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虐我千百遍完本——by妤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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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冲那掀了门帘一脸担忧看着他的小姑娘摆了摆手,又转向怔愣在原地举着画像的张三,“走吧。”
守门的小卒子从来不被人喜欢,张三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偶尔还是会有良心冒头的,所以他满不在乎地卷起画像,再次冷笑道:“走什么?我眼睛还没瞎,你长的和画像上哪里一样了?”
讲道理,哪里不一样了?他家师弟剑术无双,画艺不和楚非比,那也是不差的,画出来的画像与他更称得上□□相得,果然还是自己奔波劳碌,形象不如以往了吧。
苏牧皱了一下眉,强忍住了摸面镜子出来打理一下自己的冲动,“我……”
“你是想混进城里吧?快滚快滚!”张三横眉怒目,只差没动手撵了。
富商家的小姑娘忍不住又伸手要撩帘子,替苏牧说上两句话,她娘一把捂住她的嘴,把人拉回去了——小孩子家的,到底不稳重。走在前面验过货物的富商回转过来,问清了是什么事,却是帮着张三说话的。
苏牧:“……”
人人都觉得我不像是我自己。
但是苏牧不是傻子,看的出来人家是好心还是恶意,所以他就没打算……从正门进城了,转身就走,一点犹豫没有,正好避过了打马而过的一个王家下仆。张三和那富商都松了口气,他们是一时起了善念,但是还没有心善到愿意为一个陌生人搭上自己的地步,抬手就放过去的事可以做,再多就没有了。
即便调养的还不够,苏牧也仍可以称得上先天高手,偷偷溜进城不是难事,再者他瞧其他人的态度,对凌琛的处境又有了几分疑虑。也是他运气不差,进了城找到地方落脚的富商一家正好在谈论与他有关的事。
“爹,那位公子……是不是被通缉了?”小姑娘遇事冲动一点,心眼还是有的,“他不是坏人吧,不然你们就不会特意……”
来回踱了几步的中年人目光严厉,“慎言!”
走南闯北赚来一副家业的人,关系网不差,得到的消息自然不会少,他本不愿多说,又明白自家闺女那性子,再则白日里那公子长相实在过人,怕不讲清了情况,闺女看上人家,只能把那些捕风捉影的事都拿出来说了,“不是通缉,是寻人。只是……可惜了那位公子人品样貌,这世道……唉,你也别担心,他不是寻常人,心里但凡清楚一点就会隐匿好行踪了。”
安抚下了小闺女,对着自家妻子就话说的更直白了,“貌美非福啊。”
苏牧认为自己耳朵出了一点小问题,然后他就准备去把可能知道多一点内情的守城门的揪起来问一问了。
没睡醒的张三一脸懵逼,看清楚了人就庆幸起自己一时脑抽的善心——本事这样大的人,真被认出来了也能拒捕,动起手来不是把他们这些命贱的作填旋。
哦,会这样想,苏牧问话的时候,他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苏牧:“……”
好脾气地听完所有话的苏牧感觉三观碎了一地,真的,拼不回来的那种,他木着脸,头一次做不出惯常的微笑模样,说话时也多了不易察觉的僵硬,“所以说,皇城里来了新的掌权者,而这个人他……他性格暴烈又贪恋美色,连世家公子都不放过,而我,就是那个愤而出逃,要被抓回去的真爱?”
概括的很到位,但是张三还是提醒了一下,不能在外面说那位暴君的坏话,即便那个人是真的暴虐凶残。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张三借着月光看向苏牧那张令人好感倍生的脸,重重地叹了口气,“以前的那个也不好,可是现在……唉,我知晓公子是心有抱负之人,可惜了,可惜了,听小的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躲得过最好,躲不了别硬抗。前几日,赵家的一位公子都被玩死了……这……唉!”
老百姓知道什么旁支嫡系的,那位赵公子就算只是依附的旁系亲属,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居然亦是落到那等下场。
玩死了……一个公子?说的是他家面冷心热特别乖的小琛?
厉害了我的弟,不到一个月就变身老司机,还弯成了麻花……你特么逗我!
