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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完本——by四月流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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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庆王吧,跟武爷,武爷肯定不叫你罚跪,多俊的小兔儿啊,怎么舍得呢?”赵泽武诱哄道,左手缓缓朝下探。
王八蛋!武爷果然是你!
这瞬间,容佑棠对赵泽武的恨意达到顶点!
他已经快窒息昏迷了,双手拼命挣扎的同时,脚前恍惚有块石头,他灵光一闪,用尽全力两脚一蹬,同时脑袋狠狠朝上顶,整个人连蹬力带体重朝后猛地一撞!
“啊——”赵泽武大意轻敌,下巴挨了一下,紧接着被容佑棠撞倒,后肩刚好磕在假山凸石上,痛叫出声。
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的龌龊东西!
此时容佑棠头脑一片空白,眼睛看东西都蒙着一层血红,他不懂拳脚功夫,但愤怒到极点时人会无所畏惧!一击得手后他迅速起来,一鼓作气毫不犹豫冲过去,抬起厚底牛皮靴子,一脚飞踢赵泽武裆部,“啊!”赵泽武捂着裆部惨叫。
容佑棠听不清也看不清,恨极,怒极,脸色惨白,又抬脚,踢中赵泽武手背;再抬脚,踢中赵泽武大腿;他开始毫无章法地连踢带踹。
但赵泽武不可能一直躺着挨打,待剧痛缓过后,他狼狈站起来,抬手迅猛一巴掌,把容佑棠扇得扑倒在假山上,然而容佑棠已经感觉不到痛,他立即弹起来,像暴怒的角斗牛,连死也不知道怕了,用整个身体作为武器,猛朝赵泽武冲撞去!
他本意是想把人扑倒,也勒对方脖子,让赵泽武也感受感受濒死窒息的痛苦——然而,假山后面就是结冰的月湖,他们打着打着,已经到湖边,容佑棠这一撞,意外把赵泽武撞进了湖里!
“喀喇~”一声,湖岸冰层碎裂,赵泽武横着摔进去,溅起一片水花。
这可怕的“喀喇~”冰块碎裂声,震醒了容佑棠,瞬间让他忆起三年前、和母亲共同乘坐的马车坠入冰湖的情景,他的怒火愤恨逐渐消失,转而有深深的惧意涌上。
“怎么回事?”
“谁掉湖里了?”
“七殿下?怎么搞的?”
整个冲突过程其实很短暂,大群带刀护卫闻讯赶来,二话不说,先跳下湖救赵泽武,他们都认识容佑棠,有人上前问话,但容佑棠就像丢了魂一样,呆呆站着。
“容弟?容弟?”直到卫杰也赶到,用力摇晃容佑棠,他满脸急切,心想:一刻钟前我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转眼成这样了?
容佑棠如梦初醒般,终于恢复意识,最后看一眼混乱现场,转身就跑,边跑边大喊:“我去告诉殿下!我要去告诉殿下!”
对!没错!要去告诉殿下,我得告诉殿下才行!
容佑棠跑得飞快,卫杰并几个护卫跟着他,众人见涉事少年的确是朝庆王院子跑,故也没阻拦:七殿下落水是一定要立即上报的,涉事人员也得带过去。
我要告诉殿下——不过要怎么说?实话实说?说他猥亵我?说他引诱我离开庆王府?说他对庆王心存不满?
