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匹马换他完本——by臣一蓑

是啊，谁愿意把命交到另一个人手里？
岳戈跟为他卖命的下属不同，那些人是被逼到绝路，死里逃生后，别无选择，只有顺水随舟服从了他这个“恩人”。
可岳戈不同，他有千万条路，以他的天赋，离开自己依旧能过的很好。更何况，岳戈怎么看都不像会被束缚的。
他，有种属于蓝天的气魄。
所以……
沈顾玉抿嘴，捏着药丸，稍退了半步，声音努力表现的漫不经心。
“当然了，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所以，你有一天的考虑时间。”沈顾玉说着，垂下眼，抬手要将药丸放入盒子，“一天后，你若不愿，只当我什么都没……喂！”
沈顾玉话没说完，被岳戈动作打断了！
“你……”沈顾玉瞪大双眼，空荡荡的手指间，还呆呆地维持着捏药丸的动作。
只不过，药丸到了岳戈口中。
岳戈一仰头，喉结一滑，药丸进腹。
“你……”沈顾玉从回过神，沉默了片刻，似乎送了口气，又似乎是得偿所愿了，嘴角带起一丝暖暖的微笑，“你可想好了，反不得悔了。”
岳戈郑重一点头：“我帮你完成，你想要的，你就跟我有走。”
沈顾玉笑了笑，“只要能确定我要杀的人死了，并且能查清那件事，我可以考虑离开这里。”
“跟我走。”岳戈强调，必须是“我”。
“是你跟我走。”沈顾玉纠正。
“都可以。”只要陪在你身边……
“你要杀的人是谁？”岳戈某些特质跟野兽一样，盯住了，就准备采取行动。
“那个人叫林宝，是鸿武帝唯一的子嗣，也就是正统太子。不过，他现在可能死了……”沈顾玉不由想起茶馆老板的汇报，说道，“现在我要找一具尸体，叫黄啸，他常年服用赦炎草，尸体身上有赦炎草的味道，接触呼啸尸体之人，身上也会染上这种味道……”
岳戈身体一僵！
顾玉说的是先生！他以为，先生死了……
“你怎么了？”沈顾玉不解。
“你要查清的事情是什么？”岳戈避开第一个问题，又问。
“这件事……我自己来。”沈顾玉目光微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双拳头紧握，“事情已经过去十五年了，我是唯一幸存的当事人，所以，必须由亲自来查！”
沈顾玉说着，又面向岳戈，语气不由缓和了许多：“你只要利用鼻子，帮我嗅出赦炎草的味道，现在，有两批人马有嫌疑，黄啸的尸体可能被其中一方带走，我会找机会带你会会他们。”
“好。”岳戈破天荒地有些走神。
“你怎么了？”沈顾玉问道。
岳戈向来从容的目光闪过复杂的纠结，想说什么，张了张嘴：“顾玉……”
“怎么了？”
“我，先走了。”岳戈第一次带着微微逃避的态度，离开了沈顾玉书房。
“奇怪……”沈顾玉喃喃。
不过，沈顾玉并未留意岳戈的反常，他今晚有眼瞎更紧迫的事去办。
找出贴纸，杀人的凶手。
“都一天过去了，再不快点……周为海的阴招了等不及了……”沈顾玉望着，逐渐被暮色遮盖的天空，自言自语了一句。
第33章 特殊身份
岳戈走后，沈顾玉一直待在书房，直到暮□□临，然后是午夜时刻……
沈顾玉熄了灯书房的灯盏。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到书房东南角落。
“咚咚，咚，咚咚。”冲着地面有规律的扣了五下，沈顾玉站起来。
只听轻微的“卡嚓”一声后，沈顾玉脚下出现了一条密道。
密道一只延伸往下，像被挖去眼珠子的空洞的眼窟窿，又像是魔鬼不知满足的饕餮大口。
沈顾玉目光扫了一眼地道，落到地道入口处的，墙壁上的凹陷处。
凹陷的空间，有小手臂长宽，里面放着一件叠的齐整的黑子，黑衣上是一张，狰狞的睚眦面具――――瞪着龇咧怒园目，嗔怒而视。
沈顾玉走下密道，摩挲一下凹凸不平的面具，微微皱眉，带着一丝麻木，将面具带到脸上。
