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兄长我的父完本——by满江一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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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这点小牺牲算什么?”颜开平吻着颜绪这样说。
想起了那个吻的颜绪微微垂下眼睫,将目光放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颜开平跟他求婚后的这三个月,是他有记忆以来最幸福的三个月。他每天都笑得像个傻子,睡觉时也是笑醒的。
连隔壁那个有点儿面瘫的鹿苧看见他的时候,都震惊的掉了下巴颏。
他有时候会想,就这样死去也是无妨的。可是他又舍不得,他还要跟二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他还要和二哥一同养育一个或者几个孩子,他还有很多想和他一起做的事,他真的舍不得。
更何况如果他死了,二哥会伤心的。
他舍不得他伤心。
颜绪抬起手,吻了吻那戒指。
他转身准备走出更衣室,去楼下跟颜开平告别——他要去赴晚宴了。自从两个人的关系走上正轨,颜绪也被允许继续接手云海的工作,而许仙也被他请了回来。
但是他在开门时,想起刚才那种微妙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身上缺了点什么。
他又对着更衣室的镜子仔细的看了看,终于意识到他的左胸口缺少了一点装饰。
颜绪开始翻找一整个抽屉的首饰盒,哪个都不得他心意,唯有江信恪给的那枚银色莲花最为合适。
他捏着那枚莲花看得入神,最终还是鬼使神差的将它插进了自己的口袋。
颜绪下楼之后,正在楼下客厅的颜开平正在客厅里交叠着双腿看杂志。
他翻弄着纸张的手骨节分明,他有比一般男人更长更笔直的腿。颜绪透过他的绅士般的衣物,看到他野兽般随时迸发的肌肉。
这个男人沉稳而犀利,正处在最迷人也最有魅力的年纪。
颜绪突然想,可是他会比自己先老,皱纹会慢慢爬满他的脸,最终变成一个糟老头。
但是他不在乎。他想跟二哥一同死去,或许是在秋季,也或许是在冬季,把两个人的骨灰埋在两棵交缠的合欢树下。
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颜绪忍不住低头轻笑出声。
而那个男人听到他的笑也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颜绪。
“你看什么?”颜绪有些不自在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我哪儿不对吗?”
颜开平赤裸裸的看着他,像个痴汉似的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你还是不要去了,穿得这么性感,我担心哪个混球见色起意。”
颜绪嫌弃的瞅了一眼他,嗔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死基佬。”
他走下楼梯搂着颜开平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双唇。
两个人黏黏糊糊的抱在一起亲了又亲,直到颜开平忍不住想直接在客厅里干死他,他俩才难分难舍的松手。
“不许喝酒,早点回家。违反一条,我就烧了主办方。”颜开平捏着他屁股恶狠狠的威胁。
颜绪笑着点点头。
他对他说了再见。
他的笑靥极深,甜美异常,宛如冰淇淋上那一块儿红草莓。灯光下他的面庞和身姿也美得惊心动魄,冬日雪地里一朵梅似的。
在他出门后,颜开平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着眼回味他的那个笑容,那个笑容上深潭般的眼,烈焰般的唇。
真想把他关在笼子里,让这样的笑容只被自己看见。颜开平有些失落的想。他弹了弹烟灰,准备回书房看一会儿书——
只是总觉得颜绪身上哪儿有种违和感。
是哪儿呢?
颜开平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回味。总觉得他身上有个东西自己在哪儿见过,而且那个东西自己肯定是不喜欢的。究竟是哪儿呢?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只好咂了咂嘴,埋头钻进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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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安排在一栋摩天大楼的餐厅。颜绪跟着引导上去时,要经过一道非常长的走廊。那走廊的构造也非常别致,中间被长长的连绵不断的透明玻璃均匀隔开,而首尾是两扇玻璃门。
像是巨型的玻璃盒。
颜绪好奇这玻璃盒是干嘛的,许仙解释说,这一层被一个行为艺术家租用,专门表演行为艺术。
“等哪天来观赏观赏。”颜绪给漂亮的玻璃盒子拍了张照,打算回家让颜开平看看。
“我见过一次他的表演,玻璃盒子比表演好看。”许仙嗤之以鼻的说。“都是些裸体的叔叔阿姨,没劲透了。”
颜绪皱起眉头:“那算了,没有少女肉体的艺术都是耍流氓!”