容佑棠心乱如麻,一口气跑到庆王院门口,就要往里冲,卫杰赶紧拉住他,快速请院卫帮忙通报,容佑棠眼睛发直,脸色唇色一样白,不停发抖,呼吸用力得肺管子生疼。
“殿下叫容少爷进去。”院卫很快回转。
“容弟,进去好好说。”卫杰拍拍容佑棠的肩膀,宽慰道:“殿下自有公断,去吧。”
容佑棠茫然点点头,浑身僵硬地走进去,像截木桩子一样戳在书房门口,哆嗦着喊:“殿、殿下,我又回来了。”
“进。”赵泽雍的声音总是沉稳从容。
容佑棠依言进去,他左脸肿得老高,嘴角破裂流血,脖子上有淤痕,月白外袍沾满草屑泥灰。
“你——”郭达率先开口,却说不下去,想着刚才容佑棠离开时还是高高兴兴的,不禁十分同情。
伍思鹏叹口气,郭远摇摇头。
“殿下——”容佑棠痛苦拧眉,两手十指绞得死紧,不停深呼吸,颤抖道:“庆王殿下——”
“怎么?天塌了?”赵泽雍剑眉入鬓,目若朗星,温和对视时,有种奇异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没、天没塌。”容佑棠处于极度后怕中,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
“那你慌什么?”赵泽雍又问。
“殿下,我、我——”容佑棠心里闪过好几个理由、无数句话,但最终哽咽道:“殿下,我把你弟弟推进湖里去了!”语毕,他强忍许久的泪珠大颗大颗滚落。
第15章 公断
赵泽雍已经大概心里有数,但还是问:“为什么发生冲突?你说来听听。”
容佑棠压抑着哭声,指尖绞得发白,看似要晕厥,痛恨咬牙说:“赵泽武不是好东西!他羞辱我、想掐死我,还、还——后来,我把他推进湖里去了!不知道、不知道……会不会被淹死?”此时此刻容佑棠就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打要杀随便”的英勇架势,生怕连累家人。
“淹死?”赵泽雍竟然笑了一笑,否决道:“不可能。月湖最深处不过五尺,边缘顶多三尺。”
“他落水后,我不会水,没有下去救他。”容佑棠知道瞒不过庆王,索性全部坦白:“而且落水之前,我还打他了。”
“你以为打死个人那么容易?”赵泽雍缓缓转动茶盏,神情冷峻:“初次上战场的新兵,双手握刀,很多人全力劈砍十几下,却无法斩下敌人首级。”
“……”激动抽泣的容佑棠根本没反应过来,茫然问:“为什么?”
“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是正义、正确、必须之战,但有些新兵连鸡鸭都没杀过,突然叫他拿刀杀人,你说他怎么想?心中慌乱,头脑空白,手上就失了力道准度,即使刀砍得卷刃,也砍不下敌首。”赵泽雍目光幽深,旷达坚毅。
容佑棠的注意力被转移,泪眼红肿,开始想象一个惊惶的新兵握刀,极力克服恐惧心理、逼自己挥刀杀敌,浴血奋战不敢停歇的场景。
“子琰初次上阵时——”赵泽雍望向郭达。
“哎哎!好端端的说我干嘛?”郭达立即表示强烈抗议,紧张道:“表哥,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吧?”
赵泽雍莞尔,对容佑棠说:“行了,别哭了,就你那小身板,花拳绣腿也想打死人?”
气氛好像有点不对……我伤了七皇子,庆王却在讲述“新手如何击毙敌人”?
“我——”容佑棠被鄙视得发懵,竟无话可说!他缓过来也觉得自己哭泣很丢人,赶紧抬袖抹泪,只是抽噎倒气一时半会儿收不住。
这时,护院来报:“殿下,六殿下与七殿下执意要进来,请您指示。”
听听,你听听,赵泽武不仅没死,还活生生上门找你麻烦来了!郭达斜睨容佑棠一眼。
“让他们进来。”赵泽雍淡漠下令,然后对容佑棠说:“你跪下,嘴闭紧。”
“哦。”容佑棠惴惴不安下跪,努力忍住生理性的抽噎声。
随后,外面就传来赵泽武气势汹汹的咆哮:“别拉着我!放手!我就不4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信三哥会护着那狗胆包天的小崽子!堂堂庆王难道不讲理——”双胞胎皇子拉拉扯扯冲进书房,恰好撞上庆王发怒:“呯~”一声,赵泽雍重重一拍,直接将鸡翅木高几轰倒,插瓶、香炉、茶杯碎裂滚落一地,赵泽雍黑脸呵斥:“大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庆王府,本王的规矩你也敢肆意破坏?打发你去传话,半天不见回来!既然管不住自个儿手脚,不如剁下来算了,丢到山里喂狼!”
容佑棠:“……”
赵泽文:“……”
郭达心里狂笑,郭远伍思鹏面无表情。
“三哥你——”浑身滴水的赵泽武气得七窍生烟,他头上身上沾满湖底淤泥及残荷败叶,但外表看不出伤。
“六弟七弟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客厅稍候吗?”庆王仿佛才看到两人进来似的,对着赵泽武关切道:“七弟也太不小心了,这大冷的天,你去月湖边做什么?还不慎落水,多亏本王的人及时相救,否则该如何收场?”
