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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道而驰完本——by芒果馅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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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千岩下车后看着面前的一排茶馆,不解道:“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邢琛:“我当然希望没什么特别的。”
邢琛早就耳闻林安县有一套严密的黄色产业链,今天既然来了,自然要探个虚实,回头避免被县公安局的人糊弄过去。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茶馆里出来。
乔千岩搭着邢琛的肩膀笑得止不住,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你以前都这样?”
邢琛不说话,默认。
乔千岩前仰后合,笑得十分嚣张。
他们刚才进茶馆没多久,服务员就拿了价位表过来,价表上的服务名字取得比较委婉,邢琛一副风月老手的模样问最后那个至尊套餐的姑娘的样子和才艺,服务员见他们两个男人,以为是什么特殊的癖好,还特意说了有些服务需要加钱。邢琛面不改色:“钱不是问题,等会我跟这位小姐谈。”
等到人家小姐过来,邢琛连问几个问题,在人家要脱衣服前阻止了她,然后让她泡了一壶茶。那小姐最后看邢琛裆部的眼神都不太对,一脸忍而不发的轻蔑。乔千岩当时就忍不住了,憋笑憋的肩膀都在抖。
两人在茶馆喝完茶就迅速出来了。
邢琛把身边笑得放肆的乔千岩半抱住:“八项规定以前,单位里的领导隔三差五去足疗馆,谈个事身边都有服务员听着。我是出了名的不走寻常路,没人敢叫我跟着去。不过后来我自己要查几件事,不得不去几次。”
乔千岩:“去了就像刚才这样?”
邢琛:“可不是,估计安城市我去的那几个足疗馆,到现在还认为……”
乔千岩抬头看他:“认为寡人有疾?”
邢琛被逗笑,趁前后没人贴着他的耳朵道:“有疾没疾你说了算。”
两人就近找家酒店休息,乔千岩洗澡,邢琛将手机里拍的照片和各类资料全都存进网盘。等到邢琛洗完澡出浴室,乔千岩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
邢琛把他挪下来,亲亲他的眉心,也抱着人睡了。
第二天的行程更密,邢琛和乔千岩早晨七八点就出门,等到邢琛把要看的地方全看完,已是下午五点多。两人看着已经变黑的天色,想想还是决定回市区。
乔千岩开车,邢琛在副座整理资料,时不时会问问乔千岩。乔千岩的记忆力很好,白天听过的数据性的内容,他都能一字不差地记住。
邢琛笑道:“我该聘请你来当秘书。”
乔千岩:“首先政审都过不了。”
邢琛侧头看了一眼乔千岩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邢琛不自觉想起多年前的乔千岩,如果是那时候的乔千岩,是非善恶在他心里有明确的标尺,那么原谅与不原谅,放下与不放下,都是单项选择题,没有中间值。而现在的乔千岩,将一切糅杂吸收,以一种中庸的态度提到父亲,没有认同,也没有立场鲜明的摒弃。
邢琛心里有一点微妙的下沉感,或许更像是遗憾。他与乔千岩认识这几个月来,时不时会出现这种“遗憾”的情绪,像是看着一个绝世名器的消失,又遗憾又怅然。只不过最近这种情绪几乎没出现过,今晚突然而至,他自己都有点意外。
19
邢琛的年假只有五天,除夕当天才放假。
早在年前三四天,邢母就开始给乔千岩打电话让他去自己家过年,一家三口齐邀请,乔千岩没有理由能拒绝。
