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错付 番外篇完本——by卿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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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昕隔得远,但寒风吹进屋来,他还是颤抖了一下。“不好意思,有点闷。”姜玹关上窗户,留了一个缝隙,再次回到孟玉昕对面坐下。
孟玉昕装作没有看到姜玹刚才的落寞,笑道:“古有桃园三结义,现在我们冬日煮酒,也算成了这段兄弟之情。”说着,孟玉昕再次倒酒,端起来看向姜玹,姜玹犹豫了一下,才端起酒杯笑道:“我倒觉得我和修仪,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有一些情感是兄弟之情无法形容的,”说着和孟玉昕碰了个杯,问孟玉昕,“修仪,你说是这样吗?”
“是。”孟玉昕错开姜玹夺目的眼神,把酒一口饮了,他喝得有点急,有些呛着了。
姜玹非常紧张,想起身来看孟玉昕的情况,孟玉昕赶紧让他坐下,说自己没事,姜玹这才放下心来。屋子里很安静,依稀能听到窗外风雪声,姜玹看着孟玉昕有些红润的脸颊,心里突然有一种渴望。
“修仪,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
孟玉昕才平复的心又砰砰直跳,他怕姜玹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所以连忙说:“什么话啊?你可以把我当兄长,有什么问题我能帮你的一定帮忙。”
“不,这件事我可不敢跟兄长说,只敢对你说。”姜玹直直的看着孟玉昕,让孟玉昕心生怯意,站起身:“我有些累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姜玹却自顾自的说:“其实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我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或许这就是命运弄人吧。再过几天,我就要大婚了,我会把这份情感珍藏在心里,也会和他保持距离,但是我这份情感不会变,我会变得更加强大,反过来保护他。”
孟玉昕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听完了姜玹的所有话后,他心里有些感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你知道他是谁吗?”姜玹问。
“不、不知道。”
姜玹笑了,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以前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他就在我身边。”
“三皇子,谢姑娘有才有貌,门第显赫,既然你们要成为夫妻,就好好对她吧。”孟玉昕只好装糊涂,希望姜玹不要忘了即将成婚的事情,然后他推开房门,离开了藏书阁。
秋禾一直守在屋外,看孟玉昕出来后,赶紧把披风给孟玉昕披上,看孟玉昕脸色不好,连忙问:“公子,你怎么了?”
“我没事。”孟玉昕强颜说道,心里却说不出的感伤心。
小邱诧异自家皇子没有跟着出来,连忙问孟玉昕:“修仪,三皇子他……”
“他还在喝酒,你再等等吧。”说完,孟玉昕急切的离开了藏书阁,小邱只好继续等着,时不时朝屋里张望。
姜玹一个人继续待在藏书阁,一杯又一杯,直到把所有酒都喝完了才罢休。这枣集美酒没有军营中的酒浓烈,他怎么也喝不醉,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心里的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姜玹猛的推开房门,把小邱吓了一跳,看姜玹一身酒气,直呼:“哎呦三皇子,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姜玹冷静的说道,只是脚步有些轻浮,小邱赶紧扶住他,问:“皇子,要不今晚就住贤庆宫吧。”
“不,我们回府。”姜玹不想待在宫里,也不想让徐昭仪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回到府邸,姜玹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个人抱着酒坛,一直喝到天黑。小邱好久没有听到屋里的声音,推门一看,发现姜玹已经醉倒在地上,完全不省人事了。
小邱直叹气,赶紧派心腹丫鬟去准备沐浴的热水,他开始伺候姜玹更衣洗漱。
“玉昕,玉昕……”姜玹迷蒙的嘟囔着孟玉昕的名字。
小邱原本没听清姜玹在说什么,把耳朵凑过去,等听清楚姜玹喊的是玉修仪的名讳后,吓得呆立当场。又想到姜玹平日里对玉修仪的关心,小邱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恐怖的大事。
