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凶吗完本——by番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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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光丝毫透不进洞里,白昼或黑夜于此处毫无分别。队里备的光很充足,但仍不足以他们看清这个洞的全貌。
太黑了,只他们站立的一小块区域是亮的。
这里有多大?
“小心!!”俞守抓住打着手电往正前方探索的同事。
“哗——”几颗小石子代替被抓住的人,直直下跌。
手电筒的光往下一打,同事顿时双腿发软。
他们钻出来的地方不是平地,是半空之中。石子宛如掷入一个真正的无尽深洞,不声不响地融于脚底的黑色。
队伍里最有经验的江前辈思虑了一阵,开口道。
“我们分成两队,一队往左,一队往右。如果前方没有路,就回头和对方队伍会和。两小时后,现在的地方见。”
无法得知洞中情况,只好通过这样的方法先弄清他们所处的地形和位置。
“好,”俞守点头:“遇到紧急情况,信号弹通知。”
秦万瑾和江前辈带领往左的队,俞守这边和何瑞一起。
差点有人员跌下深洞的事让大家心有余悸,谨慎地贴着山体前行,每一步都迈得慎重。
黑暗的区域很安静,像是有东西在那里睡着了。
锁龙洞,如果这里真的有他们找的那种生物……它此时是盘着巨尾在洞的最深处沉睡;还是已于暗处睁开眼,发现了他们?
“组长,”组员咽了口口水:“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条路,是往下的?”
“觉得。”俞守说。
他们的脚下、沿着山体修筑的一条路,外沿的部分没有防护,但路的宽度始终一致,明显的经过人为的精确设计。
且,路不断向下延伸。
俞守皱起眉头:如果目的是锁住一只龙,为什么把给人走的道要做得这么繁琐?
信号弹的红光由他们的正上方亮起。
——明明是往另一个方向走的队伍,现下却出现在他们的头顶。
“砰!!!”
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俞守便听见枪声。
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碎。
从洞的顶上掉下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
它本该直直下落,却在与俞守错身的一刻调转势头……
弹进了,他的怀里。
第3章 蛋蛋(幻境一)
靖安四十三年,那年的冬天格外冷。
街上人烟稀少,如果不是迫于生计,不会有人在这样的雪天出来做生意。
刚蒸好的馒头白得发光,烟气袅袅中,露出一张小男孩的脸。
仗着个矮他躲在蒸笼旁一直没有被发现,这会儿馒头出锅了……
瞄准时机,他跳起来,一手抓一个馒头。
“诶!小兔崽子!!”
察觉的店家抬手准备呼过去,男孩一个闪身,飞快地往大街中央蹿。
“光天白日的,偷东西啊!!”挽起袖子,店家愤怒地追过去。
小孩的腿短,就那么一截,白萝卜似的圆润。
两截萝卜哼哧哼哧动得吃力,哪及大人的步子快,三两下就被追上了。
“被抓住了吧!”店家提溜起这小子的衣领,恶声道:“馒头还来!”
不见那小孩将馒头交还,只闻他低着头发出呜呜声。
“哭什么哭,”毫不同情的店家使了劲,一掌拍在男孩的脑门上:“偷东西还有理了?”
却不是哭了。男孩正吃馒头,呜声是因噎着了。
他生得胖,又饿了许久,吃起东西来好似不用嚼。左边馒头啃一口,右边再啃一口,速度极快,越噎越往下咽。双颊始终鼓鼓的,分不清哪是腮边肉,哪是塞进去的馒头。
“你……!!还来!!”
眼见丧心病狂的店家伸长手,连最后一口馒头也要夺走,男孩的嘴张大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程度。
“哇呜——”
馒头被相当勉强地按进去了,他的嘴闭得紧紧,连嚼的空间都没有。
憋着一身劲没处使,店家狠狠往男孩腹部踹。
“有人生没人养的杂种!!”