而后穿上压抑的黑衣……与密道的黑暗融为一体，直到消失……
沈顾玉去了哪里？
冥部。
世人皆知，皇宫内有禁卫军，护卫皇城安全。少数人知道，禁卫军中有暗部，直属于皇帝，职责也是护卫皇城安全，不过他们的护卫就没有那么光明正大，为了某个目的他们不惜暗杀。
然而，几乎没人知道，除了暗部，皇宫还有一个冥部。
黄泉间阎罗殿，冥部，自然是有去无回之地，它与暗部相比，更神秘，也更残忍，它直属于谁，也没人知道。
冥部的总部位于地下，昏黄阴暗，就像他们的存在，永远见不得人。
冥部成员不多，不过百人，但个个武功高强。
冥部执掌人，冥殿更是神秘莫测。
他或者是她？神秘无比，没人见过其真面目，就算冥部成员也一样，冥部的事一直由冥部两位长老处理。
这三两位长老也很神秘，除了了性别分明，其它都无人知晓。
只知道，它们两人，都带着面具……睚眦面具……
沈顾玉带着睚眦面具，走到密道尽头。
密道的尽头，是皇宫一处无人踏入，荒草丛生的冷宫，这座冷宫的下方就是冥部所在。
沈顾玉走进推开冷宫大门，又找到机关，打开一天密道。
这条密道比他王府书房中的大上一倍。
沈顾玉，轻呼吸一口，走了进去。
越走越窄，而后豁然开朗，只见一座规模不小的地下宫殿出现在面前……
宫殿大门大来，两旁门栓是睚眦卸环，在两侧火把照耀下阴森可怖。
沈顾玉走进宫殿，偶尔遇见错身而过的黑子人，纷纷与沈顾玉行礼，恭敬称一声：“二长老……”
沈顾玉点头示意。
冥部的设计很简单，有一个容纳成员聚集的大厅，大厅外又设有几个房间，分别用隧道连着。
沈顾玉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
房间中，摆设简单，一张桌椅，一个书架就是全部。
房间里又静又暗，黑暗中，只有墙壁上火把燃烧带来的微弱火光和偶尔迸出的细碎火苗声。
沈顾玉一带着面具，根本看不到表情，甚至连呼吸都听不到。
沈顾玉，走进桌椅，翻了一下桌上的任务簿，近几个月都是空的。
只有一个任务是最新的，也就是昨天的。
“速来见我！”署名是一方黑色昙花印记。那是冥殿的标记。
沈顾玉微微顿了顿，收起纸条，起身离开。
从冥部来到冷宫。
沈顾玉深深呼吸一口，想振奋一下精神，了可皇宫的气息与冥部一样。
都是发霉的潮湿气味。
沈顾玉摸了摸脸色的面具，运起轻功，飞出冷宫。
但沈顾玉并没有出皇宫，反而望皇城内院而去。
在皇宫里，房屋鳞次栉比，就像一个大迷宫，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可沈顾玉却穿梭自如。
不一会儿，来到目的地，太后住的娴幽宫。
沈顾玉停在娴幽宫，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再外静待了片刻。
他带着面具，看不到表情，不过，僵硬的肩膀，钻紧的双拳，下意识挺直的脊背，还是透露出王爷的排斥，和无可奈何……
沈顾玉的停滞没持续很久，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平复了情绪。
身体回复平常。
起身，轻盈一跃，跳入娴幽宫内！
“呼！”沈顾玉刚刚脚尖刚刚落地，忽然听闻，身后就有一阵急促的掌风袭来。
沈顾玉，目露灵光！一个灵活转身，闪过偷袭，并借机给身后的一记手刀。
可对方早有准备，轻松接下，一来二回，两人便赤手空拳打了起来。
招式上，偷袭之人分明占了优势，快狠准，每次都对准沈顾玉的致命处。
沈顾玉，眉头一皱，再次躲开……
一时间，两人不分上下！
了，过了百招后，沈顾玉的动作，不知怎的，越斗越迟钝。
反观，偷袭之人，越发敏捷，招招凌厉。
只见，偷袭之人，高高跃起，掌风带着厚重内力，像是一炳猝锋的刀刃，直冲向沈顾玉心口！
若是被这掌碰到，非死即伤！