邢琛昨晚在单位加班回来,乔千岩已经睡了。他今天虽然放假,但是生物钟还是让他七点多就准时醒了过来。乔千岩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双颊透润,薄唇柔软。邢琛翻身舔他的唇缝,逮住机会就将舌头伸了进去,被子下面的手几下就将乔千岩的睡衣脱个干净。
乔千岩睡梦中感觉到股后被一根烫人的肉棒捣弄,他几经挣扎,终于在一阵阵强烈的抽送中醒了过来。乔千岩睡眼惺忪,哑声道:“嗯……别咬脖子,今天去你家……”
邢琛放缓节奏,低头轻柔地与乔千岩接吻,下身每次插进去后都停留在深处按压,感觉到乔千岩后背细微的抖动时缓缓抽出来,再次进入时邢琛几乎能感觉到乔千岩后穴内壁的依恋和吸附。邢琛喜欢看乔千岩对欲望俯首称臣的样子,每到此时,他平日幽静的眼睛就会露出脆弱的、渴求的、撩人心怀的异样光彩。
两人在家里耗到半上午,直到邢母打电话催乔千岩过去,邢琛才抱着乔千岩去浴室。
邢家的年饭是放在中午,因为邢父喜欢打麻将,但是以往工作忙,每年就在过年这两天过足瘾,他通常吃完午饭就和小区的几位牌友组局,一打就到凌晨。虽然退休后时间充足,但是过年的习惯一直没变。
乔千岩到了邢家才知道他们中午饭比较隆重,邢母一大早就在厨房忙碌了。乔千岩不好意思地对邢母道:“阿姨,我该早点来帮您的忙的。”
邢母笑道:“不用,我没做多少菜,忙得过来。”
乔千岩去厨房洗蔬菜,邢琛也走进来帮忙,乔千岩小声道:“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们家是中午过年?让阿姨一个人忙多不合适啊。”
邢琛轻笑:“我给忘了。”
邢父拿出一瓶白酒:“这酒我藏大半年了,今天让你们尝尝。”
邢母看他们三个倒酒,酸溜溜道:“以前我老说生个女儿,你不让。一到过年,你们爷俩喝酒,我一个人吃菜。今天好不容易热闹点,还是你们喝酒,我一人吃菜。”
邢琛往嘴里送了一块萝卜,笑道:“妈,你可别难受。这种日子以后多着呢。”
邢母:“……”
乔千岩:“……”
乔千岩着实佩服邢琛这种还没坦白就已经胸有成竹的底气。
邢母:“你什么意思?家里将来还没女人了是不是?你过完年又老一岁,真不打算娶老婆了?”
邢琛悠然摇头:“不打算。”
邢母正欲发火,邢父给她倒了半杯红酒,安慰道:“好了,大过年的闹什么脾气。来,我们敬你一杯。”
一顿饭快吃完,邢父接到牌友催他的电话,他赶忙抽纸擦嘴,拍拍邢琛的肩膀:“等会帮你妈大扫除。小乔,你慢慢吃,别客气。”
说完抓着衣服跑出去了。
乔千岩笑出声。
邢琛:“我爸一年到头就过年这一天回归本性放飞自我。”
三人吃完饭,邢琛去厨房刷碗,乔千岩收拾餐厅和客厅,邢母打扫各个卧室。邢母以往过年下午和邢琛两个人大扫除要做到四五点才搞定,现在多了一个人帮忙,节省一半时间。忙完后她就去厨房和面,然后把面板都搬到客厅,三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
晚饭过后,乔千岩向邢母告辞,虽说邢母喜欢他,但除夕夜留外人过夜确实不太合适,更何况乔千岩奶奶刚去世,说不定还有烧纸上香的事要做。邢母便不做挽留,让他回去了。
邢琛每年除夕都住在家里,今天自然也没理由出门。
乔千岩回到城南花园,家里一段时间不住人,到处都是灰尘。乔千岩去父亲的书房,那里放着爷爷和奶奶的遗像。他从柜子里找出细香,点燃后拜了几拜,将香插进香炉。
乔千岩去年是和奶奶在洛江过年,洛江过年热闹,从白天到初一早晨,礼花炮都不带停的,虽然炮声吵得人连说话都得大声嚷,但是那种沸腾给人一种举国同庆的参与感,即便身在异乡,也不至于冷清。
然而此刻的安城却格外宁静,市区今年全面禁止放炮,除夕夜和平时的夜晚没有什么不同,乔千岩上一次在安城过年,安城还是主街道上凌晨放炮迎新的情景。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新年。
乔千岩用抹布擦干净沙发,打开电视看节目。每年的节目大同小异,乔千岩面无表情看小品,盘腿坐在沙发上和邢琛微信聊天。
邢琛等到十一点半,父亲从牌桌上回到家,母亲也洗漱睡觉。他轻手轻脚溜了出去。