小孩捂着肚子蹲下来,半个身子浸了雪里,他的背部代替着,挨完了接踵而至的后几脚。
“娘的,晦气的小畜生!滚滚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男孩难受地吐了一块馒头出来,店家被他恶心个正着。
见他用眼斜自己,男孩以为他还要抢自己的口中食,急急地把馒头又吞回去。
“啧,一点没骂错,真是个畜生。” ——与猫狗无异,能这般面不改色地食下自己的呕吐物。
嫌再看一眼都浊了自己的眼,男人抬脚离去。
胖小孩一动不动呆在原地,直到嘴里馒头都安稳落进肚子了,才歪歪扭扭地站起来。
“馒头……”
他裹紧衣裳,自言自语地回味方才的美味:“刚出锅的,好暖和啊。”
“而且,”舔舔嘴角,他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好甜。”
往城郊走,临近乱葬岗的地方有一户破草棚。草棚的主人不知道去了哪,现下这儿被一个小孩和一只母鸡占着。
母鸡是小孩偷来的。
他一人在这世上,初时学着无家可归的小孩,向人乞讨;旁的瘦小孩要得到钱,没人给胖胖的他。
太饿了,后来他只能学些小偷小摸的不入流手段获得食物……虽说目标大,身手也不灵巧,但有的吃总比没有的好。
等待母鸡下蛋是小孩一天里花费最多时间的娱乐活动。
自母鸡被偷回来,一次都没有下过蛋。他总觉得它是攒着呢,有一天它下蛋了,会下得很多很多。
——但男孩猜错了,不是很多很多,是很大。
这天他偷馒头被打,冒着雪回到“家”时,发现母鸡下了一个巨蛋。那蛋比母鸡生生的大上一圈,壳是白的,上头沾着星星点点的杂物。
它追着母鸡的屁股后边,在草棚里滚过来、滚过去。
母鸡被吓得死命扑腾翅膀,蛋跟着她上蹿下跳,灵活得像是长了眼睛。
最后母鸡折腾得没力气了,蛋乖巧地把庞大的自己,垫到它的身下。——很渴望被孵化的样子。
——明显不是母鸡的孩子……
“哇,这个蛋……”
男孩眼睛一亮,拉开草棚的门。
“这么大,可以吃很久!!”
绝处逢生的母鸡迈开腿,蹭蹭蹭地越过男孩,跑出棚去。
于是,双目放光的小孩与壳上有屎的蛋,各占据了草棚的一角。压抑的脚步和微晃的蛋身,宣告人蛋大战在即。
“唰——”男孩使出一个白萝卜扫腿,带起一阵混狂的狂风。
干草纷飞,瞬时覆盖了蛋的表面。
认为自己胜券在握,男孩快步过去,准备捡蛋……却见,草料窜动,那蛋腾空而起!
它一跃便跃至他的头顶,“梆梆梆”地敲了数下,下下疼得他脑瓜子开裂。
小孩本能地双手护住脑袋,仰头瞄准蛋的方位,准备报复……结果,他暴露出的额头又给它狠狠地撞了一下。
一阵缠斗……
“别撞了!别撞了!你会碎掉,知不知道!”男孩泪眼花花地大声喊。
——要它碎了,他就没得吃了。
闻言,半空中的蛋莫名顿了一顿,竟被男孩胡乱挥舞在天空中的手抓了个正着。
它作势挣脱,他的反应比它快上一步。他将它揽进怀里,以自己的后背为垫,飞身摔向角落。
为了不让蛋再飞起来打他,他手脚并用地拥抱它。
“呼——呼——”
夹雪的大风,由耳边呼啸而过。
打得累了,两边都。
男孩吭哧哼哧地喘着气,雪花落在他脸上,化成细小的水痕。
他抱着那个此刻变得安静的蛋,像抱了一个圆滚滚的暖手炉。——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他用过的,暖手炉。虽说时间太久,当时的感觉已不确切了,但回想中,就是这样的舒服。
漏风漏雨的小草棚,从这儿的角落向上看,能看见大片大片的碧蓝色天空。
蛋出奇的老实,被抱住后一动也没有动过。
“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对不对!”
