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叛完本——by水无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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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天月忙道,“可是,听你那么一说,这女人心很毒,你在里面也要保重啊。”
“我知道,”木管家的语调缓慢而又铿锵有力,“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为白家尽力一天。”
“对了,府里那些妖女请来的杀手正在四处追捕你们,我先把你们送出去。”木管家道。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三人穿梭在密道之中。
在木管家的带领之下,两人在暗黑曲折的地道里如同蜗牛一般,慢慢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面出现一座石梯,三人正沿着石阶而上时,木管家突道,“小公子,这里的出口在临河畔的两株古树之下,你们出来时,要千万小心,不要被人看到了。”
谷天月道,“现在已是深夜,想必河边不会有什么人。”
木管家道,“小公子,这个地道以前只有我和老爷知道,是白家先人为防意外特地挖掘的,现在你既然知道了,以后想要回白家,就不要从大门进来。”
他在特地提醒白惊羽不要冒险。
白惊羽是聪明之人,哪里会不明白,他凝望着木管家,轻轻颔首。
谷天月沿着石梯走到最高层,先凝神细听片刻,道,“现在外面已经没有人语声和脚步声,想来,这一带应该无人,我们可以翻石板出去了。”
说着,手往石板上轻轻一移,立即露出一个两三丈的长长的出口,月光顿时细细碎碎的倾泄下来,谷天月用手攀着纵身出去,然后将白惊羽从穴中一把拉起,在木管家放心的眼神之中,缓缓将出口处的石板徐徐盖上。
静下心来,白惊羽才发现这是城里河畔一除较为偏僻的地方,树木成群,繁花如星,谷天月道,“还好此处是夜晚,如果是大白日,只怕咱们的行为就会让人起疑。”
远处传来阵阵琴瑟丝竹管弦声,这种声音对白惊羽来说,是太熟悉不过了。
他定了定神,便拉着谷天月从葱翠古木之中出来,向客栈徐徐走去。
两人行走在渐觉荒僻的街道上,月色清清冷冷的挥洒在他二人身上,白惊羽便觉得好不凄凉。突然一阵急剧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一抬头,前面跑来一路黑衣人。
“喂,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眼看就要与这对黑衣人擦肩而过时,其中一个目散精光的的黑衣男子突然停在他二人面前。
他身后的一群黑衣人见状也虎视耽耽的望着这两个少年。
谷天月眉头一皱,道,“我们回客栈。”
“回客栈,你们深更半夜回客栈?”
谷天月一指身后那繁灯点点,热闹不凡的花街花楼,急促道,“我,我们刚从那里回来。”
那男子闻言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他手一挥,带着他的兄弟继续向后跑过去。
这人是谁听他的口气就不像好人,谷天月心里闷闷的想着,心中隐约觉得这人仿佛是冲着自己与哑哥哥来的,不由郁闷。
现在只有赶回客栈才是较为安全的,
一想到此,他回首一望,那群黑衣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下,心中便一动,拉着白惊羽在街上步行如风。
客栈已经遥遥在望,两人心中大喜,正待准备过去,突然不由的愣住了,原来里面人声熙攘,大堂里灯火通明,不时传来住客的斥骂声,一群衙役围在大门之外,神色肃穆。
谷天月不由暗道一声糟了。
忽然觉得白惊羽攥紧了自己的手,忙下意识的回头凝望他。
只见他面色惨白,对着自己一直摇头,并且拖着他一步一步后退。
楼里隐隐约约传来老板那着急的声音,“官爷,住在我们这里的都可是良民,官爷你们放心。”
有嚣张不耐的声音道,“我们奉知府大人前来搜捕刺客,你可要好好配合我一下。”
“刺客,”谷天月隐约明白了什么,见白惊羽还在茫然迷惑的向后退,不由道,“哑哥哥,别怕。”
说着一把揽住他的腰,足尖一点,便带着他跃上了附近一家酒楼的房顶,伏在上面一动不动,默默的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群捕快衙役从客栈退出,又开始对旁边的酒楼客栈进行骚扰。
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一不小心弄出了声响,遭人怀疑。
终于,嘈杂的声响离他们逐渐远去。
谷天月带着白惊羽在屋顶上无声无息的行走,很快悄悄从顶楼一个倒挂金莲,推开了自己房间的小窗,飞了进去。
两人刚坐定,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两人互望一眼,心弦紧绷,谷天月掌中聚气,一把推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翩翩蓝衣公子。
是风中云。
两人心里顿时一阵放松。
风中云笑道,“两位兄弟,今天出门也不给风某打声招呼,急煞在下了。”
谷天月忙道歉道,“是,是我突然一时兴起,想要去河边看看,怕风公子嘲笑,所以。”
风中云折扇一开,笑道,“这有什么好笑,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只是,这群衙役捕快来的蹊跷啊”
“噢,对了,大哥,他们半夜来干什么?”