乔千岩刚回复完邢琛的信息,就又接到他电话。
“千岩,下来。”
乔千岩挂完电话,快速地关电视下楼。
邢琛的车停在路边,他靠在车门边,双手插兜,肩宽腿长。他看着乔千岩从小区出来,穿过马路往自己走过来。邢琛张开双手,乔千岩撞进他怀里。
邢琛亲他的额头:“走,我们去迎接新年。”
安城市的护城河从市西南方向穿过,两年前,市政府在这里建了一个灯展公园。
邢琛站在护城河桥边道:“这两年为了环保,过年不准放炮。很多市民说这样过年没气氛,于是这个灯展花园就成了许多人迎新年的地方。”
桥边的人越聚越多,邢琛站在乔千岩身后,双臂将他圈在自己与桥栏之间,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道:“还有三分钟,等会儿倒计时可别眨眼。”
倒计时一开始,邢琛就伸手遮住了乔千岩的眼睛。
邢琛本来是和他玩闹,但手掌一盖住他的眼睛,手心就感觉到乔千岩睫毛扇动划过的触感,像有人在用一根羽毛轻轻的挠他手心。
邢琛突然想让这个倒计时再长一点。
“一”的声音刚出,邢琛移开了手。
原本只有岸边两排路灯的护城河突然之间宛如星斗遍布的银河,从河面到两岸的树木,再从树木延伸至天空,灯光璀璨,目不暇接。以往熟悉的鞭炮声配合音乐响彻整个公园。身边的人高声欢呼,辞旧迎新,安城多年的年味,刹那间全回来了。
邢琛在乔千岩的耳边问:“安城还是从前的样子,对吗?”
乔千岩眼睛里倒映无数星光,他看着对岸道:“是。”
邢琛初一早晨六点回到父母家,他故意把开门声音放低,在门口换完拖鞋后悄悄往卧室走。
“你昨晚去哪儿了?”
邢琛吓一跳,转身看见母亲站在厨房门口。他呼口气道:“妈你大早上干嘛呢?”
邢母似笑非笑:“我没干嘛啊,我起来做饭。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干嘛去了。”
邢琛走过去慢悠悠地给她按肩膀:“去公园看灯了。”
邢母撇嘴:“你骗谁呢?去年公园刚建好我拉着你去瞅一眼你都嫌烦,怎么今年想去了。”
邢琛去冰箱拿了个苹果,一边吃一边从母亲身边穿过去,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你问来问去,不就是想问我是不是跑出去约会了?”
邢母满脸堆笑,几步坐到邢琛身边:“你知道你还跟我打马虎眼。你说说你这把老骨头,什么情人节除夕夜连电话粥都没见你跟人煲过,好不容易有个动静,我——”
“妈。”邢琛打断她,嘴边一抹痞笑,“你心放肚子里,我一没出家二身体没病,该谈恋爱也没少谈。这次我试试看定下来,等到定了再跟你们说。”
邢母心里压了好几年的石头终于被搬开,邢琛不愿意多说,但邢母又克制不住好奇之心,她在客厅和厨房之间走来走去,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邢琛直乐。
邢琛在家待了小半天,和父母打声招呼就走了。
邢琛四天年假,如果待在家里,那每天不是来拜年的就是要叫他出去喝酒打牌的,以前过个年比上班还累,这次放假前他就定好机票,三四天的时间够去度假区休息了。
度假区位于安城邻省,过年期间生意一般,但正适合像邢琛这种想寻个清净的人。现在的年假,不论去哪都是人挤人,倒不如待在度假区里舒服。
乔千岩吃完晚饭看新闻,洛江的疫情已经全面控制,景区在正月十五会开放营业。
乔千岩:“既然疫情消失了,我得找时间回去整理东西,然后把客栈转手出去。”
邢琛:“别着急。你过段时间把转让信息挂网上,找到买家后再回去也不迟。”
乔千岩:“春夏假期多,生意不会差。这个季节转手,很快就能找到买家。”
邢琛坐到他旁边,手放到他背后:“所以啊,找准时机才能卖个好价钱。”
邢琛靠着沙发,手在乔千岩背上轻轻敲着,眼睛盯着乔千岩脖子后面一小片皮肤,慵懒道:“千岩,开事务所不是三天五天就能搞定的,你不要仓促,几个月几年我们都等得起。”
乔千岩撑着脑袋回头:“你工资那么低,我如果几年不赚钱,咱俩就穷死了。”
邢琛笑:“我工资再低,一日三餐总够了,咱俩没孩子又不用买化妆品,怎么就不够花了?”