“少男呢?”
“噫!”颜绪摆出一个厌恶的表情,“男人有什么可看的?辣眼睛。”除了我二哥。除了我老公。除了我的救世主。
两个人开着没品的玩笑,坐了电梯进入晚宴会场。
在进入灯光璀璨大厅的一瞬间,颜绪马上成了全场人的焦点。
这次晚宴是餐饮界大牛们的盛会,云海餐饮虽然不算什么大咖,但云海老板却名声大振——现在全世界都知道,颜绪是颜开平的“未婚妻”。光是冲着他跟颜开平的关系,所有人看见他都要过来寒暄几句,混个脸熟。
颜绪本身并不善于交际,但接手云海后他必须学着应付各种场合。形势比人强,颜绪从原先的紧张寡言,到现在的谈笑自如,他进步的飞快。
他举着装了果汁的高脚杯,跟另一家餐饮企业的老总聊天,对方吹牛`逼最近在赌场上手气多么好,去哪家河里垂钓勾上了多大的鱼……颜绪一脸微笑,耐着性子不断点头称是。
当这位老总抱怨到他家的小泰迪随处拉尿时,整个会场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颜绪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能静一静了!
他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江信恪突然出现在大门口,在赵姝和主办方工作人员的陪伴下缓缓步入会场。
这个高个儿男人穿着一套暗灰条纹的三件式西装,一头斑驳的白发毫不张扬却异常醒目,它们一丝不苟的贴合在江信恪头上,让他像个英伦绅士那般儒雅。
当他站在宴会大厅的中心,用那双深邃的目光扫视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便全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对于他的出现,颜绪惊讶不已。
江信恪对外公开的身份是几家上市公司的老板。他近几年凭空出现,敛财暴富的手段令人震惊,外界早有他涉黑的传闻,但始终只是传闻而已。这次的主办方,餐饮业的巨头恰巧是他的朋友,所以江信恪前来捧场,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正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的颜绪在下面看着他,而在上面风雅又幽默的致辞的江信恪也看着他。
江信恪对颜绪眨了一下右眼。
颜绪忍不住笑,向他举了举酒杯。
当结束了所有义务上的寒暄,江信恪信步走到角落里的颜绪面前,笑如春风:“我就知道你会等我。”
颜绪有点羞涩:“我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再见到您。”
“这种场合有什么不对吗?”江信恪有些疑问。
“不……不是。我是说,我以为只有我是做饭的。原来您也打算当个厨子?”颜绪笑得很不好意思。
“对,进军餐饮业我早有计划。”江信恪看着他胸口那朵银莲道,“所以以后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
颜绪低头舔了舔嘴唇:“好吧,那咱俩要公平竞争。”
他向他伸出了手,带了一点微不可查的怯生生。江信恪一笑,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颜绪目光微动,却没有抽回手。
“你是不是想问我,那天那句话在暗示什么?”江信恪盯着他突然睁大的眼,“看来我猜对了。”
颜绪吞了口唾沫:“您那天说的话,是真的吗?您跟我母亲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八月份。”
江信恪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生硬而迅速的转移了话题:“莲花配你真好看,比配我好看多了。”
颜绪噎了一下,他知道江信恪并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他只好讷讷的说:“……谢谢。”
“你还记得我教过你怎么用吧?”
他垂下眉毛,轻轻抽出那朵花,看着它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最美的东西往往是最致命的。就像这样——”他用那锋利的针掠过颜绪的脖子。
颜绪只觉得颈部一凉,惊得鸡皮疙瘩爬满了脊背。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江信恪笑弯了眼睛,将银莲插回颜绪的胸膛。他轻轻拍了拍它,目光柔情似水:“乖,保护你的主人。”
说完,他冲颜绪微微一点头,便转身与其他人应酬去了。
他身边一直跟随着他的赵姝,用幽黑的眼睛意味深长的看了颜绪一眼,嘴角突然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诡异微笑。
颜绪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一头雾水。
“哦!忘了跟你说——”江信恪突然转过头来,向他高举了酒杯,“祝你和颜先生,新婚愉快,百年好合!”