苏牧:“……我想静静。”
第50章 汪汪汪汪汪
静了估摸半盏茶的时间,天时愈加晚了,只听几声打更人的梆子响,过久的沉默便生出几分尴尬。
苏牧是不信凌琛会做出那等事的,张三固然说的不是谎话,但知道的也不定是全部,真假尤待鉴定。而可以确定的信息,就只有凌琛确实在此,且过得尚算安全了,不过风言风语传成这样,又可见不少人是对其心怀恶意的。
“公子,天要亮了。”张三急得不行,倒不光是替苏牧担心,绝大部分是怕自己被连累,他之前一时鬼迷心窍,心软抬手放了人过去,再在他这里发现人影,他可就死定了。
苏牧被叫得回了神,保持住男神的风度,微微一笑,轻飘飘道:“那便一起走吧。”
张三简直想一头撞死,“走去哪?”
苏牧心情大好,“去见你们的剑君,我的……”他慢悠悠地在张三惊讶的目光下吐出剩下两个字,“师弟。”
“凌琛是我的师弟,师弟倘若误入歧途,当师兄的得教好他。”
本是玩笑,张三却信了,迫于无奈地带了路,一路走过去还要想法子劝服面前这个颇为天真的公子哥别去送死。师兄弟又怎么了?人家觊觎你美色,你还送上门去,以为几句话能劝服了?
他没见过苏牧出手,只见得那大病初愈一般苍白的脸色,下意识地把人归到了需要同情的弱者一类。至于弱者怎么还能潜进城中,在苏牧的刻意引导下,他就无意间忘了。
“说起美色,小琛的容貌更是美甚。”苏牧顿了一顿,难得露出了放松的神色,他弯起唇角,“而且他打不过我啊。”
张三:“……”
发现自己身边这个才是真·大魔王之后,张三就不敢胡咧咧了,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一倍,当然担忧也去了大半,能这样调笑那代表真是不紧张,那他的小命,应当也能有个保障了吧?
远远看到宫殿,张三止步了,他没那个资格可以进出此地啊。按照规定,即便是他找到了画像上的人,要找的也是他的上级,而不是这样直接地跑到宫殿来。
正是犹豫的时候,宫殿门口已经出现了两个人影,步履匆匆地往里走,当先的那一个瞧着似乎是以前远远见过一次的什么大官儿,另一个,身形也比较眼熟。等把目光落到自己身边的人身上,他陡然一惊,不就是和这位相似?
苏牧眼力好出无数倍,清楚地看见一个和自己面容一般无二的人走进去了,他沉了脸,发出一声冷笑。
“小琛,出来相见。”等不及硬闯,苏牧提气发声,语调不急不缓,熟悉的人才听得出其中三分怒气——一群瘪犊子居然想骗我师弟,还是扮成我的样子来骗!如果凌小琛真被骗了那也是蠢死的!
可是没法子啊,自家师弟,肯定是盼着他好的,这里再没有修真手段,也不能不防着阴沟里翻船。
然后发现师弟拎着杀戮之气更甚以往的墨剑走出来,身上还溅上了几滴未干的血,仔细一瞧那是双目赤红,充斥着血丝,更别提走近之后,苏牧感同身受一般察觉到了涅槃过的气息,联想当日烈焰焚身的痛苦,他是再想不起别的,只余满腔怒气。
像是搭了一堆干柴在那,没人招惹就算了,凌琛好似一把火丢了过去,引起的怒火轻易扑不歇的。
“谁欺负你了?”苏牧彻底没了笑容,他不算心思深沉的人,生气了就是生气了,乍一眼看过去不似个脾气温和的木属修士,而是赤霄真人那样的活火山。
没有人应答,苏牧提高音量,又问一遍,“谁欺负你了?哪个敢欺负我苏牧的师弟?”
凌琛眼里只有朝思暮想的师兄,他今日算是受的刺激大发了,才弄死一个精心准备的冒牌货,就见到真人站在面前,于是握紧拳,垂着头喊了一句,“师兄。”
再没有心思去想什么节约丹药,苏牧面无表情地抓了一把塞进嘴里,随着体内灵力的爆发,他的怒火同样也爆发了出来,数根坚韧的藤条从地底蜿蜒而出,如利刃一般扎入了凌琛身后追来的两个人体内,霎时鲜血四溢。被举到半空中的人不敢挣扎,周围持有□□的卫士更不敢轻举妄动,木者生生不息,即便这个环境里没有任何灵气补充,苏牧的灵力还是轻而易举地让催生出的林木藤蔓笼罩住了整座宫殿。
“木生之处,皆吾之领域。”
凌琛快走两步,攥紧苏牧的手,只觉触手生凉,便忘了要装个委屈什么的,“师兄你别动气,这账,我自己一一来算过!”