姜玹梦里梦到了孟玉昕,而孟玉昕也回应了他的告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是梦终会醒的,他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
当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他的婚礼也如期而至,京城里一片热闹,很多人都跑到大道上,想看看三皇子的模样。
不得不说,北征给姜玹带来了很多好处,除了官职上的变更之外,他在百姓心中也越发有了分量。加上有心人的引导,姜玹营救主将、千里袭王庭的事,都被大家绘声绘色的讲述起来。
姜玹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直低沉的情绪突然高涨起来。娶谢家之女,从情感上来说,对他和谢梦云都是一种伤害,从政治上来说,对他也是一步险棋。预示着从现在开始,他将正式站到郑家的对立面,但同时他也有了攀登权力巅峰的契机,他不想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狐狸酱的地雷,感觉好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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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孟玉昕站在窗前,看着夜色染上了喜庆的红色,灿烂的烟火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但是他却笑不出来。
姜玹终于结婚了,他以为自己摆脱了一场无端的爱恨纠缠,但是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寒风灌进了心窝,他麻木的不敢去想缘由。
“公子,你身子刚好,不要再吹寒风了。”秋禾走过来把窗户关上,有些担心的看向孟玉昕。
“秋禾,你说人生怎么会有那么的遗憾呢?有些东西,一旦放弃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公子,你是因为三皇子成婚的事吗?”秋禾大胆猜测道,她一直伺候孟玉昕,近来发现孟玉昕总是走神,让秋禾感到诧异。
孟玉昕有些意外,心想自己表现的真的那么明显吗?“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他笑道,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慢慢走到床榻边。
因为过年,皇帝要在皇后宫中过夜,孟玉昕难得有了自由的时间,但因为不用花心思应付姜铭,他总爱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想到姜玹在藏书阁对他说的那些话。这些话甚至在梦里也扰得他不得安宁,但是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梦里的故事全都烟消云散。
转眼间,已到了孟春三月,孟玉昕已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到过姜玹了。不过他总能从议政殿的桌案上看到姜玹的奏折,而这些奏折往往让姜铭又生气又发笑。
“玉昕,赶紧来看看这两份奏折?”姜铭笑着让陆公公把两份奏折递到孟玉昕那里。
孟玉昕正誊抄姜铭给他找来的东野先生手记,因为手记太过破旧,他不忍翻阅,所以打算誊抄一本,好把原本保存起来。听到姜铭喊他的名字,他赶紧抬起头来,从陆公公手里接过奏折,打开看过后却是忍不住担心起来:“三皇子殴打朝廷命官?怎么会呢?”孟玉昕正想替姜玹辩解,就听姜铭说道:“你别急着替他说话,再看看后面那道奏折。”
孟玉昕赶紧打开第二本奏折,这奏折是姜玹亲自呈上来的,上面详细写了殴打官员的原因。原来被打的张大人是兵部主事,主要负责对北征受伤将士的抚恤工作,但因为中饱私囊,一些将士没有得到抚恤金,就到三皇子府上求助。姜玹和将士们曾共同杀敌,听说后非常愤慨,直接去兵部质问张主事,但张大人拒不承认,姜玹气急就打了他一顿,最后张大人不得不求饶说了实话。
姜铭知道张主事的罪行后,把张主事革职查办,但很多大臣认为姜玹不该动死刑,就奏请皇上处罚三皇子。于是姜玹亲自写了一道奏折,把情况说明清楚,也承认自己的过错,说“儿臣自知行事鲁莽,恳求父皇严惩”。
孟玉昕看完之后,担忧的问:“陛下打算怎么处理?”
“玉昕觉得朕该怎么处理呢?”姜铭笑着反问。
“三皇子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方法却不得当,陛下当然要处罚他,但是三皇子为将士们讨回公道,稳定军心,这样算又立了一功。陛下,三皇子年轻气盛,行事有些鲁莽,陛下罚是要罚他的,但是不能重罚。”
姜铭听后哈哈大笑:“还是玉昕懂朕啊,玹儿真是初入官场,还没有学会其他大臣的圆滑啊。朕决定罚他一个月俸禄,另外赐他蜀锦二十匹、蓝田如意一对,你看如何?”