沈顾玉如果反应够快，他应该躲过。
可他却毫不闪躲！大张开双臂，一张睚眦面具，邪气满满。
沈顾玉要这么毫不反抗接下着一掌！
“糟了！”电光火石间！偷袭之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扯掌！想收回招式！
可来不及了，那掌实实在在打在沈顾玉的胸口。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顾玉没有受伤，身形愦然不动。
反而是偷袭之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中呕出一口鲜血。
他全不在意的，挑挑眉，伸手擦了擦，痞痞说道，“不愧是冥部长老呐。”
“啪，啪。”两声掌声响起，屋里走出一个妇人。
带玳瑁凤凰头饰，精致华贵，着一身淡黄锦衣，上面绣着一只朝阳凰，展翅欲飞。
面容精致，但掩饰不住岁月痕迹。
双眼眯起来时，带出些浅浅的皱纹，透着华丽贵气，也带着些阴狠。
“参见太后。”沈顾玉撩袍下跪。
“起来吧。”太后淡淡看了眼沈玉，冷清的声音说道，“不错，功夫没退步。”
“不敢。”沈顾玉毕恭毕敬。
“认识一下吧。”太后指指旁边的偷袭者，“这是谢七夜。这是……”
太后看了眼沈顾玉，命令：“把面具拿下来，七夜不是外人。”
沈顾玉怔了一下，缓缓抬手。
睚眦面具取下，一张脸露了出来，俊秀绝美，在月光下，透着些苍白。
“你……你……”谢七夜瞪大眼，有些结巴，“你是……沈顾玉？？那个王爷！”
沈顾玉波澜不惊点了点头，静静打量着谢七夜。
长相平凡的不能再平凡，要说哪里会让人记住，就是那双刚刚因为杀气变得墨黑的眼睛，明明是同一双眼，却因为杀气，变换着颜色，如今卸了杀气，瞳色变浅。月光下，有一丝妖异……
第34章 他的容器
“从今天起，七夜就是冥部中的一员了。不过他较为特殊，只听命与哀家。”太后说完，撩眉看向沈顾玉，“你刚才也见识过他的武功了，觉得如何？”
“乃是上乘。”沈顾玉微微垂头，冷静回道，“能在百招之内，逼我使出最高心法。”
太后点了下点头，似乎对沈顾玉的回答较满意。
谢七夜这边，却不满意了，他抓了抓头，对沈顾玉笑嘻嘻道：“比起你来，我可是逊色了不少。你的功夫，莫非是九重神功！！”
沈顾玉睫毛轻颤，没做回答。
谢七夜兴趣满满，继续说道：“可九重神功不是只有武帝一脉才能练就的独门武功吗？按理说世上只有那个太子能练成，你怎么会的？”
沈顾玉依旧沉默。
“世上确实只有武帝的孩子才能练成‘九重神功’。”太后颇具深意地说道。
“那……”谢七夜诧异再诧异，“沈王爷就是太子？！”
太后摇了摇头。
“……”谢七夜抓抓头，似乎更迷惑了，掰着手指，滤思路：“世上又只有太子能练成九重神功，而！沈王爷就能练成九重神功，那……沈王爷不是太子是谁？”
“谁说顾玉练得是‘九重神功’？”太后扫了一眼垂着头的沈顾玉，缓缓说道：“他练得只是‘九重’的内力。”
“内力部分？！！”
“不错。”太后冷清的声音微微上扬了几分，“九重神功有内部心法与外部招式。若非夏家血脉，强练此功，定会走火入魔。可若找到合适体质，换个方式，只练内功倒也行得通。”
“原来如此啊……”谢七夜佩服地看着太后，“这件事是您想的吧？”
“不错。”太后说完，柳叶轻佻，凤眼微弯，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微笑。
谢七夜竖起大拇指：“您不愧是太后！这精妙地法子也只有您能想出来！”
太后微微点头，甚是受用。
谢七夜又将注意力转到沈顾玉身上，自来熟地上前，拍了拍沈顾玉肩膀：“九重是江湖上最让人眼红的神功了！沈王爷你能练就它的内功心法，你的体质可真是幸运！”
幸运……
一直不发一眼的沈顾玉，闻言，缓缓抬眼看了一眼谢七夜，冷邃的目光没半分庆幸的喜悦，反而是像是深不见底的死渊，带着黑色缭绕的雾气。
