己包裹里敛稀奇玩物,一边对着不知何人留下的小信封看得津津有味。
“可是你也总归会成为‘肮脏的大人’啊。”
吴悦头也不抬的摆手摇头:“哥可是天才,怎能和那些残渣——!”
虚空中存在没有得到完整的答案,疑惑着,“你总归还是要成年嘛,这样说以后的自己真的不好。”
这次,吴悦听清了。声音是清朗的少年音,语气中总是透着一股慢条斯理的闲适与悠然,却没有往日里见到的缠绕着凶鬼、厉鬼的煞气,也没有传闻中怨鬼的浓郁怨气——只是一个小小的,连形态都凝固不出的小幽魂。
吴悦安心了。
他潜入祖宅本就不合规矩,一旦被人发现难免会引火上身,更何况他可是任何人都不愿意接近和招揽的人,称为嫡系一脉最大的不定因素也不为过。他原本以为声音的主人是家养的鬼魄,却不想只是一个连宋家的狗都看不上的小幽魂。
这般力量微小的生物……
笑着掐灭就行了。
吴悦的手指随意置于身侧,只要他想,下一秒这个不请自来的“偷窥者”便会永远的消失在世界上。
指尖颤了颤,他还是未能下手。拿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最后望向发出声音的虚空之处,眼眸深幽暗沉。掐死一个小幽魂不费劲,但问题是如果它由一个偷偷潜入祖宅的偏亲掐死,那么那个偏亲就可能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吴悦是一个感情淡薄的“生意人”,他能用自己的生命和声誉去赌逃脱宋家的机会,但他绝对不会因为一时之气去毁了自己的计划。
诶?你问那个突然冒出的幽魂怎么办?
吴悦笑了。宋家祖宅岂是容那些孤魂野鬼能随意闯?无论煞气怨气多么浓郁,只要呆在站在祖宅的地皮上,任何魑魅魍魉都会被削减得一干二净。而他,不需等片刻,在亲眼看见小幽魂魂飞魄散后就能愉快的结束今晚的夜袭了。
吴悦眯着眼,撑着下巴盘地而坐,面上露出童叟无欺的纯良微笑——只有亲眼确认幽魂消失他能安心。
他等啊等。
从月升到月落,从夕阳到朝晨,从莹白到金黄。
吴悦:……
吴悦:!!!
那混蛋到底什么时候魂飞魄散!?
在吴悦终于意识到事情并非向着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时,祖宅院落外逐渐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他心中大骂,身体却自发娴熟的打开房门翻出院落,躲避众人。
从那晚起,吴悦心中存了个疙瘩。他是没把小幽魂放在眼里,但没亲眼看见它魂飞魄散就总感到心神不宁,宛如喉中卡着一根鱼刺,上不去更下不来。
吴悦寻思着再冒险潜进祖宅亲手解决这个隐患时,当天半夜他冷不丁的看见了在他房间晃荡的少年郎。
那是一个气质温和,长相清秀却意外拥有着一头柔顺黑发,发稍有着殷红的点缀的少年。他似乎在屋子里呆了很久,却没想到屋子主人的作息堪称混乱,彻夜未归。于是,等到吴悦进屋时,看见的便是一个趴在自家床上,双脚在空中摇来摇去的小人儿。
小人儿寻着推门声望去,认出了逆光而站的吴悦。呆愣一瞬,继而仰头露出一个灿烂微笑。
如同摄影师下的慢镜头,他的笑容带着朝阳的露水与温度,在金色阳光下竟耀眼得不像话。
兴许是彻夜未归造成精神恍惚,还是那天的朝阳的温度确实能将人的骨头晒酥,一脚迈入屋内的吴悦望着那个笑容蓦然感到一阵炫目,一贯谨慎冰寒的心脏竟在那一刻开始抽搐紧缩。
所有的一见钟情都带着偶然性的不确定因素。因为在没遇见自己最爱的人之前,无人可以理解那份突如其来的心揪,和那句“不负如来不负卿”的真挚倾诉。
吴悦再也不理会别的事。
在那一瞬间,他爱上了一个“人”。
一个名为“容泽”的幽魂。
——而且永远不会改变。
吴悦是个固执的人,他的固执存在于他的心脏与灵魂,表现方式则各有千秋。他可以为了一个脱离宋家的机会潜入祖宅,自然也能为了容泽毫不犹豫的放弃这个目标。抛弃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吴悦没有丝毫感到可惜。因为,这样以来他就有更多的时间与自己的小幽魂相处。
他抛弃自己的理想和思维,仍由它们被另一个存在所牵引、所影响。
吴悦并未觉得这样做有何不对。
——想要一直看着阿泽。
——想要亲近阿泽。
——想要与阿泽结合。
这样的心情和任何陷入恋情的人没有丝毫不同。甚至比那些动不动就嚷嚷着海枯石烂、沧海桑田的爱情誓言更为低调,更为细微。
宛如细水长流般吞噬着他的世界。
吴悦并未任何有任何不妥。