小孩不知从哪得了灵感,忽地开口说:“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大的蛋……”
“也从没听说过……蛋会打人的……”他的声音闷闷的,无奈空不出手,去摸一摸自己疼痛的后脑勺。
“你真暖和啊,”男孩咽了咽口水,看向蛋:“你是不是被煮熟了?”
“……”蛋顶了顶他的下巴,生龙活虎的样子。
它在说——我是活着的!
不久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现下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蛋又不动了。
不论种类,幼崽是需要被呵护的、也渴望相贴的温度,蛋明显很喜欢被这样拥抱。——很结实、很安全,好像呆在里面,就能被好好地孵化长大。
家里突然出现一颗奇怪的蛋,男孩心里,感觉十分新奇。
已经很久没有人跟他说话了,更别提陪他打闹。
现在的他看上去还是在自言自语,可他觉得,怀里的那颗凶巴巴的蛋……听得懂。
其实被它打的那几下加起来,还不及偷馒头挨上的一脚,仔细感受一下也不是很痛。
“我叫乔执,你叫什么?”
不打不相识,小孩的语调里有不加掩饰的亲近意味。
“……”
“哈哈,我忘记你不会说话了。”
“所以,你是没有名字的吧……”
他深思熟虑了半响,灵机一动道:“诶!那我给你取名好不好?”
“我是乔执,你是掉到我家里的蛋蛋,所以你叫做乔蛋蛋!”
蛋剧烈地左右晃动了两下,代表着“激动”?还是别的什么。
小孩自顾自地说,一字一句缕得清楚:“你要好好听话,听话就是乔好蛋,不乖就是乔坏蛋。”
他冰凉的左手在蛋的顶上摸了摸,从它那儿汲取了些许热度。
“像现在很乖,就可以叫乔好蛋!” 因为舒服的温暖,他忍不住眯着眼笑起来。
被抚摸的、被叫了好蛋的蛋,奇异地静下来。
“你别再打我了啊!”
小孩嘟嘟囔囔地小声说:“我也暂时不吃掉你……”
“暂……”
被风声和暖意酝酿出睡意,小男孩乔执眼皮微阖。
“暂时……”
摸蛋的手一下接一下,渐渐慢了。
大雪天,睡觉于他是很奢侈的事,他从不敢睡得太沉,怕自己在梦中冻死。
可是,好蛋它,真暖和啊。
乔执做梦了,梦见自己很小时候的事……
宫中的书院有大大的柱子和高高的屋顶,他第一次入学堂,给比自己大的那群皇子欺负了。
回去时,阿娘吩咐下人拿鸡蛋给他敷伤口。
热乎乎的蛋在淤青处滚呀滚,阿娘低声哄他:“阿执,再忍忍,没事的,很快会好起来”。阿执鼻子一酸,本来想哭的,因着那句话忍住了。
那股想要放声大哭的劲头一直堆积在他的心底,一直憋到今天,似乎都没有散去。
“没事,会好……会……”模模糊糊的梦呓不知何起,逐渐消散于空气。
蛋嫌他抱得贴得越来越不紧,悄悄地往男孩的亵裤钻。
钻好后,它默默将自己摆成了被“母鸡”孵化的姿势。
第4章 洗澡(幻境一)
小乔执藏了个天大的秘密。
他家里有一个天上掉下的蛋,那个蛋是狐狸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精的蛋!