当然，沈顾玉眼中的暗□□绪稍纵即逝，并没有被在场的人捕捉到。
之后，谢七夜又与太后贫了两句，便被太后打发走了。
沈顾玉望着谢七夜离开的方向，眼中是不掩饰的迷惑。
“你是在思忖七夜的身份？”太后说着，转身往屋中走去。
沈顾玉恭敬跟在其身后，回道，“是。”
“不必多心，他是哀家一位故友派来协助哀家的，等找到了太子，他的作用就可以发挥了。”
“是，一切谨遵太后吩咐。”
“现在你这身打扮，要叫哀家什么？”太后说着，抬手推开门扉。
“……冥殿……”沈顾玉随太后进了屋。
太后端正坐下，沈顾玉垂着而立。
“哀家这是在提醒你。”太后摩挲着拇指的扳指，淡淡说道，“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两重身份。”
“是……”沈顾玉垂眉。
他的两重身份，全是上面这位所赐，一面是光风霁月，百姓称赞的沈王爷；另一面是阴暗残忍，杀人如麻的冥部长老……
正如上面这位的身份，一面是一人之下，权倾朝野的太后，另一面是手段毒辣，神秘莫测的冥殿。
“好了”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命令道：“现在与哀家汇报汇报你的大弩之行。”
“是！”
沈顾玉精简扼要的与太后说了大弩的经历，只不过将与岳戈相识相处的那些事，一语带过。
太后听完，并未多做留意，她有更关心的。
沈顾玉的大弩之行，其实就是她一手安排的，之所以让沈顾玉“一意孤行”去大弩，只是为了一件事。
“这么说，大弩王立场还很坚定？”太后停止摩挲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沈顾玉。
“是的。”沈顾玉，微微垂身，毕恭毕敬回道：“大弩王说，除了鸿武帝的后嗣，他谁也不承认。”
“很好！”太后点了点头，面露喜色，热后瞬间又恢复了冷淡，眯着眼，阴森森说道：“若是大弩王都屈服了夏祯，夏禩的孩子就更没希望荣登大宝了，不过好在大弩王这个蛮子重情义！与我策划的大事而言，也算多了一个助力。”
“恭喜冥殿。”沈顾玉应和。
“嗯。”太后不冷不热哼了一声，扫了一眼沈顾玉，说道，“这也不枉哀家，让你亲自出马去试探他的口风。”
“是。”
“除了大弩王，哀家还让你寻找黄啸的下落，可有眉目了？”太后有问。
沈顾玉眉眼微动，只是头颅微垂，任谁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听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恭敬：“回冥殿，属下无能，未能找到黄啸。”
“是没找到？还是未尽力？”太后阴阳怪气质问了一句。
沈顾玉心中一紧，似乎瞬间被抽干了学些，手脚一阵冰凉！
莫不是……
不！不太可能！抓到黄啸，他没有动用冥部的力量，而是动用的自己的属下，这些属下他暗中培养了十年！一向是谨小慎微，这么多些年，都没被太后察觉，又怎么可能现在被忽然发现？
所以，太后会这么说，应该是因为其他原因……
沈顾玉的心思迅速转过一周，不动声色地回答：“属下已经尽力，只是属下无能。”
“顾玉，你的心思哀家懂。”太后将玉扳指摘下来，对着月光照了照，目光沉沉，慢悠悠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哀家也懂。”
沈顾玉控制住内力的惊涛骇浪，脸色竭力保持着谦逊安静，不动声色听着太后下面的话。
“你已经知道了吧？”太后将扳指带回拇指，凤眼盯着沈顾玉，缓缓说道，“……哀家让你练九重内功心法的目的。”
沈顾玉一顿，心下闪过种种五味杂陈！
庆幸的是，太后没有发现他的暗中势力已经找到了黄啸。酸苦的是，太后终于要挑明这件事了。