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
赵泽武憋屈得欲吐血:“三哥!你未免太——”
“三哥教训得是!”赵泽文却抢过话头,训斥胞弟:“老七,你总是毛手毛脚的,来到庆王府也不知道收敛,幸好三哥大度宽容、不跟你计较。还不快道歉?”
我道歉?去他娘的!
赵泽武怒火中烧,抬手用力抹脸,溅落几滴臭泥巴,喘着粗气,紧握拳头,却拿睁眼说瞎话的庆王没办法——兄弟几个中,惟有赵泽雍堪称文武双全,且出了名的冷面冷心、耿直率性,在承天帝跟前都时常犯倔甩脸子,又在西北沙场拼杀十数载,一身的戾气、血腥气,谁敢轻易招惹?
而他,虽然名字中有个“武”字,却从未认真习过武。
“道歉?”赵泽雍眯起眼睛,闲闲道:“六弟言重了,老七的性子,有谁不知?别怪他。”
赵泽文肘击胞弟,生气道:“掉湖里还没冻醒你?咱们来干什么的?”北郊大营指挥使一职,庆王态度至关重要:虽然他镇守西北十数载,但承天帝年年都召其回京小住、商讨西北军防。所以,在这节骨眼上,哪方势力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赵泽武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低头,忍辱负重,朝庆王躬身拱手道:“三哥,实在对不住,怪我在客厅等候时喝了酒,醉昏头,给你添麻烦了。”
容佑棠听得感慨万千: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今生我能不能活得像庆王一样?
“七弟别这样,你我兄弟之间,谈什么麻烦?”赵泽雍似笑非笑,伸手虚扶了一扶,然后指着容佑棠说:“倒是这小子,平时挺懂事的,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几乎被吓破了胆。”
呸!你那兔儿懂事个屁,他敢打武爷!
赵泽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瞪躲在庆王身后的罪魁祸首——从他的角度,容佑棠跪着,左脸红肿,脖子白皙修长,腰背线条起伏有致,露出袖管的手腕粉白……
啧,这个急了会打人的兔崽子可真是、真是——别落到武爷手里!
得不到的才最好,叫人抓心挠肝地惦记。
赵泽武瞪着瞪着,怒火莫名其妙消失大半,再度升起别样心思,悻悻然说:“这就吓破胆了?可真不禁吓。三哥想必心疼得很?”
“本王自有主张!老七,你一身水,赶紧去收拾吧。”赵泽雍脸一沉,直接逐客,他生性厌恶荒淫无道之徒,哪怕是兄弟。
“三哥,我先带老七回去,改日再登门向您……和这位小公子致歉。”赵泽文艰难挤出笑脸,额角青筋凸起,看也不看容佑棠一眼,大力拽走胞弟。
赵泽武退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嚷着说:“三哥,确实是我自己不小心掉湖里了,你别骂他、别打他、别罚他跪,怪可怜见的——啊!哎哟!”他突然倒下去。
第16章 月色
一块茶杯碎片擦着赵泽武的耳朵飞过去,吓得赵泽武大叫,脖子一缩,失足滚落台阶。
里面庆王冷冷道:“从前倒不知,月湖水如此神奇,老七泡完出来竟变得幽默了!留下喝杯茶吧,咱们好好聊聊。”
赵泽武“唔唔~”说不出话来,他的嘴被捂住了。赵泽文总是被连累,无可奈何回道:“三哥您别介,老七这浑人是在发酒疯呢。走!走啊!”他满腹怨怼地拖走了胞弟。
容佑棠叹为观止,目送双胞胎离开,心说:有病!哼,分明是容哥把你推进湖的!
“看什么?”赵泽雍不悦地问。
容佑棠忙回头,对庆王又有了新的认识,肃然起敬,兴奋畅快地说:“殿下真厉害!竟然能让他承认是自己不小心掉湖里的,哈哈哈~”
傻子,你根本没听懂赵泽武的意思!郭达无言地翻了个白眼。
赵泽雍皱眉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少年,好半晌,才严肃问:“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容佑棠呆了呆,低头说:“知道。我不该殴打七殿下、推他下湖。”
赵泽雍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
容佑棠抬头:“求殿下明示。”
“虽然你受了委屈、是被挑衅的一方,但本王最多只能做到刚才那程度。”赵泽雍坦然相告。
容佑棠轻声说:“已经足够了,谢殿下主持公道。”他满腔的愤懑正慢慢消散:吃苦太多,稍微甜一甜,人就特别满足感恩。
赵泽雍语重心长道:“今日之事,倘若你失手重伤或打死老七,本王是保不住你的,他毕竟是皇子,到时可能你们一家都得偿命;相反,倘若老七重伤或打死你,那么本王就算再生气,也无法叫他给你偿命。明白吗?”