“陛下早就决定好了,又何必问我呢?”孟玉昕把奏折交还给陆公公,故意不满的说道。
姜铭笑道:“朕看你最近愁眉苦脸,不是给你找些事情吗?”他承认当初让姜玹撞见他临幸孟玉昕,的确有些意气用事,之后孟玉昕生病,他好生后悔。如今姜玹都结婚了,姜铭觉得自己不该再去计较那些流言蜚语。
姜玹的事只是众多政务中的一个,孟玉昕说完后就拿起毛笔,继续誊写文章。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为姜玹说的话,经过多方传递,最后传到皇后和太子耳中。
姜璟非常愤怒,他故意设局激怒姜玹,让姜玹犯了殴打朝廷命官的大罪,他还想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没想到就这么不痛不痒的解决了。姜璟把过错全都归到孟玉昕身上,以为是孟玉昕为姜玹求情,皇帝才会从轻发落。姜璟早就认为孟玉昕是个威胁,随着姜玹在朝中站稳脚跟,他越来越明白,要想除掉姜玹,必先除掉孟玉昕。
“母后,之前你传信给舅舅,那舅舅有说什么时候回京吗?”姜璟有些着急的问。
“大约还要等一个月。”
“还要一个月!”姜璟可一天都不想等了,等他舅舅回京,他们郑家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你急什么?”郑皇后越发为儿子担忧,发现姜璟虽然当了近十年的太子,但连太子的稳重沉着都没有,“你舅舅信上说找到一个人,可以用来对付玉修仪。”
“母后,你说的是真的?”姜璟大喜,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太子的言行让郑皇后甚为不满,立即斥道:“行了,看看你这个样子,一个姜玹就让你急得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了,当初冯贵妃和六皇子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那是因为六皇子是个蠢蛋,太子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可不敢说出来,但皇后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即看出了儿子的小心思,于是笑道:“六皇子不足为虑,那三皇子就有威胁了吗?为了给一群匹夫出头,堂堂一个皇子竟然殴打朝廷命官,置国家律法于不顾,他又怎么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呢?”
“是啊。”姜璟恍然大悟,他光顾着生气了,竟然忘了这回事,他就说那呆笨的三弟怎么会威胁他呢?
看姜璟想明白了,郑皇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一个月你就安分一点,不要再平生是非,等你舅舅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太子恭敬的说道。
不过出了皇宫,姜璟还是觉得不爽,姜玹不就勾搭上了玉修仪,这才平步青云的吗?父皇真是老了,听了枕头风就连陈国律例都不要了,他想自己一定要想个法子给这两个人一点颜色瞧瞧。
……
孟玉昕知道姜玹不是鲁莽的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姜玹的情况,他们太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变得像是从未认识的陌生人。他有些后悔把事情做得太绝了,把姜玹彻底推出了他的生活,但是他怕啊,怕两人跌入悬崖粉身碎骨。他不过就是想要姜玹悬崖勒马罢了,但是当姜玹真的如他所愿离开的时候,他却望着姜玹的背影开始后悔。
孟玉昕努力说服自己,他就是想问问姜玹的打算,他用不着心虚。等做好心理准备后,孟玉昕特意选了一天去慰问徐昭仪,年前的那场大病,让孟玉昕得到了更多自由,姜铭为了哄他,允许他随意出入景华阁。
前日徐昭仪看春和景明,就去御花园走走,哪知却被石阶上的青苔滑倒了,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膝盖受了伤。贤庆宫的人虚惊一场,芸娘坚决让徐昭仪在宫里躺着,好好养伤。
孟玉昕得到消息后,立即让秋禾送了补品过去,本来按他以往的性子是不会亲自来慰问徐昭仪的,但是为了见到姜玹,他特意挑选了姜玹回宫的日子过来。所以当他一早出现在贤庆宫的时候,莫说是宫里的奴才了,就连徐昭仪心里都诧异不已。
“玉修仪怎么来了?”徐昭仪笑道,作势要从椅子上起身。