风中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据说有刺客刺伤了白家少夫人,这知府与白家大公子一向交好,因此,便派出人手帮着白家追捕刺客。”
白惊羽愣了一愣,虽然以前他只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府里的事也大概清楚,这临河知府与父亲生前仅是礼节上的往来,与大哥关系也并不密切,怎么这个时候,却对白家显得如此热情,那么看来的确是事出非常。
风中云的目光突然停留在白惊羽的面庞上,轻声道,“这位兄弟,我想要问你,你们刚才是不是去白家闲逛去了?”
白惊羽和谷天月同时一惊。
谷天月暗中想到,如果这风中云与白定安早有来往,只怕现在他已经对我们起疑了。
白惊羽定定的回望着风中云。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之中彼此交缠,探测对方。
良久,白惊羽心一横,用手写道,不错,我去白府了,因为我就是白惊羽。
风中云微微吁了一口气,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江湖中不是都在传言白小公子已经去世了吗?”
“不错,是这样的,可惜,苍天有眼,让我哑哥哥活过来了,”谷天月恨恨道,“奸,夫淫,妇如今却在在府里逍遥自在。”
风中云眼里莫名惊诧,“你这句话有点骇人耸听了”。
谷天月冷笑,“我就知道不会有人相信,连你自己在雪岭城都称赞白定安,更别说外人了。”
风中云霍地站起,踱来踱去,忽然道,“白小公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白惊羽垂着头,心中难过,良久,才写道,我自有我的去处。
风中云道,“你如今容貌尽毁,又口不能言,即使见了旧日的府里人也无法说明自己的身份,不如随我去见杏林谷谷主云若虚如何?”
“这,”白惊羽抬起头,见风中云正对着自己微笑,不知为什么,平白觉得他的笑容可亲,便也轻轻应了一声。
次日一大早,四人便坐上马车,慢慢悠悠的来到城门口。
城门前排着一对出城的百姓,守城的士兵正在一个一个的审视,盘查,风中云不由得甚为吃惊,明明昨天入城的时候,轻轻松松,怎么今天出城突然严检起来?
这时,只听得那两个士兵对着一个男子喝道,“抬起头来,”那人慌慌张张道,“官爷,我受了风寒,要出城找肖大夫看病。”
那士兵左瞧瞧,右瞧瞧,道,“五官齐全,看来不是那个丑八怪。”
丑八怪,风中云一惊,暗道,莫非城里已经开始缉捕惊羽了。
他目光四瞟,果然看见城墙上贴着一副画像,正是毁容后的白惊羽模样,不由暗道,白定安的动作可真快。
人群在慢慢向前挪动,很快就轮到风中云的马车。
士兵打量了一眼车夫,面色蜡黄,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便喝道,“车里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车帘一掀,风中云露出身子,对着士兵微微笑道,“军爷辛苦了,我和我哥急着回家探望双亲,这点意思,不成敬意。”
言罢,拿出一个小包放在那个兵士手上,那个兵士见风中云衣着华丽,对人彬彬有礼,心想这必定是个富家公子,肯定与刺客扯不上什么关系,心中欢喜,便喜滋滋的将那个小包接过,道,“你们走吧。”
风中云故意对着后面的马车喊道,“哥,你不用担心。”
那兵士见他如此,心想看来他们是一家人,便挥手道,“你们都过吧。”
马车咕噜噜向前,后面的马车被对面的兵士拦住了,他阴沉着脸,道,“车上的人出来一下。”
里面传来一阵叹息声,一个男子掀起帘子,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正是风中电,他懒洋洋道,“小弟,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从怀中拿出几辆纹银,满脸堆笑,道,“我小弟不会做事,得罪官爷了,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那兵士见状,一把拿过,才扳着脸道,“过去吧。”
车夫扬起鞭,正欲催马,突然远处传来得得的啼声,有人大声道,“且慢,拦住前面的马车。”
风中云和风中电闻声不由面色一变,转瞬间,一匹快骑已到,上面跃下一人,正是雪岭城中的那个黑衣杀手。
黑衣杀手笑道,“风公子,请下马让在下检查一下。”
风中云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风某要存心与你白家做对不成?我风中云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黑衣杀手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日风公子与凶手看似亲热,在下只是例行检查。”
“例行检查,”风中云道,“刚才的两位军爷已经检查过了,你此刻紧盯着我不放,这是什么意思?我风家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想不到在白家的地盘上竟被当成嫌凶,我不相信这是白兄的意思。”
黑衣杀手脸一沉,但是言辞里还是恭恭敬敬,“风公子息怒,只是这是知府老爷的命令,在下不得不从。”
风中云讥讽道,“什么时候,白家的人又成了知府的一条狗。”
“你,”黑衣杀手被他训得一阵通红,眼看两人就在这里僵持着,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
骏马长厮一声,停在众人面前,一个白衣男子端坐在马上,俊美飘逸,正是白定安。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黑衣杀手一见是他,大喜道,“公子,你来得正好。”
白定安道,“我与风公子在江湖上曾见过几面,让他走吧,他不会是刺客。”
“可是,”黑衣杀手为难道,“少夫人交代过一定要好好看看风公子的马车,有可能刺客就混在马车里。”
“这样啊,”白定安沉吟道,“让他们走,我回去自会对少夫人讲。”
“不,”黑衣杀手霍地下跪道,“请大公子成全,小的对夫人的命令不敢不从”。
“你这,”白定安的脸已经微微变色。
风中云见状,懒样样的从马车上下来,冷冷道,“白兄切莫为难,我风某已经下来了,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黑衣人见状,也不客气,慌忙上前,掀开第一辆马车的帘子,往里一瞧,空的。