他的心和他们是一样的。
——只事单纯的想要和阿泽在一起。
——并且寻找任何可以令阿泽“复活”的方式。
容泽是个没有曾经过往的小幽魂。
他自黑暗中苏醒后所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吴悦。他逃离那个令他感到不舒适的老宅后来寻找的第一个人,还是是吴悦。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后的每年每月,每分每秒,他第一个想见的人,永远是吴悦。
即使猜到这是雏鸟情节作祟,但一想到雏鸟情节的对象是他,吴悦整个人都陷入美好幻想中。
容泽性情温和,极其爱笑,笑时脸颊两侧还会露出两个小小柔柔的梨涡,特招人疼。也许是生前的记忆被清空,他对身边的一切充满了探知欲,而被他询问的人永远只会也只能是吴悦。
吴悦每次都会静静的听着,而每次都仿佛在聆听天籁之音。
容泽喜欢晒太阳,吴悦用尽手段保护他不必因此魂飞魄散;容泽喜欢笑,吴悦收集了一箱子的奇闻乐事想要博君一笑;容泽喜欢吉他,吴悦单身匹马的闯入险境,用最好最适合鬼魄的阴木为他量身制作了一把吉他……
无论那件事情对容泽有利,吴悦都会去做。
吴悦的眼里只有容泽的存在。
“阿泽,你,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嗯,喜欢啊,阿泽最最最最最最喜欢阿悦了!阿泽想要和阿悦永远在一起!!!”
如此,足以。
吴悦心悦着容泽,容泽同样心悦着他。
吴悦想,这是他今生听见的最美的情话。
容泽是幽魂,幽魂并不能长久存在于世间。随着时间的蔓延,容泽的为数不多的记忆开始消散,但唯一未曾消散的,是他口中一声比一声清晰的“阿悦”。
当吴悦将容泽的存在放入心里时,容泽将他的名字融入了残缺的魂魄中。
后来直到某天,容泽终于记不起自己的名字,却仍然恍惚间叫出吴悦的名字时,吴悦将身体逐渐消散得只剩下一缕虚影的容泽移到了他亲手制作的吉他里。
“阿泽,我听说宋家嫡亲里有个叫宋汐的家伙解出了‘招怨’。你还不知道‘招怨’吧?那是一种可以帮助怨灵夺舍活人身体的禁术。阿泽虽然不是怨灵,但还是试一试比较好,对吧?”
“阿泽,你说我一个音痴却带着一把吉他招摇过市像话吗?乖我知道这是你的宝贝,以你现在的状态还能弹个两三次。但是啊阿泽,我现在特别想听你第一次弹的那个曲子,真的特别好听。”
微笑着的男人将唇紧贴着吉他冰冷的表面,呢喃着。
“阿泽,我真的,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吴悦——“论物种不同如何恋爱”之幽魂版
代表花——罂粟(花语:美丽又致命,不顾一切的爱恋)
第71章 花与诸君(五)
赵楠喜欢夏秋。
喜欢得不得了。
他与夏秋的邂逅在榕皖,最后的离别也在榕皖。
最初的开端是夏秋那声嫩嫩脆脆的“学长”。从此榕皖数一数二的校草身侧多了一个温暖缠绵的人影。
赵楠幼时突逢家变,被迫寄人篱下,对象则是担任榕皖前任校医的表叔。表叔是个性情诡谲的人,说话颠三倒四,对他自然不会上心。原本就性情淡薄的赵楠就因此彻底沦为了“榕皖最受欢迎也最难以接近的人”。
对此发展,赵楠冷冷一句:“幼稚。”就截住了所有投射到他身上的视线。
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赵楠的夏秋也曾被他如同刀削般的美貌和冷若冰霜的气质吸引。
那个有着神经质冷漠感的青年是自己导师的弟子,而他则是导师的小弟子。
学长与学弟,天生就有着一脉相承的亲近感。年轻的夏秋注视着同样年轻的赵楠,试图在他一丝不苟的脸上找到面对小师弟时的柔和态度。
很显然,他把导师和学院众人关于“远离赵楠”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
不幸的是,赵楠神经质的冷漠与无视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并将导师的叮嘱再一次狠狠地抛向他。
而更加不幸的是,夏秋天生在某个隐晦的情感上缺了一根筋,他接住赵楠抛来的关于倒导师的叮嘱,并随手扔到了身后。在他眼眸的世界中所倒映的不是赵楠冷漠得近乎残暴的对待,和宛如看待死物一般的眼神,而是一个羞涩的、不善于与人交涉的“学长”。
导师:“……”
榕皖众人:“……”
说实话,你到底是怎样从那张万年面瘫脸上看出“羞涩”这一词的!!?