他的目光明明很真挚,却让颜绪感到了一丝困惑。
因为江信恪的祝福,他看不出任何的真诚。
颜绪将敬酒的饮料一饮而尽。
感到略微憋闷的他决定去洗手间冲一把脸。
而一个男人却尾随着颜绪跟了上去。
颜绪被捂着嘴,按进了卫生间的小隔间。
当颜绪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面貌,头发都吓得根根竖起,脚也几乎软了下去:“大、大哥……”
颜开乐打了颜绪一巴掌:“原来你还记得我这个大哥呀?让我看看我的小弟弟,这几年被老二滋润成什么样了?”
“放开我!”颜绪拼命挣扎,但他的体型跟颜开乐实在相去甚远。
颜开乐捏着惊恐万分的颜绪的下巴,用那张与颜开平有五分相似的面孔狞笑道:“真可笑,被颜开平肏了几年的弟弟,竟然要当我的弟媳了,哈哈哈!小贱货,你还挺有手段的!跟你心狠手辣的二哥真是绝配!”
“呸!”颜绪狠狠的啐了他一口,“心狠手辣谁能比得过你?连亲弟弟都想卖去当男娼!”
颜开乐一听乐了,笑得差点让颜绪脱手:“原来你还不知道呀?”
颜绪挣脱了一次,却又被颜开乐将头按在马桶上:“我有什么不知道的?你禽兽不如的全世界都知道!要不是我二哥救了我,我早被你折磨死了!”
“哈哈哈!”颜开乐死死的按住颜绪,“天呐,你竟然感谢颜开平救了你!哈哈哈,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当年可是他的手下詹立松过来找我,让我配合他演一出戏,好把你骗上床。”
颜绪目呲尽裂的看着他:“无耻,这种谎你也撒得出来!”
颜开乐空出一只手来翻找自己的手机,一边喃喃自语道:“我本来今天只是想来跟弟弟叙叙旧,顺便尝尝弟媳的味道,没想到还要担负起让弟媳认清世界的责任……啧啧,我这个大哥真是不好当啊!”
他从手机上调出六年前的那段监控视频,凑到颜绪眼前:“喏,你看看,你听听,詹立松跟我说的话,跟我做的交易。他们估计没想到我房间里有监控,把这些都拍下来了吧?”
并不算清晰的手机画面上,却可以清楚的看到詹立松在跟颜开乐做交易,他对颜开乐说:
只要你配合,把颜绪送上颜先生的床,我们就放过你。
“不过老二真他妈的太狠了!”颜开乐的舌头舔上颜绪的耳朵,“竟然言而无信,转头就把大哥送进监狱了。”
他拽起两只瞳孔突然涣散了的颜绪,淫笑着说:“不过没关系,今天大哥好好疼疼你,也算是弥补当年没第一个肏你的遗憾!”
他一边撕扯木偶一般的颜绪的衣服,一边幸灾乐祸的说:“还有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原来老二生不了孩子呢!他是不是得靠着你才能延续自己的后代?嗯?我可爱的小弟弟?”
他手中的身体剧烈一震,僵直的好像死去的身体。
颜开乐放肆的笑,啃咬上了颜绪的脖子。
他突然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然而他并不在乎,当他抽出颜绪的衬衫,准备扒掉他裤子的时候,他听到那哭声突然变成了怪笑。
笑得像深夜里不知名野鸟的怪叫。
颜开乐终于抬起了头,他想去欣赏一下这个人绝望的脸,并在其中寻找快感。
那个人眼里含着热泪,却只是笑着对他说:
“大哥,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我应该送你一份礼物。”
一个秃头的中年男子有些内急,他匆匆从宴会跑进洗手间,正迫不及待的解开腰带要方便,一声惨叫却突然从小隔间里传出来!