一动杀心,眼中赤红更甚,苏牧看着能放下心来?他往储物袋里又是一掏,这回的玉瓶里装的全是清心丸药,可数目到底不多,于是想要快点找到关窍离开死灵之地的想法,愈加急切起来。
“我不会入魔的。”凌琛含了一枚丹药,闭了闭眼,“一时疏忽罢了。”
不说还好,一说出来,苏牧仔细思索半晌,已经缓缓报出了几味药材名字,再略凑一凑,就想起一个方子来,当即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气狠了地盯住那个被快被串成血葫芦的中年人,“下药?惑情香?不只啊,还有南柯花,真是舍得。”
如果不是他把师弟教得这样乖,肯定这一回师弟就要被这群人带坏了,什么助兴的药都敢往小琛身上使。这药不必入口,嗅到了便有效用,难怪小琛怎么瞧怎么不对劲的模样。
王宕张了张嘴,末了只倒抽了一口冷气,登时说不出话来。说什么呢?他们送进去的那个男人一个照面就被凌琛杀了,尸首还躺在地上,而真正能动摇凌琛心志的人,本身又是个强者,从无弱点一说。
又喘了两口气,他正色扬声:“成王败寇,此番是我失于算计,但令师弟倒行逆施也是事实。自古仙凡不两立,我无话说!”
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好骗?苏牧叹了口气,自己也服了一枚清心丹,再挥手散去凌琛身上沾着的浅淡味道,“对欢颜草调配的丹方也无话说?”
真是死死守着永安帝的遗志便罢了,这一边说的大义凛然,一边用着各种办法招揽落入此地的修士,不是太可笑了吗?
被苏牧认定是修士的人仍是不说话,周围的武者却让王宕几句话煽动了情绪,目光触及凌琛之时,满怀恶意。
苏牧不是直来直往一柄墨剑闯天下的凌琛,他能用口遁解决的问题,做什么还要动手呢?只是略回忆一会儿,他又笑着开口,“今日得见千面魔君当面,还是真容,当真是我的荣幸。魔修之中,唯有前辈最擅奇丹,欢颜调换颜,世间能知道配方的不过三人。”
“你小子已经知道了这么多,还唧唧歪歪问什么?”闭目养神不想说话的千容磨了磨牙,气不过地瞪了苏牧一眼。
苏牧微笑,“啊,为了证明我师弟是个好人,而你旁边那位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必再多行解释,苏牧收回藤蔓,让染血的青藤攀附在宫门上,蜿蜒出好看的纹路。满意于几句话将会带来的骚乱,以及见血之后的威慑效果,他扯住凌琛往宫门里走,又用横生的枝叶拦住想走的张三,“急什么?都进来说话。”
御座之上,苏牧和凌琛坐在一起。敏锐地发现凌琛身上温度依旧偏高,苏牧想着事情,还不忘摸准他的脉门。能够碰触如此重要的地方,谁还会想诸如离间的主意?
千容冷笑了一声,连一丝余光都不分于急促喘息着的王宕。
地上的尸体还在,身首分离,在苏牧弹指之下恢复原貌,与其五分相似,看着有些瘆人。
凌琛凑近自家师兄,认真地表示,“不像师兄,我认得出。”
他想要倾心于他的师兄,但是重点是师兄啊,所以他不会为了一个假货有丝毫动容,也不会因为容貌上的相近就出手有所迟缓,更不会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顺着惑情香的效用头脑一热做出错事,他心里唯一不容亵渎的,就是苏牧。
事实上,在发现苏牧与凌琛两人之间是苏牧为主导,还见过了之前玩全没有人气儿的魔王变成软萌喵……千容只想给王宕点个蜡,当然更多的就没有了,他若不是迫于修为不断下降,也不至于和这里的世家合作。
他没有说过吗?王宕并不希望弄死凌琛,一个犹如利刃的剑修,可以为世家解决很多很多的麻烦,而前提是打破其信念,控制其心神——傀儡师擅长这个。
然而现在明显计划破产。
“你和百草谷的药疯子什么关系?”千容对苏牧是好奇的。
知道换颜方子的人,不过三个,除去千容自己,就只剩两个。
苏牧也问,“我为何要回答你呢?”