每天他偷完东西回草棚,那个蛋就会钻到他裆里;就算他醒时拼命拒绝,蛋也会趁他睡觉的时候悄摸摸地钻。
乔执觉得这件事要严肃处理,睡醒后和蛋面对面对谈了几次,教它要做个君子蛋。蛋也是要脸的,被他叫来谈话时总是沉默不语(蛋:……),见它这模样,乔执认定它是能学好的。
可每每到了第二天早上,乔执的信任就再度崩塌……
都城南边的茶铺里有个说书先生,故事说得极好。
乔执常去那儿,他一个八岁小孩,挤在人群背后一点儿都不惹人注意。人们聚精会神听故事时,他便伺机偷走他们的钱袋。他发现偷钱袋比偷食物好,偷食物时他能拿走的食物很少,偷钱袋却能买到很多的食物。
这回说书先生讲的是灭国帝王与狐媚子名妓的故事。
先生偏爱讲狐媚女子的轶闻,那些挂了狐狸精名头的才子佳人风流韵事,他信手拈来。他说世上有种妖精,叫狐狸精,她们最喜夜中钻男人胯。下,弄得男人浑身发烫、欲。仙欲。死。
乔执认定家里的蛋是狐狸精的蛋,就是根据先生讲的故事。
欲。仙欲。死的意思是很舒服。——睡得很好,当然属于舒服的一种。
事关自家的乔蛋蛋,以往先生讲狐狸精的故事,乔执就算冒着更大被发现的风险,迟点去偷钱袋,也会在角落认真地听上一听,今儿却不同。
“传靖安帝六下烟州,不为旁的,为的是那青楼名妓苏净雪。苏净雪乃一道行极深的狐媚子,常年混迹风月场合,夜夜需得吸食男人精气,以此为生……”
听到靖安帝时,乔执低下头,已没了听故事的兴致。
前朝国姓为乔,乔执的乔。
他眼睛瞄着前边那人的钱袋,想要早早下手,快点离开。
然后,他突然听见了“苏净雪”这三个字。
乔执愣在原地,身体止不住的发冷。——那是他阿娘的名字。
“苏净雪惑了靖安帝,春帐中,帝王连声应允带她回宫。然她身份特殊,纵使君王有心,也不是件易事。但苏净雪哪是那凡辈,略施手段,便让远在都城的靖安帝晓得了自己有孕的事……”
说书先生抿了口茶,刻意在这精彩处顿了顿。
“先生,这狐狸精,也能生孩子吗?”有人憋不住好奇,出声问。
“急甚,这就说了。”
先生并未放下茶盏,等来人给了赏钱,他才笑眯眯地继续开口。
“有孕是进宫的捷径,苏净雪是个厉害人物,她想生,自是能生的……只是这狐妖之流,得子的法子肮脏些,需得男人浇灌……那孩子啊,晚产了半月有余。”
“哦?怎解!”
“先生,你快接着说啊……”
现场的男人听得兴奋,急急掏出赏钱,显然是被吊足了胃口。
乔执的拳头紧了紧。
“靖安帝接苏净雪回宫时,恐她有孕禁不起舟车劳顿,特意派了自己的最忠心的爱将前去护送。那一队全是男子的精锐队伍,这一趟从烟州到都城,走了半月有余。”
上一句的半月有余,与这一句的半月有余巧妙对应,加之前头的“夜夜需得吸食男人精气,以此为生”……听书人稍一动念,便听出了这话里的深意。
场上气氛热络。市井人们最是不耻这女子品行不端之事,又偏是爱听,听过之后再围绕此事展开诸多讨论,视为一大乐趣。
人群中有人想到了什么,小声嘀咕一句:“今儿的圣上,不就是前朝的将领出身,难道说的就是……”
众人往远离那人的方向退了一步,面上有生硬的疏离。
——不知事儿的。
——听书归听书,灭国帝王的故事传得多难听都没有人管,而妄议当今圣上的事,是不要脑袋了吗。
小范围的人被搅了兴致,提前离场,给赏钱时,往自己腰间一摸……
“咦?!我的钱袋呢!!”
乔执一口气偷了五个钱袋。
说书先生的茶铺子,他往后,怕是不能再去了。
他鲜少这样行事不计后果,这样多的金额,如果被抓住,他大数会被当场打死。当初与一众皇子诈死逃出宫,他允了阿娘要活下去……所以,半年来,一直活得知足而努力。
他年纪小,却也听得分明,世人是如何议论他母亲的——狐媚子、不干净,亡国之患。
一字一句,无法忍受的难听……
阿娘从小教他“不要与你皇兄皇弟抢”,想来是要将乔执教成个与世无争的淡泊性子,他最终是负了她的期盼。
——他恨自己这样无力。
胖乎乎的脸颊气愤地鼓起,小孩心中燃起报复的怒焰。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用力攥紧了那几个钱袋上所绣的名字。
……
钱无疑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