他战战兢兢的回过头,只见一个男人捂着脖子,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打开了门。
他颈部大动脉给划破,血液喷出,溅得洗手间哪里都是!
“救、救命——”那个男人眼睛几乎脱窗,伸着手向秃头男子求救!
“啊啊啊!”秃头男子愣了一会儿,便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杀人了!!!”
被割喉的男子轰然倒地。
宴会厅突然爆发了骚乱,所有人开始尖叫奔逃。
守在出口处的淡定自若的赵姝拨了拨头发,风情万种的回头看向自己的义父,并冲他点了点头。
站在讲台之上,正要讲祝酒辞的江信恪望着台下那一片混乱,依旧笑得满面春风。
交响乐已经演奏到最高潮处。
他高举了酒杯,透过晶莹冒泡的香槟,对着那骚乱的人群低声的说:“敬——这个美妙的夜晚!”
那笑容真是无比狰狞。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心心念念感激着的那个人,你奋不顾身爱着的那个人,只是一个阴谋家,是迫害你、侮辱你、毁灭你的罪魁祸首,你会怎么样?你的救世主被人扒掉了虚伪的面具,露出里面狰狞的面孔,你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颜绪望着手中划破颜开乐脖子的银莲,它变成了一条银色的毒蛇,紧紧的缠上了自己的手。他惊愕得将它抖落在地,连同手上沾到的鲜血。
颜开乐难以置信的表情渐渐融化在他面前,他只看到黑色地板砖和白色小隔间渐渐扭曲杂糅在一起,疯狂旋转着变成黑洞,要将他吸食进去。他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
四周的一切都开始燃烧,它们坍塌和融化,它们化作岩浆汹涌而来,掀着巨浪扑向颜绪的身体。
他惊恐万分的捂住自己的脸。
他感到炙热的岩浆拍上自己的四肢百骸,只是一瞬间他便成了一具焦黑的尸骨。
他的救世主不见了,他的爱人也不见了,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既不存在什么庇佑,也不存在什么爱情。颜开平把他当玩物一样百般蹂躏,还要让他心怀感激;他骗他上床,他给他录色情视频,他拆散他跟刘苗,他逼他吞药自尽,他摧毁了他的身体和精神,他还沾沾自喜!
而现在,他又要骗自己去孕育下一代了。
当年他求颜开平救他,颜开平置之不理,只说大哥“还挺会物尽其用的。”
现在想来,他这句话应该是形容他自己的。
颜绪忍不住惨笑:这么多年自己对颜开平的顶礼膜拜,都成了一场认贼作父的滑稽剧。他突然开始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愚不可及,愚蠢透顶。当年自己在颜开平面前解开衬衫的那一刻,他是抱着怎样的想法看自己的?
当无数个因为巨大压力和心理创伤而哭泣的夜晚,颜开平看见他时会不会有一丝的愧疚?
没有,他一点也没有。他心安理得的玩弄他,侵犯他,摧残他的身体,毁灭他的意志,把他的灵魂一点一点的捏碎,让自己从里到外都变成附属于颜开平的一条狗。
泄欲用的狗。
这条狗还对他感激涕零,冲他摇尾乞怜,爱他爱得愿意为他去死。
颜绪笑得越来越大声,他想,我确实应该去死。
他在焚身的岩浆里摸索到了那条银蛇。它又缠上了自己变成炭黑枯骨的手,吐着剧毒的蛇信子,盯着自己。
“你确实应该去死。”
这条毒蛇说。
“对。”颜绪喃喃的说,“活着毫无意义。死掉还能让二哥记得我——他永远也不会有孩子了。”
他摸到了自己还在搏搏跳动的颈部血管。
“颜开平。”
他高高举起了银色的毒蛇。
“我恨你。”
颜开平的车飙到宴会举办地时,人流正从大门向外四散逃出。
十几分钟之前,他接到许仙偷偷打来的电话,称江信恪突然出现在宴会厅,而且还跟颜绪说了会儿话。许仙害怕江信恪对颜绪图谋不轨,又害怕直接说给颜绪会得罪上司,只好越级直接给大掌柜的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