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完本——by大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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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筵的视线转移到地上,之间无数的黑影已经覆盖上李锋凯的影子,将他的影子牢牢抓住。
而李锋凯的影子竟然也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试探着去够迟筵的影子。
迟筵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李锋凯已经被同化成和那些黑影一样的东西了。他心中慌张,手上却被李锋凯拉着,一动不能动,他也不知道平时看着文弱的李锋凯此时怎么会生出这么一大股邪异的力气。
然而就在李锋凯的影子的手刚碰到迟筵的影子的时候,竟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去。
李锋凯本人的手也在这时被他挣开了。
王盛看准机会,拉着他就继续向前跑。
这一次两人都没怎么敢停留,只知道一直向前跑着、跑着。
迟筵的记忆中只剩下自己极速跳动的心跳声,两人奔跑的脚步声,以及如影随形般始终无法摆脱的那些窃窃私语声“祂要醒了……祂要醒了……”
兄弟俩侥幸逃过了很多类似白手、黑影那样邪异的鬼怪,终于发现了一个通向外界的出口。然而在距出口不到十米的地方,两人被一个血肉模糊的活尸一样的东西拦住了。
两人又奋力向前跑了几步,眼见得马上就能跑出去,洞口这时候开始震动,有许许多多的碎石落了下来。而在这时,那东西咬住了王盛的肩头,抓着他不让他走。王盛看了看一步之遥的洞口,又看了表弟一眼,最终主动转身向活尸扑过去,同时把迟筵向出口推了出去,喊道:“快跑!”
在迟筵刚被推出洞窟之后,就有大大小小的落石滚落下来,将他逃出的那个洞口彻底封住。
那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们已经在那个空穴中被困了整整一夜。
迟筵在那个洞口做了记号就顺着路向外走,走了十分钟左右便看到了前来搜寻他们的人。
原来是他们住的旅店的老板知道他们早上进山去了,很晚却都没回来,知道他们带的装备不足没有过夜的打算,怕他们遇到意外所以报了警,红图村里很多青壮年听说后也跟着来帮着找人。
迟筵带着搜救的人回去找那个洞口,但无论如何都再找不到,也找不到自己所做的那个标志。
最后迟筵被人们带了回去,他给前来救援的人,给匆匆赶来的他的家人讲述他们的经历,讲那个诡异的洞穴,可没人相信他的话,红图村的人也纷纷表示不知道六顺这个人。就连旅店的老板也称没见过迟筵口中“早晨来叫他们出发”的六顺,只看到他们五个人背着包离开,他记得自己问了王盛一句什么时候回来,王盛回答说晚上五六点就能回来,却对六顺这个一直站在门口的人全无印象。
最终人们根据迟筵的描述,将这起事件认定为“XX大学外出野外实践的四名大学生不幸遭遇山体崩塌而在野外遇难”。迟筵的“胡言乱语”被视作是目睹灾难发生而产生的记忆错乱,被认为是一种因亲历灾难而导致的心理问题。在带他回家之后,迟筵父母甚至为此带他去看了一个月的心理医生。
只有一个人相信迟筵说的话。在他刚被救回红图村那天,他着急地向人们讲着洞穴里发生的事情请求他们去救回表哥,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能救回王盛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2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钕扔龅降哪遣ㄈ艘丫退谙抗戎凶艘槐椋久豢吹剿枋鲋械纳蕉矗耸比嗣嵌季醯盟鞘艽碳ち耍追兹八煤眯菹ⅲ疵蝗嗽傧嘈潘肫娴幕啊?br /> 只有村口一个被称作疯婆子的老妇人在人群散去后悄悄拉住了他,小声道:“你们遇到伥鬼了,这地方有伥鬼拉活人去喂山里的邪灵的。”
迟筵还想再问,可那老妇人却什么都不肯再说,摆摆手便回到自己的屋子。
那之后迟筵被接回家,按部就班地上大学、毕业、工作,除了表哥没了,家庭聚会时姑姑和姑父看见他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点悲伤的神情外,一切都和过去没什么区别。在接受心理治疗那段时间,他甚至也想过是不是真的如心理医生所说,自己所认定的“记忆”其实都是假的,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表哥他们是因为山体崩塌而死,自己侥幸逃过一劫,却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所以潜意识中编造出了这样一段诡异的故事。
但那些过于真实的细节又一遍遍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甚至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段经历还时常在梦中重现。