“昭仪请坐吧,今天我来看看你伤情怎么样了。”孟玉昕赶紧请徐昭仪坐下,让下人把他准备的薄礼拿上来。孟玉昕一直受到皇上恩宠,他宫里的东西就算是“薄礼”,都价值不菲,所以徐昭仪连连推辞。
“昭仪莫要推辞了,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对孟玉昕来说,姜铭赏赐的东西很多都对他无用,与其存在库房里,还不如拿来送礼,他也不在乎这些身外物。
徐昭仪只好让芸娘把礼品收下,把大部分宫女都屏退到大殿外面去,说道:“玉修仪,我怀疑宫里的那位要对我们动手,我这伤就是证明。”
孟玉昕一愣,瞬间明白过来:“那昭仪更要小心了。”
“我没事,只是担心玹儿,玉修仪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孟玉昕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再说我也很少出景华阁,应该没事的。”其实就算他出去,也大都去议政殿,要对付他很难找到机会,不过考虑到说话的对象是徐昭仪,孟玉昕没有把话说完。在后宫待久了,他也渐渐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算他和徐昭仪结盟,但徐昭仪怎么说也是姜铭的嫔妃,他们可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说了一会儿话,就有宫女进殿禀告道:“娘娘,皇子和皇子妃来了。”
“赶紧请他们进来。”徐昭仪笑靥如花,神情更加爽朗了,但孟玉昕却浑身一颤,正要端茶杯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摔到地上。
“公子……”秋禾赶紧用手帕把洒在孟玉昕身上的茶水擦掉,但上好的丝质衣服还是留下了痕迹。孟玉昕挥挥手:“我没事,不要大惊小怪的。”殿里的宫女也赶紧过来把茶水清理掉,重新端了一碗茶过来。
这时候,孟玉昕听到了殿外的动静,很快一道挺拔的英姿和婀娜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眼前这两人他都见过,但是今日一见,却恍如有隔世之感。
姜玹看到孟玉昕,眼睛里说不出的惊讶,但是他很快掩饰过去,带着谢梦云给徐昭仪请安,然后又转向孟玉昕,向孟玉昕行礼。徐昭仪笑着让两人坐下,而姜玹恰好坐到孟玉昕对面,两人眼神交错的一刹那,孟玉昕赶紧移开视线,也错过了姜玹眼里的失落。
“母妃,您的伤势如何了?”姜玹立即笑着问徐昭仪。
“好多了,小伤,你不用担心。”
谢梦云起身道:“母妃,皇子和儿媳准备了一些补品,希望您能笑纳。”
“你们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不用在乎这些虚礼。”徐昭仪话语里透着欣慰的语气,心里恐怕更是高兴了。
孟玉昕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人,静静看着徐昭仪他们说话,而他一句话也插不进去。他挺直了脊背,不想显露出自己的脆弱,然后故作镇静的端起茶盏,慢慢品茗,也只有他知道这茶水的苦涩。
不知怎么的,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回过神来:“怎么了?”
“玉修仪想什么这么入迷?”徐昭仪笑道。
“想到一些有趣的事,不知昭仪喊我所为何事?”孟玉昕笑着问,云淡风轻的掩饰过了自己刚才的失神。
“是梦云有事问你。”
孟玉昕诧异的看向谢梦云,他好像跟谢梦云没有丝毫交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的亲,么么哒
☆、第二十六章
谢梦云仪态端庄,脸上的笑容更是恰到好处,当孟玉昕看向她的时候,她开口说道:“早就听说孟公子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梦云的福分。”
“皇妃有话就直说吧。”没有缘由,孟玉昕不喜欢谢梦云的话,不知是不是他敏感,他总觉得谢梦云的话里柔中带刺。
“是这样的,春秋东野先生的手记年代久远,早已失传,梦云听说陛下为公子找到了真迹,今日有缘见到公子,梦云斗胆请公子把手记借给我阅览几天。”
孟玉昕有些为难的说道:“皇妃,真迹如今破损不堪,已着人修补,我誊了副本,就把副本拿给你吧,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呢?早就听说公子写了一手好字,有江南第一才子之名……”
“梦云。”姜玹打断谢梦云的话,谢梦云这才明白自己失言,不该提起孟玉昕过往的事情,她赶紧一脸歉意的说道:“梦云失言了,请修仪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