乔千岩不以为然地晃脑袋。
邢琛若有所思道:“你呀,以前没缺过钱吧?”
乔千岩脸色微变,他扭头看着邢琛:“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用过一分赃款,你相信吗?”
邢琛下意识地抿唇而笑,乔千岩被父亲保护的那么好,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用的钱是不是赃款?
乔千岩看出邢琛眼里的怀疑,他再次强调道:“从小到大,我的吃穿用度就是普通小孩的水平。我爸入狱后,所有来源不明的财产都充公,我没有动过。”
邢琛见他认真起来,起身把人抱到怀里,安抚道:“没用就没用,这么较真干什么。”
乔千岩脸贴着邢琛的衣服,想再开口争辩,可又觉得像是无理取闹,忍了一会儿索性算了。
20
正月初六,邢琛按照市委的指示,要带领十二人的调查小组去往林安县。
昨晚两人睡太晚,邢琛早晨六点闹钟响死活睁不开眼,他翻身抱住乔千岩,鼻子贴着他光裸的肩膀使劲嗅了几下才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
这次出差需要一个星期,邢琛昨晚就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他刚洗漱完,小徐就打来电话说已经把车开到他楼下。
乔千岩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出来,哑着嗓子提醒他:“东西带齐了吗?”
邢琛提着行李走到他面前,抬起他下巴深吻,几分钟后分开道:“我出门一个星期,你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照顾好自己。”
乔千岩点头:“放心吧。”
乔千岩浑身乏力,回到卧室补觉。
今年的冬天格外短暂,年前下过几场雪后,一到正月天气逐日回暖,乔千岩去年冬天回的安城,没有买过春装。现在出门穿羽绒服已经很热了。正月初六商店大多没开门,乔千岩穿着冬天的毛衣待在家里捂的全是汗,他想想自己家里应该还有衣服,就拿上钥匙回家了。
乔千岩的衣柜里有不少以前的衣服,他当初工作一年多,领导说他面嫩,得换换着装风格,所以他将自己那些学生气的休闲服都打包寄回家,留着假期回来穿。乔千岩随手抽几件八成新的衣服装进包里,临走前把家里的大家具铺上塑料膜防灰。
乔千岩从前是个爱闯荡的性格,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待在学校上课。但这两年在洛江待着,每天守客栈,出入不过几里路,他慢慢习惯了待在方寸天地里度过时光。比如现在,邢琛不在家,乔千岩一个人对着电脑查资料,一坐就是半天,倒也没觉得憋闷。
邢琛去到林安县的第四天晚上散会散得早,他一坐进车就给乔千岩发短信提醒他吃晚饭。乔千岩许久都没回复,邢琛电话打过去好一会儿才接通。
乔千岩接起时还在喘气:“喂?”
邢琛:“在干嘛?”
乔千岩:“卫生间洗衣服呢。”
邢琛:“不是有洗衣机吗?”
乔千岩:“衣服上染了笔印,得手搓。”
邢琛把手机移到眼前看了一下时间道:“还没吃晚饭?”
乔千岩:“洗完衣服再说,你呢?今天不忙?”
邢琛靠在椅背上:“今晚上没开会,能早点睡了。”
乔千岩听出他声音里的疲倦,叮嘱道:“那你早点休息。”
邢琛挂完电话,又给自家小区楼下的餐馆打电话点了一份外卖让他们送过去。
小徐跟着邢琛几年,知道不该问的事情就不要问,但是他前两天才接到邢母打听消息的电话,他心里没底,怕说多了得罪邢琛,说少了让邢母不满。以往他从不操心邢主任这方面的事,因为他知道虽然邢琛喜欢男人,但不喜欢在感情上找麻烦,加上工作以外的时间少之又少。对于单身男人来说,私生活乏善可陈。
只是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从年前小徐就见到小乔老板住进邢琛家里,平日他给邢琛开车,邢琛经常当着他的面给乔千岩打电话,傻子都能听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小徐思忖着开口:“邢主任,有个事我得跟你汇报。”
邢琛:“说。”
小徐为难道:“前两天,阿姨给我打电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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