迟筵被梦吓醒后就睡不着了,闭上眼好像还能听到那些隐隐约约的鬼祟声音,总感觉自家卧室的四壁上似乎也印着许许多多黑色人影。
他越想越恐惧,抱着身旁的男人,像受惊吓的小动物轻轻啄吻对方的脸颊和唇。
男人在黑暗中笑了笑:“宝贝,别闹了,明天还得上班。”
“我不管,”迟筵索性直接翻身压到了男人身上,“迎之,陪陪我好不好,我害怕,睡不着。”
见男人没有马上回应,他声音愈加委屈了:“我不是故意招你,我是真的很害怕。”每次做到和当年那个洞穴相关的梦,醒来后都觉得骨子里都是凉的。
“多大了,一个梦而已,就怕成这样。”叶迎之伸手拧开了床头灯,把爱人翻过去压在身下吻他,“可是你说的让我陪你,那今晚别想睡了,可不许反悔。”不过就算到时候迟筵反悔闹着要睡觉,他也没什么办法。
他刚找到阿筵的时候对方分明没这么闹腾黏人,怕了委屈了也是自己忍着。现在却这么赖着他,说白了还是他自己惯出来的,怨不到别人头上。
迟筵喜欢和叶迎之紧密相连的感觉,那时候他总觉得格外安心舒服,像是被对方牢牢护起来了一样,没什么可怕的。叶迎之愿意陪他他就很开心,当然不会反悔,闻言点了点头,搂上了叶迎之的脖子。
两人果然纠缠到了天亮,迟筵觉得累了,昏昏沉沉得将要睡过去,意识朦胧之间听到枕边爱人抱着他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随即俯身将唇贴到他的左胸心脏处,轻轻吻了吻。
迟筵只觉得浑身血脉一颤,从心脏处窜起一阵道不明的悸动。
他听见爱人贴着他的心脏小声说了句什么,好像是,“疼不疼”……
第130章 心结
迟筵是在参加工作后不久遇到叶迎之的。
说起来两人的相逢还很偶然。有一天迟筵中午午休时去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买饮料,结果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撞到他身上, 水洒了他一身。说来也巧, 男人手里端着的是杯温水,所以他也没烫着, 衣服也没脏,就是衬衫前胸处湿了一大片。
撞到他的男人很年轻, 但穿着干净整洁,细节处打点得非常雅致, 从举手投足来看不像是他这种刚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何况对方很热情, 满脸的歉意和内疚不像是作伪,得知迟筵没有可替换的衣服后更是殷勤地把他带到了自己车里, 让他换上了自己的干净衬衫。这样一来对着男人那张脸迟筵实在是生不出脾气。最后男人还留给他自己的名片,并要走了他的联系方式。
名片上印着“叶迎之”,是男人的名字。
很快迟筵就被调到公司另一个部门去工作,那个部门做的是公司最核心的业务,锻炼机会多,奖金高,升职也快,原来的老同事都很羡慕他。而迟筵接手工作后才知道,合作方的负责人是一个极为苛刻挑剔而且难以接近的人, 偏偏他们还不能得罪。部门领导就是相中了迟筵年轻脾气性格好,外表看着舒服, 专业还对口,所以特意把他要过去负责和合作方联系的工作。所以这份看起来令人艳羡的工作其实是个烫手山芋。
这还不算完, 两天之后迟筵下班时接到房东电话,说是他租的那间房子已经卖出去了,以后他的房东换人了,但不用担心,他的租房合同不受影响,他至少还可以租到合约结束。
他回家时就正好看见对面一直空着的房子在往里搬东西,房主人站在门口指挥着把各项家具摆放在合适的位置,看见他回来,男人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后来的事实证明,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不好打交道的合作方负责人、刚从国外回来住在对面的新邻居、以及他的新房东,全部都是一个人,就是那天洒了他一身水的叶迎之。
而在逐渐接触中和叶迎之的有意追求示好下,迟筵很快就动了心,就像中了蛊一样昏头昏脑地陷了进去,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做对方的伴侣。
两人在一起之后迟筵也曾向叶迎之感慨,两人生活工作甚至去个咖啡店都能遇上实在是太巧了。叶迎之则腆着脸搂着他说这一切都是缘分,并解释说是相中他当初住的那套房的时候顺手就把隔壁房一起买了,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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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云收雨歇之后迟筵只大约睡了一个小时,并且其间一直没有睡实,就是在叶迎之怀里窝着养神,因而叶迎之轻轻放开他掀起被子起床时他马上就察觉到了。
卫生间里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迟筵更加睡不着,索性直接下了地,光着脚走进卫生间从后面抱住正在洗脸的叶迎之,隔着衬衫亲吻他的脊椎骨。
叶迎之擦脸的手一顿,放下毛巾直接伸手在自己腹部按住迟筵两只手:“怎么这么能捣乱?是不是又不听话了?”