“明白的,谢殿下提点。”容佑棠彻底冷静了下来。
“记住,小命最要紧,活着才有以后,遇事多想想家人。”
“是。”容佑棠沉重点头,终于明白卫杰等人对庆王的敬重是怎么来的。
“去吧,找大夫消了巴掌印再回家,免得外人以为庆王喜欢扇人耳光。”赵泽雍吩咐道。他自幼习武,拳脚骑射刀枪剑法,样样拿得出手,对“扇耳光”这一招式,是相当不屑的。
于是,容佑棠又住了下来,拿大夫给的化淤膏擦脸,盼着尽快消肿回家。
腊月二十六晚·雪后晴朗·明月高悬
容佑棠看书乏了,出去透气,晃到后花园,远远的,就看到月湖湖心亭中有灯火人影,风中还传来酒香、炙烤肉香。
是庆王。
新醅酒,小火炉,雪夜孤灯月下独酌,不闻塞外胡弦声。
容佑棠心念一动,极目远眺。这是他第一次夜游庆王府,之前养病时大夫不让出来。
可他刚看没几眼,远远就传来了庆王命令:
“鬼鬼祟祟做什么?过来。”
谁鬼鬼祟祟了?我光明磊落!
容佑棠拢紧披风,踏上通往湖心亭的浮桥,踩着静谧月色,步入亭中。
“殿下,您叫我?”
赵泽雍一身玄色锦袍,坐在罗汉榻上,大氅堆在身边,直接拿酒壶灌一口,淡淡说:“你不是想过来?”
容佑棠乐呵呵随口恭维道:“殿下英明,隔着老远就知道小的心里想什么。”
“你这二皮脸跟谁学的?郭小二?”赵泽雍皱眉,下巴点对面凳子:“坐吧。”
“谢殿下。”容佑棠毫不客气坐下,反正他算明白了,这庆王府和一般的勋贵之家差别有些大。
亭内布置得很用心:四面挂竹棉帘、圆凳加绒垫、四角放碳盆、脚下有铜踏、桌上小火炉温着酒、烤架上肉香四溢、还有不少糕点果子。
然而,赵泽雍喝的却是冷酒,而且桌上已经歪倒几个空酒瓶。
喝这么多?
“殿下?”容佑棠探身,想看看人是否喝醉。
赵泽雍浑身酒气,看不清眼神,习惯性面无表情,晃晃酒壶问:“想喝?”
容佑棠忙摇头:“大夫吩咐忌口。殿下,我帮您烫酒吧?”
“麻烦。”赵泽雍不置可否,接着一口口地灌。
“不麻烦,我觉得酒烫了比较香。”容佑棠说着就动起手来,他把温着的那壶打开一看:快烧干了都!这些肯定是下人一开始备的,再看看烤肉,底下的银丝炭已熄灭。
哎,肯定是庆王嫌麻烦干的。
两人对坐,赵泽雍自顾自喝酒,容佑棠安静烫酒烤肉。
好半晌,容佑棠才下定决心问:“殿下,九殿下什么时候回来?”
赵泽雍略一停顿,反问:“问这个做什么?”
“小的——”
“你不是王府下人,别整天小的老的。”
“是。”容佑棠乐意之至,诚实道:“没什么,我就是惦记九殿下。不知道他在宫里过得怎么样?”
赵泽雍定定看着少年的眼睛,半晌点头:“小九没白待你好。”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过完年?过完元宵?”容佑棠紧张问,他一直提着心,生怕重生后九皇子遇刺的时间会变化。
赵泽雍放下酒壶,正色问:“你找小九有事?”
容佑棠眼睛一转,刚想开口——
“说实话!”赵泽雍威严提高音量。
“……是。”容佑棠坦白道:“前阵子我跟您提过的,九殿下不想回宫,他说宫里有个祝嬷嬷,极重规矩,言行举止都有话说。我是担心九殿下年幼,吃了暗亏,却不敢吭声。”这是容佑棠早计划好的话题开端,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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