千容得意一笑,“因为你需要合作。而旁边这老头子还不死,且还能跟进来,是因为你还有想要的。事实上,我手里掌握的东西,足够让你不用忍受这糟心玩意儿。”
王宕面色惨败,指着千容说不出话来。
苏牧似乎是比较满意的,指尖在玉石扶手上敲击两下,给出了答复,“百草之外,尚有丹霞。家师与前辈是故友,时常惦念。”
千容:“……”
夭寿哦,说是师徒但是画风一点不像好吗!不,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一点还是像的……赤霄是个混账,他的徒弟也是!
第51章 汪汪汪汪
“我早就知道,在知道你们师兄弟相称的时候我就该猜到了。”千容简直是捶手顿足,脸色更变了又变。
也是苏牧已经把饱受惊吓的王宕丢了出去,顺便招手阖上大门,不然千容一直在外人面前保持的高人形象,就毁于一旦了,虽然现在并没有好多少。苏牧知道千面魔君是难得与赤霄交好的魔修,但是大抵是千容落入此地时间太久,他是从未见过这人的,所有的了解不过来自于修真界的传闻故事,于是对千容的反常只是但笑不语。
千容目光落在凌琛和苏牧两人始终紧握的手上,更是叹息不已,“用剑的是剑峰主的徒弟吧?赤霄和那冰块是一对,你们这俩当徒弟的居然也是一对,他是故意的吧?”
这么会秀恩爱,那赤霄你很棒♂棒哦!
苏牧:“……”
凌琛:“……”
讲道理,就师父那个一点就爆的脾气,还有有事没事就去找问剑峰麻烦的性子,知不知道自己被千容这么八卦了?苏牧看着据说是意外失踪三十几年,修为从化神一路掉到结丹的千容魔君,都不需要师父动手啊,他都能帮忙恁这位一顿呢。
即便是身为前辈,还是和人家师父有旧的前辈,千容也不得不承认,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得识时务一点,所以话锋一转,改话题了,没惹得苏牧揍人,“说起来,你不过猜出我的名姓,怎么就敢直接说什么合作?死灵之地,有死无生,倒不如享用一回人间繁华,十丈软红么。”
近几十年来,落入死灵之地的人不止千容一个,不过是他修为高,又动手少,才活的久一点罢了。而很多修士,在发现没有办法离开的时候,居然大多更热衷于与世家合作,掌权柄玩美人,越是如此,道心消磨越快,寿命与此间之人无异。
“因为你是千面魔君千容。”苏牧的话,显然是比任何理由和夸奖都更要动听,如果他不说下半句的话,“听师父说,千面魔君最好享受,也最会享受……灵脉之上的温泉,山巅饮尽云雾的佳茗,冰泉里的银鱼鱼生,哦小银鱼味道确实很好。”
千容:“……”
对啊,比一下的话,他在这里过的是什么糟心日子啊!他又不是只知苦修的木头道修,他在纵情声乐的魔修中,都是最最会享受的那个!
“既然合作,我就直言了。”谁见过有魔修是好性子的?反正千容报复心很强,他直接张口揭了师兄弟俩的老底,“苏牧你旧伤未愈,强动灵力,服用丹药药力过猛,眼下看着还好,底子却虚了。凌琛是频频突破,许是服用了什么天材地宝,底子倒好,心境跟不上,早晚随我入魔。我这里关于死灵之地的讯息倒有,你们这老弱病残能不能出力?总不是只靠我吧?我再节约灵力,毕竟在这里耗了几十年,灵丹用尽,实力可发挥不出来。”
一瓶灵丹直接砸到了千容面前。
聊胜于无吧,千容摩挲两下温润的玉瓶,用指甲挑开瓶塞,含了一枚绯色的丹丸,忍不住挑了挑眉——红杏果味儿?赤霄在炼丹方面果然很有些奇才嘛,以前还和药疯子一起斥责他不把炼药天赋用在正途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