视线再往下,发现迟筵连鞋都没穿,白生生的脚直接踩在卫生间光滑冰凉的米色瓷砖之上,身上也没好好穿衣服,只披了一件白衬衫,没系扣子,而且衬衫显而易见得不合尺寸,明显不是他自己的。这幅样子就跑过来缠着自己,叶迎之按住他的手顿时紧了紧,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叶迎之数落他的时候迟筵还不当回事,自顾自地一下下小小亲着爱人完美有力的脊骨,但在叶迎之哼出声的时候却有些心虚害怕,知道是不穿鞋跑出来被发现了。想起上次不穿鞋在家里乱跑被叶迎之罚的事,迟筵缩了缩手,试图把双手从叶迎之的禁锢中挣脱出来然后赶紧跑掉。
他使了点儿劲儿,却没挣动,反而被叶迎之转过身抱了起来抱回到床上。叶迎之把他扔上去,自己却转身离开,从卫生间里拿了一条温毛巾出来,扣着迟筵小腿给他一点一点细致地擦脚。觉得擦得差不多了之后便把毛巾随手扔在一边,也跟着压了下来,用幽深的黑色眼睛瞧着他:“今天怎么回事?嗯?非得折腾不想让我去工作是不是?想拉着我陪你在家腻歪是不是?”
“诚心要我罚你?上次被罚舒服得上瘾了是不是?”他每说一句,眼底的颜色就暗一分。说到最后他低下头轻轻咬了下迟筵露在外面的锁骨,低声道:“……是不是就喜欢我弄你?”
“我没有。”迟筵偏过了头不去看他,用手轻轻推他的手臂,“叶迎之你放开我,我也该起床准备上班了,要迟到了。”
叶迎之直起身子回过头看了看墙上的挂表,按着迟筵道:“从昨天夜里到现在你才睡了多长时间?老实待着,今天请假吧。”
迟筵没答应也没反对,却突然看向叶迎之道:“迎之,今天早晨我快睡着的时候,你为什么趴在我胸口问我疼不疼?”
“可能是你听错了。”
“我没听错,而且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迟筵道。不止一次,在他和爱人相拥而眠的时候,那些昏暗的夜晚在他们的床上,叶迎之总会那样搂着他贴近他的心口,小声呢喃着,问他疼不疼。他心中一直有些感到奇怪,却因为过于细小而始终没有特意提出来问过叶迎之。
叶迎之突然看着他弯着眼笑了:“……看你都肿了,怕你痛啊。”
“胡说。”迟筵涨红了脸,没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但心中还有些微的疑惑。如果真的是叶迎之后来所说的那个答案,虽然有些羞耻,但他们之间更羞耻的话也说过,叶迎之为什么不在他清醒的时候直接问他,那个时候他都意识昏迷了,又怎么能给出答案。况且,迎之他第一次为什么要用“你听错了”这种理由搪塞过去?