他心里一慌,连忙掀开第二辆马车,一瞧,也是傻了眼。
“看够没有,”风中云道,“白兄,不好意思,在下有要事,需要早日赶回去,日后再来临河城时请白兄大喝三杯。”
说着跃上马车,吩咐车夫启程。
两辆马车终于缓缓动起来,排在后面早已不耐烦的民众一蜂窝而上,现场又是一场混乱。
白定安扬目远送两辆车逐渐远去,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蓦地,他一扬鞭,调转马头向白府奔去。
进得府来,他疾步如风,穿过小径,径直推开自己的房间,一见乔玉莲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木梳细细的梳着,不由怒道,“玉莲,你怎能这样不给我面子,说查刺客,这下倒好,查到风中云头上去了,连风中云都对我有意见了。”
乔玉莲嫣然一笑,柔声道,“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样的小事。”
她满意的看着铜镜里的美人,肤若凝脂,美若天仙,姿容绝艳,笑靥迷人,这样的女人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绝色尤物,让他们欲罢不能。
她放下木梳,娇柔婉转,“帮我梳发。”
白定安愣了愣,接过木梳,站在她身后,捋起她的长发,缓缓梳着。
如瀑的乌发细细披在身后,与她雪色的肌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越发的挑逗着白定安的眼睛。
白定安的心开始变得不安份起来,眼睛透过薄薄的纱衣飘向她胸前的两团柔软。
“啊,讨厌,你放开我,”屋里传出女人的娇吟声。
帷帐随之飘落。
良久过后,女人枕在男人怀里,娇滴滴道,“定安,我怎么做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可是,风家毕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可不想现在与他们结下矛盾”。
“定安,有秤先生在我们身后,不要说是风家,就连楚怀玉不都死在我们手里了么。”
楚怀玉,一提起这个名字,白定安也不由得从脊梁上升起一股寒意。
是呀,就连鼎鼎大名的楚怀玉都亡在秤先生的势力之下。
他不由好奇道,“玉莲,秤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
乔玉莲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很神秘。”
白定安用手捧起乔玉莲的脸庞,凝住着她,柔声道,“玉莲,如果我想的不错,你一定不是个简单的烟花女子。”
“你,”乔玉莲嗔道,“什么意思。”
白定安道,“玉莲,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也许你就是秤先生的人,既然我们现在都这样亲密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玉莲愣了愣,才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白定安道,“因为在我困难的时候,是你直接带我去秤先生那里,普通的朋友是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乔玉莲咦了一声,才笑道,“你果然很聪明,不错我就是秤先生旗下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
“因为我也很喜欢你,”玉莲娇笑道,“但是我又舍不得你为白惊羽之死所心烦,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我们一起投奔了称先生,我们才可以做到生死同穴,怎么,定安,你反悔了。”
白定安吻着她的樱唇,含糊道,“我怎么会反悔呢,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值得。”
玉莲娇颜顿时红如桃花。
两人正在锦床上绻缱缠绵,突然砰的一声从窗外投射来一枚飞镖扎在桌子上。
两人登时一惊,慌慌张张套起衣裳。
白定安取下飞镖,上面带着一张信笺纸,白定安取下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刺杀辞官返乡的孟克。
孟克,白定安一怔,乔玉莲从他手中拿过纸笺,撕得粉碎,冷冷道,“不就一个京官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但是这人,”白定安茫然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在心里想什么,”乔玉莲白了他一眼,道,“他是孟青天,两宿清风,为官清廉正直,深的民望,但是,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一个我们用来试手的目标。”
“定安,你不要有任何犹豫的想法,”乔玉莲淳淳道,“这些多出来的感情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太危险了,过不了秤先生的这一关,我们可能反被秤先生所灭。”
白定安闻言精神一震,道,“玉莲说得对,既然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那就只能继续走下去。”
“这就对了,”乔玉莲道,“只要我们付出的必有回报,我们又何必徘徊,定安,你说,是吗?我相信,过了这关,秤先生一定会达成你的愿望。”
白定安的拳头紧握在袖中,脑海里浮现出昨夜初见那人惊慌无措的表情,怯弱的仿佛如一只小兔子一般,令他不由起了怜惜之意,又浮现出给风中云赶马的车夫,动作甚不熟练,还有几分生涩,但是他那玉树般的身影却一直留在了自己的心田中。
罢了,我们终是只能这样了。
手上再沾染上一条无辜的鲜血,从此对他将更是无颜相见。
他手上沾染了两条人命,楚怀玉,云璨,今后将继续身不由已的沾染下去,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