众人很惊恐,他们突然发现夏秋不光是缺乏悲伤的脑细胞,更加缺乏一对视力良好的眼睛。
于是,秉承着与学长发展好关系,争取努力改变学长现任状况的夏秋坚持不懈的实施着他的“大计划”。
首先,要令自己的才能能追上学长的脚步,毕竟学长可是榕皖最优异的学生;其次,他要多方位了解自己这位唯一的学长,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最后,要使在不打扰到学长正常生活的前提下争取更多的时间与学长相处,努力做好一个合格的“小学弟”。
夏秋将计划锁在日记本里。他喜欢将文字以书写的方式记录,有时也会涂鸦,在他的日记本里赵楠的形象就是一只慵懒而不合群的黑猫。
至于为什么用一只娇嫩柔软的猫来代替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大男人?
夏秋的解释是,猫科动物中只有猫才会是如此傲娇又不讨厌,还四处受欢迎的存在。
完全不受榕皖众人欢迎,也从未“傲娇”过的赵楠,此刻难得的无语凝哽:现在给阿秋配副眼镜还来得及吗?以他这样迷糊的个性和不设防的心态到底是怎样平安活到现在的?如果放着不管,哪天遇上大麻烦了怎么办?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赵楠性情淡薄但并未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傻乎乎的夏秋自认为瞒过一切,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皆在对方的掌控下。
夏秋想在学习上追赶他,几年来没日没夜的熬夜,消瘦的身子骨硬生生熬成了腊排骨;夏秋向曾与他有过短暂交际的人打听他的事,当听见对方话里话外对他的排挤与侮辱时,冷着脸反驳;夏秋挤着时间也要每天和他待上一个小时,用厚厚的日记本记载着他们相识相知相逢时的每一个细节与话语。
夏秋想将自己融入一个名叫“赵楠”的人的生活中,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所幸,他最后终于成功了。
赵楠曾一度认为夏秋暗恋他,毕竟在他曾经的生命中从未遇见过这样一个将他放在心上的人。这个想法自出现的那一天起,就缠绕着赵楠,令他彻夜难眠。即使是在梦中,他也总梦见同一个缠绵悱恻的身影。
在赵楠与夏秋生活的时代里,男子与男子的相恋并不轻易被接受。但赵楠父母早已逝世,除去疯疯癫癫的表叔,亲朋好友间根本没有丝毫往来。而夏秋的身世更是简单,自从孤儿院的老院长病逝后,他在这个世间早已孑然一身。
不对,还是有个“亲人”——在心底以“恋人”自居的赵楠。
春风得意而面上丝毫未曾显露的赵楠暗自计划着他们未来的生活。夏秋和他共同坐在图书馆的阁楼里,他冷漠的看着门窗后来来往往的人影,面目如同隐匿于云雾下的冰山,维持着神经质的疏离与冷漠。
“学长,毕业后我想要去领养个孩子。额,虽然我不富裕,但是还是存了点积蓄,而且学校给我的校医岗位待遇也不错,我想要试一试……我想有个家人……”
赵楠听不到他说的这些话。在他的大脑里,无法控制的妄想着他在其他任何时刻的任何表情……
——我喜欢你
——你也喜欢我,对吗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所以,不要再用这双眼睛去看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