这些不合理之处只在迟筵心中一闪而过,两人的话题很快就被叶迎之引向了别的方向。
第二天是周六,晚上吃过饭两人就靠坐在一起看电影,进行到片尾的时候叶迎之突然把迟筵抱到自己腿上,轻轻舔着他后颈,时不时用牙叼起那块软肉放在齿间磨一磨,再含一含吮一吮。
迟筵也不知道他老爱咬自己脖子肉是什么毛病,但还觉得被弄得酥酥麻麻的挺舒服的,而且这种亲昵让他从心底觉得暖暖的,很喜欢,就总由着叶迎之,有时候还会特别配合得主动把脖颈送到对方那里。
或者说他喜欢叶迎之这个人,所以无论叶迎之干什么,对他做什么他都喜欢。
叶迎之咬着迟筵后颈磨了半天,放片尾曲的时候才用舌尖推着慢慢放了出来,似是不经意般开口道:“昨天晚上到底梦见什么了,怕成那样。”
迟筵迟疑了一下,没说话,身子却向叶迎之的方向更靠了靠,缩在那里。
叶迎之搂着他吻了吻后颈被他舔弄红的那块地方,轻声道:“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我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你总这么做噩梦,怕醒了就折腾着欺负我,我虽然也觉得很可爱,但还是会心疼的。”
这话说的过于肉麻,迟筵却像是被触动了,回过头看向他的眼睛,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其实也想过很多次把当年的事告诉叶迎之,只是那事太过离奇,他一怕叶迎之也会像包括父母在内的所有人一样不相信自己,二来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倾诉机会。可叶迎之说的没错,他总不能把这件事憋在心里,憋一辈子。
迟筵打定了主意,从叶迎之身上下来滑坐到沙发另一边,坐直了身子,又悄悄扣紧叶迎之右手,才一边回忆着,一边小声讲起当年的事。他没敢直说,起初只是作为“梦”的内容在讲,后来发现叶迎之一直很认真地听着,修长有力的手一直紧握着他的手,就更心安大胆了些。
这些话他讲过很多次,可从没被相信过。到最后,他自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等他全部讲完之后叶迎之才开口。他扣着迟筵的手把两人的手一同贴向自己心脏处,轻声带着诱哄意味道:“阿筵,只是梦而已,你为什么这么怕?”讲述那段回忆的时候,迟筵的手一直都是凉的,轻微颤抖着。
因为那些根本不只是梦。
“因为那些不只是梦。”迟筵望着爱人的眼,终于说了出来,同时红了眼眶,“我们当年被困在里面,我就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地死在我面前。还有我表哥,我还记得他当时用力把我推了出去,让我快走,他却一直被困在那里面,再也没出来……”
如同洪水破闸而出一般,说出来之后就再也克制不住多年来压抑的恐惧和悲痛。迟筵红着眼哽咽道:“我放不下,放不下当年的事,放不下我表哥他们。他们都说他们是遇到山崩死了,可我知道根本不是,他们是被困在那个洞穴里面,活生生地被恶灵害死了,出不来了。尸骨不存。”
从某种层面来讲,这些年来当年那个恐惧、不安、却又不被信任只能独自消化一切的少年一直都藏在他的心里,孤独又无力地困守着那段噩梦般的记忆。直到此刻,长大了的迟筵面对着自己同床共枕的爱人时那些被狠狠压在心底多年的梦魇才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叶迎之没有质疑,更没有反驳,只是一直温柔地哄着他,拍顺着他的后背,一遍遍小声念着“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不怕了,有我在呢”等话。
迟筵被他揽着靠在他怀里,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只是时不时还小小抽噎一下。
等看他情绪缓和得差不多了,叶迎之就侍候着他洗漱,给他用温毛巾擦眼睛,领他回卧室睡觉,轻柔而耐心地安抚着,一直到迟筵抽着鼻子睡着也没再提这件事。
然而第二天两人吃早点时,早餐桌上叶迎之又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
正在喝豆浆的迟筵手一僵,又把杯子放回到桌上,抬起头看向爱人。
只听叶迎之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如果放不下的话,不如再回去看看,彻底解开这个心结。”
他弯着眼露出一个微笑,眉眼都柔和无比,盈满了对眼前人的爱意,轻声道:“别怕,这次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